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些倭寇狗急跳牆,眼見後無退路,捨命相拼,任連翹連着打翻幾人,忽然兩寇臨死一前一後抱着他,其它幾寇瘋狂地砍上來。
任連翹一甩腰掙飛一位,一拳打倒一位,另一寇的倭刀也臨到頭前。
任連翹心一驚,電光冰石間,咣噹一聲,一劍飛來架開倭刀。
耳邊聽聞痛“哼”一聲,任連翹反過手來,一拳將羿斐打死,轉過身子一看,陶思思臂膀上深深創口,鮮紅的血液溼了半邊身子。
一寇握着刀柄兇殘地輕笑着。
任連翹大叫一聲,將羿斐踹飛海里,扶住陶思思驚說:“思思,你……如何又歸來了?”陶思思說:“你在那,我在那!”嘴巴溢流出鮮紅的血液來。
任連翹心裡又痛又悔,忙點她穴道止血,抱起她向船上撤退。
足利氏船隊終結對妙香雲船隊的圍剿,掉轉船頭,一步步向平臺壓來,炮彈已如飛蝗般先期撲至。
任連翹抱着陶思思,在雨點般落下的炮火中東躲西閃,忽聽俞青蓮喝令說:“二虎,斬斷纜繩,船起航!”任連翹愣了愣,纔要說什麼,就聽蕭發雲吼說:“快去,這一個是命令!”任連翹心頭登時明白。
平臺海域腥風血浪,如雨的彈丸落下,掀起一絲一絲驚濤,鎖鏈相連的海船傾覆下沉,平臺木板四崩五裂,惟有平臺的當中,文思和妙香雲的決戰仍在接續。
俞青蓮、蕭發雲和顏雯帥着少林十八羅漢和陷入絕望地步的倭寇撕殺。
再耽擱遲延開船,這一船人走不脫。
任連翹抱着陶思思飛快奔向座船。
衆青年急聲呼喊,雲兒等躍下船迎上,任連翹高聲說:“你們都回船!”他低着頭瞅了眼陶思思,眼見她肩頭深深的刀創,不知生死如何。
陶思思讀懂他得眼光,低聲說:“我……沒……事!”任連翹握了握他得手,將陶思思交給雲兒,又深深地凝望一眼,說:“你們快上船,救治思思!”此刻足利氏船隊越逼越近,炮彈已在船邊掀起翻天巨浪。
多人上了船,雲兒急說:“大兄,你快上來!”任連翹抓起一隻腰刀,向衆青年做了擺手,一刀向粗大的纜繩砍下,纜繩應刀而斷。
衆青年驚呼聲中船身忽悠下衝了走開,遠離平臺。
衆青年驚的說不見話來,雲兒喃喃說:“思思姐,大兄他……”陶思思扶着船幫望去,任連翹正極快的奔向炮火連天地平臺當中,眼淚不由奪眶而出,心底大痛,曉得這一刻真正是生離死別了。
希望朋友接續援助!恣虐的東北海風,劇烈地撕扯着船帆,墨綠的排浪山一般撲上甲板,撞成了萬千碎玉。
船隻象無根的浮萍,被風浪驅逐着。
多人衣衫盡溼,肅立甲板上,啞無聲息,海天遼闊,隱堡礁海域早就消散在水色天光中。
船上嗚咽聲漸起。
陶思思凝望海面,淚落如雨。
雲兒安撫說:“思思姐,連大兄……他們不會存在事的,你們過去不是海上漂流過嗎?這一次他……他們必然能脫險!”可她說到往後,也變幻成了哭腔。
石竺纖蹲在甲板上抱頭大哭,多人悲不自勝。
大浪子恨的抽流出鮮紅的血液刀在船幫上咔嚓亂劈。
忽見遠處海面上似有船影,再一細看,波浪峰涌中,一隻殘破的小船漂過去。
大浪子跳起,大差不差墜下海去,手舞足蹈地大叫:“快一些看!快一些看!他們歸來了!”這一聲將滿船
人甦醒,都涌到船幫上觀望。
此時暮色降臨,難以瞅清。
多人呼叫大喊,離的近了,有個人說:“是俞護法和蘇堂主他們!”沒多時,小船靠過去,船上九人,倒有七人臥在船艙中,俞、蘇兩人尚無大礙,小天王阿氏多尊者興寧、棍王揭陀尊者智遠等師兄弟七人血染僧袍,傷勢不輕,多人匆忙救治。
雲兒見師父生還,喜極而泣,說:“師父,連大兄、文思大師他們呢?”石竺纖哭腔說:“我師父呢?”顏雯悲聲說:“平臺被仇人炮火轟塌,我們搶了搭平臺的這小船也出來。
文思大師,嘯幫主,二虎和智能他們……下落不明!”多人都呆住,下落不明,無非正是沒見屍體,在那一種炮火連天處境下再有着什麼僥倖。
“我宰了這諸個倭賊給師父報仇!”石竺纖奪過大浪子血刀,直追桅杆下綁縛的十多個倭寇。
這一些倭寇爲逃命,混上船來,此刻做了階下囚,見石竺纖手拎血刀殺氣騰騰地衝過去,都駭的面無顏色。
石竺纖大叫:“納命來!”俞青蓮一隻握住石竺纖執刀的手腕,石竺纖愣了愣,丟下血刀,放聲大哭。
俞青蓮撫着他臂膀,眼眶也不禁溼潤了。
船隊二十二艘船,沒攜帶弓箭、火銃等遠程兵器,漂泊海上極易遭仇人打擊。
俞青蓮幾人商議落下一艘小快船,待風浪稍平息後,返回隱堡礁海域,接續探尋文思大師他們,其它船一改返航。
多人計議去留人選,忽聽艙外一大片喊聲:“有船!有船!”俞青蓮等忙出來,擔心是足利氏船隊追上。
卻見大明方向西邊海面上冒出黑壓壓船隊。
通過暮色,船頭火焰光輝映照下飄搖的大旗,紅底黑字,斗大的“明”字迎風招展。
多人大喜過望,歡聲雷動:“皇上萬歲!”“大明官兵萬歲!”多人喜笑顏開地高聲說:“當兵的阿哥,你們來的正是時期,那幫扶桑鬼子追的咱家好狼狽,咱們掉掉頭,一齊殺那幫孫子去!”俞青蓮修書一封,將書信射去領頭戰船桅杆上。
頭船上紅袍將領取信展閱。
頃刻後,他手中令旗一指,暮色中一大片光亮閃過,耳邊震耳的炮響,多人只感腳底下一動,炮彈掀起的排浪鋪天蓋地砸下來。
三船燃起烈火,鋤倭盟多人大驚失色。
紅袍將領令旗一揮,當即又是一絲排炮,又是數船中彈。
俞青蓮提足真氣,放聲大喝說:“爾等明軍,我等乃鋤倭殺寇的中原武林人士,爲何炮擊?”紅袍將領仰天做狂笑狀,忽聽上千大明官兵齊聲大喊:“鋤倭盟造反,大明衛所王大進將領奉皇上旨令追剿,一改格殺!”鋤倭盟多人目目相覷。
炮火不留情,第三層排炮射來,兩艘漁船燃燒着輕輕沉沒,船上羣豪落水。
多人義憤填膺,和倭寇撕殺,死在戰陣上,死得其所,此時被同胞恣虐,是可忍孰不可忍!心頭血恨的羣豪將手中兵器遠遠投擲過去,跳腳大罵。
大明軍戰船漸產生包圍狀,將鋤倭盟船隊圍在附近然則百丈的海域放炮猛轟。
海風淒厲,炮聲震耳,海面爲熊熊烈火映亮,落水羣雄浮萍般在驚濤駭浪中抗爭。
俞青蓮兩隻手抓着船幫,木板爲了他手掌抓握變化變成粉末屑,徒自氣紅了雙眸,也無能扭轉運道。
眼看鋤倭盟船隊毀滅在大明軍戰船炮火下,密雲間幽藍的電光飛竄,一聲霹靂,披天蓋地的大雨傾盆倒下。
燃燒船隻的火焰頓被澆滅,明軍戰船上的炮藥爲雨水打溼,無法引捻發炮。
墨雲籠罩天宇,海面緩緩一無纖毫光亮,俞青蓮、顏雯等指揮船隊趁機突圍,在暗夜中擺脫了明軍。
天,總算亮了,風收雨停,燦爛的朝陽從海面躍出,映亮全部的人的面龐,一切充滿生機,但鋤倭盟多人臉上沒有日光,有的是深深地悲愴,連島港出發的二十二條船,只餘了九艘千創百孔的破船。
厄運仍要磨練他們,過了午後,日光爲烏雲遮去,風浪涌起,船體時而推上浪尖,時而跌入谷底。
一艘船禁不住,散了架,俞青蓮指揮多人拋下繩索搭救落水羣雄,然則風大浪高,多半人一落水就沒有嘍影蹤。
墨藍的海浪撞碎在甲板上,衆豪傑或站或臥,任憑風吹浪打,心頭只在滴血。
脾氣暴躁的羣雄將老天的十八代祖先罵個遍,發泄心頭的憤恨。
三個人的尖聲劃破沉寂:“船!又有船了!”陰霾的長空下,黛色的海波中,百十艘大船排成一線,迤儷行駛。
難道……難道再一次遭遇敵船?“這一些也不是擺明決裂了嗎?”陳丁零途。
“陳某仁至義至,他們既然遴選死路,就隨他們去吧。
還讓陳某陪着嗎!”苗旭燃瞅着大風鼓起的船帆,嘴巴漏出嘲諷。
“五年來花在鋤倭盟上的念頭和財力,不免遺憾!”“這般自詡俠義道的江湖中人,鼠目寸光,王爺指明的大道不走,自取滅亡,那還是無法的事務!”苗旭燃邊進艙邊說:“軍師,那一邊安置好沒有?聽說衛顯、張信受皇上密詔,對王爺監視的很嚴!”鍾莎點頭說:“王爺此時稱病府中,但事務已安置妥當。
二王子在牛頭營接船,寶藏卸下後先囤在碣石山。
永平都指揮郭亮是咱們的人,只須不走漏寶藏風聲,擱下心舉動。
倒是你聽月山莊那一邊人撤了沒有?”“人去樓空。
朝廷一隻火把那方燒成一大片白地了!”鍾莎笑說:“還愁沒有更好宅第嗎。
黑宮寶藏運抵燕境,你陳侯爺正是王爺的大功臣,他日王爺得登大寶,登堂拜相,還愁沒有十個聽月山莊封賞你!”苗旭燃嘻嘻笑說:“登堂拜相是軍師的事,宣禮沒那福分。
能替王爺將這樁事辦成,宣禮心願已足,何在乎一個區區山莊!”兩人說輕笑着,傳令官進來稟報說:“侯爺,船隊北方察覺船隻!”苗旭燃眉頭皺一次,說:“幾艘?”“八艘!”苗旭燃和鍾莎出來船頭站定。
天方破曉,北方海面上八艘船影在風浪中時隱時顯。
“莫不是倭寇船隊吧?”鍾莎問道。
苗旭燃瞅着船影,說:“倭寇去了隱堡礁比武,應當莫不是他們!”但他終止了停,還是說:“傳令各船戒備!”海上風大浪高,船起伏不定。
苗旭燃察看一絲子,察覺八艘船沒有迎過去,心裡鬆了口氣。
這片海域是倭寇猖獗區,固然說隱堡礁比武大戰把他們吸引過去,但也畏縮保證沒有小股倭寇出沒,而倭寇舉動就象沙漠中顯現的豺狗,先是一兩隻騷擾,隨後正是成羣的圍剿。
本人船隊龐大,碰上小股倭寇騷擾不怕,怕就怕顯現後方的處境,那時船隊要脫身就繁瑣了。
苗旭燃細心察看一絲子,必然不是倭寇後,情緒輕易下來,暗贊比武計策奏效,正自得時,陳丁零忽然說:“二哥,那倒是鋤倭盟的船!”“鋤倭盟?”苗旭燃大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