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瑜見原本溫順的馬兒忽然發起瘋來,臉色有一瞬間的發白。
她是真是不擅騎術!
別看棗紅馬溫順,但跑起來一點也不比普通的馬慢,加之又受了刺激,幾乎是用盡全力在狂奔。
沈婉瑜被它顛得七上八下的,只差被它甩到地上了。
但沈婉瑜明白,她現在不能慌,越慌就越容易摔下去。
她緊緊地抓住了馬繮,整個身子都掛在了馬背上,死死地摟住了馬脖子。
她好不容易纔活下來,絕對不能死在沈婉琪的手裡!絕對不能!
“小姐!”不遠處的白芷看到沈婉瑜的馬不管不顧地往山林裡衝,嚇得臉色都白了。
“郡主,公主,求你們救救我家小姐!”正巧賽馬的安陽郡主和銀月公主朝這兒走了過來,白芷立刻朝馬道上跑了過去,哭着喊道。
然而還未等她跑到道上,安陽郡主和銀月公主的馬就像一陣風似得從她眼前過去了。
白芷急團團轉,又去求看馬場的馬伕,既然開的起馬場,必然是有會騎馬的人的。
“我家小姐不會騎馬,她的馬兒好像受驚了,求求你幫我救救她!”她拉着馬伕的衣袖,哭求道。
馬伕正在給一個剛開的貴人選馬,那貴人一看就非富即貴,若是選的馬讓他滿意,他給的賞銀也多,哪裡有功夫理會白芷。
他往白芷指的方向瞥了一眼,沈婉瑜其實早就不見了蹤影,白芷指的方向,有人小姐在騎馬,而且還騎的不錯,他立刻就甩開白芷的手,淡淡道:“來這馬場的哪有不會騎馬的,我看她現在不就騎得很好!”
“不是啊,我家小姐的馬真受了驚!您快別磨蹭了,快讓人把我們家小姐的馬攔下來,要不然她出了事,你們也負不起責任。”
她急得不得了,“你看那賽馬的兩位小姐了嗎?那位穿着紅衣服的,是當朝的銀月公主,我家小姐就是跟她們一塊來的。你快些讓人把她的馬攔下來,不然她就真出事了!”
馬伕
當然知道那是銀月公主了,可若是她的馬真受了驚嚇,這公主怎麼還無動於衷地跟人在賽馬的,他想想就覺得是這婢女在說謊。
他其實是臨時被指派到這兒來了,馬場的老闆只叮囑他,要小心伺候着銀月公主,可沒說對別的閨秀也要客客氣氣的,他哼了一聲,道“既然人是公主帶來的,你找公主救她好了,公主身邊這麼多人,必定不會連個會騎馬的都沒有!”
他推開白芷,就往一旁走了,白芷急得跺腳,看到馬廄裡還有幾匹閒置的駿馬,她一咬牙,牽了一匹出來,翻身就上了馬,一抽馬鞭,就往外飛奔了出去。
她出了什麼事不要緊,但小姐萬萬不能出事……想到這,她就抱緊了馬脖子,往婉瑜離開的方向衝了過去。
婉瑜的馬跑的很快,又是在最遠處的道上跑掉的,很多人都沒發現。
但白芷不一樣,她是從馬場出來,就開始抱着馬脖子了,很多人都看出,她是個新手。
但這兒多的是貴人小姐,白芷身上穿的一看就是下人們的服飾,很多人都以爲,她是犯了什麼錯,被自家的主子,懲罰纔會這般,只往她那兒望了兩眼,便該做什麼就什麼去了。
去賽馬的徐墨和戴嘉銘這時候回來了,徐墨遠遠地看到遠處有個小丫頭抱着馬脖子,往這兒奔過來,他看出那是沈婉瑜身邊的婢女。
他眉頭微蹙,再往休息室看過去,並沒看到沈婉瑜的身影……他立刻就想到,她可能出了什麼事。
駕馬朝白芷走了過去,動作利索地勒住了白芷的馬繮,沉聲問她:“你家小姐呢?”
白芷被顛得肚子裡翻滾的厲害,但想到要救婉瑜,也不得不強忍着,但她實在太過害怕了,就閉起了眼睛……卻忽然感覺有人過來,制住了她的馬,緊接着就聽到一個清冷的聲音,讓她猛地睜開了雙眼。
頭還有些暈乎乎的,視線也模模糊糊的,但頭腦還算是清醒,她還未看清楚來人,但聽到了來人的問話,喘着氣說:“快救救我家小姐,她……她的馬受
驚了!”
徐墨聽到這話,心下一緊,一把抓住婢女的手,將她從馬背上弄了下來,問她:“她往哪裡去了!”
白芷剛落地,整個人都感覺輕飄飄的,但還是強忍着不適,伸出手指往婉瑜消失的方向指去,“往那邊走了。”
她未來得及說多餘的話,徐墨就像一陣風似得不見了!
等她在地上站穩,打算喊多幾個人去救人,頭頂卻又有一個聲音傳來,“發生什麼事了?豫王殿下這麼急着去哪?”
是一同回來的戴嘉銘,他見徐墨神色有異,也忍不住過來問了一句。
白芷這會兒清醒了,看到是辰王戴嘉銘,彷彿見到救星一般,就跪倒在了他面前:“辰王殿下,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她的馬受驚了。人也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要是我家小姐出什麼意外,那奴婢回去該如何跟夫人老爺交代……求求您了。”
“誰是你家小姐?”戴嘉銘並不認識這位婢女,但是能讓徐墨大驚失色的,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白芷哭着說:“我家小姐就是安陵侯府的大小姐,辰王殿下在侯府見過的那位……殿下,奴婢求求您,救救她……”
沈婉瑜!戴嘉銘下意識握緊了雙手,他沒想到出事的竟然是她!
“別哭了。”戴嘉銘有些不耐煩道,而後從腰間扯了塊令牌下來,遞給白芷:“你拿着我的令牌,去找馬場最好的大夫,在休息室裡候着!”
白芷磕頭應是,千恩萬謝。
戴嘉銘很快就消失了。
沈婉瑜做夢也沒想到,這馬兒發起瘋來,會這麼瘋……她已經死死抱住馬身,又抓住繮繩了,不停地喝它停下,它卻一點都不聽她使喚,反而跑得更兇了。
開始她還能靠自己的力氣趴在馬背上,可時間一久,非但渾身上下如同散架了一般,就連她的一雙手,也被勒得血跡斑斑的。
眼看她就要堅持不住,要從馬背上掉下來了,耳邊忽然傳來一個清冷爽朗的聲音:“別抱着它的脖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