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早膳,收拾了一番,再將屋子裡裡外外的清理了一遍之後,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
雲筱跌坐在椅子上,一動不想動,剛剛還在和容瑾嗆聲說自己要另外找一間屋子住的豪言壯志,瞬間便讓雲筱拋在了腦後。
如若再找一間屋子住,也要像這件屋子一樣,收拾上兩三個時辰,她有些承受不住。
再加上她和容瑾的手都受了傷,本就不能碰水,因爲剛剛清理的時候,已經讓手上的傷口破裂了,這會自然再不會去清理一間屋子了。
容瑾坐在雲筱的對面,見雲筱一點都不遮掩自己的疲憊,額頭上也佈滿細細密密的汗珠,便拿了帕子爲雲筱將額頭的汗珠全部擦拭了去,這一系列動作熟悉而又自然,好像這個動作他已經做了千百遍一般。
雲筱呆愣愣的看着對面的男子,剛剛那一瞬間,發生了什麼?
容瑾倒好像沒發現雲筱的異樣一般,將雲筱放在桌子上的受傷的手拉過來,放在自己面前,看着包裹傷口的布,這會已經被鮮血給染透,眉眼之中便多了一絲的自責。
先將手指上的布解開,見傷口外繃着,一點癒合的跡象都沒有,濃眉便緊緊的鎖了起來。
從懷裡拿出傷藥,爲雲筱的手上藥,再從袖子裡拿出了紗布,爲雲筱將手指重新纏繞上,這才鬆了口氣。
從傷口處傳來的疼痛讓雲筱回神,嘴角也多了一絲淡淡的異樣,見容瑾好像沒將剛剛發生的事情放在心上,微微皺了皺眉,倒是顯得自己小家子氣了。
見他手裡拿着傷藥,輕聲問道,“這傷藥是從哪裡來的?”
“之前出去找吃的時候,順便去了一趟司藥局,”容瑾的聲音仍然如同往日一般,不起絲毫的波瀾,只是讓雲筱暗暗的驚訝,她沒想到容瑾竟然會拿皇陵裡的藥來用。
就在雲筱說話的空擋,容瑾已經將她手腕處的布給解開,因爲之前劇烈的活動,手腕上的傷口這會已經再次裂開了,索性裂開的口不大,上了藥之後,在包紮了起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雲筱見容瑾終於鬆了手,視線落在容瑾的左手上,他手上的布這會已經全部被鮮血染溼了,一紅一白,猶如開在漫天雪地裡的一簇簇鮮豔的梅花。
只是豔則豔矣,卻讓人心寒,雲筱皺皺眉頭,看向對面一臉坦然的男子,“藥還有嗎?”
容瑾點了點頭,再次從懷裡拿出一瓶藥,“還有一些。”
雲筱接過藥,解開雲筱手上包紮的布,露出骨肉分明的手,讓人心驚,還有破碎的肉更是一下一下撞擊在自己身上,讓雲筱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快速的給容瑾上了藥,換上紗布,雲筱也才鬆了一口氣。
二人吃着容瑾拿回來的午膳,再休息了一番之後,便決定要出去先行探探消息,一味的在這院子裡待着也不行。
早點找到神仙草,也能找到出去了。
容瑾穿了一身藏藍色的宮人的衣服,雲筱則是打扮成宮女的樣子,二人一起出了院子,往前面的院子走去,只是纔剛剛走了一半,就被一個公公給擋住了去路。
那公公打量了雲筱和容瑾二人一眼,感覺有些眼生,以爲是昨日纔剛剛送進來的人,便說道,“你們兩個,快點過來。”每一季皇宮裡都會往皇陵之中送一些宮人和宮女進來,昨日剛剛好便是送人來的日子。
雲筱和容瑾對視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抹警惕,但也知道現在不是暴露身份的好時候,只得跟着那公公的背影向前走去。
二人跟去了一個院子,院子裡擺放了幾桶水,是剛剛纔打出來的水,公公趾高氣揚的指使着雲筱和容瑾二人,朗聲說道,“新來的你將這桶水提着,”面容看向雲筱的時候,見雲筱神色清雅,倒是少有的絕色,語氣也好了一些,“你去拿上那些布巾跟我來。”
雲筱和容瑾對視了一眼,按照公公的吩咐提木桶的提木桶,拿布巾的拿布巾,只不過,那木桶是用扁擔,在面前和後面各吊了一個木桶。
公公見二人倒是聽話,便笑着說道,“還算你們兩個懂點規矩,不像剛剛那個,讓做點事,就要跑茅房,你們快跟我來。”
雲筱和容瑾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很快,公公便帶着雲筱和容瑾出了宮殿大門,因爲公公有令牌倒是方便,只不過在路過宮殿門口的時候,那幾個侍衛的話引起了雲筱和容瑾的注意。
“毛公公又要出去啊,辛苦了。”
“這山路那麼遠,又要勞煩毛公公了,要不要我們幫忙?”
毛公公冷哼了一聲,“什麼幫忙,你們不就是好奇那草長什麼樣子嘛,還想瞞我。”
“毛公公慧眼如炬,咱們在這兒守了那麼久,只聞其名不見其行,這不是好奇嗎?”
“公公回來的時候不如帶上一顆也給我們看看,讓我們長長眼啊。”
毛公公神色不虞,可是眼底卻是掩飾不住的得意,他享受這樣被衆人恭維的日子,“行了行了,這日頭也到了,不能遲了,我先走了。”
等到出了宮殿大門一段距離之後,雲筱和容瑾纔對視了一眼,難不成這個毛公公就是要帶着他們去見神仙草?
可是隨後二人眼底的希望便消散了一些,這皇陵之中奇草衆多,誰知道到底是要去見什麼草了。
但是,這麼一個機會,還是不容錯過的。
雲筱快走幾步,和毛公公走在一起,悄聲說道,“毛公公,咱們這是去哪兒啊?怎麼還向宮殿外去?既然咱們守皇陵,東西不都在皇陵裡面嗎?”
毛公公這一路走來也覺得無聊,見雲筱和自己說話,當即便說道,“你纔剛剛來,不知道也情有可原,你是不知道啊,越是在皇陵外面的東西越是珍貴。”
雲筱立即多了些許的興趣,但是她卻用一副不相信的語氣說道,“能有多珍貴啊?難不成比宮殿裡的東西還珍貴?昨日我進來的時候,見到這宮殿裡那麼多好東西,看的眼睛都花了。”
她嬌嗔的語氣逗笑了毛公公,“等到了你就知道有多珍貴了,這可以用銀子都買不到的好東西了。”
雲筱見毛公公不說,也毫無他法,只得跟在毛公公身後繼續向前走,只是三人越走,路子越是偏僻,讓雲筱和容瑾的雙眸緊緊的提了起來。
沒多久,便見到在前面領路的毛公公忽然停了下來,雲筱立即湊了過去,“毛公公怎麼不走了啊?”
毛公公告誡的看了她一眼,“這兒有陣法,你們兩個跟着我的腳步走,”他說完,轉頭看了容瑾一眼,笑着說道,“你這個新來的倒是誠懇,這一路走來,水也沒丟多少,更是不說話。”要知道之前每次他叫人和自己一起來,等到了這兒水,水也出去的差不多了。
雲筱一臉震驚的看着毛公公,“毛公公,這裡怎麼還會有陣法?萬一誤入進去,有什麼後果啊?”
“誤入進去,便只有死路一條,你們跟緊我,我走哪裡,你們便走哪裡。”他說完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來三顆藥丸,自己吃了一顆,給雲筱和容瑾一人一顆,“你們將這藥吞下去,待會也會少受些罪。”
雲筱和容瑾一疊聲的應了,接過藥,雲筱先是看了容瑾一眼,見容瑾對着自己點了點頭,這纔將藥吞了下去。
便跟着毛公公向前走,剛剛走了一步,便發現面前的景象一遍,一片紅色的迷霧忽然出現在面前,這霧氣很大,呼吸間便吸入了不少的紅色霧氣,剛剛吸進去一些,雲筱便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毛公公聽到身後傳來的咳嗽聲,轉頭向後一看,眉頭皺起,這才說道,“幸好之前吃了解藥,這紅色的霧氣有毒,現在只是咳嗽幾聲,等回去再調理一下便沒事了,再給你一顆解藥,裡面的霧氣會越來越濃。”
雲筱忙伸手接瞭解藥進來,現如今她的身子是隻要碰到毒,便會被感染,這會不僅僅是咳嗽了,身體裡更是多了一絲的灼燒感,她這會自然不敢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吞下去之後,便不動聲色的皺眉看向容瑾,想要問問他,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容瑾對雲筱無聲的說了幾個字,雲筱便低斂了眉目,趁着毛公公不注意的時候,塞到雲筱嘴巴里一顆藥丸,雲筱吞下去之後,覺得體內升騰起來的疼痛感也消散了一些,這才鬆了一口氣。
繼續跟着毛公公向前走,真的如毛公公所說的一般,越往裡面走,紅色的迷霧越多,雲筱不得不用一隻手端着木盆和軟巾,用另外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可是效果則是微乎其微。
毛公公沒想到雲筱的體制會這麼差,當即再給了她一顆解藥,“早知道你這麼沒用,就不叫了,吃了那麼多藥不說,要是回頭死在這兒,連個收屍的都沒有。”
雲筱的身體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冷噤,當即便說道,“我沒事,我還能跟的上。”
毛公公冷哼了一聲,繼續在前面領路,容瑾快速的向前幾步,拉住了雲筱的手,然後暗暗給雲筱輸入內力,緩解雲筱此時的難受。
不知道走了多久,在雲筱感覺自己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紅色的迷霧終於消散了一些,走出迷霧,便看到被重兵把手的洞口。
就在這時,一個侍衛快步走了幾步過來,打量了三人一眼,便朗聲說道,“毛公公,今日你帶來的人怎麼換了?”
毛公公立即陪着笑着說道,“見過劉將軍,我也不想帶新人過來啊,只是那幾日小兔崽子,不願意跟我來,一到了今日,便溜的比兔子還快,找不到人,我這才抓了兩個人進來。”
劉將軍冷哼了一聲,將雲筱和容瑾二人打量了一番,這才說道,“既然來了,便按照規矩搜身吧!”
雲筱心裡暗暗一驚,這裡都是男人,如何給自己搜身?更何況,容瑾身上還帶了不少的東西,如若給搜身,那些東西不是要全部都被搜出來了?
同時心裡暗暗疑惑,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竟然要求那麼嚴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