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接着一聲急促的敲門聲把五娘吵得很不耐煩。“誰啊?是不是要把我的大門砸壞才甘心?”
一刻後,門被五娘打開了!只見周文清和無名站在了門外。
“五娘!”見到五娘,周文清很客氣的打了個招呼。
“呦!這不是周公子嗎?您不會是來託我五娘說媒的吧?告訴你,你的媒我五娘可是說不了。您還是請回吧!”上次的事情讓五娘被張家一頓臭罵,她開始把帳都算在周文清身上了!說着,五娘便要關門!
“五娘,你聽我說,我不是來託你說媒的!”見五娘要關門,周文清趕緊上前推着門。
“你這人到底想怎麼樣啊?”五娘盡力的想關門,但是她一個女人到底不是男人的對手!一刻後,她便摔了門,站在一旁指着周文清問道。
周文清走進大門,恭恭敬敬的給五娘作了個揖道:“五娘,在下如果有冒犯的地方還請您見諒!這次在下前來是想問五娘知不知道玉婉的下落?”
“玉婉?”聽到周文清的問話,五娘愣了一下。然後便收起詫異的眼色道:“我和她非親非故,她去哪裡了,我怎麼會知道?周公子問錯認了!”
“五娘,玉婉在京城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而且她腿腳也不方便。如果您知道她的下落的話,還請您告訴在下!這一個月我真是不知道她的日子是怎麼過的。”說着,周文清的眼神裡就露出了擔憂之色!
聽了周文清的話,五娘望了他一眼。然後便伸手把周文清推出了自己的大門。並且很厭惡的道:“你老婆往哪裡去了,我怎麼會知道?我只管給人說媒,其餘的事情一概不知道!”
咣噹!
下一刻,五娘便把周文清關在了門外!
“五娘,今日你不告訴我玉婉的去向,我是不會走的!”周文清高聲對門內的五娘道。
“你……走不走跟我有什麼關係?你愛走不走!”五娘說完便氣哄哄的轉身進屋去了。
待到那五孃的腳步走遠了,無名靠近周文清問:“公子,那個五娘會不會真的不知道少夫人的下落啊?”
“她一定知道!她的眼神騙不了我。”周文清望着眼前的大門堅定的道。
隨後,周文清便站在五孃的家門口,而無名則是陪着主子站着……
大約兩個時辰後,五娘步出了屋子,她想看看那周文清走了沒有!
“過來!”五娘招手叫過自己的小使喚丫頭。
“大娘!”那小丫頭輕輕的走了過來。
“人走了沒有?”五娘壓着嗓子問。
“沒有!”那小丫頭低聲回答。
聽到那小丫頭的回答,五娘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看你能撐多久?”說完,五娘便走回了屋子。
許久後,當夕陽發出了橙紅的顏色。
轟轟……轟轟……
初夏的天氣雨說來就來,一陣雷鳴後,豆大的雨點便從點而降!不一會兒後,雨水便打溼了的地面。
“公子,雨越下越大了,回去吧?”無名望着雨中的周文清。
“你先回去吧!我一定要等到五娘肯告訴我玉婉的下落爲止。”周文清眼神仍然堅定無比。
“公子,無名是練武之人,這一點雨水根本就傷不了我的身體。可是您不一樣!”無名蹙着眉望着自家主子。
“不用說了!我沒事。”周文清不耐煩的咆哮了一句。
看到公子如此,無名只好默不作聲了。只有陪伴在公子的身邊!
嘩嘩……嘩嘩……
雨越下越大,天色也暗了下來。清風吹過,天氣驟冷!一陣狂風暴雨接踵而來。
看到窗外的大雨被風吹進屋裡來,五娘趕緊關了窗戶!並低頭拍了拍袖子上的雨水。
“大娘,門口的人還沒有走呢!”這個時候,伺候五孃的小丫頭從外面撐着傘跑了進來。
“還沒有?”五娘聽到這話,便蹙起了眉頭……
大約過了有一個時辰後,外面的天色漆黑無比了。五娘有些不放心,便自己撐着傘步出了屋子……
“大娘!”那小丫頭看到五娘走進了狂風暴雨中,不禁叫了一句。
咣噹!
撐着傘的五娘打開門後,卻看到周文清和無名兩個人仍然站在門口,這個時候,他們早已經成了落湯雞,雨水從他們的頭上一直流到腳底!
“哎呀!周公子,您這是何苦呢?這麼大的風雨,您還是回去吧?要是受涼了,我五娘可是擔當不起!”五娘苦苦勸說着周文清。
“五娘,求求你!告訴我玉婉的下落吧。我不能沒有她,周家也不能沒有她!”周文清的眼睛緊緊的盯着五娘。
“這……”這下五娘犯難了!她可是答應過玉婉的,絕對不能把她的行蹤告訴任何人,她可是對天發過誓的!
“五娘,您就做做好事吧?我家公子這都要淋倒了!”從來不知道求情爲何物的無名也笨嘴笨舌的過來講情道。
聽了無名的話,又看了看風雨中的周文清,五娘不但心軟,也被周文清的真情所感動!雖然她發了誓,但是她如果是他自己跟過去的,那可跟自己沒有關係!
所以,下一刻,五娘便對周文清道:“明日一早我想去看看玉婉,不過我是答應過玉婉不會告訴你她住在哪裡的。這可是你自己跟過去的,跟我可一點關係也沒有!”
聽到五孃的話,周文清喜出望外,連連衝五娘點頭道:“謝謝你五娘!你好人總會有好報的!”
“行了!時候不早了,我該歇着了。”說完,五娘便砰地一聲把大門關閉了!
而周文清則是帶着無名喜悅的轉頭消失在了風雨夜裡……
一夜的狂風暴雨後,第二天清晨卻是晴空萬里,初夏的空氣甚是清新,清風習習是一個難得的早晨!
這天一早,只見五孃家的大門咣噹一下子就打開了。五娘挎着一個籃子從裡面走出來,走出衚衕便上了一輛馬車。
而就當五娘上了馬車,那馬車開始緩緩啓動的時候,從另一個衚衕裡便跟出了兩匹大馬,一路跟着前方的那輛馬車前行……
馬車一路便使出了城門,大約在將近半個時辰的顛簸後,最後在一處京郊的村落裡停了下來!而那兩匹大馬也在不遠的地方停下來,從大馬上下來的兩個人的眼睛一直盯着五娘步入的院落……
推開一扇破舊的木門,五娘挎着籃子走了進去,只聽裡面透風的稻草屋裡傳出了織布機的聲音!
“玉婉啊!玉婉!”五娘邊叫着邊邁進了前方的稻草屋。
正在織布的玉婉,擡頭一望,只見是五娘來了!她趕緊放下手裡的梭子,起身相迎道:“五娘,你今日怎麼有空過來?”
“來看看你!看,還給你捎了不少好吃的來呢。”五娘提了下手裡的籃子。
“五娘,你對我真好!”玉婉感動的抓住了五孃的手。
要知道這個京郊的小村落離五孃的家可是有幾十里路,來回一趟可是不容易,而且五娘又是個大忙人,平時連媒都說不過來,現在竟然跑這麼遠來看她。而且玉婉孤身一人住在這裡,平時不是種菜就是織布,一個多月來孤獨寂寞的要死,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五孃的到來讓玉婉又露出了笑容!
“好了!別這麼肉麻了。真是的!”五娘讓玉婉搞得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五娘,快坐下!”下一刻,玉婉趕緊拉五娘到炕上坐下,並提起炕桌上放的茶壺,給五娘倒了一杯熱茶遞過去道:“五娘,跑了半天口渴了吧?快喝口水!”
“好!”五娘接過茶碗,便咕咚咕咚的仰頭把茶碗裡的水喝光了!
“哎呀!”下一刻,五娘用袖子擦了下嘴巴,然後環顧了一下四周,只見這間茅草屋裡十分簡陋,而且除了一方土炕,一臺織機外就幾乎再也沒有什麼傢俱了。看到這裡,五娘蹙着眉問玉婉道:“玉婉,這麼清苦的日子你過得慣嗎?”
“我從小就是過這種日子的!現在一切都恢復了常態,倒是也還習慣!”玉婉淺笑道。
“啊,我給你帶了些燻肉和牛肉乾什麼的。你放着自己吃吧!”聽了玉婉的話,五娘便有些神色不自然的從籃子裡拿出了幾個紙包。
“很香啊!”玉婉拿起其中一個紙包聞了聞。
“你喜歡吃啊,下次我再給你多帶些來!”五娘笑道。
“這些我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對了,五娘,他們的婚禮很熱鬧吧?”玉婉沒有擡頭,手握着那紙包低聲問道。
“怎麼?你還不知道?”聽到玉婉的話,五娘詫異的道。
“知道什麼?五娘,是不是事情有什麼變故啊?”聽到五孃的話,玉婉感覺心裡十分的不安!
前幾日便應該是周文清和那張家小姐的大喜日子,那兩日她幾乎都未閤眼,並且流淚到天明。一閉上眼睛,腦子裡幾乎就都是她和周文清在一起的情景!不過,哭了幾日後,她便也想通了!畢竟,她要忘記他,她要繼續生活下去,她最大的心願不就是他能夠幸福嗎?只要他能夠和那張家小姐恩恩愛愛就足夠了!雖然她心裡苦澀不已,但是卻也透着一絲甜。因爲有一個人愛也是幸福的!
見玉婉還是什麼都不知道,這個時候,五娘決定把事情都告訴玉婉,因爲一會兒自己走後,那周文清就要進來了,她得讓她有點心裡準備啊!
“周公子啊並沒有娶那張家小姐!”五娘蹙着眉毛道。
“什麼?他沒有娶芳華小姐?怎……怎麼會這樣?五娘,你快點告訴我啊!”聽到五孃的話,玉婉十分的意外!
“要說那周公子對你也真是有情有義,他說他已經娶妻了,不會再娶任何女人的。所以我也只有去張家退了親!”五娘感慨的道。
“怎麼會這樣呢?他怎麼這麼傻?芳華小姐百裡挑一,是難得的好姑娘!”玉婉低頭喃喃的道。
“不光是他傻,我看啊你們是一對傻瓜!”五娘搶白道。
“五娘!”玉婉擡頭蹙了眉頭。
“行了!我知道我勸你也沒有用。你是鑽了牛角尖了。”五娘現在在心裡倒是覺得玉婉和周文清挺合適的,他們其實都是在爲對方着想。
“五娘……”玉婉想說什麼。
可是五娘卻站起身子道:“好了!我得趕快回去了。家裡還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呢。”五娘笑呵呵的道。
“那我送你!”玉婉起身相送。
五娘在前面出了大門,回頭對送出來的玉婉道:“行了,回去吧!你一個女人家可把門戶都看好。”
“嗯!”玉婉望着五娘眼圈一紅。
看到玉婉如此,五娘趕緊上了馬車,衝她揮了揮手絹。喊道:“記得有難處就去找我!”說完,馬伕便趕着車走了。
望着五孃的馬車漸行漸遠,玉婉才轉身進了那扇殘破的木門。剛想跨進屋子,卻聽到身後有腳步聲,玉婉轉身一望,不想卻讓她目瞪口呆!
此刻,站在那扇殘破的木門前的是一身白色衣衫的周文清,他站在陽光底下,一張臉卻是十分的憔悴,看得出一個多月未見,他人瘦了不少!
玉婉的眼眸和周文清的眼睛在空中相撞,這一刻,他們的眼神中有着喜悅,心酸,尷尬,深情……總之,他們的眼眸中包含了太多的感情!只是那感情都十分的沉重,讓他們的心沉甸甸的!
凝視了眼前的周文清一刻後,玉婉纔想起他們現在的狀況,隨後,她逃也似的轉身跑進了茅屋裡,並關上了門!
“玉婉!玉婉!”見玉婉跑進了屋裡,周文清擡腳走到那隔着他們彼此的木門,不斷的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