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的討論沈依依並不在意。
只是在她走後的沒多久,斜對面的一品軒酒樓的雅座上,兩個錦衣華服的年輕男子,正巧看完了這場戲。
其中一個身穿深紫色的長袍,腰間圍着玉帶,身量頎長,丰神俊朗的年輕男子,長着一雙迷人的桃花眼,五官十分立體,一面饒有興致地觀看着沈依依的背影,一面玩弄着右手大拇指上的漢白玉扳指。
另一個白衣男子,一身白衣,素白如雪,腰間也只是一根白玉帶束着,一身白淨,手中握着一壺酒,黑曜石一樣的眸中如嚴寒之地的萬年寒冰,看不到融化的跡象。偶爾瞥過窗外,也不過是瞬間的散漫,脣瓣上微微勾起的笑意,永遠都是嘲弄與譏誚。
“亭衣,說實話,我就覺得那姑娘跟你特般配。滿京城再也找不到和她一樣的女人和你相匹配了,你年紀也老大不小了,要不我上前去做個媒人怎麼樣?”宣輕揚不免戲謔道。
滿京城裡誰不知道左亭衣左大人是刑部尚書,當朝一品大員,年方弱冠,得皇上的寵幸,成爲大齊皇朝建立這麼久以來,最年輕最嚴厲也是最殘暴的酷吏。
左亭衣聲名遠播,只不過這名聲讓人聞之膽怯。滿朝文武對他只有敬畏,從不敢與之深交。
清廉正直之士,鄙夷他的酷吏行徑,給朝廷帶來惶恐的氣氛。
貪官污吏亦不敢對他行賄或是進行勾搭,因爲往往這樣的人,最後全都在和他談笑風生中莫名其妙地被送進了刑部大牢!
滿朝文武對左亭衣敬而遠之,左亭衣沒有什麼朋友,宣輕揚是唯一僅有的一個至交好友!
也只有他敢在左亭衣的面前說着玩笑話,聽完了宣輕揚的話,左亭衣笑笑,“走,陪我去備禮物!”
“上哪兒?”宣輕揚奇了怪了,難得左大人居然也通人情世故了?
“去沈家提親!”左亭衣淡淡地說道。
宣輕揚立馬樂呵起來了,這小子倒是開竅了。
“真的看對眼了?我就說嘛,你身邊也應該有個女人照顧了,省的每次去你家都冷冷清清的。不過聽說那丫頭好像已經與沈家斷絕了關係,你這樣貿然前去真的好嗎?”
聞言,左亭衣停了下來,脣角勾起了一抹玩味兒的笑意,騰出一手敲了敲宣輕揚的腦袋,“誰說,我去提親要娶的就是沈依依了?”
宣輕揚愣了愣,不是沈依依那還有誰?
眼瞅着左亭衣的步伐越走越遠,宣輕揚的腦海中突然有了一絲不妙的預感。
“你要娶的該不會是沈擎天的女兒?”
沈擎天有兩個女兒,嫡長女沈依媛去年入了宮,如今已經升爲了沈才人。次女沈依瀾是個京城裡遠近聞名的美女加才女。
提親的隊伍也是絡繹不絕的,但沈擎天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也想讓二女兒入宮,一直都對她的親事都不曾鬆口。
沈依瀾如今年方十六了,還未找着婆家。
宣輕揚的姐姐是中宮皇后,他可是正兒八經的國舅爺。
宣輕揚對沈家的人沒多大的好感,尤其是對沈依瀾擺出一副名媛閨秀的姿態,更讓他看着不舒服。
難道亭衣真的喜歡這類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