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聲音卻不能讓刺客的腳步給滯留半分。
眼看着那匕首距離雲茂哲的胸膛只剩下了半寸的距離,一抹風聲從身後襲來。
那掌風又厲又疾,如若不及時閃開,只怕就要受傷了。
身隨心動,大夫立即轉身,收回了匕首,和來人戰在了一起。
雲茂哲虎口脫險,也是被嚇的渾身無力,但是這會他不能害怕,還要爲沈家支撐起來。
陸氏見雲茂哲沒事,驚呼了一聲,立即便跑了過去,拉住雲茂哲的胳膊便說道,“老爺,老爺你沒事吧?”
雲茂哲拉住陸氏的手,給予她力量,輕聲的安慰道,“我沒事,咱們先看看,不能讓人進了屋子。”
說不準,會有其他人也要殺他女兒。
想到這兒,雲茂哲立即吩咐一邊的春蘭說道,“你快再去多叫一些護院過來,將這間屋子給圍住,不能讓任何人進來。另外,再去通知京兆尹來府裡捉拿兇手。”
好端端的,怎麼會有人要殺他女兒?這件事越想越不對。
春蘭看着院子裡打的熱鬧的人,面色也是一寒,不過這會也不敢遲疑,立即便從一側跑了出去。
而那大夫顯然不是來人的對手,只不過是幾個回合,大夫便被來人給制服,在那大夫要咬破嘴巴里的毒藥自殺的時候,來人一手便點了大夫的穴道,冷哼了一聲,便說道,“你現在還不能死。”
大夫怒視着來人,可是現如今卻被點了穴道,一下都不能動彈。
來人上前,在大夫的嘴巴上一點,大夫便情不自禁的張開嘴巴,吐出了一樣東西,來人見此,轉身便離開,只是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了蹤跡,如若不是這院子裡還站着大夫,只怕任何人都要以爲剛剛發生的事情是曇花一現了。
雲茂哲見來人要走,立即便迎了上去,一臉焦急的說道,“恩人留步!”
他們打了這麼一會,再加上那個人離開,雲茂哲就只看到來人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長袍,身形修長,臉上帶着一塊烏木鬼面具,其他的便什麼也看不見了。
本還想拉住道謝,誰知道那人竟然轉身就走,當真是詫異。
那人並沒有因爲雲茂哲的呼喚便停下,只在一個呼吸之間,表消失了蹤跡。
而也在這個時候,春蘭跑了進來,恭敬的說道,“老爺,奴婢已經叫了護院將院子給包圍起來了。”
雲茂哲點了點頭,陸氏一臉擔憂的看着雲茂哲胳膊上還在留着血的傷口,憂心的說道,“夫君,你的傷怎麼樣了?我看看,給你包紮一下。”
雲茂哲本想說沒事的,不用理會,可是在看到陸氏一臉的擔憂的份上,最後只得將這些話給全部都吞了回去。
陸氏拉着雲茂哲坐下,春蘭立即便跑回了自己的屋子裡拿了醫藥回來,至於那個大夫拿來的醫藥箱全然被人給忽視了,一個要殺他們的人,可不指望他帶的東西救人了。
陸氏生疏的給雲茂哲包紮好了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又擔憂的看了一眼緊緊關閉的房門,她至今仍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了。
李管家擦拭着自己額頭上的冷汗,一臉緊張的跑了過去,急急的跪了下來,“奴才該死,是奴才沒看清楚人,讓殺手混了進來。”
雲茂哲倒也沒怪罪,李管家是看着他長大的人,他也不會懷疑李管家的忠心,更何況,筱筱受傷,這會誰也不會發現大夫是假的,要不是那大夫要衝進來,只怕雲茂哲等人也不會發現整個大夫是殺手所扮的了,“你起來吧,這件事情不怪你。”
李管家一臉的感激,隨即便問道,“老爺,那現在這個殺手怎麼辦?”
“等會京兆尹來了,讓他將人給帶走吧,交給官府來處置最恰當不過了。”雲茂哲想了下便立即說道,看着一地的傷員,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你再去請一個大夫,將這些人都帶下去好好的包紮一番。”
李管家立即領了令,帶着院子裡的大小傷員離開。
雲茂哲和陸氏等人也在外面焦急的繼續等待,生怕雲筱會發生什麼事情。
一個時辰過去,京兆尹帶人來了府邸,雲筱和青末都沒有出來。
雲茂哲和京兆尹說了幾句話,便讓人將大夫給帶走了。
轉眼之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這間屋子。
有廚房的人進來用膳食,也被人給推了下去,這會的他們哪裡還有心思用膳呢?
沒多久,就聽到屋子裡面傳來一聲清脆的冷酷聲音,“再送些熱水進來!”
春蘭聽了,立即和春梅等人一起去準備熱水,又讓兩個媽媽提了木桶,他們提了水,一起小心翼翼的推開屋子的門走了進去,就見到青末此時站在雲筱的身後,面色煞白,身形已經有了隱隱要倒落的姿勢。
看到這兒,春蘭便是目光微凝,更加不敢出聲打擾,將浴桶的水弄好之後,便輕聲說道,“青末,準備好了。”
等到春蘭等人下去之後,青末才收回了手,只是手卻有些顫抖,精緻的面容上是數不盡的汗珠,面色更是從未有過的蒼白。
青末大口的喘息了一口氣之後,便將雲筱給撈了起來,將雲筱放進了乾淨的浴桶之中,而她自己的身體卻像是支撐不住一般,“砰”的一聲,便倒落在了地上。
剛剛走到門口的春蘭,聽到這樣的聲音,立即轉頭去看,便見到青末虛弱的倒在地上,立即驚慌的跑了進去,走到青末身邊,焦急的拉扯着青末的手,“青末,你怎麼樣了?你快醒醒啊。”
她一連叫了幾聲都沒有得到迴應,而陸氏也雲茂哲也因爲擔憂,所以便跑了進來,春梅見雲筱這會坐在浴桶之中,立即奔到門口,將雲茂哲給攔了下來,“老爺,您先別進去,姑娘還未着衣。”
雖然雲茂哲是父親,可是該有的避諱,還是要有的。
雲茂哲恩了一聲,立即便退了回去。
陸氏立即走了過去,看到青末昏倒在地上,立即說道,“春蘭快將青末攙扶起來,春梅你去看看大夫來了沒有。”
春梅立即便向外跑去,春蘭也將青末攙扶起來,放在椅子上休息,探了青末的呼吸,察覺到青末還好好的這才放了心。
春蘭知道青末是救助姑娘脫力,立即倒了杯水給青末餵了下去,又掐了幾下人中,青末這才清醒了過來,只是面色還是蒼白的厲害,嘴角也毫無血色,對着春蘭輕聲說道,“我沒事,你給姑娘清洗一下身子便好。”
雖然不能將雲筱體內的餘毒給逼出來,但是現在已經沒有大的性命危險,而她之前要給雲筱治療,還要顧忌着外面的殺手,將三枚銀針執出去,已經廢了很大的力氣了,現如今,體內都是枯竭的。
春蘭聽了,再次給青末餵了一些水,“青末,你先回去休息吧,待會有大夫來,有大夫看着,姑娘不會有事的。”
青末點點頭,她現如今的身子,即便是留在這兒,也沒一點的用處,還不如先行回去養足精神。
陸氏見此,立即說道,“春蘭,你先送了青末回去休息,”等春蘭和青末走後,陸氏才和秋霜一起將雲筱給清洗了一遍,要將雲筱給放上牀的時候,才注意到此時的牀上,被子上全部都是黑色的血污,讓人看上一眼都覺得恐懼。
陸氏面色發白,嘴角微微抽搐,立即說道,“先給筱筱穿上衣服,你去櫃子裡拿兩套衣服回來。”
不多會,春梅和春蘭也回來了,幫助雲筱穿上了衣服之後,先行安置在了軟榻上,又讓人將牀榻上的被子全部都換了一遍,纔將雲筱放回了牀榻上。
看着雲筱的小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陸氏的臉上更是皺巴巴的,心裡擔憂的不行,“快去看看大夫來了沒有?”
雲茂哲這會剛好帶着大夫走了進來,見到屋子裡的場景,也皺起了眉頭,當看到那一通木桶之中全部都是黑色之後,臉色也更加的陰沉,對身邊的王大夫說道,“大夫,快去看看我女兒有沒有出事?”王大夫是他們家經常請的大夫,所以值得信任。
王大夫先是看了一眼滿滿的都是黑色的浴桶,這才走到了牀榻之間,給雲筱把脈,可是診脈的結果讓他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雲茂哲心裡微微一愣,立即問道,“王大夫,你快說說,我女兒怎麼了?”
王大夫松開雲筱的手腕,嘆息了一口氣,對着雲茂哲拱手,一臉歉意的說道,“請恕老夫眼拙,看不出四姑娘這是怎麼了,看那浴桶之中的水的眼色,四姑娘應是中毒,可是四姑娘體內卻感覺不到毒素,至於四姑娘中了什麼毒,老夫更是無能爲力,還請雲老爺另請高明。”
他這一番話讓雲茂哲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怎麼可能?王大夫當真診斷不出?”
“診斷不出,搶雲老爺恕罪,不過,四姑娘現在氣血虧損的厲害,老夫先行給四姑娘開一道補血的方子,至於四姑娘身上的毒,還請雲老爺另請高明瞭,”王大夫刷刷的寫完了方子,雲茂哲給了診金,便讓他先行離開了。
等王大夫走後,雲茂哲這纔看向春梅和春蘭,“跪下!”
春梅和春蘭面面相覷,立即跪了下來,面色也蒼白的厲害,她們也知道四姑娘病的如此嚴重,老爺定然會發怒,“請老爺懲罰,是奴婢們沒有照顧好四姑娘。”
雲茂哲再次看了雲筱蒼白的小臉,他這個做爹的失職,竟然都沒發覺自己的女兒受傷了,“四姑娘是什麼時候受傷的?中了什麼毒,還有,之前四姑娘的毒都是誰醫治的?你們可知道?”
春梅和春蘭面面相覷,春蘭跪着嗑了一個頭,這才說道,“奴婢不知道四姑娘是什麼時候中的毒,倒是知道姑娘的病誰可以醫治,曾經姑娘發病過一次,奴婢親眼見到是容公子救了姑娘,容公子給了姑娘不少的藥,讓姑娘服用,只是這次姑娘爲何毒發,奴婢也不知道。”
容公子?容瑾?怎麼會是他?雲茂哲微微一愣,便皺起了眉頭。
現如今,容瑾不在京城,他即便是想請了他來給雲筱醫治都不可能。
更何況,如若容瑾能夠醫治,只怕也不會拖延到現在了,這麼說來,就是容瑾也只能壓制毒性,並不能解毒?
猜測到真相的雲茂哲表示有些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