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和靜依到了別院,沒多大功夫,便見歐陽信也被請了進來。
“給王爺,王妃請安!”歐陽信態度恭敬道。
“三公子免禮吧。”元熙虛扶了一把,笑道:“最近三公子似乎是極少出來露面哪!”
歐陽信臉上有些尷尬道:“上次得王妃指點,方知自己還有太多的不足之處,故而一直是閉門苦讀,不敢再出來造次了。”
“三公子過謙了!三公子的才華,本王也是知道的。只要你踏實肯幹,只怕是比令兄長還要過之而無不及!”
“謝王爺誇讚!”
“這話可不是誇你,是實事求是的說的。今天本王命人請你來,也是有要事與你相商。”
歐陽信聽了身體微微一顫,就連說話的聲音也是有些發顫了!“不知王爺有何教誨?”
元熙笑看了靜依一眼,“依依,就由你來說吧!畢竟這個法子可是你想出來的。本王可沒想着與你爭功!”
靜依抿脣一笑,“三公子。王爺有意在華陽山腳下,籌建一座大型的書院。”
“書院?”歐陽信一驚,看向了元熙,“王爺可是想好了?這籌建書院可是要耗損不少的銀錢的!”
“銀錢方面,就不勞三公子費心了。現在本王倒是有一個難題需要三公子相助!”
“還請王爺吩咐!”
“這書院,本王已是命人去勘察地形,另外也在構思圖紙了。本王想着在書院內建一座藏書樓!只是這藏書方面,有些棘手,故而想到了三公子!本王知道三公子的府上可是收藏了不少的典籍呀!”
“這!”歐陽信面帶猶豫道:“回王爺,這府內的確是收有不少的藏書,只是這些都是由家父來命人看管的。學生怕是幫不上忙了。”
靜依笑道:“三公子誤會了!王爺之意,並非是要將府上的藏書全都給買了或者是徵了。只是想着,能否先慢慢地借閱府上的藏書?”
“借閱?這又從何說起呀?”
“王爺的意思是先招募一些學子,然後借閱一部分府上的藏書,然後再由那些學子逐一抄錄,然後將抄本收藏在藏書樓中。”
“這法子倒是甚妙!如此一來,一些絕版的書藉可以得到發揚光大,流傳萬世!乃是大大的功德一件哪!”
“這是王妃想出來的法子!你也覺得甚好?”
“回王爺,此法甚妙。王妃聰慧無雙,學生是萬萬想不出這樣出奇的法子來的。”
“那好。既如此,歐陽信聽封!”
歐陽信一愣,然而很快就反應過來,撩袍而跪!“學生但憑王爺差遣。”
元熙笑道:“歐陽信學識淵博,實堪大用,即日起任議政院行走,享正四品官吏俸祿。主司書院籌建一事。”
歐陽信是半天沒有緩過神兒來!這王爺上下嘴皮一碰,自己就成了正四品的官員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靜依笑道:“三公子還不謝恩?”
歐陽信這才明白過來,叩頭道:“謝王爺常識!學生定當盡心竭力輔佐王爺,籌建好書院!”
“快起來吧!今兒叫你過來,還有一事要與你相商。”
“請王爺吩咐。”
“這籌備書院,可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與慈善堂和濟善堂不同。這書院,從選址到開工,再到落成,招募學子等等,沒個兩三年,是下不來的。你可有心理準備?”
“回王爺,卑職定當全力以赴,儘快盡善地完成書院!”此時,歐陽信已是改了自稱,說話也是微微帶了顫音,顯然是被王爺的這一驚人舉措給弄的熱血沸騰了!
“這就好。只是你到底是年輕些,也沒有什麼經驗。本王已經是派了手下前去選址,到時書院具體建在什麼位置,咱們再做商議。另外,我想着還是請歐陽老先生在你背後做個支撐纔好。當然,本王不是小瞧你,而有些事,由他們出面會更加地容易一些,這樣,咱們做後輩的,也好少走一些冤枉路!”
元熙的這番話,可謂是既給了歐陽信臺階下,又給了歐陽老爺子極大的面子!沒有直說他歐陽信還得倚仗歐陽老先生,讓向來心高氣傲的歐陽信,心裡舒服了不少!而王爺又自稱是歐陽老先生的晚輩,這可是給了他歐陽家天大的面子!
“是!卑職明白。卑職馬上回去與家父商議!定不耽誤王爺的大事!”
這邊元熙幾人商議的正是越來越順利,而另一場針對他和靜依的陰謀也在第一樓慢慢地醞釀着。
第一樓,雅間內。
“你是什麼人?找我來有什麼要事?”桌旁,一名打扮的極爲華麗的貴婦道。
劉佳人淡笑着在她對面坐了,“彭夫人,我是什麼人,您只怕是早已經收到消息了吧?何必要故作不知呢?”
來人正是彭江達的夫人彭楊氏!“哼!劉小姐,有話直說吧,找我來,到底有什麼事?”
“彭夫人,聽說彭大人最近很是寵幸那名貴妾呢!”
彭夫人的臉色微變,瞪向了劉佳人,咬着牙問道:“劉小姐這是何意?找本夫人來,就是爲了說這個?若是沒有其它事情,本夫人恕不奉陪了!”
“彭夫人急什麼?既然來了,便多坐一會兒吧!反正回去了,也是獨守空房!倒不如留在這兒,有我陪着你聊聊天兒!”
“你!”彭夫人氣急,怒道:“你是個什麼東西?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於我?這裡可不是京城,沒有你的皇后姨母護着你!”
“這裡的確不是京城,同樣的,彭夫人,這裡也沒有楊家可以護着你!”
彭夫人身形一僵,兩隻眼睛如同是眼鏡蛇一般,極爲陰毒地盯向了劉佳人,“你什麼意思?你都知道了什麼?”
劉佳人嫣然一笑,“彭夫人多慮了!我這次來,不是爲了與你吵架的,更不是爲了探究你的身世來的。而是爲了合作!”
“合作?哼!我們之間有什麼好合作的?”
“彭夫人別急呀!我可是聽說,以前彭大人對您可是言聽計從的,成婚近二十年,都未曾納過一個小妾,收過一個通房!可是現在,卻是根本就不理會你,竟是直接便擡了一房貴妾進門!彭夫人,這口氣,您當真就咽得下去?”
“這是我的家事,與你何干?”
“呵呵!現在的確是與我無干,可是與我的敵人有干係,你說我找你是爲了什麼呢?”
“你的敵人?”彭夫人爲人有時雖然衝動,可也不傻,再說了,嫁給了彭江達這麼些年,光憑着彭江達對自己的感情,便將他攏的服服帖帖地,這怎麼可能?自然是少不了一些個見不得光的手段了!
彭夫人看着眼前這個嬌媚無比的劉佳人,突然想起,她是住在平王府的。莫非,她是打了平王妃的主意?想到此,彭夫人反倒是笑道:“怎麼?劉小姐倒是看上平王妃這個寶座了?”
“呵呵!真是什麼也瞞不過彭夫人呢!不錯。我與平王爺,本是自小相識,青梅竹馬。可惜後來我的身體不好,到了江南調養,正好王爺也是被調到了北僵。本來,後來我聽聞王爺回了京城,想着回京與其一敘。卻不想,竟是被蘇靜依這個賤人給鑽了空子!竟是將王爺給迷的暈頭轉向的!彭夫人,你說心上人被奪,我如何能不惱恨於她!”
彭夫人點了點頭,這個劉佳人說的倒是有些道理,似乎也真是那麼一回事兒!
“即便如此,那也是你與平王妃之間的事,與我何干?你又與我談什麼合作?”
“怎麼?彭夫人,現在還不知道這府上的貴妾背後,是何人在給她撐腰嗎?”
彭夫人本來端茶的手一顫,那茶杯一晃,裡面的茶水險些便灑了出來!
“你說是平王妃?這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彭夫人,您仔細想想,年前的宴會上,您是不是想着整治平王妃來着,是不是想着敗壞她的名聲來着?現在,不過是她的反擊罷了!她在京城中可是有名的心思狠毒之人!連自己的親姐姐她都能親手送到皇上的龍牀上,還有什麼是她做不出來的!”
彭夫人聽了,眼睛裡似是有些猶豫,正想着自己到底該不該信?
劉佳人自然是將她的反應盡數收入了眼底,笑道:“彭夫人,您難道就不想重新過上以前的舒心日子?難道就不想着讓彭大人遠離那些個花花草草?”
彭夫人的眼神一暗,握着杯子的手,也不自覺地緊了緊,那食指的關節處已是微微有些泛白了!
“你說吧,想着讓我與你怎樣合作?”
劉佳人臉上揚起一抹得意的笑,不過那抹得意,轉瞬便化爲了極爲真誠的意味!“其實很簡單。彭夫人,咱們兩個只要聯手,還怕拿不下一個蘇靜依?”
“哼!劉佳人,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心思?你想着當上平王妃是其次,想着爲你的表哥拉攏平王纔是真的吧?”
“呵呵,彭夫人多慮了!我的目的自始至終就是平王妃,至於其它的。只要我成爲了平王妃,誰給予我的好處最多,我自然就會幫誰!什麼血緣親情。彭夫人,你以爲我生在那樣的環境下,會將這血緣看得重?”
彭夫人似是有些心動了,一挑眉,道:“你可是劉家的嫡女!再說了還是護國公府的親外孫女,現在白敏兒已經是不得勢,也不得寵了。你還不趁着這個機會對護國公示好?”
劉佳人盈盈一笑,“彭夫人,你未免太多心了!護國公府再好,那也是外祖家,何況,我母親不過是外祖家不得寵的一名庶女,當年在護國公府也是吃盡了苦頭,受盡了白眼兒!我怎麼可能會對那樣的一個家族產生感情?”
彭夫人看到劉佳人姣美的面容上閃過一抹厭惡之色!不似作假!
彭夫人轉念想到,似乎劉佳人的母親自出嫁後,便極少迴護國公府,而且這個劉佳人似乎也是不怎麼得寵,要不然,在京城中人們也不會一提到護國公府,便會只想到一個白敏兒了!那劉佳人在京城裡,還真是沒有什麼名氣!這在外養病是一,只怕是護國公府瞧不上庶女的孩子,便是其二了吧。
彭夫人又想到京城盛傳的那白敏兒驕橫跋扈的性子,想來這位劉小姐自小便吃了不少白敏兒的暗虧吧。
“劉小佳既已是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那也好!咱們便試着合作一把。若是事成,咱們各得好處,若是事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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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夫人放心!即便是事敗,也牽連不到你我的身上來。”
“哦?不知劉小姐有何妙計?”
“妙計倒是也談不上。只是我聽說那蘇靜依似是常常外出!這可是咱們得以利用的極好的機會呀!”
彭夫人一皺眉,“這平王妃的確是經常外出,可是每次外出,幾乎是都有王爺同行!即便是沒有王爺同行,也會有大批的女侍衛隨行!這個,咱們是抓不到什麼把柄的!”
“是嗎?抓不到把柄,咱們不會給她製造些把柄嗎?”
“劉小姐此話何意?”彭夫人一臉地好奇道。
“彭夫人附耳過來!”說着,劉佳人便在彭夫人的耳畔低語了幾句!那彭夫人聽了,先是一鎖眉,再是一喜!
“劉小姐果然妙計!想不到,人人都以爲深藏閨中的劉小姐,竟然是如此地心狠手辣呢!”
劉佳人對於彭夫人的冷嘲熱諷並不以爲意,“彭夫人,此事若是事成。咱們可是都得了好處!怎麼樣?可是想好了,何時行動?”
彭夫人深吸了一口氣,笑道:“既是有了能解我心頭之恨的法子,我怎麼能不着急些呢?我這就回去準備。正好,再過兩日,便是我的生辰了!倒是該熱鬧熱鬧,給府上再添些喜氣了!”
劉小姐的嘴角一揚,眼中透出詭異奸詐的神色!蘇靜依,這次,你還不死?哼!這個彭夫人還真是個蠢貨!原以爲還要多費一番脣舌,卻是想不到這麼好唬弄!哼!彭楊氏,你自身都難保了,居然還想着要爲晉王拉攏勢力?真是不自量力!
二人商議好,便各自散了,只是二人以及二人的護衛,誰也沒有想到,她們剛剛離去,屋內便多了一道清冷的身影。
傍晚,元熙和靜依在別院用了晚膳,“元熙,咱們今日就在這別院歇下好不好?”
“哦?王府裡還有一個劉佳人呢!再怎麼說也是客人,如此做,怕是不妥吧!”
靜依嘟了嘴,“她什麼時候纔會走呀?真的太煩人了!”
“怎麼?才交了一次手,就對自己沒信心了?”
靜依白了他一眼,“看到兩個女人爲了你爭風吃醋,你心裡很舒服是不是?”
元熙低笑了兩聲,“別人我倒是沒怎麼在意,倒是依依肯爲我吃醋,我心裡倒是極爲快活的!”
“你!哼!你就是沒良心的!人家爲了誰這樣累死累活的?回到家裡居然還得防着這個,防着那個的!你要是覺得這種日子過的舒服,那咱們兩個換換!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元熙收了笑臉,極爲溫柔寵溺地看着靜依,“我的小妻子總算是開竊了,知道吃醋了!對了,晴天那邊來消息了嗎?”
靜依搖了搖頭,“也不知道他那邊怎麼樣了?偏生這邊又脫不開身,不然,我一定得去那邊兒瞧瞧。”
“好了!你最近已是極累了。平秋縣的事兒,就放心地交給晴天去辦吧!別想太多了!議政院那邊兒給送了信過來,說是選擇了幾處不錯的地方,明日一起去看看吧!”
“好。三公子和歐陽老爺子可會去?”
元熙沉默了一下,“我想着明日再到歐陽府上拜訪一次,至少也得讓老爺子看到我們的誠意才行呀!”
靜依點了點頭,“我也覺得三公子是無法說服他的。那個老人家,年紀雖然大了,人可是精明着呢!你瞧着吧,明天咱們要是去拜訪他,定然是會爲他們歐陽一族,爭取最大的利益的。”
“這一點,我也想到了!歐陽家族可是這封城的百年望族,同以前的白家、宋家不同。歐陽家族子嗣繁多,樹大葉茂,現在雖是以經商聞名,可是歷代歐陽的家主,可都是文人出身,最低的也是個舉人出身呢。”
“這個,我倒是也有所耳聞,只希望明天見到那老先生後,他能口下留情就是了!千萬別獅子大開口,否則,咱們還真是吃不消呢!”
“唉,明天的事,明天再發愁吧!只要記住了咱們的底線就行!”
“也對,只要他不越過咱們的底線,咱們就算是應了他的所有要求又有何妨?總歸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不能因爲他的要求繁瑣,咱們便將這件大事給擱下了!否則,豈不是因小失大了?”
“明天看看再說吧,只要歐陽老先生兒沒有問題,付相那邊兒自然也是會全力支持的,若是選址一旦定好,我便馬上發出佈告,除了徵丁,還要提前準備一些相關的事宜的。”
“接下來,你就又不知道要忙成什麼樣兒了!”靜依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
“放心,再忙,我也會抽出時間來陪你的!”元熙抱了靜依道。
靜依臉一紅,口是心非道:“不知羞!哪個要你陪了!”
元熙輕笑了兩聲,看的出來,心情很好。二人又在別院裡膩歪了一陣,終於還是啓程回了王府。總不能真的將劉佳人一個人扔在王府吧!
次日清晨,元熙和靜依二人相攜着手到了花廳用早膳。不一會兒,劉佳人也到了。
“給王爺王妃請安!”
“免禮,起吧。”
“謝王妃殿下!”劉佳人起了身,便站在了一旁。
元熙親手盛了一小碗粥道:“來,小心燙。”
靜依看着元熙將粥碗放到了自己的面前,有些不悅道:“這個是甜粥,我不喜歡喝。”
“乖,這個是補氣血的藥膳,是賀神醫開的,必須喝!再說了,一天也只是喝一碗,不必多喝。乖,快喝吧。”
靜依怔了怔,師父開的?可能是元熙告訴他這陣子自己太勞累了吧?
二人靜靜地用着早膳,對於剛剛過來的劉佳人卻是視而不見。直到二人都用完了早膳,元熙才輕道:“劉小姐這麼早來此有何貴幹呀?”
劉佳人忙對着元熙屈了屈膝道:“回王爺,臣女本想着過來服侍王爺和王妃用早膳的。可是沒想到,王妃的早膳,竟是由王爺您親自服侍的。想來,臣女是多此一舉了。”
靜依淡笑不語,而元熙則是笑道:“讓劉小姐見笑了。這不過是我夫妻二人之間的情趣罷了!劉小姐尚未出閣,自是不明白的。再者有什麼事,自是有府中的下人們來服侍,就不勞劉小姐了。”
劉佳人的臉一僵,這王爺分明就是說她多管閒事了!而且還將她與府中的下人劃到了一個等級裡!這簡直是對她極大的侮辱!
劉佳人強忍了忍,壓下一口氣,笑道:“聽王爺的意思,待會兒王妃還要出門?”
“正是。不知劉小姐有何事?”靜依輕道。
“回王妃,臣女初到封城,也是對封城人生地不熟地,想着出去轉轉,既然王妃您要出門,不知可否帶着臣女同行?”
靜依一擡眼皮,看了看眼前這個打扮得極爲素淨,化了淡淡地妝的女子一眼。見她今日穿了一套淺藍色的裙衫,頭上挽了雙垂髻,頭上的珠翠並不繁多,卻是將她整個人的氣質烘托的是如同出塵的仙子一般!讓人忍不住便多看兩眼!
靜依雖是不喜歡她,可是也不能否認這劉佳人的確是名美人兒!還是個極會打扮自己的美人兒!這樣的裝扮若是和自己一起出門,雖然不及她的身分尊貴,可是無論去了哪裡,都是引人注目的吧!
這纔是境界!是奪人眼球的最高境界!不聲不響地便搶了你的風頭,你還無話可說!本來嘛!你的身分比人家高貴,若是還被人家給搶了風頭,只能怨你自己的吸引力太低!還能怪得了誰?
靜依淡淡一笑,“劉小姐既是提出來了,那便同行吧!”
元熙一挑眉,卻是沒有說話。
三人分乘了兩輛馬車,出了王府。
“你說這個劉佳人到底想幹什麼?爲什麼非要跟着咱們?”柳杏兒嘟囔道。
因爲劉佳人乘坐了平日裡柳杏兒她們乘坐的那輛馬車,無奈,只得讓柳杏兒和海棠坐到了自己的馬車裡。靜依倒是還好些,沒覺出有什麼不妥,可是元熙心中卻是腹誹不已!
這個劉佳人非要跟出來做什麼?害得自己沒了單獨跟依依親近的機會!本來福利就少,現在被她這麼一攪合,是更少了!
“理她作甚!她喜歡幹什麼便幹什麼!一切都由着她就是了。”靜依淡淡道。
柳杏兒撇了撇嘴道:“可是小姐,她這分明就是想着在您和王爺中間插一槓子呀!”
“她若是有本事,便讓她插就是了!你說呢?”靜依轉頭看向了元熙。
元熙笑道:“你說的對!由着她折騰去吧!她若是不折騰,豈不是糟蹋了咱們的一片好心?”
二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而柳杏兒和海棠則是聽不懂了!可是聽不懂,二人也是不敢貿然就問的。主子定然是有主子的打算的。
馬車很快到了歐陽府。歐陽府上的人早已是收到了消息,都恭迎在了門口。
“給王爺,王妃請安!”
“快快請起!老先生不必多禮!”元熙趕忙扶起了歐陽寧。
歐陽寧神色激動道:“王爺王妃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到老朽府上看望,實在是老朽的福分哪!”
“父親,有什麼話還是先請王爺王妃進去再說吧。”歐陽夜道。
“對對對!您瞧瞧老朽這個糊塗!王爺,王妃快裡面請。”說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元熙和靜依二人並肩進了中門,到了前廳。只坐了一會兒,元熙和歐陽寧、歐陽夜、歐陽信便都去了書房商討正事去了。
“付姐姐可是好久都沒有去找我說說話了。最近可是在忙什麼?”靜依拉了付無雙的手問道。
“臣婦最近也沒忙什麼,就是前陣子,府上的幾個刁奴做亂,臣婦處置了一番。”
靜依莞爾,她想起了關於給付無雙下藥之事,笑道:“付姐姐的身子最近可是好些了?”
“多謝殿下惦記,已是好多了!有了賀神醫的藥,臣婦已是百病全消了。”
靜依點點頭,這就是說,已無大礙了!說不定再過些日子,便能聽到好消息了!
“付姐姐,這位是京城來的劉小姐。今日聽說我要來府上探望,便一起跟來了。”
“給少夫人見禮了。”劉佳人施了一個規規矩矩地閨秀禮道。
付無雙虛扶了一把,這個禮,她倒是受得!畢竟自己身上已是有了誥封,而眼前的這個姑娘,不過就是一個官家千金罷了。“不知劉小姐以前可曾來過封城?”
“回少夫人,不曾來過。”
付無雙笑道:“原來是初次來呀!那我可是要好好地盡一番地主之誼了!殿下,您不介意,我喧賓奪主吧?”
“怎麼會?付姐姐向來熱心好客。以後便常到王府坐坐,也好與劉小姐說說話,做個伴兒!”
“如此,臣婦自然是領命了。”說着,便輕笑了起來。
三人在前廳裡倒是說說笑笑,氣氛也還算是融洽。
不一會兒,便有下人進來道:“啓稟少夫人,剛纔彭大人府上送來了一張貼子,說是後日是彭夫人的壽辰,請您過府赴宴!”
付無雙接過貼子看了,“知道了。”然後對着身邊的一位嬤嬤道:“你去備份兒賀禮吧。”
“您瞧,這封城又有熱鬧的壽宴了!”
靜依點了點頭,“想來,王府裡現在也是應該收到貼子了吧!還得想着回去備份兒賀禮呢。”
付無雙輕笑道:“殿下家大業大,倒是不必心疼這份兒賀禮!”
靜依嗔了她一眼,道:“難不成這歐陽家倒是虧待了你不成?還想着打趣我?看我哪日不將這番話說與你家歐陽大人聽,保不齊,他就會回來修理你一番!”
付無雙臉一紅,“臣婦知錯了。您還要饒了臣婦吧!”
三人說笑了一番,元熙那邊兒派人來說要和歐陽寧等人出去一趟,待會兒便讓靜依不必等他,直接回府就是了。
靜依聞言,眼中滑過了一抹精光,“付姐姐,我府中還有事務需要打理,便不多留了。”
“是,恭送王妃!”
馬車行了約有一盞茶的功夫,便聽車伕突然大喝一聲,猛拉繮繩,然後馬車便停在正大街上。
“怎麼回事?”馬車內的人出聲道。
“是一名婦人還抱着一名小孩子跪在前面。”
靜依脣畔揚起了一抹弧度,“海棠,你下去看看。”
“是!”海棠下了馬車,看到一名小婦人約莫有二十歲的年紀,懷裡還抱着一名看起來約有兩三歲的小男娃!而他們王府的馬車的馬的前蹄就停在了距離那婦人不超過一尺的距離!
“你是什麼人?爲何在此攔截王妃的馬車?”
那名婦人嚇得臉色慘白,幾乎是說不出話來!剛纔的一剎那,她真的以爲自己要被馬車給輾過去了!她死了倒是不怕,可是懷裡還有自己剛剛兩歲的孩子!
現在聽到海棠的這樣一番詢問,才漸漸地緩過神來!大叫道:“王妃救命!王妃救命!”
而此時,劉佳人卻是在靜依後面的那輛馬車上走了下來,一臉關切道:“怎麼樣了?這位夫人沒事吧?”
“謝小姐關心,民婦沒事。”
“聽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吧?”劉佳人突然橫空插了這麼一句。
海棠的眼角向上一挑,看向那婦人,“你是何人,爲何在此攔截王妃的車駕?你可知道你犯了死罪!”
那婦人一聽,又是嚇得不輕!嘴巴哆嗦了兩下,卻是沒有發出聲兒來。
靜依對着身旁的司畫使了個眼色,司畫會意,飛身下了馬車。
那名婦人終於是找回了些膽子,顫聲道:“民女是北疆人氏,民女此次前來封城,是爲了找到。”話沒說完,便再也發不出聲音了!
那名婦人看了身旁的人一眼,便暈了過去!
她身旁的人,便是司畫!“這名婦人似是被嚇暈了!殿下,如何處置?”
“既是被咱們的馬車給驚着了,那便先帶她回王府安置吧。”馬車內傳出來一道聽起來極爲柔和溫暖的聲音。
“是!來人,將這名婦人快速擡到王府,找府醫診脈!”司畫吩咐完,衝着海棠使了個眼色,二人迅速上了馬車。
而兩旁的百姓們則是議論紛紛,“瞧瞧咱們平王妃,真是個大善人,明明就是那名婦人衝撞了王妃,可是王妃殿下不但不與其計較,反而還帶回王府救治!”
“是呀!咱們能攤上這樣一位女主子,也是咱們幾世修來的福分哪!”
“人人都說王妃性子好,宅心仁厚,以前我還不信呢。可是這回,可是真信了!”
仍是停留在原地的劉佳人聽到人羣中傳來的你一言我一語,卻是眼神一暗,雙手死死地握着手中的帕子!似是想着將那帕子給撕裂了一般!好你個蘇靜依,還真是有些手段!
劉佳人的眼神突然變得更爲陰暗,臉上露出了一抹冷笑,哼!蘇靜依,你以爲這樣,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哼!簡直是異想天開!我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地就放過你?好戲,還在後頭呢!
靜依坐在馬車裡,閉目養神道:“劉佳人還沒跟上來?”
“回殿下,還沒有。”
靜依的嘴角微揚,這個劉佳人的手段還真是高明,竟然會想出這樣的法子來!自己若是不配合她一番,豈不是浪費了人間的精力和精心佈置?
回了王府,靜依梳洗了一番後,“司畫,將那名婦人弄醒,然後帶來文華院來。”
“是!”
“司琴,安排你的人,給我盯緊了那文新院。這個劉佳人的手段可是不一般呢!”
“是!”
不一會兒,那名婦人便被引至了文華院。
靜依看着底下跪着的那名婦人,經過一番清洗,看起來,模樣倒是有幾分清秀,她的懷裡仍是緊緊地抱着那個孩子,而那個孩子似乎是已經睡着了。
“來人,將她懷中的孩子先抱走。免得驚嚇到了他。”
“是!”何嬤嬤上前欲抱走孩子,可是無奈那名婦人就是不肯鬆手,“殿下!就讓民婦抱着吧!”
而文華院門外,劉佳人卻是帶了幾名下人被擋在門外。
“你們這是何意?難道本小姐去給王妃請個安,都要被你們阻攔不成?”
“劉小姐,王妃交待了,任何人不見!您還是請回吧。”
“你!”劉佳人氣得胸口是起伏不停!“本小姐是來給王妃送安神香的。就是爲了能讓王妃睡的安穩,若是耽誤了王妃的安眠,你吃罪的起嗎?”無奈,劉佳人只得用平王妃來壓制這些下人了。一般來講,只要是涉及到主子的事兒,下人們都多多少少會有些鬆動的。
不想那名女侍衛則仍是一臉平靜道:“王妃用的東西都是由王府的各級管事層層檢驗纔可送至文華院的。劉小姐,您的東西,莫說是給王妃用了,只怕是連看,王妃也是不會多看一眼的。”
這次,劉佳人是真的被氣到內傷了!氣急之下,只好是轉身返回了文新院。
這邊屋內那名婦人就是不肯將孩子交出來,靜依看她一臉的焦急、擔憂,想來這孩子應該是她的,不會有錯。
靜依一揚眉,衝着何嬤嬤擺了擺手,何嬤嬤會意退下。
“說吧!你到底是什麼人?來封城到底是意欲何爲?”
那名婦人先是輕顫了一下,然後低了頭,眼珠一個勁兒的亂轉,“回王妃的話,民婦名叫香琴,今年二十,是北疆人氏。民婦來封城,是爲了找孩子的父親的。”
“哦?千里迢迢,只爲尋夫麼?”
那香琴因爲是低着頭,所以看不到靜依臉上那一抹嘲諷的笑意。點了頭道:“回王妃,民婦的確是爲了尋找那負心人的!”
“說來聽聽,你口中的負心人,這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呢?”
香琴穩了穩心神,使勁給自己壯了壯膽子道:“回王妃的話,這孩子的父親就是平王爺!民婦口中的負心人,也就是平王爺!”
靜依聽了卻是連連輕笑,“你叫香琴是吧?”
“回王妃,正是。”這香琴此時還納悶兒呢!這王妃不是應該聽到這個之後,大爲惱火嗎?怎麼反倒是如此地高興呢?
而屋內的何嬤嬤和海棠等人則是全傻了眼!
這個孩子是王爺的?這個女人曾經和王爺有過肌膚之親?
靜依停了笑,又問道:“那你說,你來找他,究竟打算如何做呢?”
“回王妃,民婦自知命賤,配不上王爺。可是這個孩子畢竟是王爺的親生骨血。民婦實在是不忍其流落在外。還請王妃大發慈悲,收留這個孩子,讓他認祖歸宗!”
說着,那香琴便將孩子置於身旁的地上,在地上猛磕起了頭,邊磕邊道:“王妃,求您大發慈悲吧!這個孩子真的是王爺的骨血呀!只要您肯讓孩子認祖歸宗,民婦情願一死,絕不含糊!”
靜依對着司畫使了個眼色,司畫一個閃身飄過,那孩子便已是到了司畫的手中。
那名婦人見孩子被搶,急呼道:“我的孩子!把孩子還給我!”
那聲音可謂是極爲悽勵,好似她們是把孩子給怎麼着了似的!孩子許是聽到了母親的哭聲,竟是悠悠轉醒,眼看他一撇嘴,一閉眼,就要大哭,司畫輕輕一點,這孩子便又睡着了!
幾名女侍衛將那名婦人摁在了地上,何嬤嬤怒道:“還敢再鬧!王妃面前如此失儀,你真的是活的不耐煩了!”
那名婦人似是這纔想起,面前坐着的是平王妃,立時就止了哭聲,呆呆地看着靜依。
靜依卻是脣畔含笑,仿若是一朵桃花一般,嬌俏無比,只是嘴裡吐出來的話,卻是聽了讓人的心一寒!“你不是說情願一死麼?那便死吧!”
輕飄飄地一句話,彷彿就像是在說,‘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吧。’一樣的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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