錦瑟朝着太后求救一般的看看,太后心中已經明白了幾分,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白木槿,才道:“得了,你們就別逼錦瑟丫頭了,說不準不是什麼上上籤,她擔心罷了!”
汀蘭看了一眼錦瑟,覺得今日她也太奇怪了,就一把搶過她手裡的籤文,看了一眼,驚得掉在了地上。
衆人見汀蘭的表現,都好奇極了,問道:“是什麼籤啊,這麼嚇人,連一向膽子最大的汀蘭也給嚇住了?”
汀蘭郡主尷尬地看了一眼錦瑟,抱歉地道:“錦瑟,我不是故意的,你可別生我的氣!”
錦瑟趕緊就要撿那籤文,卻慢了一步,被白木槿搶到了手,她看着籤文,也做出大驚失色的樣子來,道:“真是上上大吉,難怪錦瑟郡主不敢公佈,若這一說出來,怕咱們都得被嚇到!”
越是不肯說,就越讓人懷疑和好奇,那些郡主和公主都伸長了脖子,恨不得將那張小黃紙給看出一個洞來。
錦瑟面色緊張地道:“安平妹妹,還是不要和我玩笑了,還給我吧!”
白木槿笑了笑,揚了揚手裡的紙才道:“好吧,不過還是要恭喜錦瑟郡主了,日後……若真是應了此籤,希望不要忘了妹妹我!”
這話大概也只有白木槿,錦瑟和太后能夠聽明白了,白木槿自然是笑眯眯的,錦瑟和太后的臉色卻變得很難看。她們安排的一出好戲,竟然算計到了自己的身上。
錦瑟收回了自己的籤文,緊緊地握在手心裡,生怕被人看見了,其他人只是好奇地要死,卻又不敢明着問。
這件事就算這樣壓下去了,但是汀蘭的眼神卻變得有些曖昧不明,一直不停地瞄着錦瑟,心道,錦瑟這丫頭難道真有如此大福氣嗎?也不知道最後到底會便宜哪個人呢!
太后經此一事,也變得興趣缺缺的,只說自己乏了讓她們自去相國寺轉轉,自己就去禪房裡歇息了。
太后一走,那羣好奇心比什麼都強烈的人就圍上了錦瑟,一直嚷着要看她的籤文,卻被錦瑟推三阻四,就是不肯拿出來。
最後泰安惱了,道:“有甚大不了的?莫不是你真會嫁個天子做皇后嗎?”
此話一出,錦瑟的臉瞬間就白了,趕緊道:“公主,您就不要亂猜了,這話是能亂說的?”
泰安也覺得自己說話也過了,才懨懨地道:“誰讓你故作神秘,嘴巴比蚌殼還難撬開,你不說,汀蘭你不是看見了?你來告訴我!”
汀蘭有些尷尬,看了一眼錦瑟,發現她眼裡的乞求,才道:“公主,不是我不肯說,實在是……這件事關係重大,還是不知道的好!”
可是這樣說,泰安就越發的好奇,根本就不管不顧地道:“你說不說?不說我自去問白木槿了,她不是也看到了嗎?”
白木槿離得也不遠,聽到泰安的話之後,轉過頭來,驚訝地問道:“泰安公主,您找臣有事兒嗎?”
泰安見她主動搭話,興奮地笑道:“安平,你過來,本宮問問你,錦瑟的籤文到底寫了什麼?”
“哦……這件事兒啊,公主剛剛不是猜到了嗎?咱們錦瑟郡主啊……”話還沒說話,錦瑟就大吼一聲:“閉嘴,不要亂說!”
白木槿笑得十分諷刺,道:“我是不是胡說,錦瑟郡主心裡應該明白,瞞得住一時也瞞不住一世啊,聽聞相國寺的籤還是很靈驗的,我就在此恭賀郡主得償所願了!”
“你……別人不知道,你該比我更清楚是怎麼回事兒吧?”錦瑟氣憤地道,這籤本來是安排給白木槿的,肯定是被她做了手腳,纔會落到了自己頭上。
局是她和太后佈下的,她們自然明白這籤文一旦公佈於衆,會引來多大的麻煩,白木槿至少還有家族庇佑,她呢?一個孤女,還不被人給生吞活剝了嗎?到時候皇上插手,太后想保她都保不住。
她也明白,真到了那個地步,太后只會選擇捨棄她,而不是保住她,她就成了最可笑的人了!
白木槿冷笑一聲,道:“應該是錦瑟郡主更明白纔對,本宮可沒那麼清楚!”
事情不落到她頭上,她不會知道這樣被人算計是多麼令人厭煩的事兒,錦瑟上次圍場算計她沒成,她也就沒打算追究了,可是這人竟然變本加厲,現在倒拉着太后一起來算計她了。
泰安見兩人的面色都十分不悅,大概也明白了兩人之間定有什麼過結,而且和這個簽有關,再看一眼,白木槿和錦瑟的表情,原來是算計人的被反算計了。
她看着錦瑟,道:“好了,不看了,咱們去別的地方走走吧,這個時節,後山的野花開的正好!”
錦瑟看了看泰安,明白她這是在給自己解圍,但是又看看其他人的臉色,便知道今日這事兒雖然沒有公之於衆,卻也差不了多少了,心中不禁更恨上了白木槿幾分。
白木槿沒心思去管她們,她和這幫天之驕女從來都不是一路人,也沒有興趣成爲一路人,在她們心裡,自己是異類,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所以這些天生就是公主郡主的人,是不會接受她成爲一份子的。
而她,也不希望和皇家的人多牽扯,都不是省油的燈,麻煩本來就很多的自己,還是要儘量避着些。
剛準備去禪房那邊看看明遠禪師,畢竟她也曾經受過其幫助,許久沒來,也該去拜訪一下。
可是走到一半就被一身宮裝的女子喊住,道:“安平郡主,太后有請!”
白木槿以爲太后要敲打她幾句,便跟着這丫頭去了,可是越走便越發現有些不對,問道:“姑姑,這條路似乎不是去禪房的啊!”
那侍女回身一笑,道:“太后就在前面,不在禪房!”
白木槿微微蹙眉,剛剛她明明看着太后被擁簇着去了禪房,怎麼這會兒功夫卻到了截然相反的方向去了呢?
如果她沒記錯,這條路好像是去舍利塔的,太后上塔做什麼?舍利塔都是供奉寶物的地方,聽聞那裡還藏着西域高僧的舍利子。
太后只是來禮佛燒香的,似乎沒必要到相國寺的藏寶閣來吧?她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而且這裡平日就很少會有人來,可謂是相國寺的禁地之一。
白木槿走着走着,腳步就逐漸放慢了,那侍女回過頭來,催到:“郡主,您快些吧,莫讓太后久等了!”
白木槿笑了笑,道:“姑姑不知道,本宮剛剛被茶水燙了,現在腿還疼的厲害,走不快了!”
那侍女的眼裡閃過一絲異色,道:“太后久候了不好,郡主應該知道!”
白木槿看了一眼瑞嬤嬤,才道:“知道了,有勞姑姑在前面帶路!”
白木槿仔細看着那宮裝女子的背影,今日太后帶來的人太多,她也有些記不清楚的,到底有沒有見過這個侍女。
瑞嬤嬤的眼神陡然一緊,低聲道:“不好,有詐!”
那侍女突然頓住了腳步,回身的時候,眼神變得冷冷的,道:“郡主,您的腳程爲免太慢了,不要耽擱了太后的時間!”
瑞嬤嬤卻冷笑一下,道:“你真是太后身邊的人?我好像沒見過你,而且……”
那侍女眼神有那麼一絲殺意閃過,卻故作憤怒地道:“你混說什麼,我就是太后身邊的希文!”
“哦……那是我記錯了,不好意思,姑姑您繼續趕路!”瑞嬤嬤拍了一下腦袋,不好意思地道。
卻對白木槿點點頭,那侍女剛剛已經擺出了殺招,若是瑞嬤嬤識破了她,恐怕現在白木槿一行就有危險了。
白木槿心道,這裡面的事兒,恐怕還不簡單,她要見機行事。她剛剛落了單,那麼那些公主郡主們呢?
還沒多久,白木槿就知道了答案,因爲一到了這片無人地的時候,那侍女陡然變了臉色,一臉陰狠地道:“郡主……得罪了!”
說着就撲了上來,若不是瑞嬤嬤趁她不備踢了一腳,白木槿就落入了那個侍女的手裡了。白木槿大喝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要你命的人!”那侍女從腰間拔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朝着白木槿就刺了過來。招招狠辣,招招斃命,而且身手還不算弱。
白木槿手裡的銀針等待着最佳時機,瑞嬤嬤也嚴陣以待,利用所學的身法,來幫着白木槿閃避。
那女人卻不依不饒地撲上來,道:“你若肯乖乖配合,那麼你還可以活命,若敢違抗,那就必死無疑!”
白木槿跌跌撞撞地躲避着,卻還是被女人給制住了,瑞嬤嬤想去救,卻看到那女人的匕首抵上了白木槿的脖子,道:“你們不準靠過來,否則,你們主子的性命不保!”
白木槿對她們搖搖頭,道:“聽她的,不要過來,往後退!”
那女人這才欣慰地道:“果然是個聰明伶俐的,沒選錯你,今日我也不想要你的命,只是我的主子有事要求郡主,所以纔出此下策,郡主莫怪!”
“爲何要選擇在相國寺動手?”白木槿詫異地問道,誰要利用她來做什麼呢?
那女人卻沒有回答,反而道:“你不必擔心,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只要你想法子帶着我去見太后就行,我保證,絕不會連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