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你派人在她的帕子上放了什麼東西?”元熙好奇道。
“這個嘛,不過就是原來跟晴天哥哥一起鼓搗出來的一些東西罷了!對了,你假裝受傷這件事一直是瞞着嶽王妃的?”
“嗯。這種事情自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自平秋縣之事了結之後,我一直也沒有細問過你。你怎麼會想出這樣冒險的主意來?到底又引出了些什麼人?”
元熙輕笑了笑,“引出來的不過都是一些個小蝦米罷了!不過這樣一來,封城倒是可以太平一陣子了。另外,在封城,我也抓住了幾名死士,和平秋縣的那兩個都交由了暗閣來處理。我估計這兩天就會有消息了。”
“你確定?你也說了,他們都是一些死士!怎麼會如此輕易的透露出主子的消息給你?”靜依顯然是有些不相信了!要知道他們抓到的可是幾名死士呀!死士!什麼叫死士?就是一旦任務失敗,便能過各種手段自盡!絕不留給敵人一個活口!
“呵呵,依依,這些太過慘忍的事情你就不必打聽了!”元熙並不打算告訴靜依他的法子。可是一擡眼看到靜依那有些質問的眼神,只得摸了摸鼻子,輕道:“好吧!讓死士開口,也不是沒有法子。死士不可能沒有弱點!對死士而言,最可怕的並不是面對死士!因爲他們接受過無數種面對死亡的訓練。可是他們不害怕死士,不代表他們不會懼怕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靜依擰了眉道。
“嗯,暗閣和這些死士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也知道七年前我受到刺殺,也就是這批人所爲!我怎麼可能對他們一無所知?他們所有自盡的法子,我都已是預料到了。所以,他們雖然是被稱爲死士,可是現在,卻是都生不如死!”
“你切斷了他們所有可能自盡的路子?”
元熙點了點頭,“你是我的妻子,我不願意瞞着你,只是這些事情都太過血腥慘忍!這樣沾滿了鮮血和罪惡的事情,由我一個人知道就行了!”
靜依的鼻子一酸,濃濃地感動便涌上了心田!這就是元熙,這就是七年來,一直是爲她考慮,爲她着想的元熙!她相信,無論這個世界怎麼改變,元熙對她的感情都是不會發生任何的變質!
“元熙,你總是這樣體貼。”
“那是自然,所以說娘子,這個世界上只有爲夫一個人是最愛你的。其它的那些個,你還是就不要再理會了吧?”
“呃?”靜依有些懵了,“什麼其它人?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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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熙笑了笑,自己的小妻子對這方面還真是太過遲鈍了,不過這樣也好!只是讓她知道只有他一個人愛着她就好了!這樣就沒有人來搶她了!“依依,咱們去安慰一下嶽王妃吧!”
元熙岔開了話題,拉了靜依的手,慢慢地往回走。他纔沒那麼笨!既然小妻子不知道那些人的心思,自己纔不會挑明呢!
二人不緊不慢地到了嶽王妃的院子,司畫和初一等人在後面遠遠地跟着,看着自家的主子如此恩愛,她們這些做屬下的,差使自然也就好做了。
一進院子,便看到了幾名丫環站在房門口。
“嶽王妃可回來了?”靜依問道。
那丫環福了福身,恭敬道:“回平王妃的話,王妃剛剛回來。現在二小姐正在裡面陪着王妃說話呢。”說完就要進去通報。
元熙道,“不必通稟了,我和王妃自行進去就是了。”
那名丫環猶豫了一下,平王畢竟是外男,似乎是於理不合。
靜依笑道:“不必怕嶽王妃會責怪你。再說了,王爺可是嶽王嬸兒的晚輩。你怕什麼?”說完,又轉頭道:“元熙,想來這件事對嶽王妃的打擊太大,咱們待會兒還是措詞小心些,別讓嶽王妃更難過。”
“知道了。我進去後,一言不發可好?”
靜依白了他一眼,卻是沒有說話,二人一前一後進了屋子。
偏廳內,王薇正哭哭啼啼地跪在地上,“姨母,您真的相信姐姐是不祥之人嗎?姨母,姐姐在您身邊侍奉多年!她是什麼樣兒的人,您應該是最清楚的呀!還有,您可還記得姐姐六歲那年,曾有一位高僧預言說姐姐是大富大貴這命的!您可是親耳聽到的呀!姨母!”
嶽王妃沒有說話,左手扶了額頭,有些淡淡地憂色道:“你起來吧,薇兒。我知道你們姐妹情深。可是現在事實擺在了眼前!還有什麼是不明白的?難不成,你還要再試上幾次?”
嶽王妃身邊的一位嬤嬤端了茶道:“您先喝盞茶,順順氣吧。”說完,對着地上跪着的王薇道:“二小姐。不是奴婢多嘴。這光天化日之下,這麼多人都瞧着呢!您還要咱們王妃怎麼幫您?”
那位嬤嬤說了一句後,見嶽王妃的臉上並無不悅之色,繼續道:“二小姐。要奴婢說呀,這事兒千不該萬不該將人家平王妃給攪進來!大小姐若是不在那裡胡亂攀污平王妃,只怕咱們去求求平王妃,事情還有些轉機。可是現在?”
那王薇聽了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嬤嬤,姐姐何時提到平王妃了?是平王妃自己心虛纔會如此!”
嶽王妃聽了,正欲將茶盞放下的手就是一頓!臉上也是有了慍怒之色!
那嬤嬤一瞧,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可是在嶽王妃身邊侍奉了二十餘年了!對嶽王妃的脾性自是十分的瞭解!趕在嶽王妃前說了話,“王妃您可莫氣!這二小姐也是年紀小,不懂事,纔會如此無禮。好在這屋裡沒有外人,不會有人怪罪!”
“哼!”嶽王妃將茶盞重重地置於桌子,訓斥道:“真是個不懂規矩的!平王妃是什麼身分?也是你一個白身能妄議的?”
王薇聽到這句話,嚇的打了個哆嗦。她自進嶽王府陪伴嶽王妃以來,還從未見嶽王妃對她發過這樣大的火!又聽到嶽王妃指責自己不過就是一個官家小姐,一無品級,二無誥封的。這聽在她的耳朵裡,根本就是在暗諷她的出身低!
嶽王妃看她雖是被自己嚇住了,可是眼睛裡仍是有着不甘心,甚至還有些恨意!恨意?嶽王妃擰眉思索,這王薇向來是乖巧懂事,現在眼中怎麼會有這樣的眼神?那恨意又是針對何人的?平王妃?
嶽王妃又道:“你口口聲聲說當時薔兒未指明是平王妃,可是在場的那麼多人,你以爲都是傻子嗎?別說是平王妃了,就連百姓們都是猜出了薔兒的意思!你現在還要替她狡辯?這封城裡,除了平王妃,還有誰會像薔兒說的那樣?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爲何竟是想着要污了平王妃的聲譽,這與她有何好處?”
嶽王妃本是極爲平常的一句話,可是聽到了王薇的耳朵裡,卻是嚇得嘴裡的上下牙直打架!不過,嶽王妃因爲正想着王薔當時的表現,所以並未在意。可是她沒看到,她身邊的嬤嬤可是瞧的一清二楚。
靜依和元熙覺得在外面聽的也差不多了。便擡腿進了偏廳,元熙親自爲她掀了簾子。
“嶽王嬸兒,剛纔我和元熙有些事情去處理。沒想到您就已經回來了。”說完了,扭頭一看,驚道:“二小姐這是做什麼?”
嶽王妃看到是他二人進來了,倒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反倒是跪在地上的王薇有些尷尬。她緊忙着用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漬,又稍稍理了理衣服。
這樣細微的動作,靜依自然是看到了眼裡。“二小姐怎麼跪在了地上?現在雖說是初春了,可到底還是有些冷的。地上太涼,別再傷了自己的膝蓋!”
“謝王妃關懷。臣女無礙。只是想到自己的姐姐,一時有些心痛罷了。”
嶽王妃輕嘆了一口氣,“起來吧。”
王薇這纔在那位嬤嬤的攙扶下起了身,站到了一旁。
“依依,你來找我有事?”
“嶽王嬸兒,元熙和我都有些不放心您。所以過來看看。到底是您的外甥女,又跟隨在您身邊侍奉。您心裡想必是有些不好受的吧?”
“依依呀,今日之事,是我這個做長輩的對不住你呀!枉費她們兩個跟在我身邊多年,我卻是沒有教導好。竟是出了這樣的岔子!王薔這個孩子也是,我也不知道她怎麼就起了那樣的心思!”
“嶽王嬸兒太客氣了。這王薔又不是您的親生女兒,再說了,今日之事,也與您無關。您還是別多想了。”
“你爲人大度,不與她計較,可是衆目睽睽之下,還能如何?這平王府她是回不去了,即便是一路上跟我回了江南,怕也是要常伴青燈古佛了。”
嶽王妃邊說着,邊抹着淚兒。一旁的王薇則是有些心不在焉的看向了一旁安坐的元熙。
靜依看到王薇這個嶽正陽的內定側室,反倒是對自己的夫君芳心暗許了,不由得有些奇怪!這個王薇是個沒腦子的嗎?沒看到自己就在這兒坐着?
“二小姐放心。這不祥之人是大小姐,與你無關,自是不會爲難於你的。”靜依淡淡道。
元熙則是冷聲道:“本王倒是好奇,這大小姐明明就是個不祥之人,爲何在她六歲時會有那樣的一番批命之說?嶽王嬸兒,您的身分尊貴,可千萬別是被什麼人給迷惑了纔是!”
嶽王妃一聽,頓時便有了一種撥雲見日之感!本來她就是有些納悶兒,怎麼好端端地一個被說的命裡帶富貴的人,突然之間就成了不祥之人了?現在聽了元熙這番話,再仔細一斟酌,當年之事,雖是她親見,可是那僧人,她卻是不識得的。而今日之事卻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發生的!
人都是如此,總是認爲自己親眼看到的便是最爲真實不過的。可是她哪裡知道這一切都不過是靜依將計就計罷了。
王薇有些着急道:“姨母,當年那高僧所言,您也是親耳聽到的,做不得假的呀!”
本來王薇在想着盡力在嶽王妃面前爲王薔再爭取一下,可是她現在這番話一說出來,卻是有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特別是那句‘做不得假的’,聽到了嶽王妃的耳朵裡,偏偏就是感覺到是自己當年被人愚弄了!
嶽王妃越想越氣,當年之事若是被人提前安排好來愚弄自己的,那就是說,有人刻意安排了這兩個丫頭來討好自己了?平王說的對,自己的身分尊貴,怕是被人給惦記上了!
這樣一想,嶽王妃便覺得胸口窩了一團火,越燒越旺!心裡將王家姐妹的家人,特別是其母親給恨了個透!自己與她可是親姐妹呀,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與她聽,卻偏是要行這卑劣之事?這分明就是拿她當傻子耍了!
嶽王妃看了一眼有些膽怯的王薇,到底是跟在了她身邊幾年,有了感情,有些話還是說不出口的。“你先下去梳洗一番吧。現在這樣,總是有些不成體統了。”
“是!”王薇見嶽王妃並未遷怒於她,這才膽戰心驚地出了屋子。
“嶽王嬸兒,其實您換個角度想想,也是不錯的。好在是現在知道了這個王薔是個不祥之人,還沒有嫁進你們嶽王府。這還是不錯的。若是等嫁入了嶽王府,那纔是進退兩難呢。到底是您的外甥女不是?”
嶽王妃嘆了一口氣道:“依依呀,我這身子也是有些不爽利,就不留你們多坐會兒了。”
“嶽王嬸兒既然身體不適,那就早些休息。等會兒,我派人給您送些補藥過來。”
“不必了。不過就是些老毛病了。”
靜依和元熙都是淡淡一笑,這樣的託辭,他們如何聽不出來?
二人告辭後,剛出院子,便看到了等在外面的王薇。
“臣女求王妃能高擡貴手,饒過臣女的姐姐吧。她不是有意冒犯您的,只是當時一時口不擇言。還請您手下留情。”
王薇說這話時,聲音還有些哽咽,已經稍稍梳理過的妝容,再加上這樣一幅楚楚可憐的樣子,着實是讓人看了心動!怕是哪個男子看了,都會有些動容的吧!
靜依看向元熙,見他正低着頭把玩自己手上的扳指,似乎是並沒有聽到王薇的那番話一般。
靜依心裡暗暗有些發笑!這姐妹二人還真是相似!居然都是一心地想着壞了自己的名聲!這裡雖然是後山,可是也住了不少的貴婦們。時而會有人影走動。
王薇的這番話無疑還是說自己做了什麼手腳,只不過是因爲她的姐姐‘無意冒犯’了自己,自己就要毀了她!這樣的人還真是有意思呢!怎麼就不知道悔改呢?難道剛纔在外面她還沒有見識到自己的本事?沒有瞧見她的姐姐是多麼的狼狽不堪?
靜依對身旁的司畫使了個眼色,司畫會意,身子輕飄飄地便再度進了嶽王妃的院中。
“二小姐此說從何說起呀?你這樣哭哭啼啼地,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我怎麼欺負了你了!”
王薇聽了更是哭的梨花帶雨般好看,“王妃殿下,姐姐當時想必是被嚇壞了,所以纔會對殿下出言不敬!還請殿下大人有大量,饒過姐姐這次吧!”
靜依見她說的這般大聲,又哭的是悽慘無比,偏那模樣看上去還甚是好看!不由得暗自思索道這王薇莫不是受到過哭功的訓練?要不然怎麼會哭的這般的好看?而且聽她哭訴的這樣大聲,眼淚卻是掉的不多,分明就是想着引人來此!想着將事情鬧大。還真是不遺餘力的賣勁演出呀!
“二小姐,你可知道你現在的行爲已是觸犯了大淵的律法。本王妃可是有權命人將你關押的。若是一不小心,你得了個失心瘋什麼的,倒是你那個不祥的姐姐一樣,怕是也要終生被囚,再不得見天日了吧?”靜依彎了腰,做着將王薇扶起的動作,可是嘴裡的話卻是極大的刺激了王薇。
靜依的聲音極低,除了她二人外,旁外的人都是聽不真切。當然了,這不包括一旁的元熙。
王薇知她是故意在激怒自己,卻是輕泣道:“殿下,您真的不肯放過我們姐妹二人嗎?竟是要如此的狠心,想要趕盡殺絕嗎?”
靜依這時卻是半蹲了下來,笑道:“你不想知道你姐姐爲什麼三次碰到那水盆,三次都會變顏色嗎?”
王薇聽了瞪大了眼睛,驚恐萬狀地看向了靜依,“是你!是你對不對?我就知道一定是你在背後搞的鬼!我們姐妹二人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何要如此的爲難於我們?”
靜依見她的聲音竟是如此之大,卻是不怒反笑!她眼睛的餘光看到她們身旁已是開始慢慢有人接近,便再度起了身,卻是彎着腰,雙手轟然託了王薇的兩隻手臂,做親和狀。可是嘴裡說出來的話,卻是將王薇給嚇的半死!
“二小姐,怎麼你也知道你們與本王妃無冤無仇嗎?那本王妃倒是好奇,爲何你們姐妹二人想着要將自王府中帶來的那些活物,給想法子毒害了呢?”
靜依的這番話仍是說的聲音極低。那王薇聽此,便覺得渾身輕顫,臉色煞白!尖叫道:“不!怎麼會?怎麼會這樣?你是怎麼知道的?”這樣說着,她的手臂微擡,想要掙脫靜依的雙手。
可是沒想到的一幕發生了,她的話音剛落,便見靜依順着王薇輕擡手臂的動作,向後倒去!
海棠驚呼一聲,“王妃小心!”
而一旁剛剛湊過來的人們也是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這王家的二小姐居然當衆對平王妃不敬!當衆對平王妃動手!這太令人震驚了!大家看着眼前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惹人憐愛的千金小姐,竟是會有如此行禮的行爲!這也太讓大家意外了!
嶽王妃此時已是被司畫給引到了門口處,正巧看到了這一幕!
嶽王妃揉了揉眼睛,她是多麼不相信這剛纔看到的是真的!多麼希望剛纔只是自己眼花所致!可是偏偏事與願違!她看着這麼多人不可思議的看向王薇,看着平王上前將平王妃扶住,嶽王妃心裡暗叫不妙!王薇闖下大禍了!
“放肆!來人!”元熙大怒,初一等人上前正欲將人押下,便聽到一道極爲清麗婉轉的聲音傳來,“元熙,算了,她也是無心的!可能是因爲自己的親姐姐被人說成是不祥之人,心中有些一時難以接受罷了。她年紀還小,算了。”
嶽王妃提着的心這纔算是落了下來,衆人也是紛紛替這位王二小姐舒了一口氣!平王妃還真是大度,這王二小姐的行爲,足以將她治上一個蔑視大淵皇室的重罪了!可是卻是被平王妃一句‘她年紀小’,便帶過了。
而當事人王薇,還沒有反應過來,呆呆地站在那裡,看着眼前的平王妃。此時她就是再笨,心裡也是明白過來了。這平王妃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激怒自己,然後趁着自己想要掙脫她的雙手之際,作出了一幅自己對平王妃不敬的動作。
王薇心裡不服氣,可是又能怎樣?衆目睽睽之下,她還能如何?眼看着衆人看向她的眼神裡充滿了不屑,還有輕視之意!聽到人們對她指指點點的,她哪怕就是再氣,此時也是不宜再有什麼言行了!
“她年紀小?她比你還要大上幾個月!哪裡小了?分明就是故意爲之!初一,將其押至封城府衙,交由歐陽夜處置!”
“是!”
“慢着!”靜依再次出聲,此時她已是注意到了嶽王妃。“不想竟是將嶽王嬸兒也驚動了。嶽王嬸兒身體不適,還是先回去歇着吧。”
嶽王妃卻是搖了頭道:“都是我這不成器的外甥女冒犯了平王妃,是我這個做姨母的管教的不好。我這廂先給你賠個罪了!”
說着,就要彎腰行禮。
靜依忙上前攔了她,“嶽王嬸兒這是作甚?罷了。”說着,轉頭看向元熙,“算了。反正我也沒事。得饒人處且饒人嘛!今日又正逢是觀音誕辰,你就當是做善事了,可好?”
衆人聽着平王妃的軟聲細語,只覺得如沐春風一般,溫暖洋溢,暖意甚濃。
元熙輕哼了一聲,衝着初一擺了擺手,“這次就依你一次,若是再有下次,絕不輕饒!”
嶽王妃趕忙笑道:“多謝平王爺開恩。”
“罷了,嶽王嬸兒要謝就謝依依吧。若是依着本王的意思,定是要嚴懲不怠的!”
靜依笑道:“嶽王嬸兒,現在沒事了。您的身體要緊,還是趕緊進去歇着吧。莫要再爲這些個瑣事勞神了。”說着,便轉頭對着王薇道:“王二小姐,本王妃知道你因爲你姐姐之事,對本王妃有些偏見。本王妃做事向來是問心無愧,二小姐信也好,不信也好。正如王爺所說,今日便寬恕你一次,你若是再有下次對本王妃不敬,本王妃自當重懲!”
嶽王妃喝道:“孽障!還不快跪下向平王妃請罪謝恩?你是木頭不成?”
王薇被這聲大喝嚇得一個激靈,心裡雖然是不甘,可是現在這個場合,這個局面,她是不得不低頭了!
王薇緩緩跪下,聲若蚊蚋道:“是臣女冒犯了,謝過殿下不怪之恩。”
靜依看着王薇緩緩跪下,嘴角微微上揚,“罷了。你姨母的身體不好你是知道的。別再打擾她休息了。今日本是個好日子,若是因爲一些個瑣事,卻是將你姨母給氣病了,就是你大大的罪過了。”
“是!平王妃教訓的是!臣女一定謹記您的教誨!”這話,王薇幾乎就是咬着牙說出來的。
因爲王薇低着頭,衆人看不太清楚她臉上的表情,不過看到眉心那一抹的紅,靜依心中卻是知道,這個王薇這次可是氣的不輕!不過居然還能隱忍着向自己下跪賠罪!這一點,靜依卻是又不得不高看了她一眼了!
元熙扶了靜依,“走吧。慧清大師還等着咱們去切磋棋藝呢。”
靜依點了頭,與嶽王妃辭別,便帶着衆人緩緩離去。而被王薇的尖叫聲而引來的一些個貴婦小姐們,也是紛紛掩脣輕笑,各自離去了。
嶽王妃看到那些個夫人小姐們看向自己的眼神,肺簡直就是要給氣炸了!她堂堂的嶽王妃,何時受到過這種待遇?她瞪了王薇一眼,“還不趕快進去!還嫌丟人丟的不夠?”
說完,甩袖進了院子。王薇的臉色此時是極爲的難看,白的就像是一張紙一樣,慘淡至極!可是嶽王妃的話,她卻是不得不聽!現在的她,還要多多的仰仗着嶽王妃的名頭纔會有好日子過。
進了屋子,嶽王妃怒斥道:“跪下!”
王薇早已是有了心理準備,知道嶽王妃定是會怒火滔天,便一聲不響地跪了。低着頭,也看不到她的樣子。
“薇兒,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你可知道剛纔若不是那平王妃攔着,你就是要被下獄了!你可知道那裡是什麼地方?那是監牢!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以後還要不要嫁人了?”
王薇此時早已是想好了對策,流着淚道:“姨母,都是薇兒不好。薇兒也不想再過多的解釋什麼。姨母,薇兒給姨母添麻煩了,也讓姨母丟臉了!您千萬別生氣!您要是覺得胸口裡堵的慌,就打薇兒幾下解解氣好了。”
不得不說,這個王薇很聰明,她沒有直接說自己是被靜依陷害了。因爲這個時候,嶽王妃只怕也是聽不進去的。所以,她便先打起了親情牌!到底還是有種一層的血緣關係的。
嶽王妃聽了這話,氣兒果然是小了許多。她身旁的嬤嬤道:“主子,您就彆氣了。氣大傷身吶!再說了,這表小姐,這不是已經認錯了!您就別再跟自己過不去了。”
嶽王妃嘆了一口氣道:“你懂什麼?這個平王可不是個好惹的主兒!他的倔脾氣一上來,是誰的面子也不給!這次是幸好有平王妃爲她求情,否則,即使是豁出去了我這張臉面,怕是他也不會輕易罷手的。”
“是,可現在不是沒事了?您就別再生氣了。用些茶,消消氣兒吧。”
嶽王妃接過了茶盞,輕飲了幾口,又吁了一口氣道:“薇兒呀,你姐姐的事,你以後就不要再提了。現在還是要想個法子,怎麼不受她的牽連纔好。”
王薇聽了心中一喜,可是面上卻不敢露,仍是有些擔憂道:“多謝姨母爲薇兒考慮的周全。可是姐姐她。”說到這兒,王薇的聲音又有些哽咽,自己雖是害怕被姐姐的不祥給連累,可是到底是親姐妹,十幾年的相處,感情自不是假的!
嶽王妃看到這王薇因爲王薔的事,心裡還是有些摞不下,嶽王妃反倒是心裡一鬆,這是個重情的孩子,這樣的孩子,最是心軟,不會輕易地出手傷害別人。以後有她陪在自己身邊,倒也是還可能考慮。
嶽王妃這纔想到,當年的高僧之言,也只是對王薔,王薇當時因爲是被奶孃帶出去玩了,事後纔回到了屋子,所以當時並不在場,那高僧也並沒有提及王薇什麼。
也許是自己有些太過敏感了,嶽王妃想到薇兒這個孩子還是不錯的。想到昨日似乎是還爲了給自己烹茶,而傷了手腕。心裡一緊,衝着王薇招招手道:“好孩子,過來。讓我瞧瞧你的手腕,可是好些了?”
王薇並未起身,而是膝行了過去,將自己的左手腕伸了出來。
嶽王妃一瞧,仍是有些紅腫的,有些心疼道:“不是上過藥了嗎?怎麼還是不見好呢?”
“回姨母,今兒一早也上過藥了。大夫說了,怎麼也得紅個半月十天的。不過這腫大概再有個三四日便會消退了。”
“嗯。你可是要小心些,一些個小事,就不必你來親自到我這兒侍奉了。你就好好地歇着,先將這手腕養好了,再到我跟前兒來也不遲。”
“是,姨母。”王薇的心思一轉,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弱弱道:“其實,薇兒的手腕雖然是燙傷了,拎不得重物,可是端個茶什麼的,卻是還勉強可以做的。”
嶽王妃初聽沒覺出什麼,只覺得這孩子心眼兒太過實成,燙成這樣了,還惦記着給自己奉茶。可是轉念一想,便覺得不對了!
按理說這薇兒是個千金小姐,自小嬌生慣養,從未乾過什麼力氣活兒,本就沒什麼力氣。現在這手腕傷成了這個樣子,哪裡還會有那樣大的力氣將平王妃給推出去?
嶽王妃眼睛直直地盯着王薇,冷聲道:“薇兒,當時到底是個怎麼樣的狀況?你爲何要突然推開平王妃?”
王薇心中暗喜,自己的目的果然是達成了。只不過,她的面上有些爲難,還有些尷尬,輕道:“回姨母,其實到現在薇兒也不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好端端地平王妃會向後倒去?”
王薇頓了頓,似是在回想一般,片刻後,又繼續道:“薇兒記得當時是想着掙脫平王妃的雙手,所以纔會雙臂稍稍伸展,可是不知怎麼的,就是薇兒伸展雙臂的同時,平王妃便徑自離開並且是向後倒去。”
“然後,薇兒便聽到了有人叫王妃小心!”王薇微擡了頭,眼神中有些驚恐未定的神色,“姨母,薇兒當時也是嚇傻了,沒明白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薇兒也不知是愣了多久,再回過神來時,便聽到您對我的喝斥聲,命我跪下賠罪。”
說到後面王薇的聲音已是極低,頭也順勢低了下去,只有那有些紅腫的手腕還擱在了嶽王妃的腿上。
嶽王妃擰眉苦思,今天一天的驚嚇可謂是接二連三!先是王薔被認定爲不祥之人,然後王薔竟然是突然將平王妃給扯了進來!再是這王薇剛纔在院門口對平王妃的不敬!
嶽王妃冥思苦想,仍是不得其解!不過有一樣,她卻是肯定的,那便是今日的樁樁件件,似乎都與平王妃有關。這僅僅是巧合嗎?還是這一切真的像是王薇所說是平王妃所設計的?
半晌,嶽王妃搖了搖頭,不可能!慧清大師不會作假,再來,最後一次的測試,淨手的水,還有盛了活魚的水,都是由王薔先挑的,而平王妃,以及平王妃的人自始至終都未曾近過她的身!由此可見,這一點上,應該是沒有冤枉了王薔,反倒是平王因爲她的到來,而遭受了刺殺!
那麼這剛纔的那一幕呢?自己因爲是剛到院門口,也只是聽到了王薇的叫喊聲,並沒有聽到平王妃說了些什麼。然後便看到平王妃向後仰了去!
因爲當時平王妃所站的位置是背對着大門口的,也就是說當時的嶽王妃也只是看到平王妃向後倒了去,並沒有親眼看到王薇動手!
嶽王妃又低頭看了看王薇的那隻手腕兒,這上面的傷可是做不得假的!這樣的傷勢,再加上本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如何能將平王妃推倒?
嶽王妃越想越覺得自己的腦子裡太亂!覺得自己似乎是真的老了,爲什麼好多事情自己都是看不透了呢!
嶽王妃上身微微前傾,伸出雙手將王薇扶了起來,“好孩子,今日之事無論如何,你都是給衆人留下了一個極爲不好的印象。以後再說話處事,都要處處小心。莫要再被人捉了把柄。”
“是!薇兒謹記姨母教誨。”王薇極爲乖巧地低了頭應道。她心裡明白,現在嶽王妃雖是還沒有完全相信自己說的話,可是心裡已是對平王妃起了疑心!畢竟自己手腕處的傷,可是在這兒擺着呢!
“好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我也乏了。莫要再出什麼亂子了。”
“是!薇兒服侍姨母到牀上去躺一躺吧。”說着,便上前扶了嶽王妃,到了內室。
過了約莫有近一柱香的時間,王薇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出了屋子,王薇回頭看了一眼嶽王妃休息的屋子,眼神中閃過一道暗茫,蘇靜依,你真以爲這一次你又會得逞嗎?哼!我們姐妹二人還真是小覷了你!沒想到,你竟然是想到了將計就計!
王薇又緩緩地向前走了兩步,擡頭看了一眼藍天,嘴角已是揚上了一抹極爲詭異的笑意!蘇靜依,你以爲你給我姐姐冠上了一個不祥的名聲,我們就會怕了你了?我們就會收手了?哼!真正的較量纔剛剛開始。蘇靜依,有我王薇在,定是不會讓你好過的!
王薇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傷,眼中的笑意滿滿!此時若是有人看到了王薇,定是會訝異,同樣的一個人,前後的差距爲何會這麼大?
先前還如扶風弱柳般的嬌俏美人,現在渾身上下卻是泛起了一陣濃濃地阻寒之氣!宛若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一般!只不過,她的樣子卻是比惡鬼要好看上了千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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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御紫氣666送上的二十朵花花!麼麼!感謝各位美人們的支持了。新的一個月開始了,但願大家都能有一個好心情,因爲這個月,炎熱的夏天終將過去!等待我們的將是秋高氣爽的好天氣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