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想錯了?
根本不是什麼五行八卦,能逃出生天的那扇門,就是生門?
這裡是一望無際的冰天雪地,根本沒門,又談何生門死門?
華裳一邊喃喃咒罵,一邊試着往前走了一步。
然而就是這一步,大地忽然抖了抖,她心裡一驚,不敢再稍有異動。
怎麼感覺這地面不像是地面,倒像是踩在一塊布上,只要一動,就會踩進去個坑?
段奕玄站在陣外,能通過幾面銅鏡的折射,看到陣中的華裳,見她小心翼翼,半天不敢挪步的樣子,冷笑一聲,“第一關過了又怎樣?這第二關,她休想闖過!”
因爲這個陣法,根本就沒有生門可走,想要出來,只有一個方法而已。
段無痕倒是對華裳很有信心,“那可未必,王妃很聰明的,父親,你不要小看她。”
段奕玄回頭看了他一眼,非常不屑,纔回過頭來,又回過頭去,“不哭了?”
“嗯?”段無痕愣了愣,拿手一摸,果然發現不知何時,他已經不流淚了,頓時高興的大笑,“我不哭了,不哭了,哈哈哈!”
白癡。
段奕玄有時候真懷疑,自己這麼驚天地、泣鬼神的英雄,爲什麼會生出這麼不着調的兒子。
“有笑聲?”華裳側耳傾聽,“好像是段無痕的聲音?”
這麼說,我跟他離的並不遠?
不對,一定是哪裡有問題。
她知道自己是太着急了,所以很可能陷入某個誤區,纔不得破陣而出。
要冷靜,一定要冷靜。
反正到處一片白雪蒼茫,看不出什麼異常,她乾脆閉起眼睛,用心去感受。
沒大會兒,九點鐘方向果然出現異常,有什麼東西正緩緩靠近,她閉着眼睛,露出一絲冷酷的笑容,假裝不知。
近了,近了。
那物大概以爲沒有被華裳發現,繼續往前,唰,從地下一躍而起,整個一坨,砸向華裳。
“正等着你呢!”
華裳猛地睜開眼睛,一聲大喝的同時,飛起一腳,踢了上去。
“嗷——”
那物哪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倒像是主動撞過來挨踹的,登時被踹的痛叫,摔在了雪地裡。
華裳愣了:狗?
她還以是會遁地術的高手呢,這也太逗比了吧,陣法里居然埋伏好一隻狗來對付她,宗主是有多不把她放在眼裡?
那物一個翻滾站起來,後蹄刨着雪,兇狠地吡着牙,瞪着華裳,嘴裡發出攻擊性的“嗚嗚”聲。
華裳看它體型也不是太大,大概像哈士奇那樣,通體雪白,連鼻子周圍都長了白毛,要不是兩隻眼睛又大又圓又黑,它要在雪地裡靜止不動,真的很難發現它。
本來以爲它是隻狗,不過仔細這麼一看,又不像了,耳朵小小尖尖,還是粉紅色的,大半藏在雪白的毛裡,萌到爆表。
似乎更像只狐狸?
可是狐狸沒有這麼大的體形,難道是雪狼之類的?
“叫什麼?你是什麼東西?”華裳擺出防禦的姿勢。
你纔是東西,老子是靈獸,靈獸!老子是變異雪狐好嗎?
雪狐直翻白眼。
“你能聽懂我說話?”華裳大爲意外,不過也很高興,“那你告訴我,這陣法的生門在哪兒,我給你肉吃。”
賄賂,永遠是最有效的法子,不管是對人,還是對動物。
雪狐嘴角抽了抽,你才吃肉,你全家都吃肉!
老子只吃靈丹,喝露水,肉那種骯髒的東西,我怎麼可能去碰!
“生門在哪兒,快告訴我啊,我急着出去救人!”華裳往前邁了一步。
結果雪狐怒吼一聲,快若流星般,向着華裳撲過來。
兩下里離的太近,華裳又沒防備它還會攻擊自己,被攻了個措手不及,好在她反應奇快,雖驚不亂,一個擰身,同時向後仰,雪狐堪堪從她上方撲過去。
左肩尖銳一痛,華裳知道自己被這傢伙的爪子給劃中了,頓時被逼出了火氣,柳眉一豎,追擊過去。
結果雪狐的動作實在是太快,又有這身皮毛的掩護,位置瞬息萬變,根本不好逮。
華裳加快速度,好幾次眼看抓住它了,又被它哧溜一下躲過,每次都差那麼一點。
更可氣的是,雪狐還故意回過頭來,衝着華裳搖頭晃屁股,說不出的得意。
華裳氣的大叫,忽然解下腰帶,一振一抖,貫注上內力的柔軟布料瞬間變的如同軟鞭一樣,揮舞起來,凌厲無比。
但見白綾滿天飛,每落到一處,雪花四濺,雪狐立刻就沒那麼嘚瑟了,眼前到處都是白綾的影子,有幾次更是直接抽在它身上,抽的它大叫。
段奕玄又氣又心疼,“女娃娃下手真狠!唉喲,我的靈獸,怎麼還不出來!”
不過是讓靈獸去戲弄戲弄華裳,拖延她出來的時間,消耗她的體力,讓她破不了陣罷了,它怎麼還認真起來?
段無痕在旁得意暗笑,要不是他,用一次給十顆靈丹爲誘餌,讓雪狐幫華裳一下,雪狐能這麼傻,在裡面捱打嗎?
誰讓老頭子小氣,一次只給雪狐一顆靈丹的,要收買它,好容易的說。
雪狐捱了幾下,也不幹了,哇擦,這女人太難纏,太可怕了,不來了不來了,一百顆靈丹也不來了!
再躲過一道攻擊之後,雪狐哧溜一下鑽到地下,瞬間不見了蹤影。
“出來!出來!”
華裳正打的火大處,不見了雪狐,氣的炸毛,腰帶四下打去,雪花成片地濺起,再紛紛落下來,倒是很好看。
雪狐飛快地回到段奕玄懷裡,委屈地直哼哼。
“誰讓你不早點出來的,笨!”段奕玄摸摸它身上,有好幾處都被打腫了,一摸到它就哼哼,不禁心疼起來。
雪狐瞪着段無痕:十顆靈丹,不準賴!
段無痕假裝沒看見。
華裳打了一會,不知道怎的,忽的福至心靈,意識到不對,迅速冷靜下來。
這陣法既然渾然天成,沒有破綻,那隻狗爲什麼可以來去自如?
它能鑽地底,就說明這裡根本不是一體的,是能出去的。
生門,難道在地下?
她迅速繫好腰帶,蹲下來扒地上的雪。
手摸上去,透心地涼,她扒了幾下,又感覺不對了,這雪遇到人的體溫,怎麼不化?
華裳意識到自己可能陷入了某種定向思維,抓起一把雪仔細看了看,才發現這根本不是雪花,而是一種說不出什麼材質的細小顆粒物,如果不仔細看,只想着如何破陣而出的話,根本看不出不對。
原來如此。
華裳緩緩起身,臉上露出即將破陣而出的霸氣笑容,朗聲說一句,“真相,只有一個!”
說罷她深吸一口氣,調動起丹田內力,送至雙掌,在身前劃個圈,猛地向四周打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