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又公平的說,錦繡莊的衣服並不差,要不然以前的蘇靜卉那麼挑剔的人,也不會願意穿她們家的衣服這麼多年,只不過,衣服也要合適分場合,就如同晚禮服不適合大清早穿到菜市場去買菜一樣……
錦繡莊走的本就是華麗貴氣路線,料子上乘顏色鮮亮,金絲銀線搭配恰到好處,只可惜,以前的蘇靜卉活生生被奶孃培養出了錯誤的審美觀,還自以爲是指手畫腳一通亂指點,又不分場合,才導致那些衣服怎麼看怎麼穿就怎麼彆扭!
蘇靜卉自是早就發現了,只是懶得說,免得轉變太多太大惹人起疑,便直接去了走素雅風的珍繡坊訂衣服,哪知婚後,軒轅徹直接就否定了她的穿着,又把她帶回了錦繡莊……
二人都是錦繡莊的老主顧,雖一樣都喜歡金光銀芒閃瞎人眼,可品味卻是差得天地那麼遠,婉娘自是最清楚不錯,但她又不知道如今的蘇靜卉並非以前的蘇靜卉,纔會擔心,衣服亮出來後兩人中有一人不滿意,若是僵持不下的話最後乾脆把責任賴給錦繡莊,到時候……
呵,軒轅徹倒是未必不給銀子,可“財神爺”,卻說不好一個惱火就封死了錦繡莊的活路!
所以,婉娘眼見攔不住軒轅徹自己動手,只好緊張的閉上眼等待那不知多慘的宣判,卻哪想,裙袍的抖開後,也就聽到幾個丫鬟驚豔倒吸氣的聲音,那兩位,卻是半天沒動靜反應……
婉娘愈發忐忑不安,正要睜開眼看看什麼情況,就聽到軒轅徹終於說話了:“雖然神韻氣勢都沒抓全,但也差強人意……卉兒,穿上給我看看。”
蘇靜卉靜默的看着那身衣服,又看了看軒轅徹,想起了他之前那一聲“小青鳥”……
青鳥亦名青鸞,傳說是五種鳳凰之一,羽翼青如曉天,在太陽下卻是泛着柔和的光,很美麗很優雅,卻無法發出聲音,它很孤獨很寂寞,因爲它從來沒有發現它的同類,別的鳥類羨慕的眼光卻沒有增添它的光環,反而襯顯了它的寂寞,直到它遇上了鳳和凰……
迎着她那古怪的目光卻又無視,軒轅徹挑了挑眉:“怎麼了?你不喜歡?”
這話一出口,頓時讓好不容易纔鼓起勇氣睜開眼的婉娘心咯噔就是一狂跳,慌張不安的看向蘇靜卉:“三,三夫人哪兒不滿意您說,奴婢馬上給您改,一定改到您滿意爲止。”
“衣服很好。”
蘇靜卉回了婉娘一句,便低眉斂眸的避了軒轅徹的目光:“只是恐怕妾身穿不出相公想要的效果。”
軒轅徹勾脣:“你都不穿給我看又怎麼知道是不是我要的效果?”
蘇靜卉抿脣。
婉娘和香兒等人都莫名的覺得氣氛古怪,卻又說不上哪兒古怪,而軒轅徹卻還是彎眸如月,笑眯眯的看着蘇靜卉:“不論卉兒穿成什麼穿成什麼樣,在我眼裡都是最美的。”
“妾身明白了,相公稍等。”蘇靜卉頷首應罷,便轉身先往樓上去了。
香兒和水仙趕緊接過軒轅徹手裡的衣服,跟了上去。
關上門,水仙才忍不住問:“夫人不喜歡這衣服嗎?”
“……我只是不喜歡那隻青鳥……”
蘇靜卉兀自嘀咕的應了聲,卻太輕,水仙沒聽清楚:“夫人,你說什麼?”
“沒有。”
蘇靜卉淡淡應罷,瞥了一眼那衣服,便轉去了梳妝檯前鬆了發:“香兒,給我重梳個鬆鬢。”
——分——
蘇靜卉離開後,軒轅徹就在那兒笑個不停,還笑得略顯有點傻,看得婉娘直哆嗦,卻還不能離開……
好在,那傻笑的倒也沒有忘記她的存在,笑夠了也就看了過來,還擺擺手讓她坐下,見她不敢坐還大發慈悲的開了口:“讓你坐就坐吧,僵站着也怪扎眼的。”
婉娘一聽,趕緊道謝着就就近了坐下,看着軒轅徹又樂呵呵的去拆了另一身新衣,心咯噔一下就又提了起來,跟着就聽到一句:“嗯,這也做得不錯。”
“是三公子畫的好。”婉娘趕緊馬屁:“奴婢們也不過是照着您留下的花樣繡的……”
“行了。”軒轅徹沒好氣道:“該給你的一兩不會少,馬屁就……”話到一半忽然頓了頓,轉眸看向婉娘就忽的笑了。
婉娘立馬正襟危坐。
“你緊張什麼,小爺我還能吃了你不成。”軒轅徹白了她一眼,桃花眸一轉又看回手裡的衣服,脣跟着就勾起來:“只要你一會兒馬屁拍準了把卉兒哄開心了,小爺保證從此往後都不刁難你,還讓你財源廣進,如何?”
婉娘一聽,喜得站起來:“三公子這話當真?”
“小爺哄你有什麼用?”軒轅徹撇嘴:“你也甭高興太早,你那馬屁拍不拍得準,到底哄不哄得卉兒開心還不知道呢~”
婉娘張嘴就想下保證,卻冷不丁想起蘇靜卉不太像以前,不由小心翼翼的問:“三公子說的開心……是怎麼個開心法?三夫人笑了就算麼?”
“勾勾嘴角也叫笑,小爺還用得找你?”軒轅徹沒好氣道:“怎麼纔算開心你甭管,小爺自會仔細判斷,你只要狠着勁哄就對了。”
婉娘:“……”
您這還不是逗我玩?!
軒轅徹忽然斜眸瞥了瞥門外,跟着就放下了衣服:“你先坐着歇會兒喝點茶。”
聲落,人也出了門外去了。
婉娘微怔之後,倒是鬆了口氣,也不想更不敢去探聽軒轅徹出去幹什麼。
——分——
蘇靜卉穿好那身新衣服下樓時,軒轅徹又早已回了小花廳,而她還在樓道里,就聽到了小二匆匆來報,說是長平侯侯世子衛昇津來了。
“讓他外面等着。”
軒轅徹扔了話打發走小二,就衝樓道方向揚聲:“卉兒,你這是準備讓小爺我上去接你?”
“妾身只是以爲相公要出去應酬好友。”
蘇靜卉淡淡說着,重新邁出停下的腳步,到最後一階時,軒轅徹已經站在轉彎處等着她了,那豔麗至極的俊臉上,一雙桃花眼中琥珀光前所未有的亮,盯得她忽然有些彆扭……
薄脣微勾,軒轅徹衝她伸出一手:“卉兒,過來。”
蘇靜卉抿了抿脣,才低着眸走了過去。
軒轅徹一把拽她進懷的同時,另一手長指也抹上了她嫣紅的脣,挑着眉:“嗯?又抹胭脂了?太不聽話了,該罰!”
說着,就旁無丫鬟的低頭就狠狠親了她一口又一口,愣是把她的脣弄得很“水潤豐滿”。
不但香兒和水仙麻木了,若無其事的轉過身去,就是蘇靜卉那一點點彆扭,也頓時蕩然無存了,擡着眼默默的看着他,看着他,看得他親不下去……
哭笑不得的刮刮她鼻樑,軒轅徹牽她出小花廳。
只要軒轅徹和蘇靜卉不出什麼怪幺蛾子,婉娘對自己的手藝還是很自信的,可,當她看到蘇靜卉穿着她做的衣服由軒轅徹牽出來的那一刻,還是忍不住驚得呆住了……
人要衣裝這話絕對是沒錯的,可,衣服也是要靠人撐的,就如同乞丐穿了龍袍也不像太子一樣!
而蘇靜卉,婉娘看來她到底只有十五歲而已,又養尊處優沒經歷過什麼,哪怕確實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也還是少了些閱歷,沒有那份歷練的沉澱就散發不出什麼氣場,老實說,她還真沒指望過蘇靜卉能像軒轅徹鎮得住那隻貔貅一樣降得了那隻青鳥,卻沒想到……
那隻青鳥竟在蘇靜卉身上服服帖帖甘爲陪襯!
“咳咳~”
軒轅徹忽然咳了兩聲,頓時拉回了婉娘驚豔得恍惚的神,再與那雙琥珀色的桃花眼一對眼,立馬笑就堆了滿臉,好話一張嘴就不帶喘氣的念個不完:“誒喲~,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可奴婢今兒算是開眼界了,原來這衣裳也是要看什麼人穿的,瞧瞧,瞧瞧,這身衣裳在三夫人身上,誒喲喂,可真是俊啊,它簡直是三生有幸了……”
蘇靜卉又沒聾更不瞎,哪能聽不出軒轅徹那明顯的暗示,何況婉娘表情雖生動卻也太浮誇,再者,就算兩人沒串通婉娘誇的也句句真,她蘇靜卉也不是聽幾句好話就飄起來的人,自是對婉娘那些天花亂墜沒什麼反應。
這,卻無疑是苦了婉娘,她瞅着蘇靜卉都沒什麼反應,又更何況軒轅徹?自然是離那所謂的“開心”十萬八千里那麼遠,不禁暗中嘀咕着見了鬼,明明以前蘇靜卉隨便誇兩句就能飄起來,現在卻是口水說幹人家也沒點反應……
好在,婉娘都快支持不住的時候,外頭衛昇津等得不耐煩,吼吼着殺了進來。
“軒轅徹你個混蛋,你是要孵蛋還是怎地,孃的,小爺我都等得……”
話沒說完,已一步飛跨着進了小花廳,跟着凶神惡煞的俊臉就僵定在了那裡,只雙映着蘇靜卉身影的眼,瞪大,瞪大,不斷瞪大……
“好看嗎?”
涼颼颼的聲音傳來,宛若十二月一瓢冰水從頭到腳,瞬即讓衛昇津回神醒了個徹底,才發現小花廳裡還有婉娘那麼個外人在,頓時尷尬不已的從蘇靜卉身上別開眼,摸着鼻子虛咳了兩聲直道“好看”,而後便拱手誇張的衝蘇靜卉深深一鞠:“不知道三嫂也在,冒犯了。”
蘇靜卉淺淺一笑,正要說沒事,軒轅徹就幫她答話了:“沒事,反正穿着就是讓人瞧的。”
衛昇津一個礙着蘇靜卉在,一個礙着婉娘在,也不好跟軒轅徹像平時那麼擡槓,囧囧的低着頭乾笑,心裡卻是已經揮起小皮鞭狠狠的把軒轅徹各種抽。
就算是事實也不用特地說出來不是?還是當着蘇靜卉的面說,旁邊還有個婉娘……
好在,婉娘是個人精,也識趣,趁機就告辭。
軒轅徹倒也沒再留她:“都做好了就結賬。”
“還能信不過三公子麼?”婉娘笑着說罷,也不再羅嗦,一一欠身行禮便離開了。
“妾身也上樓去了,你們慢慢聊。”
蘇靜卉說罷,待軒轅徹點頭後才帶着香兒和水仙上樓。
這樣的表現,很能膨脹人心,尤其是在另一個男人面前的男人的心……
軒轅徹都不禁腰桿直了直,笑得更是扎人眼。
衛昇津眯着眼咬着牙:“真他孃的想揍你一頓……”
軒轅徹卻是不懼威脅,咧開嘴就露出兩排白牙,長臂一身勾上他的肩就往外拖:“走吧,還賴這兒幹什麼?要看等明天,瞧着你是哥們兒的份上,不介意你當那萬衆之一。”
衛昇津一聽驚愕:“你打算讓她明兒這麼進宮?”
“有何不可?”軒轅徹笑得眼都彎了,亮出脣邊那對漂亮的酒窩眩人目。
衛昇津嘴角直抽抽:“……你不是瘋了就是傻了!”換成是他,絕對不會願意讓自己的女人穿得那麼招搖的出去勾其他男人的眼。
“是金子就算在茅坑裡它也還是金子,哪是想遮就能擋得住的?既是擋不住的,又何必多此一舉扔它進茅坑?連帶着自個兒想看看都得薰個半死!更何況……”
搭着衛昇津肩的長臂忽的收緊,聲也跟着轉低透了三分冰涼:“皇后娘娘可是來了懿旨了,讓明兒帶着鳳吟一起進宮,美其名曰爲太后賀壽獻曲。”
衛昇津驚愕瞪眼:“怎……”
“怎麼樣都無所謂,反正旨已經下了,想再多也是要去,而且……”軒轅徹脣邊的笑變得有些冷:“我還得了個不太好的消息。”
衛昇津急問:“什麼?”
琥珀色的桃花眼眯了眯:“鳳吟的原主人明天也會進宮。”
“啊?那個明軒樓的東家韓逸?”衛昇津驚訝:“誰啊?還特地請上他?”想搞什麼鬼?
軒轅徹呵呵笑道:“他根本就不姓韓,韓逸不過是他的化名,他其實姓魏,叫魏宸,太后那位戰功赫赫戰死沙場的幺弟,永定侯的遺腹子……我們家老頭的親表弟呢。”
當然,也是聖上的親表弟!
衛昇津擰眉:“奇怪,以前怎麼沒在太后壽宴上見過他?”太后又不是今年才做壽!
“誰知道呢?”
軒轅徹白眼一翻:“倒是,據說他是真極少進宮就是了,再加上,魏家也是亂的,他一個遺腹子頂着世襲三代的爵位活到現在絕不容易,再加上他父親那些舊部……呵呵,少在宮裡晃總歸是好的。”
上面那位,最不缺的就是疑心!
衛昇津點點頭:“難怪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不過……”猛然想到什麼而嘴角直抽抽:“你下回見了他,豈不是得叫他一聲表叔?”
一個大不了幾歲的人,卻忽的輩分上贏了整整一輩,哈~……
“誒呀,你這麼一說我纔想起來,上次我還差點把那位表叔送上西路來着……”軒轅徹猛然想起的驚呼了一聲,問衛昇津:“怎麼辦?我好怕他爲此恨上我。”
“你明明是一臉‘上次我怎麼沒直接送他歸西呢’好嗎?”
衛昇津沒好氣的抖開他的手,卻還是道:“不過,畢竟是太后的孃家人,就算是那位(指指天)說話都要留着三分臉,你啊,最好還是悠着點,別整出什麼事來你老子也保不住你。”
皇上以孝治國,自是要身先士卒做給天下看,而太后也確實年紀大了,大半身埋在黃土下的人,哪受得起什麼刺激……
軒轅徹撇嘴:“誰沒事會找狗咬。”頓了頓,桃花眼斜向衛昇津的同時長臂又搭了過去:“話說回來,什麼事這麼急吼吼的?不管不顧就一股腦兒往人家後宅衝。”
“後宅……”
衛昇津抽抽着嘴角掙開他的手:“真是不好意思,我一下忘了你是已婚人士!”
“下次記得哈,免得萬一我正忙着繁衍後代,哼哼……”
衛昇津頓時窘了個大紅臉,明明話不是他說的,卻是他神經質的左右看了看,而後沒好氣的瞪了那臉不紅氣不喘的罪魁禍首一眼。
軒轅徹懶懶的摳耳朵,洗耳恭聽的模樣:“說吧,到底什麼事。”
衛昇津俊臉忽的一拉,黑沉沉的斜着他就咬牙切齒道:“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們很快就要成一家人了!表~哥~”
“不是還沒敲定嗎?這麼快就叫上了,不太好啊~”
話沒說完,就被衛昇津賞了一掌:“你個混蛋!果然早知道!枉我待你比親兄弟還親,你卻知道這麼大個事都不給我透個風……”那可是他的終身幸福啊混蛋!
等他巴拉巴拉一通罵畢,軒轅徹才懶洋洋的問:“所以呢?早知道晚知道的區別在哪?你是要跑到西北去驗貨?還是捲包裹逃婚?”
衛昇津窒了窒,憋着一張臉咬牙道:“好歹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我當初不也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軒轅徹拍拍他肩:“別怕別怕,會好的,運氣好的話還能跟我一樣,娶個超乎想像好的。”
衛昇津沉着臉瞪他:“明顯上輩子的蒼生被你拯救去了。”所以,他沒份拯救蒼生,自是不敢奢望能有多好的,更何況,秦家的啊,那可是秦家嫡女!
“沒辦法,誰叫小爺我運氣賊好呢?”軒轅徹神氣活現的甩了甩袖子,跟着脖子就被衛昇津伸來的長臂卷掐住了:“額咳咳……”
衛昇津低聲問:“老實說,你那個叫秦盼蝶的表妹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就算是母夜叉你還不是一樣要娶,長平侯夫人還能拒絕這樣一門親事?”
軒轅徹扯開他的手:“不過你放心,盼蝶表妹看着還是挺溫柔大方的,當然,看一點不像那老頭的我就知道秦家血統很優良,你完全不用擔心她會是什麼歪瓜裂棗。”
“看着挺溫柔大方?”衛昇津嘴角又抽抽了:“這話怎麼聽得我直哆嗦呢?”
“你想太多了。”
“……”
“要不,我教你個法子?”
“什麼?”
“當然,這得事真成了才用得上。”
“你丫有話說有屁放!”
“婚後,常帶她來受你三嫂薰陶,瞧你三嫂那幾個丫頭都敢抄着掃把雞毛撣子追咳咳……就知道你三嫂本事多大了。”
“這例子不對吧,你個混蛋,你確定不是讓三嫂教她回家抄雞毛撣子追我滿長平侯府跑?”
“哈哈哈……主意不錯。”
——分——
傍晚時分,軒轅徹才一身酒氣的回房。
進門便直接撲蘇靜卉身上,險些沒把蘇靜卉撲倒在地,孩子撒嬌似地賴着她叫個不停:“卉兒,卉兒,卉兒……”
蘇靜卉擰眉:“相公不會真的醉了吧?”
“醉?我怎麼會醉?你看!”
軒轅徹說着就撐直起身證明給她看,只不過,零點三秒就又倒回了她身上,再次差點把她撞翻在地。
蘇靜卉哭笑不得,想叫剛出去的香兒和水仙進來幫忙把人擡牀上去,卻被他捂住了嘴:“噓~,不要叫人進來,我沒醉,真的沒醉,只是逗你玩的。”
說着,當真就起身自己走到了桌邊,雖然步子看着有些飄,但確實是自己走過去的,還沒有坐偏到地上去的準準坐了椅子上,只不過……
坐下後就低着頭在那裡,一動不動一聲不吭,還真不像平常的他。
蘇靜卉走過去,倒了杯茶,蹲着身遞給他:“喝點茶吧,喝點茶好受些。”
軒轅徹擡眸看她,有一瞬那雙桃花眼確實的混沌迷濛的,但很快就雲開見月一般恢復了清明,勾脣笑着捧住她的一側小臉:“別擔心,我沒醉。”
蘇靜卉淺笑,把茶送到他嘴邊。
他卻拇指揉着她的脣,笑得有些無賴:“餵我。用這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