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賢妻番外 之安樂惹禍!
時光荏苒,元熙登基,已是五年。睍蓴璩浪
五年來,坤寧宮裡,一直是空着的。太后,也就是曾經的淑妃,雖然在元熙登基後,被封爲太后,可是卻未搬離福壽宮。而皇后蘇靜依本來是應該入住坤寧宮才合規矩的,可是元熙卻是下令,直接讓她住進了承乾宮裡。
承乾宮是皇上的寢殿,一般是隻有皇上纔有資格休息的地方,按照宮裡的規矩,即便是皇后也是不可以宿在這裡的。可是元熙堅持,而且這後宮裡也沒有其它的嬪妃生事,太上皇和太后二人都是不表態,也就算是默許了。前朝倒是有不少的一些個老臣們不斷的進言,說是不合祖宗規矩,亂了禮法。
可是元熙卻是輕輕地一句話就帶過,“朕後宮之事,便是朕的家事,就不勞衆位愛卿們費心了。”就是這一句話,便讓那些老臣們無語了。當然了,他們心裡自然是還有些不服氣的,覺得皇上哪裡會有家事?皇上的事,哪怕再小,那也是會影響到大淵的大事!可是這話,他們卻是不敢直接說出來的。爲什麼?
因爲這位新皇自登基以來,在處理政事上的雷霆政策,已是嚇倒了不少人!特別是在整治吏治方面,新皇比之太上皇手腕可是要強硬了許多!
這日,元熙照例開始了早朝,百官們高呼三聲萬歲之後,開始分文武兩側站立。
“啓稟皇上,您登基已有五年,後宮至今空虛,目前也只是得三位皇子。還請皇上廣納後宮,以保我大淵皇室血脈綿延。”
元熙微眯了眼睛往下看了一眼,說話的,正是鎮西將軍府的楊碩!
“楊老將軍與其擔心朕的子嗣,倒是不如多操心一些你們將軍府上的事吧!”說罷,他身旁的內侍便上前幾步,將幾本摺子呈到了楊碩的跟前。
楊碩接過粗粗看了幾本後,便突然瞳孔緊縮,雙手顫抖,竟是一個站立不穩,向後退了兩步,被身後的一位大人輕扶了一把,這纔是勉強立定!
“老臣無能!老臣教子無方!還請皇上看在老臣爲了大淵也曾是戰場拼搏,一直忠心耿耿的份兒上,請皇上寬恕孽子一次吧!”
衆位大臣們頓時明白了,定然是這楊碩的哪位兒子又惹了禍事了!想這楊碩也是有些可憐的!接連兩位兒子送了命,都是讓這楊碩白髮人送黑髮人!好不容易纔消停了幾年,這不知道又是哪個兒子又惹出了禍事!還真是讓人有些噓唏呀!
元熙的眸子裡閃過一抹精光,臉上似笑非笑道:“罷了,朕就念在楊老將軍也曾爲我大淵屢立戰功的份兒上,饒他一次吧!”
“謝皇上!”楊碩跪下謝恩道。
“楊老將軍請起吧。朕聽說,你那裡,現在還缺一位副統領?”
楊碩的心一緊,頓時便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啓稟皇上,劉副統領,前些日子說是舊疾復發,所以一直在休養,想來,現在也休養的差不多了吧?”
元熙輕笑道:“楊老將軍也太不關心你的屬下了!朕可是聽說,劉愛卿因爲舊疾復發,疼的連走路都成問題了,如何還能再入軍營?若真是如此,朕成了什麼人了?居然讓如此傷重之人還要爲朕上場殺敵嗎?傳了出去,朕豈不是苛待功臣?”
楊碩被話說的一滯,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皇上,前日,老臣還去看望過他,似乎並沒有皇上說的這般嚴重呀?”劉副統領是他的心腹,他自然是希望能夠再保一保他,可是真的就此撤下,依舊皇上之言,怕是他此生的前途就到頭兒了!
顧文上前一步道:“楊老將軍自己也說了,你是前日去看的他。可是昨日,本官和幾位大臣去看望他時,他可是的確是下不來牀了!後來還是在其夫人的攙扶下,才勉強出了內堂。”
楊碩一聽,面上微惱,不由得暗地裡將那個劉副統領給罵了個遍!真真是個蠢的!不就是因爲想着跟顧文手下的一名副將搶婚事嗎?至於嗎?原本還想着以此爲要挾,畢竟現在他可是自己這軍營裡面最爲得力的副手!軍中他的人脈極廣,原以爲皇上會就此而爲他賜婚,沒想到,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成了什麼事兒?媳婦沒娶成,反而把自己的前途也給葬送了!
“皇上,許是這幾日稍厲害了些。您也知道,臣年紀稍長,所以這幾年來,軍中的事務一直都是交由劉副統領在打理。若是就此而讓他離開軍營,只怕是?”
“楊將軍過慮了!”平南候蘇偉站出來道:“我兵部有兵部的規矩!楊將軍,您剛纔的話,可是失言了!您是軍中統率,可是您卻說軍中大部分事務都是由一個副統領在打理!楊將軍,您的意思是否是說,沒有了這位劉副統領,你們軍中就要反了?”
楊碩一驚,連忙跪下道:“皇上明鑑!臣絕無此意!”
“好了!愛卿的忠心,朕自然是明白的!愛卿無需驚慌!既然剛纔楊老將軍也說了,因爲自己年長,軍中的事務一直是由劉副統領來負責的。朕便下道恩旨就是。”
楊碩一喜,不過心裡總覺得哪裡有些怪怪的,還是謝恩道:“謝皇上。”
“楊老將軍年紀也的確是不小了,都是朕的疏忽,一直讓楊老將軍如此費心,一把年紀了還要爲國分憂!而朝堂上那些個年輕力壯之人,卻是太過悠閒輕鬆了些!都是朕考慮不周!讓楊老將軍受委屈了!”
楊碩聽到這裡,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正要再次開口,可是一擡眼,與皇上那犀利無比的眼神對上,登時便表情一僵!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來人,傳旨。楊老將軍一心爲國,忠心耿耿,特加封爲懷安候!賞賜紋銀千兩,良田百畝,錦鍛百匹,以慰我大淵功臣!至於這軍中職務,楊老將軍年長,已是力不從心,即日起,交由嶽王世子嶽正陽正式接手。退朝後,你們就先去交接一下吧。”
嶽正陽本來還在一旁看戲似的,笑眯眯地看着那楊碩,被皇上一口一句老將軍!一把年紀!而憋的有些忍不住,顯些笑出聲來!可是聽到皇上點到自己的名,便是身子一僵,表情有些呆怔道:“爲何是我?搞錯了吧?”
一旁的嶽王狠瞪了他一眼,怒道:“放肆!皇上面前,怎可如此無禮?”
嶽正陽看着那龍座上,皇上正一臉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便覺得後背有些發涼!皇上明明就是在笑,可是爲什麼自己卻是感覺到了一種陰謀的意味!
嶽正陽想歸想,還是上前謝了恩,接了旨。
“至於副統領一職嘛!這樣,在軍中選出一位右副統領,而馮宇便任左副統領就是。”
“謝皇上!”一位年輕的男子上前謝恩道。
這個人,便是封城流郡的馮宇了!他在封城待了幾年,一開始是做文職,後來被司航看中,調到了軍中任參謀。沒想到,他竟然是個帶兵打仗的好材料!便一直是由司航在培養。
事實上,元熙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之後,太上皇也向他坦承了一件事,那就是馮宇和李照陽這二人,都是他和平南候蘇偉和英國公一起在暗中找到的青年才俊,然後在暗中操控送到元熙身邊兒去的。事實上,皇上選中的自然是不止這兩個人,只不過大部分年輕人的才能並不特別突出,特別是到了實際的職位上之後,所以,真正自封城起來,並且是得到了元熙重用的,也就是隻有這兩個人而已!其它的幾人,則是仍留在了封城。
這個馮宇,是由蘇偉一直在暗中栽培,而李照陽,則是由英國公在暗中指點。唯一不同的是,這馮宇一開始,便知道了自己的目標和使命,而李照陽,則是真正的一直是被矇在鼓裡,什麼也不知情的!而事實上,李照陽在文治方面的建樹,也的確是讓元熙大爲稱讚!這一點,不得不說英國公的眼睛還是很毒的!而且其栽培人的手法也是相當的高明的!
朝上的衆人一個個兒心裡都跟明鏡兒似的!這皇上竟然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奪了楊碩的兵權,這意味已然是十分明顯!而剛纔一直是有些擔憂,卻自始至終沒有爲楊碩說上一句話的晉王,此時心裡卻是一片輕鬆了!自己的舅舅沒了兵權,自己對於皇位的威脅,已是消除的幾乎是完全沒有了!皇上這回應該放心了吧!
晉王在放下心來的同時,有些安慰地看向了楊碩一眼,那眼中的意味很明白,如此,倒是可以護楊府上下平安,至少,不會再讓皇上有藉口發難了!
楊碩自然是將晉王的眼神看了明白,心下已是豁然開朗!的確!自己的兵權雖然沒了,可是新皇仁慈,雖然手段凌厲,卻是並不殘暴,想來,這次之後,楊府與晉王府都會是安全的了吧?
承乾宮
“妹妹,你說,母后醒了沒?”一位看起來約莫在七八歲左右的小男童有些期盼地往寢殿裡探了探頭,然後壓低了聲音問向了自己身旁的一位小女孩兒。
小女孩兒正是李樂樂,也就是皇上親封的安樂公主!
“不知道,爹爹不是說孃親要睡很久嗎?”安樂公主甜甜的聲音中,似乎是還帶了一絲的失望。“哥哥,爲什麼孃親這樣懶?總是很晚才起牀呢?”
被問到的,自然就是剛纔那位小男童,也正是皇上已經冊立的太子,李康!
李康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妹妹,要不,我們先去看看小弟弟吧?對了,二弟怎麼沒有過來?不是說好了一起來看母后嗎?”
“哼!還用問嗎?肯定是去找貓兒玩了!”
李康的眼睛一閃,“二弟的天賦似乎是比我們差一些。我擔心貓兒會傷到他,走吧。我們先去看看二弟和貓兒。”
“好!”
安樂公主說完,有些不放心道:“糟了!我的雪狼不知道會不會也被他給招惹了!雪狼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它可是隻認我,連你都不認的!這整個兒宮裡,除了我,也就只是孃親能鎮得住它了!萬一它再傷到二弟怎麼辦?”
李康聽了,眼神一緊,稚嫩的小臉兒上,卻是閃過了一抹很大人的關心之意,“那快走!我用輕功,先走一步,你也快些跟來!”
“好!”
兩個孩子剛走沒多久,元熙便下朝了。
元熙剛進承乾宮,便一皺眉道:“太子來過?”
“回皇上,太子殿下和安樂公主都來過。看到皇后還在睡,便沒有打擾。”
元熙的眉心這才舒展開來,“他們二人現在去哪兒了?”
“似乎是聽說二皇子去和白虎和雪狼玩兒了,兩位小主子不放心,便過去看了。”
元熙聽了,身形微頓,本來是要進寢殿的腿便在半空中僵了一下,隨即還是有些無奈地轉了身,向着後花院的方向,疾步而去!
御花園內,只見李念正有些好奇地想要靠近雪狼,而雪狼的眼睛裡分明就是充滿了敵意!而小小年紀的李念似乎是並沒有察覺,而是有些好奇道:“雪狼好漂亮哦!我喜歡你。”
雪狼衝他呲了牙,敵意已是十分地明顯,那喉嚨裡,似乎是還有一種極爲沉悶的呼呼聲傳出!
還沒有意識到危險的李念偏了一下頭,有些不解道:“爲什麼你不喜歡我呢?爲什麼哥哥和姐姐可以和你們沒有阻礙的交流,我就不行呢?”
說完,那雪狼已是隱隱有了要攻擊他的架勢。
而一旁的貓兒,此時卻是突然竄到了李念的身前,“嗷嗚!”衝着那雪狼就是一嗓子!
李念嚇得當時便有些呆掉了!
而聽到了這一聲虎叫的李康,身形突然一抖,臉上的表情也是微微帶了些陰鬱!那樣子,和當年靜依救的元熙,便是有幾分相似!
李康因爲剛纔的一個分神,步伐自然是慢了下來,而他還沒有再度恢復過來,便覺得自己的腰部一緊,隨即便看到眼前的景物在飛速地倒退着。李康一轉頭,便看到了自己最爲熟悉,也最爲懼怕的父皇!
李康的眼睛睜的大大的,聲音中卻是有些擔憂道:“父皇,二弟!”
“放心!他不會有事!”
李康這纔想到,他們這四兄妹的身邊都有隱衛在暗中保護,心裡這才稍安。可是面上的神情卻並未放鬆。
待元熙趕到時,便見貓兒,正在與雪狼對峙,一虎一狼,看起來倒是極爲危險,氣氛也是極爲緊張!不遠處,已是圍了一圈兒的侍衛!而二皇子李念,正被他的一個貼身侍衛抱在了懷裡,退在了那一圈兒侍衛的身後。
元熙將李康放下,“吩咐貓兒退下。”
“可是父皇,雪狼只聽孃親和妹妹的!我要是讓貓兒退了,那雪狼會不會傷到人?”
“不會!照朕說的去做。”
“是!”
李康不再猶豫,直接衝着貓兒吩咐道:“貓兒!退下!你們是朋友,不是敵人!”
貓兒轉頭看了李康一眼,眼神有些複雜,隨即再度吼叫了一聲,動作極慢地在慢慢後退!
而李康則是轉頭問道:“怎麼回事?”
“雪狼要傷二皇子殿下,然後這貓兒就衝了上來,將二皇子護在了身後!”抱着李念的侍衛回道。
李康點點頭,衝着貓兒笑了笑,讚道:“貓兒表現的不錯!回頭,我會稟告孃親,讓她好好獎勵你的。”
貓兒似是聽明白了這一句,低低地吼了一聲,後退的步子,卻是快了不少!
元熙一個反手,將李康拋向了那羣侍衛身後,對於這種突發情形,李康似乎是經常遇到,到了半空中時,他自己一個翻轉,便看似平穩地落地了!
元熙有些涼涼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有些不太滿意!
而李康則是在看了自己的父皇一眼後,便有些慚愧地低了頭,自己剛纔落地時,身形稍晃,看來,功夫還是不太紮實!沒有讓父皇滿意!
那雪狼似乎是有些不滿意白虎後退了,竟是向前邁了兩步,不過,也僅僅是兩步!
雪狼穩住身形看向了自己面前站的這個男子!眼睛裡的瞳孔緊縮,似乎是有些害怕,有些緊張!
元熙將自己身上的煞氣外露!就連在遠處的李康等人似乎都是感覺到了一股極爲強烈的戾氣!似乎是要將這整個御花園給置於地獄之中一般,讓人有些不寒而慄!
雪狼似乎是感覺到了極爲強大的壓力,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然後身子慢慢地放低,竟是臥在了原地!
剛剛趕來的安樂公主看到這一幕,有些目瞪口呆了!
原來,這雪狼還怕爹爹?
雪狼被人套上了鎖鏈,鎖入了鐵籠之中。
安樂公主看着面前嚴厲無比的父皇,有些害怕道:“爹爹,樂樂知錯了!”
元熙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樂樂,爹爹和孃親寵愛你們,不代表你們就可以爲所欲爲!雪狼還未馴化好,你竟然派人將它從鐵籠中放出,身上只有這樣一根看起來並不牢固的鎖鏈!我問你,萬一今日,這雪狼傷了你二弟,你怎麼辦?萬一它殺了你二弟,你又怎麼辦?”
安樂公主嚇得倒退了一步,眼眶裡早已是溢滿了水珠,咬了嘴脣道:“父皇,兒臣以後不敢了!”
元熙聽到她對自己的稱謂,眼神裡稍稍一暖,“今日之事,我會告訴你們的母后知曉。究竟該如何處置,就聽你們母后的吧!”
“是!”
“吩咐下去,沒有朕的命令,這雪狼,再不可離開鐵籠一步!”
“是!”
元熙說完,頭也不回地便直奔承乾宮了。
而他走後,安樂公主終於是放聲大哭!“哥哥,怎麼辦?”
李康嘆了一口氣,“別哭了。咱們還是先帶着二弟回宮,安撫好了二弟,再去向母后請罪吧!”
“可是剛纔父皇好凶!他從來沒有這樣兇過我。哥哥,父皇是不是很生氣?”
“這是自然了!樂樂,都是你太不小心了!這雪狼不同於普通的狼,萬一它發起狂來,真的有可能會掙斷這鐵鏈的!父皇說的沒錯,萬一傷了二弟,我和你,都是難辭其咎的!”
安樂聽了一愣,“都是我的錯,與哥哥有何關係?”
李康搖搖頭,“我是兄長,沒有教導好你,沒有照顧好二弟,自然是我的錯!走吧。二弟看起來嚇壞了!”說着,便牽起了李念的手,“二弟乖,沒事了!哥哥帶你回宮。有哥哥在,沒事了。”
李念似乎這纔是回過神來,有些怔怔地看了李康一眼,然後竟是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李康和安樂二人趕忙上前輕哄着,而那貓兒則是也湊了上來,用自己毛絨絨的頭輕輕地拱着李念。
李念的身高和那白虎倒是差不多!其實,要比白虎稍矮一些,看到貓兒湊了過來,才邊哭邊道:“是貓兒救了我!還是貓兒好!”
李康笑道:“是呀,貓兒今天立了大功!回頭,咱們一起到母后那裡去爲貓兒請功,好不好?”
李念這才破涕爲笑,“好!貓兒真好!”邊說着,邊用自己的小短胳膊去摟貓兒的脖子。
李康見他沒事了,也就放下心來,然後吩咐道:“將二皇子抱上虎背,我們要回宮了。”
“是!”
李念坐上了虎背,李康和安樂二人一左一右陪着他,倒是有說有笑地回了自己的宮殿,像是剛纔那驚險的一幕,從未發生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