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依這一昏迷就是三日過去了。京城裡整個兒亂成了一鍋粥!靜依在隆昌寺的後山暈倒之後,就被司畫等人帶回了別院。顧氏得知消息後,帶了崔茜茜和彭惠來看她。可是看到靜依昏睡不醒的樣子,顧氏的心裡便是一陣刀絞。
三日後,靜依終於醒了過來。慢慢地被顧氏扶了起來,一臉憂心道:“依依,你可算是醒了,可嚇死母親了。你現在覺得怎麼樣?有什麼有什麼地方覺得不舒服?依依,你說句話!”
靜依雖然是醒了,可是腦子仍是有些昏沉沉地,滿腦子裡都是滿山遍野的屍體,還有元熙的香囊,想到這個,靜依的臉色便是一變,揪住了顧氏的衣袖問道:“母親,元熙呢?”
顧氏看她一臉焦急,安慰道:“你別急!皇上派他去辦差了,過兩日就回來。”說這話時,顧氏的眼神閃了閃,似是有些不敢與靜依直視。
靜依聞言,立時便鬆了手,苦笑了一聲,“母親,連你也騙我麼?皇上不可能會派元熙出京的,除非是回封城!可是眼下我有了身孕,元熙定然是不會離京的。母親,你告訴我,元熙到底在哪兒?”
顧氏的眼神有些躲閃,面上掛着淡淡地憂傷,不用再說,靜依如此聰明之人,自然已是看出了個大概。“不會的!不會的!元熙的武功那麼高,不會有事的!”
司畫和司語似是終於忍不住,兩人都各自落下淚來。靜依呆呆地想了想,又問道:“水玉腰帶!元熙的水玉腰帶呢?”
片刻後,靜依見無人敢應她,便輕笑了一聲,“無妨,我已經猜到了是什麼結果,你們也不必瞞我了。司畫,王爺的水玉腰帶可是帶了回來?”
“回殿下,帶回來了。”
“去取來給我瞧瞧。”
“是!”司畫的聲音裡帶着濃重的鼻音,轉身去了外間兒,將那條水玉腰帶給靜依帶了進來。
靜依看着那水玉腰帶已然是一斷爲二!心裡便是一堵,喉嚨處竟然是覺得緊緊的,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斷了!竟然是斷了!她雖然不懂武學,可是元熙的身手,在她心中一直以爲是最好的,連無傷和無極那樣的高手都贏不了他,他的身定然是不錯的!可是爲什麼?爲什麼他貼身的物件兒竟然是會斷了?
靜依突覺嗓子癢癢的,然後便覺得喉嚨一熱,撲地一聲,竟然是噴出了一口血。
當即便將屋內的衆人嚇壞了!“快,快去請御醫!”
顧氏也急道:“天哪!依依,快,快來人將這裡收拾了!快!依依快躺下,躺下!”
屋內的衆人因爲她吐的這口血而人仰馬翻,而牀上的人竟然像是聽不到,也看不見一般,兩隻眼睛只是呆呆地看着頭頂的防塵。心裡已一片死灰!
“御醫來了!御醫來了!”隨着司畫的叫喊聲,劉醫正被請了進來。
“如何了?劉醫正?依依她到底要不要緊哪?”顧氏急問道。
劉醫正嘆了一聲,“鬱結於心,思憂過慮。剛纔吐出一口血,倒也不是什麼壞事。至少,將心腑中積攢的一些個濁氣和鬱氣也消散了不少。我寫個方子,每日請王妃一日兩次。另外,最後是讓王妃靜養。”
“謝謝劉醫正了。”
入夜,靜依的眼睛卻仍是睜的大大的,毫無睡意!她是一個睡了三天的人了,哪裡還會困?一想到那條一斷爲二的水玉腰帶,靜依的心裡便是一陣揪痛,眼睛一酸,便再度落下淚來。一直在屋內伺候的司畫看了,也是眼睛一紅,勸道:“殿下,您還是別想太多了,還是安心養胎吧。”
因爲靜依的堅持,顧氏等人被送回了平南候府。夜間,司畫等人不敢放鬆,便全都守在了這兒。
“司畫,我問你,以你的身手,要幾個人才能勝過元熙?”
“回殿下,以屬下的身手,差不多要十人聯手方可制住王爺。”
靜依聞言閉了眼睛,那日山上的情景歷歷在目,黑衣人的數目是王府侍衛的五倍不止!還有那隆昌寺內僧衆和香客的屍體,他們怕也不是尋常人。想起那水玉腰帶是在崖邊發現的,她的心裡便是一陣揪痛。
“那日王爺共帶了多少人去?”
“回殿下,王爺共帶了二十餘名護衛。而在後山發現了近百人的黑衣人屍體,同是,寺內後堂共發現了十六具僧人的屍體,還有二十二名香客的屍體,這些全部都是那黑衣人一夥兒的。另外,還傷及了十數名無辜之人。”
“這麼說來,王爺當時的處境定然是不妙!”
“回殿下,正是。”司畫說這話時,眼睛裡的淚已是再抑制不住,嘩嘩地流下!她們的主子,神一般的存在,竟然就此殞滅了嗎?
靜依不語,靜靜地閉了眼,看似是睡了,其實是在想着所有關於元熙的一切!不可能!元熙不可能就這麼輕易地死了!他的大仇還沒報,怎麼可能就這樣死了?
猛地,一個信息躍入了她的腦海,“司畫,無傷呢?”
“回殿下,已經來了別院了。正是外面候着,等着您問話呢。”
“叫他進來。”
“是。”
“屬下無傷參加主子。”無傷單腿跪地,神情有些肅穆道。
“起來吧。我問你,你受傷後,是何人頂替了你的位子?”
“回主子,是無恨。”
“他人呢?可回來了?”
“回主子,沒有回來。在後山上也並未發現他的屍體。”
靜依的眼睛一亮,“沒有發現元熙的屍體,也沒有發現無恨的屍體,那就是說他們也許並沒有事?也許只是受了傷,或者是遇到了什麼其它的情況?”
司畫等人一聽,眼底裡也是躍上了一抹亮光,似是那明亮的陽光,要穿越厚厚的雲層一般,天地逐漸明亮清晰。
無傷也是有些激動道:“回殿下,屬下也是這麼想的。這幾日屬下已經命人將隆昌寺附近的所以地方都搜查了一個遍,卻是始終沒能找到主子和無傷的下落。從這一點來看,極有可能就是主子他們還活着。”
靜依坐了起來,眼底的心灰早已是蕩然無存,眼中重新煥發了一抹光彩,臉色也好了許多。“司畫!”
“是,主子。”
“宮裡可是有什麼消息傳來?”
“回殿下,目前爲止,皇上只是下令繼續尋找王爺,並未發佈任何有關王爺受傷或者是遇害的消息。”
“那朝堂之上呢?”
“回殿下,白飛送來消息,說是朝堂上明王一派的人力主要皇上宣佈平王遇害的消息。而晉王一派似乎是表現地異常平靜。”
靜依點點頭,“晉王之所以如此,是因爲前些日子我與元熙在崇文殿中幫了他一把。至於明王,如此說來,半路截殺元熙的,應該就是明王的人了。”
“王妃,您說的不錯。根據咱們的人查到的線索來看,的確是明王的人。而且就是前些日子屬下去查看的那家農莊裡,與隆昌寺聯合起來的人一起動的手。只不過,現在咱們沒有實際的證據。”無傷有些恨恨道。
靜依冷笑一聲,“哼!證據?咱們不需要證據!無傷,你去通知暗閣的人,就說王爺平安無事,只不過目前不太方便出來露面,然後吩咐下去,王爺遇襲前所有的安排照舊,不可懈怠!還有,所有暗閣中的要事,都要速來報我。”
“是,主子。”
“你去吧。如果我現在所料不差,咱們平王府周圍定然是藏了不少的暗探,你該明白要如何做?”
“是,主子放心。屬下即刻去辦!”
靜依看着無傷飛身離去,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她的眼神清澈明亮,與先前的她簡直就是判若兩人!“司畫,想辦法通知宮裡的人,保護好母妃。這個時候,她不能再出事了。”
“是!屬下即刻便去。”
“司語,將貓兒給我帶來。”
“是。”
靜依下了牀,到了外間兒的榻上坐了,看着眼前威風凜凜的白虎,神色嚴肅道:“貓兒,過來。”
白虎聽話地低了頭,到了榻前。靜依低頭在虎耳邊低語了幾句,然後又自袖間拿出了一方帕子,細看,那帕子正是元熙平日裡最喜歡用的一種上好的白色雲錦所做。靜依將那帕子輕綁在了白虎的腿上,拍了拍虎頭,“你小心些!入夜後,我再命人放你出去。咱們現在住在別院,倒是不擔心出城之事了。也算是僥倖碰上了!貓兒,無論是否能找到他,天亮前一定要回來!聽到了沒有?”
白虎點了點頭,低吼了一聲。靜依這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氣,喃喃道:“元熙,你一定要平安無事!否則,我便帶着你的孩子一起到下面去找你!想撇下我自己圖個清靜?你做夢!我偏不能讓你如願!便是到了地府,我也得纏着你不放!”
次日,天還未亮,靜依便感覺到了自己的袖子似乎是被什麼人在用力的拉扯着。她的睏意頓消,立馬便精神了起來,扭頭一看,果然是貓兒回來了。
靜依第一眼便看到了貓兒腿上的那方帕子不見了!心中大喜,“貓兒,你找到他了?”
貓兒低吼了一聲,又垂頭舔了舔自己的前腿。靜依這纔看到,貓兒的前腿似乎是受了傷,急道:“你受傷了?是什麼人傷了你?可是一羣黑衣人?”
貓兒連吼了幾聲,聲音裡似乎是極爲惱怒,那眼神看起來也是有些嗜血的光茫!靜依的眼神一暗,隨即身子便是一軟,喃喃道:“竟然是如此嗎?他竟然也在派人尋找元熙?”
少頃,靜依將貓兒腿上的帕子解下,看着染上了血跡的錦帕,靜依輕嘆了一聲,“你快下去吧。我讓司畫給你上藥,你要乖乖的。千萬不要亂跑。”
白虎這次沒有出聲,而是衝着靜依搖了幾下尾巴後,便轉身出去了。
靜依想到此時,怕是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了。只能是自己出去找了,至少自己還有一樣別人沒有的本事,找到元熙的概率會更大一些。
只是靜依還沒有出門,宮裡便有人送了消息出來,淑妃不見了!福壽宮內,什麼人也沒有少,就獨獨是淑妃不見了!皇上大怒,不過並未將此事聲張,因爲皇上多年前便下旨,淑妃身體不適,儘量不讓宮人們去打擾。如今皇后被軟禁,德妃又承了靜依的情,自然也是不會去找淑妃的麻煩。所以,此事在宮內,也只有皇上知道而已。而福壽宮的宮人們,淑妃身旁的心腹,早就換成了元熙的人,自然是不會將此事泄露出去。至於一個在殿外伺候的人,哪裡會知道向來足不出戶的淑妃娘娘不見了?
靜依聽到這個消息,第一個聯想到的便是賢妃!因爲前幾日元熙將那些密函交給自己看的時候,便已經知道了這個賢妃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賢妃的武功高強,會不會是她劫了淑妃呢?
靜依想了想,賢妃的身世現在還是一個謎,暗閣中也只是查到了她的身世是假冒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地方豪紳之女!在當年入宮之時,那豪紳不知出於何故,便將女兒給換了,讓現在的賢妃冒名頂替進了宮。可是她到底是什麼來歷,一直是查不出來!
靜依此時想到當年皇后竟然是與苗疆的華妃一起聯手謀害麗妃,現在想想,她們之間是如何聯繫的呢?靜依的心思一動,“派人去查賢妃是何時入宮的?還有,再查當年麗妃是何時開始有了中毒的跡象的。”
“是!”
靜依的眉頭緊蹙,淑妃是元熙的養母,雖然說不上有多親,可是至少也曾對元熙多加照拂!而且自從這次回京後,她明顯是感覺到了淑妃對她們態度的不同!那眼神中的關切、關愛之情,似乎是濃了些。
靜依不再多想,眼下找到元熙才最是要緊,“司畫,備車,我要出去。”
很快,別院內便有一輛馬車,緩緩駛出,順着官道,一路向着隆昌寺行進。一路上,馬車的頂部似乎都是會聽到有鳥叫聲傳來,有的聽起來歡快,有的聽起悲傷,有的叫聲尖銳刺耳,有的叫聲清麗婉轉!而馬車內的靜依,此時則是隨着那些鳥叫聲,而時而蹙眉,時而舒心。看得一旁的司畫,也是有些擔心,生怕王妃會因爲王爺一事,受了刺激,再影響到腹中的胎兒。
一路行來,倒是極爲順暢,因爲幾日前發生的暗殺事件,這條路上常有官兵巡邏,而快到隆昌寺時,便看到有大批的官兵正駐守在那隆昌寺外約有一里之處,將這裡全數封鎖了。
靜依掀了簾子,遠遠地看着眼前這一幕,眼神微閃,似乎事情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呢。正當靜依透過馬車的小窗,查看外面的情況時,便見有一隻小麻雀飛了進來。
那小麻雀一進來,便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就在空中不停地撲打着翅膀,似乎是很急切,又似乎是很興奮!
靜依聽了,眉心微微舒展,伸手將自己頭上的黑髮拔下來了幾根,然後再併成一股,慢慢地在小麻雀的腿上繫了,不細看,倒是也看不出來。“小灰灰,乖,去找他,讓他看到你腿上的東西。”
小麻雀又叫了幾聲,便撲扇着翅膀飛走了。
靜依此時卻是吩咐道:“圍着這隆昌寺轉轉,仔細找找,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
“是!”
侍衛們開始慢慢散開,四下搜尋。而馬車則是停到了一邊兒。靜依將司畫和司語二人叫了過來,輕輕低語了幾句,司畫二人聽了,先是一個勁兒的搖頭,也什麼也不答應,可是後來看到王妃堅持的眼神,無奈,只好應了!
靜依輕道:“我曾經答應過元熙,不會再以自己的性命爲誘餌。所以,這一次,我也不會有事。他將五名血衛留在了我的身邊。另外,我身邊還有三名隱衛,全都是高手。不會有事的。”
司畫和司語相視一眼,有些不放心道:“殿下,您確定要這麼做嗎?”
“不這麼做,我們怎麼知道這幕後的黑手到底是誰?又怎麼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可是。”司畫還欲再勸,卻被靜依出聲打斷了!“沒有可是!照我說的做!”
“是。”
沒過多久,馬車再次行進,又靠在了一邊兒後,侍衛們再度散開,尋找平王的下落。司畫和司語二人,此時也是下了馬車,將靜依扶了下來。
“你們也去找找吧。這裡有這麼多的侍衛,我不會有事的。”說着,還衝着二人輕眨了眨眼。
二人無奈,只好硬着頭皮,一步一步地漸漸地遠離了靜依。就在二人想着這麼做,到底該不該,王爺知道了,會不會重罰她們的時候,二人便聽一道黑影掠過,二人大驚,飛身上前,可惜二人尚未到跟前,便被又冒出來的幾名黑衣人鬥在了一起!司畫二人被攔,其它侍衛們又已經分散,離王妃較遠,救人已是來不及了!
待司畫和司語二人終於擺脫那幾名黑衣人的糾纏裡,便只見那黑衣人向東掠去的一道背影,而王妃,不見了!
靜依被人用輕功帶着,似乎是走了很遠。靜依的眼底滑過了一抹暗光,快地幾乎是讓人看不見!
晚上,一陣微風吹過,院中的花草被輕輕吹動,傳來了一陣若有若無的沙沙聲。皇宮內的一處燈火通明的宮殿裡,靜依正端坐在了圓桌前,臉上的表情平靜,不見喜怒,也不見驚慌之色,只是那樣靜靜地坐着。
不一會兒,便聽到了大殿門被推開的聲音。
“平王妃好定力!小小年紀便能有此定力,倒是讓我佩服。”
靜依聞聲看去,竟然是賢妃!
靜依的眼睛眨了眨,故作不解道:“賢妃娘娘?您爲何要命人將我擄來?我與您無冤無仇,您這是爲何?”
“無冤無仇?呵呵!跟我無冤無仇的人多了!可是我若是想要他們的命,他們自然也得乖乖送上!”
靜依的眼皮顫了顫,“娘娘這是何意?”
“哼!蘇靜依,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我將你劫來此處,僅僅是爲了來跟你聊天兒的?蘇靜依,平王已經死了,這一點,已經成了不爭的事實!你還想着等她來救你?”
靜依的眉心一緊,“娘娘莫要亂說!他還活着!一定還活着!”
“哼!從那麼高的崖上摔下去!還活着?誰信?蘇靜依,你不好奇,我爲何將你劫來此處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母妃也是你劫走的?”
“她?”賢妃的眼中閃過一抹輕視,“我劫她做什麼?一點兒利用價值也沒有!倒是你,對我來說,能將你送給主子,倒是還能讓自己立上一功。”
“主子?你到底是什麼人?”
“哼!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怕是不能再活着離開這裡了!主子身邊兒的人都說你是紅顏禍水!說你會誤了主子的大事!如今看來,果然是不錯!蘇靜依,你的死期到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靜依一臉戒備道。
賢妃居然是輕笑了幾聲,“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動手的!主子已然知道是我將你劫了來。我怎麼可能會對你下手?豈不是讓主子也懷疑我嗎?我會找個人好好地伺候你的。你放心,絕對是你的舊識!”
靜依有些疑惑地看着她,見她竟只是有些得意地笑了幾聲後,便出了大殿。靜依四下裡看了看,知道這裡是皇宮沒錯,可是這裡究竟是哪處宮殿呢?
還不待靜依有什麼眉目,便聽到大殿門,再次被打開。這一次出現的,居然是白敏兒!
靜依有些意外地看着白敏兒,想起剛剛賢妃說的話,心中已是瞭然,輕笑道:“原來是白側妃!怎麼?白側妃是特地來見我的?”
白側妃冷哼了一聲,“蘇靜依!要怪就怪你不該招惹表哥,如果不是因爲你,表哥最在意的人應該就是我!當年如果不是你將計就計,成爲明王正妃的也該是我!哼!時光輪流轉,蘇靜依,想不到你也有今日?今日你落在了我的心裡,我便也讓你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兒!”
說完,白敏兒手中便多了一把匕首,一步步地向着靜依靠近。
靜依臉上輕笑,心裡卻是在打着算盤,白敏兒和賢妃?如此說來,賢妃背後的主子是護國公府?不對!護國公府如今還有哪一位會如此有心計,將賢妃這步棋竟是布的如此精妙?
白敏兒的眼中對靜依的恨意宛若是熊熊烈火一般,想着將靜依給吞噬,一寸一寸地將她的身體給化成灰燼!不過,相對於較爲激動的白敏兒,靜依卻是顯得有些太過輕鬆了。
“白側妃,如果我沒有記錯,這裡應該是皇宮吧?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殺了我之後,預備怎麼處置我的屍體呢?”
“哼!蘇靜依,你就等着下地獄吧!你的屍體?呵呵,你放心,我會命人將你的屍體送去猛獸園!到時候你怕是就會只剩下一堆白骨了!還有誰會認得你?”
“你的心還真是狠!白側妃,我先前幫你得到了明王的寵愛,怎麼說也是算是對你有恩,你就是這樣回報於我的?”
“恩?呸!你以爲我是白癡?你不過就是爲了利用我來對付那個秦素素罷了!如今秦素素死了,明王府裡再沒有誰能成爲我的對手!即便是王爺要迎娶一位新的王妃進來,也是要對我禮讓三分的!蘇靜依,你以爲我會看不出你的心思?不就是想着利用我對付完了秦素素後,再利用我爲你打探明王府的消息?我是明王的女人,怎麼可能會真的幫着你來害她?你也太天真了吧?”
“你說的不錯!可是你似乎是忘記了,我的手裡可是還有你的把柄呢!”靜依似是無意地向着那門邊兒看了看!
白敏兒卻是不以爲意地一笑,“只要我殺了你,你還有什麼證據可言?只要你死了,當初我與嬤嬤假裝痛哭流涕的事情,假裝小產之事,便再無人知道。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白敏兒,你確定你一定要殺我?”
“哼!我確定的是不能再確定了!”說着,就像靜依撲去!靜依也不急,眼中卻是噙了冷冷地笑意,看着就要撲過來的白敏兒!
‘砰’!的一聲,白敏兒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飄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牆上,然後再重重地摔在地上,撲地吐出了一口血,似乎是有些難以置信地看了眼前之人一眼,便斷了氣了!
靜依轉頭看着一臉笑意的明王,“原來是明王殿下,多謝殿下出手相救了!”
“依依,你我之間,定是要如此地客氣疏離嗎?”明王的眼中閃過一絲受傷。
靜依冷笑道:“王爺,你我之間很熟悉嗎?說白了,我與你,應當是敵人吧?”
“敵人?”明王自嘲地笑了幾聲,“依依,我在你心中便是如此地不堪嗎?他李赫憑什麼就能得到你?憑什麼就能得到你的愛?我哪裡比他差了?我出身比他好!我是嫡子,他是庶子!我的勢力比他雄厚,我有護國公府爲依仗,他呢?他有什麼?你爲什麼就不能睜開眼睛好好看看?難道除了他,你的眼裡便再看不見別人的一丁點兒的好了嗎?”
明王邊說,邊向靜依逼近。靜依暗叫不妙!這明王的情緒似是有些失控,她緩緩後退,“你冷靜點兒!這裡是皇宮,不是你的明王府!”
“你說的對!這裡是皇宮!可是你別忘了,這裡是坤寧宮!是我母后的宮殿!你說我們在這裡,是不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這個瘋子!皇后隨時都有可能會過來!難道你就真的不怕?”
“怕?我爲什麼要怕!依依,我對你的心思,一直就沒有變過!你可知道我現在最後悔的一件事是什麼?就是當年我爲什麼沒有將你變成我的女人?那樣,你就只能是成爲我的女人!什麼成不成婚,有什麼關係?什麼李赫、晉王,讓他們統統地都去見鬼去吧!你可知道,我有多少次在夢裡夢到你被我抱在懷裡的樣子?依依,相信我。除了我,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任何一個男子可以配得上你!”
似乎是從他的話中得到了某種極爲重要的信息,靜依的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不過那道眼神閃的極快!快到讓人看不清,快到不過就是燭光一閃的剎那,便消失不見!
“你?”靜依有些輕蔑道:“你憑什麼就說配得上我?你可知道我想要什麼?可知道我喜歡什麼?”靜依此時別無它法,想要求救,似乎是並不妥當,這裡到處都是皇后的人,根本不可能會理會自己的求救,只能是想辦法拖延了。
明王笑道:“只要你肯成爲我的女人!它日,我爲帝,你爲後!永不相負!”
靜依心中一驚,明王能說出這番話,可想而知,他今晚定是不打算放過自己了。靜依心中恐慌,面上卻是強行壓制着,不敢露出分毫,眼神有些清冷,“明王,你別忘了,皇后和秦相還在宮裡,你就不怕你說的這番話被她們聽到?”
明王冷笑一聲,“怕什麼?一個小小的秦相,本王還不至於離了他就過不了了!再者說了,過了今晚,你以爲我還會是明王?”
“你想要逼宮?”
“哈哈!依依,你果然聰明!只要你乖乖的,本王自是不會虧待你。你放心!本王今日不會動你,你只要不踏出這坤寧宮,咱們一切便都是相安無事。事成之後,你便是本王的太子妃。若是你藉機想逃?”
明王冷笑了一聲,“本王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你的暗衛,現在怕已是被本王的人攔在了宮外,她自己的性命都怕是保不住了。哪裡還有會心思來救你?”
“明王好周密的計劃!”靜依冷哼了一聲。
“依依,你與本王相識已有數年,難道本王對你的心思你竟是視若無睹?若是說以前,因爲有李赫在,所以你纔不屑於看我一眼!可是現在呢?李赫已經死了!他跌落懸崖,屍骨無存了!你爲什麼就不能接受我呢?”
“不!他沒死!他還活着!”靜依怒道。
“活着?若是他真的活着,爲什麼不來找你?若是他真的活着,爲什麼看到你被我禁錮在此,而不來救你?他的武功可以說是不弱!不,應該說是極高的!可是他爲什麼眼睜睜地看着你夜夜一個人流淚哭泣呢?他怎麼忍心?依依,你死心吧!李赫死了!明王死了!這世上再也沒有明王了!”
“不!”靜依的眼裡泛出一層水霧,目光卻是極爲清冷,“明王,我勸你慎言!現在就連皇上也並未下旨說是平王遇難了!你現在便是這樣肯定地想,不怕被皇上知道,治你的罪嗎?”
“治我的罪?哈哈哈哈!”明王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竟是仰天大笑!“依依,你向來聰穎,可是今天爲何就想不明白呢?父皇現在怕是自身都難保了。怎麼可能還會有機會治我的罪?”
靜依聽了,心中警鈴大作,“你要逼宮?”
明王不再說話,只是雙眼極爲深情地看着她,那黑的如同是沒有月亮的夜色一般的眸子,讓人看了心驚不已!靜依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不敢再擡頭與他直視,低了頭,心中卻是百轉千回,想着要怎樣才能擺脫掉明王!
明王上前走了兩步,在離靜依約有一米的地方停了下來,“依依,你一直躲着我,是因爲怕我?”
靜依聞言,靈機一動,低着頭,聲音有些怯懦道:“你,你別過來!你殺了白敏兒!你親手殺了你愛的人!”
明王的眉心一緊,“依依,你聽我說!我是殺了白敏兒。可是她並不是我愛的人!我愛的人自始至終就只有你一個!你纔是我心中的女神!我剛纔不是說過了,今日大事一成,我爲帝,你爲後!今生永相負!依依,你信我!”說着又上前了一步。
“你別過來!”靜依尖叫了一聲,突然擡起頭來,看着眼前的明王,有些畏懼道:“我不要做你的什麼皇后!我不要!你殺了白敏兒!你殺了她!”說着,她的身體竟是微微有些發抖,“早晚有一天,你也會殺了我!你也會殺了我的!”
明王的眉心緊蹙,面上露出極度的悲傷,“不!依依,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的!我愛你。我想要疼你,寵你還來不及,怎麼會要殺你?哪怕是讓你斷一根頭髮,我都會覺得心疼!依依,別怕我。”
靜依搖着頭,眼淚順着她的臉龐流下,“你走開!我的心裡好亂!你走開!走開!讓我一個人靜一靜!靜一靜!”
明王看到靜依竟是雙臂環胸,緩緩地蹲下了身子,眼淚止不住地向下流!看到這樣的靜依,明王頓時是心疼不已!
他終是忍住了自己心裡想要上前一把將她擁入懷裡的衝動,“好!我走。我給你時間讓你好好想一想!靜一靜!”說着,明王便轉身往外走了兩步,不過快要到門口時,便又停了下來,轉身道:“依依,你別想蘃TTP11 200 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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