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國536年,宮中最美豔的一名柔妃待產,皇上呵護備至,並承諾無論誕下皇子或公主,都會給與貴妃的封號,以此作爲加獎。
但就在柔妃生前產一天夜裡,負責占卜星象的官員卻忽然連夜前來稟報說:“皇上,臣夜觀星象,代表着柔妃腹中胎兒的星象略帶詭異之色,恐怕一誕生下的話,就會有耽誤江山社稷的危害,實在不吉利啊。”
“什麼?這種事情你爲何現在纔跟朕說?”皇上龍顏大怒,狠狠地拍着面前的桌子。
要說這柔妃,果真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一日,皇上微服私訪的時候偶然遇見,便是一見傾心,於是不顧身份懸殊,硬是將她迎娶進了宮裡,還賜了封號柔妃,就是代表着她溫柔嫺淑的寓意,一直以來都是小心翼翼的關懷着,有孕的事情更是一度傳到了宮外所有的百姓耳中,所有人都在圍着即將出生的皇族子嗣歡呼雀躍的時候,占卜形象的官員卻忽然前來說不吉利,這怎能讓皇上不生氣?
但是這名官員並沒有着急求饒,而是繼續幫忙分析着柔妃腹中胎兒,所能給雪國帶來的致命危害,皇上又恰好是個格外相信星宿的人,於是對這件事情就更是深信不疑。
就算再如何的疼愛柔妃,跟區區一個嬪妃相比較,他更爲重視的還是這龐大的江山,思考片刻,皇上宣來御醫,吩咐說:“朕要你立即配置一副湯藥前來,記住,朕不願意看到柔妃肚子裡的孩子墜地,否則的話,知道此事的人朕一併絕對不會繼續留在世上。”
聖命難違,就算明知柔妃現在即將臨產,要是現在流掉腹中胎兒的話,那麼母體就算不會連帶着一起一命嗚呼,也會受到很嚴重的傷害,恐怕以後在向生產就是難上加難的事情了。
但就在一切都那排妥當的時候,柔妃寢宮伺候的丫鬟卻忽然前來,面帶慌張的稟報說:“皇上,柔妃現在腹痛難忍,產婆說讓奴婢來通知皇上,柔妃她就要生產了。”
“你說什麼?”在場的人無一不感到震驚,這個孩子似乎是詭異的,他們不過纔剛剛商量將她扼殺在柔妃的腹中,竟然就得到了即將生產的通知。
皇上面帶憂愁的看着占卜形象的官員,有些恐懼而顫抖的問:“事已至此,是否還有別的方式能夠彌補?無論如何,朕都絕對不能夠將雪國着幾百年的基業,毀在一個奶娃娃的手中。”
“的確還有一個法子。”官員看着皇上那張焦急的臉,嘴角邊忽然浮現出一抹猙獰的冷笑,“只要胎兒誕下之後,不在宮中養大就好,據說距離都城很遠的地方有一棟尼姑庵,皇上倒不如打着,需要柔妃跟腹中骨肉一起去給您和皇后娘娘求福的旗號,將她們安排到那裡,自生自滅也好。”
自生自滅?皇上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捨不得柔妃的,畢竟她天資聰明,似乎輕而易舉的就能夠看懂他的心事,跟這種女人在一起相處無疑是輕鬆的,可是現在卻要將這個女人從身邊奪走,他有些於心不忍。
但是禍國殃民的說法也不斷的在他耳邊迴盪,咬咬牙,他只能答應說:“好,就聽你的,朕現在就下令,等柔妃誕下胎兒之後,就母子一起搬去尼姑庵,有生之年再也不準踏進宮門一步!”
同時,面容精緻的柔妃還在艱難的生產着,她心裡想着皇上曾經說會冊封她貴妃的封號,因此就算現在再如何的痛苦,也還是心心念唸的盼望着能夠順順利利的誕下一名小皇子,說不定她就會母憑子貴,以後在皇后娘娘面前也就能夠挺起腰桿。
終於,在她的不懈努力之下,伴隨着一聲嬰孩清脆的啼哭,產婆面帶笑容的將一名可愛的女嬰抱到她身邊,並不斷的討好着說:“恭喜柔妃娘娘,賀喜柔妃娘娘,娘娘快看小公子長的多漂亮啊,長大了一定會跟娘娘您一樣,是個美人胚子。”
“是,是公主嗎?”柔妃的臉上劃過一絲失望,沒有看女嬰一眼,就疲憊的推了產婆一眼,吩咐說:“本宮乏了,將公主抱去給奶孃吧。”
產婆萬萬想不到,這天底下竟然還會有孃親不疼愛自己的孩兒?不過呆在宮裡面的時間久了,似乎很多事情也就自然而然的明白了,母憑子貴的道理是永遠都不會在這種習慣勾心鬥角的地方過時,自然,皇子跟公主之間的待遇及差別,也是顯而易見的。
心疼的看着懷裡安靜而又懂事的女嬰,很難得有這樣一出生就安安靜靜的孩子,大概長大了之後一定會是一個很優秀的淑女,只可惜,卻得不到孃親的疼愛。
就在產婆準備將女嬰抱走,讓柔妃休息的時候,負責傳旨的小太監,卻忽然戴着一副鄙夷的姿態上前,不像之前的拍馬屁,他今天倒是顯得很冷嘲熱諷。
柔妃看見他到來之後,趕緊支撐着虛弱的身體從牀上爬起來,一張精緻的臉上還帶着生產後的汗珠,她自信滿滿的問:“是不是皇上要冊封本宮爲貴妃的事情,已經擬定好聖旨了?封號是什麼?何時會張貼告示,公之於衆?”
“哼,事到如今,柔妃娘娘你竟然還在做着此等春秋大夢啊?”小太監尖銳的嗓子冷哼,直接將聖旨丟在了柔妃面前,說:“小人在此也就不一一宣讀了,柔妃娘娘你還是自己瞧瞧吧,倒也真是可憐,纔剛生產,就被廢除妃位,還要連同嬰孩一起到城外的尼姑庵削髮修行,從此有生之年再也不準踏進宮門一步!”
“你說什麼?你是什麼身份?憑什麼在本宮這裡胡言亂語?”柔妃打死都不會相信,她纔剛剛順利誕下一名小公主,竟然就瞬間從天堂掉進地獄,急忙將小太監扔到地上的聖旨撿起來看。
可是當看到那一筆一劃熟悉的字跡,以及字字句句冷漠入心肺的話語後,她的心簡直都要碎了,瘋了似得直接連滾帶爬的走到地上,甚至就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她嘴裡不斷大喊着:“本宮要面見聖上,本宮相信聖上絕對不會當真如此狠心,到底是做錯了什麼事?聖上爲何要如何對待本宮母女?”
見狀,小太監趕緊召集進來兩名侍衛,不由分說就將柔妃強行按坐在了椅子上,語氣比之前還要更加諷刺道:“柔妃娘娘還是不要如此爲難小人了,怪只怪小公主誕下的時辰不吉利,倘若聖上將此視爲皇族子嗣自私撫養成人的話,倒是禍國殃民的罪責,想必柔妃娘娘僅憑一人之力也是承受不起的。”
聽着小太監的話,柔妃倍受打擊,望着還躺在產婆懷中,似乎根本聽不到這一場紛爭,仍在熟睡的女嬰,她忽然衝上前去,一把將女
嬰搶回來,高舉過頭頂,厭惡的呢喃着:“你這個孽種,有何等資格一出生就帶給本宮這種滅頂之災?不行,本宮絕不會允許你繼續苟活於世,咱們母女今夜就喪命在這宮闈深處,本宮生是聖上的人,死是聖上的鬼!”
或許萬萬想不到柔妃在最危急關頭,竟想舍女保身,產婆跪在她腳下不斷懇求着:“柔妃娘娘請三思啊,公主好歹是你十月懷胎誕下來的麟兒,還是皇族子嗣,即便你此刻將她摔死,也是萬不能改變着一切的啊!”
“不能改變麼?那也總好過成爲尼姑,一輩子相伴青燈古佛幸運的多吧?”柔妃無法想象那種貧苦的日子,嫁入皇宮後,還以爲日後就會平步青雲,吃喝不愁,可又怎曾想到,這只不過是她做的一場春秋大夢呢?
就在女嬰即將脫手時,門外卻忽然響起一陣嫵媚卻又不失威嚴的冷哼:“妹妹如此作爲,莫不成是輕視皇家血脈麼?聖上下令將你們母女二人驅逐到尼姑庵,已經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多有手下留情,妹妹若還不領情的話,恐怕就連聖上都要失望萬分了。”
熟悉的語氣,說話的並不是別人,正是雪國當今皇后娘娘,她似也忌憚剛誕下小公主昏暗的生辰八字,不過是站在門外呵斥幾句,萬不敢靠前。
提起皇上,柔妃就忍不住哭泣着,產婆趁機將女嬰奪回,柔妃則是跑到皇后娘娘身前,不顧丫鬟太監的阻攔,渾身顫抖,淚水更是沾滿了那張精緻的容顏,她懇求道:“皇后娘娘,妹妹自知之前多有得罪,可還想請娘娘看在同在宮中,爲姐妹伺候皇上的份上,幫妹妹一把,妹妹可以答應將公主隨便作何處理,但求皇上萬不要將妹妹趕出宮闈,妹妹不想離開皇上啊!”
“喲,言下之意,妹妹是願爲了自己的榮華富貴,而拋下剛誕生的親生骨肉嗎?”甚至就連皇后娘娘的臉上都露出鄙夷的姿態,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這個爲了嬪妃的銜位,早已不顧一切的自私女人,搖搖頭,繼續說:“妹妹是誕下孽種的母體,聖上絕不會在於你同牀共枕,現在就開始簡單的收拾行李,一個時辰後自會有馬車前來相接。”
說完,皇后娘娘不再做任何逗留,甩袖離開,而之前負責來宣讀聖旨的小太監,也隨後走了,不過,他並不着急回大殿去覆命,而是抹黑,悄悄找到事先約好的一處僻靜角落,那裡,早有一名看起來年紀不大,但是身裹着漆黑的夜行衣,從頭到腳散發着一股血腥氣息的少年身邊,滿臉的恭敬,說:“少主,主人交代的事已完成,今夜柔妃跟誕下的小公主便會乘馬車離開。”
“嗯。”沒有過多的言語,少年冷冷的答應着,隨手將一片金葉子丟在小太監腳下,當貪財的小太監俯身去撿的時候,他手起刀落,頓時一道鋒利的痕跡就悄然出現在小太監的脖子上,甚至都還沒來記得說話,那驚訝的目光就定格在了臉上,鮮血四濺,倒在血泊中抽搐着很快便丟了性命。
望着已逐漸幻化成一句冰冷屍體的小太監,月色下,他戴着面紗的臉上看不清神情,但僅露出的一雙眼睛中,卻是充滿了地獄般的冷漠,他的嗓音冰冷的似乎能夠輕而易舉的就將身邊的萬物都冰凍起來,“主人有令,你今後就在陰間繼續完成使命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