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氏道:“依依可是醒了?醒了就好。也不枉大家擔心一場。以後,可不要再爬那麼高了。若是摔壞了,可怎麼得了?”
屋子裡一片寂靜,白氏不知怎麼回事,自己也沒說錯話呀。她偷偷看了老夫人一眼,見老夫人衝她狠瞪了一眼,不由心中咯噔一下,莫非是他們知道了什麼?
蘇偉正想開口質問白氏,只覺得前胸的衣衫一緊。他低頭一看,是依依在扯着他的衣服。
靜依弱弱地開口道:“爹爹,我頭疼!”
蘇偉一聽,忙將她輕放在牀上躺好,對外面喊道:“誰去請的御醫?怎麼還不來?”老候爺緩緩開口道:“如今天色已晚,恐有不便。不必着急!依依,現在這樣躺着,頭還疼嗎?”
靜依看向老候爺:“爺爺不必擔心,依依好多了。”說完,看向蘇偉:“爹爹莫急!許是剛纔坐的久了,纔會頭疼,躺一會兒就沒事了。”
老候爺看孫女兒如此懂事,不由得點了點頭,心中甚慰!
蘇偉坐在牀邊,看着女兒蒼白的小臉兒問道:“依依餓不餓?想不想吃些東西?”
一旁的何嬤嬤忙道:“剛纔奴婢已經吩咐廚房做了燕窩粥,應是差不多快好了。奴婢去瞧瞧。”
老候爺又道:“二少爺怎麼沒過來?他不知道依依醒了嗎?”
柳杏回道:“回老太爺。小姐剛醒過來,奴婢就去告訴二少爺了。二少爺來的路上,碰到管家說是奉了候爺的令去請御醫,二少爺說天色已晚,怕路上擔擱的時間久,就親自去請了。”
老候爺點了點頭,不錯。這個孩子倒是細心,也知道心疼妹妹。若是他親自去請,御醫定會前來,且要比下人們去請,要來的快些。
正在此時,便有人挑了簾子,進了屋。正是二少爺蘇明和太醫院的劉太醫。蘇偉忙起身,請太醫診治。
太醫把了脈,看了傷勢,說是無礙,便親手爲靜依換了藥。那白氏忍不住問道:“劉太醫,這依依的頭上可會留下疤痕?”
劉太醫聞言看了她一眼:“白姨娘放心,二小姐並無大礙,老夫爲二小姐配些藥膏,待傷口結痂後,每日塗抹於傷疤處,不出一月,便可消除。”
白氏聽了不由有些失望,面上卻是笑道:“如此,就多謝劉太醫了。”
只是現在這句話,聽在蘇偉和老候爺的耳中,都是有些不舒服。二人都瞥了那白氏一眼,並不出聲。
白氏迎上他們的目光,訕訕一笑,也不敢再多言了。
太醫又開了藥方,叮囑了些事宜,便起身告辭。不多時,那廚房也送來了燕窩粥。蘇偉親手喂靜依吃了面,纔回了前院。其它人也都各自回了院子,留靜依好好休息。
自那日後,蘇偉每日都陪着靜依用晚膳。然後,再親手喂她吃藥。如此過了約有十來日,靜依頭上的紗布已是除下,每日裡抹着劉太醫給的藥膏,那傷疤雖還未消除,但比起剛除下紗布時,已是有明顯的好轉。
最讓蘇靜吃驚的是,一次,她無意中站在窗口看外面的荷花,竟是聽到小麻雀在和自己說話!與動物溝通,是自己前世的天賦異能!怎麼會在這具小女孩兒的身體上也會有?莫非是隨着自己的穿越,一起留在了這具軀體上?
蘇靜實在想不通後,便不再費神了。她反倒是利用這項天賦得知了自己在這府中的情形。
原來這裡是平南候府,父親名蘇偉。自己的全名叫蘇靜依,今年七歲。還有兩個同胞哥哥,大哥蘇清,長住在外祖父家,與舅舅一起習武;二哥蘇明,自己已經見過了;還有一名庶兄蘇謙,庶姐蘇靜微,她們二人是龍鳳胎,是父親的妾室白氏所出。
弄明白了自己的家世和生活環境,蘇靜的心裡纔算是真正地踏實下來了。既來之則安之,何況這裡還有自己企盼已久的親情?以後自己就是蘇靜依了!
蘇靜依每日裡就是看看書,睡睡覺,與二哥鬥鬥嘴,下下棋,偶爾在自己院子裡曬曬太陽。這日子倒也過的愜意。
這日,蘇靜依斜靠在偏廳的榻上看書,正看到精彩處,便聽得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蘇靜依也不理會,仍是低頭看書。
卻原來是蘇靜微來了。這蘇靜微今年九歲,已經出落得有些小美人兒的範兒了。
蘇靜依擡頭看是她來了,也不起身,只是問道:“今日怎麼這麼有空,到我這裡來了?”
蘇靜微一笑,一雙不大的眼睛彎的像月牙兒一樣,卻是別有一番風采。她坐在一張繡凳上,拿出繡帕,擦了擦自己的額際:“姐姐來看看妹妹這幾日如何了?看起妹妹精神不錯。怎麼不想出去走走?”
蘇靜依微微一笑:“我頭上的傷還未好全,劉太醫說不宜見風,還是不要出去的好。”
蘇靜微掩脣輕笑:“妹妹真是小心。今日外面風和日麗,咱們又不去外面,只在自家院子裡走走,還怕什麼?”
蘇靜依仍未起身,只是笑道:“姐姐去吧,我實在是身體不便。”說完,輕笑着看着她。蘇靜微的心頭一震,這眼神怎麼這麼地怪異?
蘇靜微別開眼,不去看她,這樣的眼神太過凌厲,甚至比孃親的眼神還要勝過三分。
蘇靜微這一別開眼,看到了放在長几上的幾支金釵,不由得心中一動,走上前去,細細地打量起來,這金釵造型精緻、做工細膩,定是出自名家之手。
蘇靜微想也不想道:“這幾金釵不錯,姐姐先借幾日戴戴,可好?”說着,拿起那幾支金釵,在自己的頭上試了試,又拿着菱鏡照了照。
柳杏想要上前阻攔,被靜依的眼神制止。
靜依柔聲道:“不過是幾支物件罷了,姐姐若是喜歡,拿去戴就是。”
蘇靜微聽了,臉上堆滿笑意:“妹妹真大方!到底是親姐妹就是與外人不同!”說着,又對着鏡子比照了一番。
靜依起身,走至蘇靜微的身邊:“姐姐生的國色天香,其實戴什麼首飾也只不過是做姐姐的陪襯罷了。”
蘇靜微看着笑意吟吟地靜依,總覺得她哪裡有些不對,可又說不上來。以前的蘇靜依可是不會如此誇讚自己的。
靜依看了看自己的穿戴,疑惑地問道:“姐姐在看什麼?可是妹妹哪裡有什麼不對?”
蘇靜微忙笑道:“沒有,沒有。妹妹纔是生的花容月貌呢。”
靜依白她一眼,輕笑道:“好了,別拿妹妹開心了。我今年才七年,哪裡襯得上花容月貌四個字?”
說完,姐妹二人都忍不住輕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