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辰和靳揚神色都變了,一眨眼的功夫,全副武裝的大內禁軍已經到了跟前,把將軍府大門口圍了起來,手中明晃晃的刀劍都指向了他們。
靳辰眼神一冷:“你們在找死!”
“皇上駕崩了,是被靳放毒死的,你們還有什麼狡辯?”大內禁軍的統領武廣曾經也是靳放的屬下,此刻卻義正言辭地拔劍指着靳辰高聲說道。
靳辰皺眉,夏皇死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靳放絕對不可能對夏皇下毒,那麼這一定是有人在刻意針對靳家,設計陷害靳放!毒殺皇帝就是謀逆,滿門抄斬的死罪,只是對靳辰來說,夏皇死不死不重要,既然已經死了,那就更不需要顧忌什麼了,接下來誰都別想動靳家!
“靳揚!還不乖乖束手就擒?皇上早已經寫好了傳位詔書,傳位給八皇子,你們靳家只有死路一條!”武廣高聲說。
“我爹呢?”靳辰看着在她面前叫囂的男人冷聲問。她並沒有任何慌亂,皇室從來都是血雨腥風的,要麼在明裡要麼在暗中。夏皇死了就死了,而那位原來根本任何沒有存在感的八皇子是什麼貨色靳辰也不關心,她現在只想知道靳放怎麼樣了。
“靳放毒殺皇上,已經被擒,擇日問斬!”武廣高聲說。
下一刻,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靳辰已經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逼近了武廣,手中的匕首閃爍着幽寒的光澤,在武廣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武廣的膝蓋一軟,差點跪下去。剛剛還趾高氣揚的男人,這會兒感覺死亡離自己近在咫尺。他突然想起了墨王妃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煞名,他不該爲了邀功主動跑來這裡的……
“都住手!”
隨着一聲高喊,安平王夫婦已經騎馬到了跟前。宮中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現在還沒有風聲傳出來。而安平王夫婦是知道靳辰和墨青帶着孩子回來了,齊皓誠和靳晚秋也回來了,過來靳家看看的,打算順便把孫子都接回王府去,卻沒想到會看到大內禁軍把將軍府包圍起來的情景。
“這是怎麼回事?”安平王看着武廣冷聲問。
武廣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高聲說:“長公主殿下!王爺!靳放殺了皇上!八皇子下令要把靳家滿門抄斬!”
安平王妃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你說什麼?皇兄駕崩了?”
“皇上是被靳放下毒害死的!靳家是要造反啊!”武廣聲淚俱下地說。
下一刻,靳辰手腕一翻,面無表情地把匕首插進了武廣的脖子。武廣猛然瞪大眼睛,死不瞑目地倒了下去。看到這一幕的大內禁軍一個個眼中都透着驚恐,忍不住後退了兩步。
靳辰轉頭,看向了臉色難看的安平王夫婦,神色平靜地說:“你們覺得我爹會造反嗎?”
安平王突然感覺以前在他們面前還算和氣乖巧的靳辰根本就是假象,現在他們看到的這個面不改色殺人的女子,纔是真正的靳辰!所謂的天命煞女是胡扯,但靳辰身上偶爾會透出的煞氣卻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安平王看着靳辰搖頭說:“你爹不會造反的,你們今日纔回來,本王知道他進宮是爲了靳萱的事情。”事實上靳辰和墨青回到千葉城已經大半天了,齊皓誠已經回了一趟安平王府,告訴了安平王夫婦不少事情,他們甚至知道靳辰在不歸城殺了夏毓軒的事情,不過都不是很在意罷了。卻沒想到本來風平浪靜的皇宮裡竟然突然起了這麼大的波瀾,原本一直好好的夏皇就這麼突然死了!
“那接下來還請長公主和王爺爲靳家主持公道了。”靳辰神色淡淡地說。所謂伴君如伴虎,靳放今日應該深有體會。靳放從小就是夏皇的伴讀,後來繼承將門家業,成爲了夏皇的心腹。這麼多年過去了,靳放一直對夏皇忠心耿耿,靳家爲夏國的安定立下了汗馬功勞,靳放應該不會想到,他不過是入宮覲見而已,如同曾經的很多次一樣,卻被設計陷害,揹負上了謀殺君主的名聲。
安平王神色冷肅地看着周圍的大內禁軍說:“你們現在應該在宮中守着!”靳家如果真要造反的話,怎麼可能是靳放一個人進宮,還在大白天對夏皇下毒?這麼漏洞百出的陷害,這些人是不用腦子思考的嗎?
大內禁軍一個個都低下了頭。他們也是奉命行事,武廣是他們的頭,武廣說要出宮捉拿反賊,他們只能跟着來,他們自己想什麼其實根本不重要。而如今武廣已經被靳辰用狠辣的手段直接殺掉了,他們還不知道接下來該聽誰的命令行事。夏國,這是要變天了啊!
“我們現在進宮!”安平王妃神色難看地說,話落就調轉馬頭朝着皇宮的方向而去了。她是夏皇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夏皇這麼多年一直很寵她,驟然聽聞夏皇已死的消息,她不可能保持冷靜。
安平王看了靳辰一眼:“你們也來吧。”靳放應該還在宮中,不知道是什麼情況,而安平王很清楚,靳辰在靳家是能做主的。
大內禁軍紛紛退去,靳辰和靳揚正準備進宮的時候,齊皓誠和墨青一前一後出來了。
“怎麼回事?岳父還沒回來嗎?你們在這裡幹嘛呢?”齊皓誠走近,就看到了安平王騎馬離開的背影,還有一羣大內禁軍離開的情景,他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心中突然生出一絲不詳的預感。
“皇上駕崩了。”靳揚神色難看地說。武廣不會也不敢拿這件事信口雌黃,夏皇十有**已經死了,這實在是太突然了。
齊皓誠神色大變:“怎麼可能?是誰害了皇舅舅?”
“據說是我爹。”靳辰話落,已經飛身而起,朝着皇宮的方向而去了。靳揚很快跟了上去,齊皓誠神色莫名地追了過去。
原本出來找靳辰的墨青看着靳辰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想了想之後,又默默地轉身回了將軍府。夏國皇室肯定是出了大事,而且還跟靳家有很大的關係,不過墨青相信靳辰可以處理好的,而他是魏國的王爺,現在去夏國皇宮湊熱鬧,對靳家不利,只會讓人更加懷疑靳家。所以墨青還是決定回去,把消息告訴靳家人,然後看着孩子們好了。
靳家的家宴註定要泡湯了,看到墨青去而復返,靳飛宇開口問:“出什麼事了?”
墨青很平靜地把朝着他撲過來的墨小貝抱在了懷中,坐下來神色淡淡地說:“皇上駕崩了。”
本來正在悠哉悠哉喝酒的姬無雙直接噴了,北堂豪也目瞪口呆。他們纔剛到夏國皇城,他們看到的夏國很安定,聽說夏皇身體很好,而且正值壯年,怎麼這就死了呢?而且皇上死了是天大的事情,墨青用那麼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來真的好嘛?
“父親呢?”靳飛宇皺眉問道,靳家其他人神色也都變了。靳放進宮一直沒有回來,夏皇突然駕崩,這兩件事情聯繫起來,讓他們都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墨青很淡定地說:“宮裡來人說是岳父殺了皇上。”
靳夫人眼睛一翻,直接暈了過去。靳飛宇猛然站了起來冷聲說:“這不可能!”
“坐下,吃飯。”墨青神色淡淡地說,平靜的話語卻帶着無法言說的威懾力,靳飛宇下意識地又坐了回去,而邱寶陽和靳月已經扶住了靳夫人,邱寶陽正在給靳夫人施針。
“爹爹,外公怎麼還不回來?孃親呢?”坐在墨青懷中的墨小貝開口問墨青。除了已經懂事的離夜和宋安翊小臉有些緊張之外,靳昭和齊家三胞胎這會兒還在旁邊玩兒着你追我趕的遊戲,絲毫沒有受到大人的影響。
“他們過一會兒就回來了,先吃飯。”墨青很平靜地說。他是在回答墨小貝的問題,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話並不是用來哄孩子的。靳辰不在,說明靳辰進宮去找靳放了,而墨青沒有去,就代表他知道不會有事,靳辰不會有事,靳放也不會有事。
墨青不過一句話,就讓靳家人心中都稍稍安定了一些。謀逆可是誅九族的死罪,他們絕對不想背上這樣的名聲,因爲如果真的被認定謀逆的話,靳家人要麼死,要麼造反,這兩種結果都不是他們想要的。
再加上跟墨青一起出去的齊皓誠也沒有回來,應該也進宮去了。齊皓誠身上流着一半夏國皇室的血,他的身份跟靳家人不一樣,只要有安平王府出面,靳放應該不會有事。
安平王妃最先到了皇宮門口,沒有人攔着她,她進了宮,就直奔御書房而去了。而皇宮裡各處都安靜得出奇,安平王妃剛一靠近御書房,就聽到了一陣哭聲。
安平王妃腳步一頓,循着哭聲進了御書房的偏殿,就看到夏皇臉色青紫地躺在龍牀上面,嘴角還有一絲黑紫的血跡。而夏國如今的四位皇子都低着頭跪在龍牀前面,還有許久沒有在外面出現的靳貴妃,三個月前才被冊封貴妃的八皇子生母舒貴妃,還有夏皇的另外兩個妃子,也都跪在那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至於太監和宮女,這會兒都大氣不敢出,低着頭跪在外面。
“皇兄!”安平王妃眼中閃過一絲痛色,快步走過去握住了夏皇冰冷的手,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她昨日還見過夏皇,夏皇問她齊皓誠怎麼還不回來,讓她有空就帶孩子們進宮去玩兒,可是不過一天的時間過去,夏皇就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沒有了任何生氣。
安平王也到了,他站在門口看到裡面的情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而靳辰和靳揚很快出現在安平王身後,齊皓誠也來了。
跪在地上的幾位皇子看到安平王妃出現,一個個都擡起了頭。最先開口的是八皇子夏毓良,他今年不過十六歲的年紀,他的外家是千葉城的一個沒落貴族,所以他的生母舒貴妃在朝中並沒有什麼依靠,原本在宮中的份位也不高。還是因爲夏皇的幾個成年兒子都死的死,廢的廢,夏毓良纔得到了一些重視,連帶着舒貴妃也被提了份位。
“皇姑母!”夏毓良滿面痛色地看着安平王妃說,“父皇是被靳放害死的!”
“你親眼看到我爹殺了皇上嗎?”
冰冷的女聲在門口響起,夏毓良轉頭看到靳辰,靳辰眼底的寒意讓他心中一驚,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靳家要造反,長公主殿下一定要爲皇上報仇啊!”夏毓良的生母舒貴妃聲淚俱下地說。
“我爹呢?”靳辰冷聲問。安平王妃一直握着夏皇的手神色悲慟地站在牀前,根本沒有理會舒貴妃和夏毓良母子的話。
“靳放謀反,已經被關押了,擇日問斬!”夏毓良鎮定了下來,面色冷然地說。
靳辰給靳揚打了個眼色,靳揚轉身出去了。曾經靳揚成親之前也做過御前侍衛,對宮中很熟悉,而且宮中的禁軍大部分都出自靳家軍,只要靳放還在宮中,靳揚很快就能找到他。
看到靳揚突然離開,夏毓良猛然站了起來,看着安平王說:“安平王這是要包庇靳家嗎?”
“聽說皇上把皇位傳給了八皇子?”靳辰看着夏毓良冷聲說,“詔書呢?怕不是僞造的吧?”
“你胡說!”夏毓良急切地反駁,然後從袖中拿出了一個明黃色的卷軸,“傳位詔書在此!我就是名正言順的新皇!”
夏毓良只感覺眼前閃過一道殘影,他手中的詔書已經到了靳辰的手中。他神色一驚,然後直接怒了:“墨王妃這麼無法無天,朕一定要讓靳家滿門爲父皇陪葬!”說話間,夏毓良的自稱已經變成了朕。
靳辰打開傳位詔書看了一眼,不知真假,然後在夏毓良震驚的目光中,靳辰手腕一翻,一把匕首握在了手中,寒光四射,而所謂的傳位詔書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已經碎成了粉末,是真的粉末,就算想拼起來也是不可能了……
夏毓良雙目赤紅地看着靳辰:“反了!你這是找死!來人啊!”
“誰敢動?”齊皓誠站在靳辰身後,冷冷地看了一眼御書房周圍的大內侍衛,原本要過來的侍衛這會兒都停下了腳步。
“安平王府是要跟靳家一起造反嗎?不!我看你們是一早就串通好的!”夏毓良一臉憤恨地說,“可憐父皇一直那麼信任你們!”
一直沉默不語的安平王終於開口了,他目光冷然地看着夏毓良說:“八皇子,皇上是寫了傳位詔書,但並沒有交給你。”
夏毓良神色一驚,眼眸閃爍,但依舊不肯鬆口:“父皇的詔書的確沒有交給我,父皇放在御書房裡面了!”
“你的意思是,你父皇死了,你第一時間去找到了他藏起來的傳位詔書,正好還是傳給你的?怎麼就這麼巧呢?”靳辰冷笑。夏毓良的話漏洞百出,他剛剛拿出來的傳位詔書根本就是假的,而夏皇的死跟他絕對脫不了干係。
“你們休要……”夏毓良對着安平王和靳辰怒目而視,只是剛一開口,他的眼角突然溢出了一絲暗紅色的血,他猛然瞪大眼睛,七竅流血,瞬間斃命,死狀可怖。
看到倒在地上已經斷氣的夏毓良,舒貴妃尖叫了一聲,直接暈了過去,而後不久嘴角也溢出了一絲黑血,顯然早已中了毒。
安平王妃放開夏皇的手,轉身,神色冷漠地看着地上的夏毓良和舒貴妃:“皇兄的死一定跟他們有關。”安平王妃再悲痛,也不會認爲是靳放殺了夏皇,因爲靳放根本沒有理由這樣做。事實上,靳家想要造反,只要謀劃得當,是完全可以辦得到的。靳放不可能在一個人進宮面聖,而一家老小都在家裡等着他回去的時候做出對夏皇下毒這種事,這實在是太荒謬了!
齊皓誠看向了安平王:“父王,你說皇舅舅已經寫了傳位詔書?你是不是知道詔書在哪裡?現在應該拿出來了。”夏皇已死,不可復生,而很可能是罪魁禍首的夏毓良和舒貴妃都死了,如今還有三位皇子,不管夏皇把皇位傳給了誰,只要真正的傳位詔書拿出來,誰都不會有任何異議,夏國皇室也不會有什麼動盪。
安平王看着齊皓誠微微嘆了一口氣說:“等你岳父過來再說吧。”
原本一直沉默的七皇子夏毓信,聽到安平王的話,眼底閃過一道莫名的光芒。他覺得真正的傳位詔書上面寫着的一定是他的名字,他剛剛一直沒有開口是很明智的,因爲多說容易犯錯。夏毓良那個蠢貨,想害了夏皇自己上位,卻腦子進水地選擇了靳放當冤大頭,靳家哪裡是這麼容易撼動的?夏毓良或許還想着安平王夫婦一定會跟他站在一起對付靳家,可誰不知道安平王府跟靳將軍府的關係,那儼然就是一家人了。
夏毓信思前想後,他如今是唯一的成年皇子,而且靳放是他的親舅舅,於情於理,他都會是夏國新皇的不二人選。而他接下來什麼都不用做,什麼都不需要說,只需要等着安平王和靳放宣讀詔書,然後順理成章地登上那個夢寐以求的位置即可。想到這裡,夏毓信心中一陣激動。
靳揚在冷宮裡面找到了被關押起來的靳放,靳放被打暈了,人事不省地躺在那裡。而看守靳放的幾個侍衛看到靳揚出現,根本就沒反抗,默默地讓開,讓靳揚把靳放帶走了。事實上對宮裡的人來說,皇上已經死了,接下來誰會成爲新皇還是個未知數,而他們心底根本就不相信靳家會謀反,也不認爲靳家會因此倒下,所以在這個時候,誰都不願意冒頭當什麼正義之士,因爲結果必然是惹禍上身。
皇宮裡面並沒有因爲夏皇的死生出任何亂子,甚至比以往都要更平靜,平靜得有些詭異。安平王已經讓齊皓誠去舒貴妃和夏毓良的宮殿調查了,要把他們身邊伺候的人都抓起來審問。
靳揚帶着靳放找到靳辰的時候,靳辰給靳放把了脈,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小五,怎麼樣?”靳揚問靳辰。
“沒事。”靳辰垂眸掩去眼底的一道暗光,拿出隨身攜帶的金針,給靳放紮了幾針,沒過多久,靳放就睜開了眼睛,醒了過來。
“老爹,你沒死。”靳辰看着靳放說。
靳放扶額,他當然知道自己沒死,他家這個丫頭真的是,就不能有點溫情嗎?
靳放感覺頭還有些疼,他被靳揚扶着坐了起來,突然神色有些緊張地問:“皇上呢?皇上怎麼樣了?”靳放是被人偷襲的,而偷襲他的人武功極高,他被打了一掌,就暈了過去,當時夏皇還安然無恙,後來發生什麼事他根本就不知道。
“皇上駕崩了。”靳辰神色平靜地說。只要靳放沒事就好,至於這到底是誰在搞鬼,她心中已經有了一些猜測了,因爲靳放中的那一掌,帶着很明顯的正陽門內功的剛烈之風。正陽門,活着並且在這邊的人,總共也就沒幾個……
靳辰一開始就覺得,沒落的舒家根本不敢有謀反之心,舒貴妃也一向膽小怕事,而夏毓良就算有野心,實力卻是個渣渣,腦子也很一般,這也是爲何夏皇根本沒有要立夏毓良爲太子的原因。而夏皇是突然橫死的,他就算提前寫了傳位詔書,也不可能交給夏毓良,傳位詔書上面還正好是夏毓良的名字,這麼漏洞百出的一齣戲,簡直是在嘲笑靳辰他們的智商。
所以夏毓良和舒貴妃極有可能是被人蠱惑利用的,而幕後之人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夏毓良活着,而是用了延遲發作的劇毒,讓夏毓良什麼都說不出來就斃命了。
剛剛靳辰查看過夏皇的屍體,夏皇中的並不是什麼奇毒,只是江湖上常見的一種劇毒,可致人瞬間斃命。而靳放在夏皇中毒之前就被高手偷襲打暈,之後夏皇才被下毒害死,夏毓良武功不濟根本就做不到這一點。
“靳兄,皇上十天前才密詔我們談了傳位之事,沒想到這麼快就……”安平王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十天之前,夏皇不知爲何突然召見了安平王和靳放,還有朝中的另外兩位元老,讓他們親眼看到了傳位詔書,然後把傳位詔書交給了靳放來保管,此時傳位詔書就在靳家的祠堂裡面放着,夏毓良卻搞了一出莫名其妙的假詔之戲。早已經知道夏皇要傳位給誰的安平王夫婦,怎麼可能會相信?
聽聞夏皇已死,靳放眼底閃過一絲痛色,站起來說:“我這就出宮去取詔書,明日早朝宣讀!”
靳辰表示不管夏皇是未卜先知還是爲了以防萬一,如今既然有了真正的傳位詔書,那就很好辦了。按照詔書上面來辦事即可,夏國亂不了。而她接下來會查清楚到底是誰在暗中搞鬼,最好不是她想的那個人,否則他們下次再見,真的要你死我活了……
靳揚留在了宮中,暫代禁軍統領一職,以防出現什麼亂子。安平王一家也都沒走,安平王妃坐在夏皇牀前不住地流淚,齊皓誠微微嘆了一口氣,有些好奇地問安平王:“父王,皇舅舅把皇位傳給誰了?是夏毓信嗎?”如今剩下的三位皇子,有兩位不僅出身低年紀小,而且還傻乎乎的,相比較之下,也就只有夏毓信的可能性最大了。雖然夏毓信這個人自負驕橫還很衝動,但無奈夏皇那些出色的兒子這會兒都不在了,齊皓誠想了想夏毓信當皇帝的情景,莫名感覺有些不爽。
安平王眼神複雜地看了齊皓誠一眼說:“你明日一早隨爲父去上朝,到時候就知道了。”
“都這個時候了還賣關子?”齊皓誠撇嘴,“算了算了,我不想知道了!父王你照顧好母妃,我先出宮了,晚秋和孩子都還在靳家呢。”
“你去吧,記得明日一早去上朝。”安平王微微點頭說。
“知道了。”齊皓誠話落,人已經消失在夜色之中了。他之前帶人去舒貴妃的宮殿,發現那裡的宮女太監都已經死了,而夏毓良的人也都中毒死了。齊皓誠知道,搞鬼的另有其人,夏毓良和舒貴妃不過是當了靶子而已,被利用完就被滅口了。只是幕後之人的目的是什麼,齊皓誠不確定,但他總覺得靳辰似乎看出了什麼端倪,明天問問好了。
靳辰陪着靳放回到靳將軍府之後,兩人就分開了,因爲靳放要去取傳位詔書,然後再進宮去。而靳辰在快要回到星辰閣的時候,纔想起來她忘了問靳放夏皇的傳位詔書上面寫的到底是誰。靳辰自己想了想,除了夏毓信之外也想不到別人了。想到夏毓信,靳辰直覺他不可能是一個好皇帝。不過安平王和靳放肯定都會按照夏皇的旨意來辦事,他們這麼忠心,做不出謀權篡位的事情來。
夜已經深了,靳家沒能團聚的家宴早已經散了,星辰閣裡還亮着燈,窗戶也開着。靳辰在樓下飛身而起,直接從窗戶飛進了二樓,還沒落地就被躺在窗邊看書的墨青伸手抱住了。
靳辰靠在墨青懷中輕聲問:“孩子們都睡了?”
“小夜在向謙那裡,兩個小的都在司徒那裡。”墨青說。
靳辰擡頭看了一眼,牀上空空的根本就沒有孩子。她抱着墨青微微嘆了一口氣說:“偷襲我爹的人用的是正陽門的武功。”
靳辰並沒有跟墨青說宮裡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一句話墨青就已經猜到了大致的來龍去脈。靳放自己武功是不弱的,所以事實不會是靳放眼睜睜地看着夏皇毒發死在他面前,因爲那樣的話靳放最可能做的是第一時間回來找靳辰去救夏皇,他不可能什麼都不做,更不可能束手就擒,事情早就鬧大了。靳辰的話讓墨青知道,有高手在搞鬼,而且是一個修煉正陽門功法的高手。
“你擔心是南宮離?”墨青看着靳辰問。
“不是擔心,我只是不希望。”靳辰微微搖頭。
“未必是他。”墨青輕撫着靳辰的長髮說,“曾經這邊正陽門的四個人,也就只有西門擎確定已經死了,東方木應該還活着,北堂黎和南宮離也都活着,而且還有可能是東方雲祁。”
“我知道。”靳辰微微點頭,“真正修煉正陽門的正統功法到高手的也就那麼幾個人,東方木不知道躲在哪裡,北堂黎看着無慾無求,南宮離已經擺明了要幫東方雲祁,所以南宮離還是有嫌疑的。”
“殺了夏皇,然後呢?”墨青看着靳辰問。
“夏國的皇子已經沒有像樣的了,殺了夏皇,不管是哪個皇子繼位,對夏國來說都不是好事,就算沒有動亂,就算靳家和安平王府盡全力保夏國安定,有一個昏君在,依舊可以讓夏國走向滅亡。”靳辰神色淡淡地說,她猜測這就是幕後之人的目的。
墨青脣角微勾:“剛剛死去的那個夏皇應該沒有那麼蠢。”
“不重要了。”靳辰微微搖頭說。
墨青笑意加深,靳辰在想別的,並沒有意識到墨青在暗示什麼,不過墨青想,等到了明日,很多事情都會定下來的,到時候就會知道他的猜測有沒有成真了。
靳放入宮之後就沒有再回來,而夏國的兩位元老大臣也連夜被叫進了宮中,靳放安排了比以往多幾倍的官兵在深夜的千葉城大街上巡邏,其他官員甚至很多百姓都隱隱感覺到了不對勁,這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一個不眠之夜。
靳辰和墨青睡得還不錯,因爲孩子們都不在身邊。天色剛亮,千葉城皇宮的方向響起了喪鐘的聲音,這是隻有在歷任皇帝離世的時候纔會敲響的鐘聲,向世人宣告了夏皇的死訊。
這太突然了,可以說毫無徵兆。百官一個個都面色驚異地入宮,低着頭站在了朝堂上面。而記得安平王昨夜的囑咐,並且很想知道下一任皇帝到底是不是夏毓信的齊皓誠,也一大早就進宮了,作爲安平王世子,他還是第一次去上朝。
披麻戴孝的夏毓信,帶着兩個年幼的皇子,出現在朝堂上的時候,百官心中心思各異。夏國原本的皇子真的不算少了,足足有十位,可是短短几年時間,死的死,廢的廢,最後就剩下了三個。而在這三個皇子裡面,如果選一個做新皇的話,毫無疑問就是夏毓信了。
昨日宮中發生的事情,這些人已經無從得知了,因爲安平王妃下了封口令,而夏毓良已死,剩下的三位皇子也絕對不會對別人說。百官對於夏皇的死因,只能在心中猜測了,沒有人爲他們解惑。
三位皇子站在了最前面,夏毓信身旁站着的就是齊皓誠。夏毓信叫了一聲“表哥”,齊皓誠很敷衍地應了一聲。
當初被夏皇秘密召見的靳放和安平王,以及夏國另外兩位德高望重的元老大臣同時出現在了朝堂上面,曾經教導過兩代帝王的老太傅走在最中間,手中捧着一個明黃色的卷軸,站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除了那位老太傅之外,所有人都跪了下去,老太傅在打開卷軸之前,面色沉痛地說:“皇上遇害,實乃國之大不幸,但皇上聖明,早已立下傳位詔書,以保夏國安定,保萬民安寧。”
“吾皇聖明!”百官跪地齊聲高呼。
老太傅打開了傳位詔書,用蒼老的聲音開始緩慢地宣讀。這份詔書很長,因爲是夏皇在安然無恙的時候立下的,考慮到了方方面面的問題,前面有很大段的鋪墊。
聽着老太傅宣讀的詔書,低着頭跪在那裡的百官神色都變得有些不太對勁。夏皇在詔書中一直強調百姓安定纔是國之大事,皇位必須由才德兼備之人繼承,才能保夏國繁榮昌盛……
這樣的傳位詔書,不正常……夏皇皇室僅剩下三位皇子,不管夏皇定了哪位皇子繼位,沒有人會有異議,他不需要在傳位詔書中寫這麼多,還強調新皇必須才德兼備。說到才德兼備,七皇子夏毓信其實算不上,而另外那兩位年幼的皇子根本沒有什麼存在感,年紀還小,也談不上什麼才什麼德。
本來覺得已經十拿九穩的夏毓信,跪在地上聽了半天,老太傅還沒進入正題。他微微皺眉,心中突然生出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就在衆人心思各異的時候,老太傅終於宣讀到了最關鍵的部分:“朕思慮再三,爲保國之安定,在朕死後,由安平王世子齊洵繼承皇位,希望……”
百官都神色震驚地跪在那裡,萬萬沒想到最終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夏皇竟然會立下詔書,把皇位傳給了安平王世子齊皓誠,而不是他的兒子!這在歷史上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即便齊皓誠是長公主之子,身上流着一半夏國皇室的血,可說到底,他姓齊不姓夏啊!
夏毓信面如死灰地跌坐在地上,看着旁邊的齊皓誠,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
而齊皓誠也是一副被雷劈到的樣子,腦海中迴盪着“安平王世子齊洵繼位”……齊皓誠的大名就叫做齊洵,皓誠只是他的表字,他想他終於明白昨夜安平王看着他的時候那個複雜的眼神是什麼含義了。
安平王夫婦跟齊皓誠提起過夏皇有意想讓他接觸政事,齊皓誠表示拒絕,安平王夫婦也想辦法回絕了夏皇。夏皇一開始也沒堅持,只是在十天之前,他卻突然鐵了心一樣,直接把安平王和靳放以及另外兩位元老秘密召進皇宮,拿出了那道傳位詔書,不容置疑地說他已經決定了,無可更改。
安平王夫婦一直沒有告訴齊皓誠這件事,是因爲他們本來還在等着夏皇回心轉意,想着未必就這麼定下來了。原本夏皇正值壯年,再生幾個孩子也都是來得及的。
安平王妃前日進宮的時候還在勸夏皇再考慮考慮,說齊皓誠還是孩子心性,根本不適合當皇帝,齊皓誠當皇帝也完全不合規矩禮法,其他皇子肯定會心生怨氣的。當時夏皇並沒有被安平王妃說動,還說他活了半輩子,終於想通了,並不是非要把皇位傳給他的兒子,夏氏一族才能傳承下去,相反他考慮了很久,覺得把皇位傳給他現在還活着的那些不成器的兒子,有可能會導致夏國沒落甚至是滅亡。
安平王妃本來還想着過幾天再進宮勸勸夏皇,可卻沒想到夏皇突然死了,傳位詔書是不可能改了。安平王昨夜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先不告訴齊皓誠,因爲他怕齊皓誠一聽說要當皇帝就跑了。
知子莫若父,因爲此時此刻,在百官都反應過來,面朝齊皓誠跪下高呼萬歲的時候,齊皓誠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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