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公子請自重,我們不過是在此做點小買賣,不曾礙着公子一星半點,公子爲何出言侮辱我們姐妹。”陳靖蓮眸光微閃之際,伸手將陳靖萱拽到了身旁,並與她一起急退了一步。
眼角餘光瞥見杏衫男子奸yin一笑,趁機靠了過來,她眸光一冷,退無可退之時,她腳下的步子快了幾分,在他張開雙手等着她入懷時,她藉着急退的身勢,右腳直接向着他的左腳腳背上踩去。
“哎喲!”即將到來的軟香並未入懷,腳背上的疼痛卻讓他身子一縮,抱着腳跳了起來。
“對不起,我不曾想公子竟然就站在身後。”陳靖蓮仿若被嚇了一跳,急速轉身後重又拉着陳靖萱慌忙退後,在綠衫男子一愣之際,她的身子已經急退了過來,右腳不露痕跡地重重一跺,便聽得又一聲慘叫響起,“啊!”
“對不起,對不起。”陳靖蓮一邊忙不迭地出聲道歉,一邊拉了陳靖萱從兩位男子的空隙中鑽出,向着聞香閣的東面跑去。
“啪!”一盆涼水從聞香閣樓上澆灌而下,如高崖上落下的瀑泉,直衝陳靖蓮二人而來,“叫你不守信用,將我們家小姐看上的鐲子賣給那個jian人。”
姐妹二人不曾料到,樓上還有潛藏的危險存在。冰冷的水,將陳靖萱從頭到腳淋了個通透,陳靖蓮則只是左邊臉頰和左側肩膀上被淋溼。
“噗!”陳靖萱心內一陣噁心,慌忙將濺入口內的帶着些怪味兒的水吐出,並用手狠狠地抹了一把冰涼的臉,陳靖蓮已迅速反應過來,一瞬的愣怔之後,拉着她繼續往前跑。
卻聽得杏袍男子咬牙喊道:“你們還知道死回來啊,還不快替爺抓住那兩個臭娘們兒。”
他的話音未落下,便從聞香閣的東面竄出三四個人,適時地阻住了陳靖蓮二人的去路,並一步步地緊bi,再一次將她們bi到了兩名男子的身旁。
“啪!”杏衫男子瘸着一隻被踩痛的腳衝了上來,對着陳靖蓮的左頰就是一巴掌扇下去,轉手又用手背對着陳靖萱的右頰扇了一巴掌,“啪!”
猝不
及防的一下,讓陳靖蓮二人來不及躲避,伴着臉頰處火辣辣的疼痛,兩人臉上均迅速升起五道鮮紅的手指印。
陳靖萱呲牙之際身體被冷風一吹,便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甩了一下腦袋,任頭髮上的水珠四散飛離,伸指怒斥着杏衫男子:“這乃天子腳下,你們休要胡作非爲。”
“我們哪有胡作非爲?這是爺們擡舉你們。我們見你二人陷入窘境,想幫一把將你們買回府中好好憐惜而已,你們可不要不識好歹。”杏衫男子眉頭一挑,忽然瞧見她被水沖洗又經手一抹後變得與原來不一樣的左邊臉頰,先是一愣,低頭看了一眼手心和手背處沾着的暗黃色粉末,脣角勾起會意的淫笑,伸手便勾向她的下巴,“來,讓爺好好疼惜疼惜你。”
“呸,你妹的疼惜啊。”陳靖萱別開臉,對着地上啐了一口痰,察覺到杏衫男子盯着自己臉頰的異樣眼神,她迅速地抹了一把臉,瞅到手指上沾着的妝粉時,方纔會意,轉頭看向陳靖蓮時,便瞧見了她緊擰的眉頭和眸中晦暗的光芒。
“姐姐,怎麼辦?”她低聲詢問,心中已存了怕意。這大街上人來人往,不但沒有人救她們,樓上的姑娘還雪上加霜,將她淋成了落湯雞,真容盡現。再耗下去,不說她們姐妹會被凍出病來,最終怕還是要羊如虎口。
陳靖蓮斜眼瞅了一眼街道上或成羣站着看熱鬧或低頭匆匆而過的諸人,凝着無盡寒意的眸子在杏衫男子、綠袍男子和他們的小廝身上來回掃視,雙手緊緊地抓着臂下挽着的包袱。沒想到這京城之中,人情竟冷漠至此。既沒有人相救,她們便只能自救。無論如何,她們姐妹也不能落到這兩個畜生手中。
因着角度問題,她們姐妹二人都不曾看到街道對面人羣之後,有人策馬抱胸而立,擰着粗黑的眉頭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們。而右邊凌雲閣二樓的一個窗口處,亦坐着兩位衣着錦繡容貌俊美的男子,其中一人握着酒杯輕抿醇酒,神情一片淡漠,似乎對這邊的情形漠不關心。另一人則眉宇間含着氣憤之色,緊緊地按着桌子,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按桌而起破窗而出。
沒有等到陳靖蓮的回答,陳靖萱咬了咬牙,復而轉頭恨恨地向着杏衫男子一指,“你們還不讓開嗎?信不信我一大聲呼喊,立馬有人跑過來將你們抓進大牢?”
“哦,是嗎?”杏衫男子呲着牙甩了甩被踩痛的腳,用大拇指摁了一下鼻子,痞氣十足地道,“那你信不信,不等你開口大聲呼喊,我已讓人堵了你的嘴?”
“救……”陳靖萱張嘴便大喊,卻見身前人影一閃,一塊破布當真塞入了她的嘴中,“唔唔唔……”另一道身影亦向着陳靖蓮撲了過來。陳靖蓮眸光暗沉之際,身子搶先一動。
杏衫男子正自得意間,忽覺脖子一涼,一件冰涼之物抵在了他的喉頭:“你,你想幹什麼?”
“你別亂來,他可是戶部員外郎家的公子,你若動了他,你們姐妹二人便只有死路一條。”見陳靖蓮竟眨眼之間挾持住了杏衫男子,綠袍男子雙眸瞬間睜大,慌忙指着陳靖蓮握着的斷箭擺手叫道。
“哦,是嗎?不知戶部員外郎家有幾位這樣的公子,若他能與我們姐妹陪葬,想必員外郎亦不會太傷心吧?”陳靖蓮勾脣冷笑,眸光微眯,手中的斷箭又抵近了幾分,卻把握着並未將男子的脖子捅出血來,“放開我妹妹,否則我就當真一箭刺下去要了他的狗命。”
曾讓本尊殞命的斷箭,不曾想,竟屢次成爲她防身自衛的武器。用得多了,手上的動作倒也越發熟稔準確了。瞧在其他人眼裡,竟有些懷疑她是不是有些身手。
“還不快放,放開她妹妹。”杏衫男子聲音打顫,哆嗦着身子對着抓着陳靖萱的小廝擺手大喊,爾後又梗着脖子斜着目光瞅向陳靖蓮,“你妹妹已經放開了,現在,現在你可以收回你的斷箭了吧?”
“放開自然是要放開的,只是,”陳靖蓮冷眼瞅着隨時都會像惡狼一樣撲過來將她們姐妹二人摁下的小廝,聲音冰冷,“只是要勞煩員外郎公子送我們一程,待到出城之後,我自然會將公子放開。”
自斷箭出手的那一刻,她便已沒了退路。若就此放開,她們便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