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點點頭,恭敬的回答說:“啓稟太師大人,裡面的囚犯已經招供了,並且將其他的餘孽位置也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屬下已經派人前去抓捕了,只是奇怪的是,一般審問犯人的時候,屬下都是需要嚴刑逼供一番,或者是用刑,那些人才會招供的,可是這名囚犯根本就不需要屬下做任何事情,而是直接將屬下叫到了他的面前,說是有話想說,之後就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屬下。”
“是嗎?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夠知道這樣大的秘密,這很好不是嗎?”那個人竟然會這樣配合,也是在易磊軒料想的情理之中的事情,畢竟他之前就承諾過,一定會幫忙將地下皇宮的殺手們剷除乾淨,這樣也算是爲雪國,爲雪無傷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皺皺眉,他眼角的目光瞥見還掛在天牢裡面各式各樣的刑具,不知道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他竟然開口命令說:“本官想要提醒你們一句,無論任何時候都絕對不能對裡面的那個犯人用刑,無論他想吃什麼喝什麼?你們都統統滿足,不要管別人會怎麼說,總之讓他人在天牢裡面一天,你們就給本官好好的伺候着,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差錯,或者是讓他受到任何委屈,羞辱,懂了嗎?”
“是的太師大人,屬下們一定會按照太師大人的吩咐辦事的。”侍衛點點頭,可是很明顯不明白易磊軒這樣做的原因是什麼?忍不住好奇心的驅使,他開口詢問說:“只是太師大人,屬下真的不懂,太師大人你爲什麼要對那種十惡不赦的犯人這樣菩薩心腸?能夠進的了我們天牢的囚犯,每個人都是犯了很重的罪不是嗎?尤其是裡面的這個犯人,聽說是曾經殺害了不少無故人的性命,這種人就是應該好好折磨一番,而不是這樣將他悉心照顧的供起來,不是嗎?”
其實侍衛的話是沒錯的,也是換做任何人都會有的想法,可是易磊軒卻顯得很不耐煩,他擺擺手,說話時候的語氣溫度降低了一些,警告說:“本官做事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起,竟然需要這樣跟你三番兩次的解釋了?別忘記了,本官纔是太師大人,而你不過是個小小的侍衛,本官無論吩咐你做任何事情,你都老老實實的完成便好,當然,要是你乖乖聽話的話,本官日後一定會找機會重重的賞賜與你的,可是本官的心意,你還是不要猜測了,懂嗎?”
“是是,太師大人還請息怒,屬下已經知道太師大人的意思了,一定會好好照顧那名囚犯的。”侍衛見到易磊軒生氣後,趕緊道歉,顧不上心裡的疑問,現在保住小命纔是最重要的,那些什麼疑惑?都見鬼去吧!
不再跟侍衛繼續浪費時間,距離明天午時的斬首,還剩下沒幾個時辰了,易磊軒吩咐侍衛將牢門打開之後,他走了進去,只是由於天牢裡面常年不見陽光,所以顯得格外陰暗潮溼,甚至還有一股股惡臭不眠的撲面而來,就連易磊軒這樣一個大男人都忍受不了的氣息,值得慶幸的是,他還並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給雪無傷知道,否則的話,她來了,說不定會直接被這種惡劣的環境給嚇的昏倒過去!
走到最裡面的一間囚室,值得慶幸的是,他居住的這間還算是乾淨,大概是易磊軒之前就提醒過侍衛,要將他居住的囚室好好的打掃乾淨,當易磊軒推開門走進去的時候,只見那個熟悉的身體正盤腿坐在地上,在朦朧的月色下,他那一雙血肉模糊的眼睛顯得格外猙獰。
不過,當他開始說話的時候,那種猙獰的感覺好像就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只聽說他說道:“太師大人日理萬機,怎麼會想到來看我?仔細想想看,之前同樣在帝女殿下身邊爲官的時候,太師大人就看我格外的不順眼不是嗎?總不會是想要趁着我落難的時候,找機會好好的欺負欺負我吧?”
易磊軒沒有想到,事到如今,他竟然還有閒情逸致開玩笑?那被割瞎的雙眼此時正流着濃水,又不是別的位置,而是最害怕被傷害的眼睛,淪落成現在的這幅樣子,再加上這鮮血淋漓的傷口,天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是在承受怎樣痛苦的情況下,還這樣侃侃而談的呢?
第一次覺得他好像並不是想象中的一樣討厭,至少,他也跟他一樣,可是爲了雪無傷而做出任何事情來!想到這兒,他微微皺眉,打開一個小瓷瓶,到處兩枚藥丸,遞給他,道:“皇甫宇,本官雖然從來都沒有跟你一樣受到過這樣嚴重的傷害,可是卻也能夠體會那種痛苦,這兩顆藥丸是能抱住你性命的寶物,是本官在御醫館拿來的,你趕緊吃下去吧,之後本官會幫你的眼睛上藥,現在你的存在還是暫且不要被任何人知道,所以本官沒有將御醫帶來,這一點你應該可以理解吧?”
“太師大人不像是這樣善解人意的人,該不會是我現在的處境,讓你覺得可憐了吧?”從易磊軒的手裡面接過那兩粒藥丸,皇甫宇輕輕的一笑,那笑聲裡面明顯帶着不屑的感覺,他當着易磊軒的面,固執的將兩粒藥丸捏碎,並隨手扔在滿是稻草的地上,繼續冷哼道:“別跟我說太師大人你會不知道我究竟爲什麼故意淪落到現在這種地步?就是不願意再爲了以前的事情而回頭了,而且也是沒有辦法再回頭了纔對,而且太師大人跟帝女殿下的婚訊,已經公佈天下了,我該爲你們兩個人感到高興纔對,不過,有我的存在,對太師大人你的地位就始終都是會有一定威脅性的,難道太師大人你就不想除掉我,徹底的除掉,以絕後患嗎?”
“你說呢?有了你的存在,本官感覺甚至都快要崩潰了,不管是你還是帝女殿下?你們都口口聲聲說一定會忘記彼此,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但究竟是不是能真的做到?這一點真的還需要我繼續提醒你們嗎?恐怕你們兩個人心裡是最爲清楚不過了吧?”易磊軒看着這樣想要破罐子破摔的皇甫宇,忽然真的很想在他的臉上狠狠揍一拳,他發誓,要不是看在皇甫宇現在本來就已經傷痕累累,而且還瞎了一雙眼睛的份上,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這樣做。
沒有辦法告訴皇甫宇,就在他一心想要尋死的時候,雪無傷卻是爲了能夠解開他身上的毒素,讓他繼續好好的活下去,就在剛纔才承受了怎樣的痛苦?可是
他呢?確實非但不知道這一切,反而是一心尋死,根本不給他任何救治的機會,在面對着重重困難的時候,雪無傷跟皇甫宇做了兩個不同的選擇,他們都自私的認爲,這是對於對方再好不過的結局了,可是卻又是不是真的想過,對方是不是真的需要他們的這種付出?
這似乎就是相愛的兩個人之間最爲滑稽的一面,可是易磊軒這個親眼證實了這一幕的人,卻是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他怎麼能夠笑得出來呢?一個是他最愛的女人,一個是他最恨的男人,爲什麼偏偏是他們?
“皇甫宇,你說這種話還算是男人嘛?你可知道帝女殿下對你的良苦用心嗎?你不領情也就算了,竟然一心求死,早知道如此的話,你當初又何必出現在她面前?還讓她懷上你的孩子?現在讓她自己面對這一切,你難道都不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殘忍了嗎?”易磊軒實在是氣不過皇甫宇這種態度,他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強行見他拉到自己眼前,今晚的皇甫宇好像早就沒有了之前那種傲嬌的神情,除去殺手的外衣後,他虛弱的就像是個無家可歸的孩子。
可是易磊軒卻並不會因此同情他,因爲感覺要是他真的對他產生同情的話,那麼對自己而言就實在是太過於殘忍了一些,看着他,感受着他身上散發出來淡淡失落的感覺,終於,他的一隻手握在易磊軒的手上,開口釋然是回答說:“在你看來,或許我實在是太自私了,不管雪無傷,更不管她肚子裡的孩子,但是在我看來,卻沒有比我的死去,更能夠給他們母子帶來幸福的辦法了,好在現在他們的身邊還有你的陪伴,感謝的話我不想說,相信你也一定不會想聽的,但是我還是很感激你爲他們做出來的一切,下輩子就算是當牛做馬,我也一定會報答你的恩情。”
沒想到一向驕傲自大的皇甫宇,竟然也能夠說出這樣懇求滿滿的話語,甚至是爲了雪無傷日後的生活,他不惜放下全部的自尊,來哀求易磊軒,的確,能夠被情敵這樣的哀求,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擁有的榮耀,可是現在易磊軒卻只感覺這個榮耀真的很燙手,很讓他想要笑出聲來!
他冷哼一聲,直接將皇甫宇的手臂推開,看着他的後背因爲沒有任何的防範,而重重的摔倒在牆壁上,他輕蔑的回答說:“本官根本就不需要你的感激,更加不需要你的當牛做馬,對於本官來說,無論爲了帝女殿下做出什麼事情來?這都是本官心甘情願想要做的,並不是爲了你的感謝,另外,其實難道你不覺得我們都是一樣的人嗎?爲了同一個女人,而傷害了一直以來都苦苦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女人,現在本官想起來,的確是感覺很對不起雲霜,而你,也應該爲了你的自私自利,而跟慘死在你刀下的羅剎女懺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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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皇甫宇永遠都忘不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幕,雖然他的本意並不是想要傷害任何人,可是畢竟羅剎女卻也是爲了自己而死掉的,沒想到他竟然因爲自己的原因,而害死了一隻當做妹妹般對待的女人,不知道現在在陰曹地府的羅剎女,會不會原諒自己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