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繼續行了大約兩個月的光景,浙北距離京都距離較遠,在這個剛大商朝的地盤上位居於西北方向,靠近北方的雪山大漠,所以那裡可以說是整個大商朝最爲寒冷的地方了。
同時,在浙北省的最北邊就是邊境。
商朝位於整個九域大陸位置的東北方向,而在其西南方向那裡盤踞着國力雄厚在九域中數一數二的大月王朝。
除了大月王朝以爲,在西北方向還有另一個強大的鄰國雍國。
九域大陸最有趣的一個現象是,三個勢力強大的國度大商朝,大月王朝,雍國並列而存,其他六國小國分別依附在這三國成爲附屬國。
所以,整個九域大陸儼然是三國鼎立,由這三個國劃分了九域整個勢力範圍,如同三條並行的平行線。
但是,這三國卻又都對對手虎視眈眈,隱有吞併對方之勢。
此刻的浙北的邊境就是與雍國相鄰。
所以說,浙北同樣是邊疆要塞,兵家重地。
只不過,因爲浙北之外有天險可守,易守難攻,所以,在浙北最北邊的高昌縣駐紮的十萬大軍倒也能守住邊疆長達數十年之久。
而浙北在去年遭受雪災,宣輕揚他們義診的第一站選擇的就是在這裡,浙北的省府玉川城。
如今在京都已經是七月伏天的氣候了,可是這裡卻沒有感覺到豔陽高照的溫暖。
天色漸漸暗下來,一行人在距離玉川城外八十里的地方安營紮寨。
在這裡,依然只有一個感覺——冷!
正午的時候烈日炎炎,熱得好像連地都在被炙烤着,水滴到地上都能冒發出滋的聲音瞬間冒出白煙。可是那樣的熱卻也只持續一個多時辰。正午一過北風開始呼嘯,不一會兒天色就逐漸暗了下來,與此同時,溫度也是極速下降。
沈依依把外袍裹得緊一些,看了看帳外,這樣強烈的溫差,真的很難受。外面的天色低的就好像要下雪一般。
這可是七月伏天的時候!
玉川城內一早就得了消息,城主是軒轅雲霄的弟弟,本也是天潢貴胄的王爺,卻只在這小小的玉川城做個城主。這在外人看來,應該是軒轅雲霄不太待見這個弟弟,可是,只有知情的人才知道內裡的實情。
沈依依縮在朱齊海這邊喝茶,卻把朱齊海打發到了宣輕揚那邊負責處理本應該她義診首席應該做的事。只是因爲太冷,還有就是左亭衣似乎有事要和她說。而現在在她的營帳和在洪天友的營帳都不適合,最似乎的卻是這裡。
而此刻,沈依依正說道:“這個玉川城的城主真的是陛下的親弟弟?”
左亭衣說道:“不錯,陛下排行第四,這軒轅玉川排行十六,其實是先皇最小的皇子,兩人雖然不是一母所生,但是自小關係也算是不錯。後來,陛下繼位,十六王爺便被敕封爲親王,名號也以玉川爲號,稱爲玉川王。在陛下繼位後的第二年便舉家搬離京城,來到了浙北。”
左亭衣說着看了沈依依一眼,玉川王之事在京都人人皆知,她卻好像是第一次聽說。
“這麼說,別人看着玉川王是由京都發配到了邊關,其實是玉川王替陛下鎮守邊關要塞的!”
左亭衣點點頭。“不錯,所以,浙北的省府的名字也因此而更改借了玉川之名,成爲玉川城,玉川王也就是這玉川城的城主。”既然看樣子她是真的不知道,左亭衣索性直說道:“鎮守在高昌縣的十萬大軍的守將便是這玉川王的親生兒子。”
沈依依這下了然了,“看來,陛下對這玉川王真的是極爲的信任啊。”否則不會把邊境重地交給他把守,同時連邊疆手握兵權的大將也是由玉川王的兒子執掌。
左亭衣淡淡一笑,也不就這事繼續說下去了。
“今日城中來人必然也是陛下通知的,明日進城後,很多事你就清楚了。時候不早了,晚上會更冷,記着燒着炭火睡吧,不過,記得留窗換氣。”
沈依依笑起來,他對自己還真是照顧得無微不至。正跑出去時轉頭回來看他,一揚頭道:“知道了!”笑着便跑開了。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左亭衣嘴角也不由揚起,一抹發自內心的笑意。世間上很多人都是有信任的,可是唯一沒有信任的卻是帝王!
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左亭衣慢慢走向宣輕揚的營帳內。
玉川城的使者剛走不久,營帳內只剩下那幾杯殘茶證明他來過。
“他說了什麼?”
見到是左亭衣,宣輕揚一搖頭,“還能有什麼,不過是訴苦而已。”他抄着手走到爐火那邊烤了烤火,又招呼人重新換茶後,這才說道:“這地方,這鬼天氣,簡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玉川王一心想會京都,可是陛下不許。”
說罷,他投來一個你心知肚明卻故意來問我的眼神。
“陛下的擔心不無顧慮。你以爲陛下不想讓玉川王回京麼,可是,他一走,這浙北邊境又交給誰?”
“交給誰也比交給玉川王強啊,你想,他兒子手握重兵,他老子也是親王,他日真要造反,不也是個禍害?”宣輕揚說着,從一旁的櫃子裡取出一條玉帶,玉帶的中間已經被人拆開過了,看樣子裡面的東西,他早就取出了。
宣輕揚把東西隨意往桌上一扔,說道:“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事?我算是想明白了,爲什麼,我一出京,你那邊就託病不上朝,敢情你和陛下演這麼一出雙簧計來。”
他們這一路自從發生中毒事件後,隨後的路程都是格外的順利。順利得連宣輕揚也不敢相信。再加上對於京都的事情,他多少也安排了耳目,思前想後,他覺得左亭衣突然到來絕對有問題。這當中怕是藏着更深的意思。
如果陛下真的不放心玉川王,特意藉着這義診之名,帶着衆人來到這裡,暗中吩咐宣輕揚卻查探玉川城的內幕消息,那麼以玉川王的耳目自然也能猜出一二來,所以,他也不可能乖乖的把手中的兵權拱手相讓纔是。
而這一路如此是順利,簡直就是不合乎邏輯。特別是之前被血洗過的那個鎮子,那一眼就能看出不是一般組織所爲,在此之前,宣輕揚甚至懷疑那些黑衣人就是玉川王所爲。
宣輕揚所想的並不無道理,至少他卻不知道,在這一路,聶小樓先行一步,沿途開道,什麼妖魔鬼怪早就被他趕跑了。
那當中自然就包含了玉川王的人。
“這一路這麼危險,你卻帶上沈依依。”宣輕揚忍不住說了起來,卻隱隱爲沈依依抱不平。
“這事對她來說本是好事,只是沒想到老四會這麼提議。”兩方都想幫沈依依,只是不曾想弄成這樣,不過,左亭衣說道:“把她一個人留在帝都或許更危險。”
不是危險,是怕老四捷足先登吧。宣輕揚沒想到對於沈依依,左亭衣竟然難得的露怯?那一瞬間,他再看向左亭衣時,越發震驚,同時也更加欣慰,似乎遇上沈依依後,他才更像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他拍着他的肩膀說道:“這就對了嘛,看來,你終於開竅了,等回來京都,我和小樓給你們慶祝。”
玉川城的城門緩緩的升起,有一騎快馬漏夜而入。
城中建築中有一棟氣勢恢弘的建築卻是燈火通明。
門口兩隻石獅子也是無比崢嶸,別有氣勢。一人落馬後快步進入。
“大公子,您回來了。”門口迎接的老管家連忙將人引進去,“大公子,王爺正在書房呢。”
軒轅林崢一面疾步強行,一面揭下風帽褪下大氅,到了書房,他見到了數月不見的父親軒轅玉川,可是,卻發現父親鬢間白髮似又多了一絲。
“父親,孩兒來了。”
軒轅玉川兩鬢斑白,可一雙眸子犀利如鷹,他虛扶一把,讓林崢起來後道:“義診隊已經到達了,此刻正駐紮在城外八十里。”
林崢一怔,“這麼快?”他沿路佈下了暗哨,也設有障礙,爲的就是要拖慢他們一行人步伐,卻不曾想,他還是提前了約半個月達到。
“之前的情報不是說他們會在襄贛停留嗎?怎麼先來了浙北。”
軒轅玉川顯然也沒有料到,他皺緊眉頭道:“明日他們會進城,你那邊的情況進行的如何了?”
林崢沉思片刻後說道:“初步意向是達成了,可是,尚有一些細節地方需要商榷。孩兒過來就是與您說這事。他們獅子大開口,要價不菲。孩兒還查出,連大月……”
話剛說道這裡,頓時就被軒轅玉川擡手打斷。林崢瞬間閉嘴,感覺到父親身上溢出的殺氣,他手一下就按在腰間,腰間寶劍立刻出鞘頓時發出嗡明聲的輕響,他隨着父親的目光看去。
可是,那裡是窗戶。
這座書房是聳立修建在三樓之上,後面是絕壁,不可能有人會在這裡出現的。
這裡的建築修建風格是以那種寶塔形狀修建的,因爲浙北常年大雪,厚厚積雪常常會埋到半人多高,所以,這邊人的住房等重要的地方都是在二樓以上。普遍的高樓林立在夜晚看去就像是一個個尖尖的寶塔,如同魔鬼的爪牙一般鋒利。
軒轅玉川也不是真的肯定那邊有人,只是常年的潛意識讓他對危險格外的敏銳,感覺到一絲不妥,他也格外的謹慎。
他悄無聲息的從桌案上拿起一方硯臺,對着窗戶口那邊就狠狠砸了過去,這一擊之下還伴着他常年習武的勁力。
窗戶頓時被砸出一個大洞來,夜晚的任何夾着雨雪從破洞口就灌了進來。
軒轅玉川這才連忙跑到窗口看去,發現並沒有什麼異常。
林崢也把劍還入劍鞘中,他說道:“父親是擔心有人?”
軒轅玉川無奈道:“爲父就是憑着這樣的小心謹慎才能活到現在。你即刻傳令下人去,讓侍衛圍着這邊查勘一番。不弄清楚,我始終覺得不踏實。今晚府中多加派人手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