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荷風將二人這般反應看得分明,當即就是微微一蹙眉。
荷風和竹露道謝過後,白墨便是去了。
白墨這頭一走,荷風就將竹露拉到了一邊兒,旋即沉聲問她:“你和白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竹露有些囁嚅:“之前主子****去宮裡的時候,白墨總接送我們,故而倒是相熟了——”
“他喜歡你?”荷風懶怠繞圈子,故而便是直白問了。
這句話卻是將竹露一下子就問住了:這白墨對她的態度,算是喜歡的吧?
見竹露答不上來,荷風就知道這怕是還沒戳破那一層窗戶紙呢。當即微微鬆了一口氣,又問:“那你喜歡他?”
“他對我……對我……極好……”面對荷風的詰問,竹露只是支支吾吾說了這麼一句。
只是說了這麼一句之後,哪裡還有叫人不明白的呢?當下荷風嘆了一口氣,而後只如此勸說:“這事兒,你還得儘早告訴主子纔是。畢竟這事兒也不是什麼小事兒,若是……主子替你問問,也省得你最後被騙了www.shukeba.com。”
謝青梓和衛澤醒來的時候,已是到了該吃宵夜的時辰了。
謝青梓是餓醒的。她一動,衛澤也是醒了過來。
只瞅了一眼屋裡黑黢黢的架勢,謝青梓就是一驚:“這都什麼時辰了?”
衛澤摸着將牀頭的明珠燈,將燈罩移開了。登時明珠的光芒流瀉出來,將牀榻這一點地方照亮了。
謝青梓此時也不必再問就知道必是已經錯過了晚膳的時辰,登時也就是乾脆不着急了。反而是笑了一笑:“罷了罷了,反正也是錯過了。”
旋即她又靠在軟枕上,又合眸輕笑:“這樣的燈倒是比別的好多了。”
“我庫裡有一對比這個還好的。只是眼下人多眼雜,也不好拿出來用。等改日咱們搬出去獨自住了,拿出來仍是做成燈用。”衛澤將四個角的燈都去了燈罩的同時,又如此笑說了一句。
這一句話倒是讓謝青梓驚了一驚:“可這是皇后娘娘給的,娘娘也說是舉世無雙的好東西了,你——”怎麼會還有比這個更好的?
這天底下的好東西,不都是在宮裡了麼?
一聽謝青梓這話,衛澤就是經不住笑了:“誰說這天底下的好東西都在宮裡了?以後日子久了你就知道了,那些大家族抄家一次,也不知能抄出多少好東西來。”
這麼說來,謝青梓倒是有些恍然了:故而最好的,都還是沒進去宮裡的。世家大族裡頭,保不齊還有更多好東西。
而衛澤那一對明珠的來歷,也是不言而喻了。
謝青梓搖搖頭:“這個用着就很好了,何必再招眼?”
說了兩句話,她便是揚聲叫了人進來。雖說此番陪嫁了還有別的丫頭,可是她最信賴的也就只有三個罷了:一個是竹露,一個是荷風,一個則是雙雲。
竹露和荷風是從小跟着她長大的。而雙雲畢竟也是跟了她這麼久了,又是衛澤當初安排到她這裡的。
荷風和竹露進來服侍,卻都是目不斜視,只低聲問:“世子爺和世子妃是想這會子用膳,還是稍等一陣子——晚膳是另外準備的,如今還溫熱着呢。”
“主院那頭打發人過去說了不曾?”謝青梓挑眉問了一聲,又看了一眼衛澤:“現在用罷。”這麼久了,她也是真的餓了。
“讓白墨過去跑了一趟。想來是說清楚了的。”荷風稟告了之後,又看一眼竹露,讓竹露將白墨送過來的東西呈上去了。
衛澤接過,展開看了一眼後神色倒是有些微妙起來。不過很快卻是又垂眸道:“白墨辦事兒不必擔心。既是他跑腿,必是穩妥。”
謝青梓也是如此覺得,故而也沒多問。只是自己用玉簪將發綰成了髮髻,等着用飯。
因也不出門了,故而兩人都是沒再換衣裳,就這麼隨意的穿着單衣,披了一件常服就這麼坐在了桌邊。
謝青梓沒問白墨送來的東西:不用她也是知道,那必是公務的。
倒是衛澤主動說起這個事兒:“只恐過了三日回門,我就得出門一趟——”
謝青梓眉頭微微一皺,只是縱然心裡頭有些不情願,可也是無可奈何:“既是如此,那也是沒辦事兒的事兒。出門就出門罷。就是不知多久能回來?”
“應該也就是十來日的功夫。”衛澤想着忽然又有些擔心謝青梓到時候應對不了衛王府這頭的事兒,便是沉聲道:“到時候你在霍家住上些時日,等我回來再接你回來……”
“不必如此。”謝青梓卻是斷然拒絕了。
“若這般躲着,一輩子也是隻能叫人欺負,我可不願意。”謝青梓垂眸將心頭的想法都說了出來。“再說了,我剛過來,她也不能明目張膽的如何。真欺負了我,大哥必是不會就這麼算了。你不必擔心我的處境。”
倒是此時躲開了,倒是讓人覺得她這是害怕了。
謝青梓如此態度,衛澤也就沒再多說,只輕笑一聲:“既是如此,那就依你的來。”
這頭衛澤和謝青梓親親熱熱的說着話,那頭主院那頭,衛王和衛王妃也是正在用宵夜。
衛王妃輕聲抱怨:“以前衛澤目無尊長也就罷了,沒想到如今娶了個媳婦,也仍是半點改變也沒有。安和郡主也不知勸幾分——今兒一大家子都等着呢,倒是就派了個小廝過來說了一聲就算完了。”
衛王聽着這般抱怨,倒是一聲不吭,只低頭慢慢悠悠的吃小菜。
衛王妃輕嘆了一聲:“娘娘也是,怎麼的就如此偏心呢。那尺寸明明是霍家弄錯了,最後倒是要叫我去認錯賠不是,若不是爲了晟兒,我又何苦這般……”
“罷了,此時晟兒眼看要成親了,的確是不適宜再鬧出什麼事兒來。”衛王如此說了一句,神色倒是生出幾分凝重來:“你也別和安和郡主過不去。如今霍家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林家那般……咱們不能得罪霍家。至少現在不能。”
“我如何不明白。”衛王妃一臉委屈:“我不過也就在你跟前抱怨一聲罷了。”
“中饋的事兒,若是她來要,你就給她罷。”衛王最後還這般說了一句。
衛王妃一愣,有些驚愕的看着衛王,完全不明白衛王怎的就突然說起了這話。
早先不是一早就說好了,那是決不能將中饋給衛澤的妻子管的。不然將來衛晟怎麼辦?可是現在……
“你不是總唸叨最近入不敷出,既是這樣,那就讓別人爲難去。”衛王這麼一句話,總算是叫衛王妃茅塞頓開,同樣也是一下子就改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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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王妃羅氏一下就眉開眼笑起來:“是了,果然還是王爺想得周全。”
羅氏低頭沉吟一陣子,便是就決定了:不管如何,這個爛攤子還別說,真是可以給謝青梓的。橫豎謝青梓嫁妝頗爲豐厚,能壓榨多少出來,那都是賺了。
最好是在衛晟成親之前就交給謝青梓,如此才更賺……
謝青梓倒是不知衛王妃羅氏在打這樣的算盤,事實上,她還真沒想過中饋的問題:在她看來,中饋衛王妃是肯定不會捨得給的,等到林語瀟進門,那就更沒她什麼事兒了。
第二日,謝青梓和衛澤仍是掐着點過去請了個安。
衛王不在,衛王妃也是沒生出什麼事情來,反倒是十分和顏悅色的樣子。
第二日就這麼相安無事的過去了。
謝青梓和衛澤算是又耳鬢廝磨了一日——比起第一日的憐惜,之後衛澤便像是不知饜足的猛獸一般,既是兇狠又貪婪。
連着這麼幾日折騰下來,謝青梓倒是真覺得有些吃不消了。
夜裡衛澤再纏上來,她便是再也不肯配合,隻手足並用的將衛澤推開了去:“明兒還要回門,不可再放肆了。”
衛澤看着謝青梓眼下那一點不甚明顯的青黑之色,到底還是心軟了。
謝青梓難得睡了個好覺,第二日起來倒也算是神清氣爽。
回門是大事兒,自是早早就得起來準備的。衛澤不捨得叫謝青梓起,自己倒是起了個大早,將準備好的回門禮又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確定是沒有半點疏漏了,這才作罷。
畢竟,出了傢俱那個事兒之後,他是半點也不敢掉以輕心了——說起來那個事兒他也是有錯。若是他處處都周到了,也沒法子叫人鑽了空子不是?
故而現在他哪裡還敢馬虎?再則,今日還要負荊請罪,再有什麼,霍鐵衣也好,陸夜亭也好,都是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別的他不怕,就怕他們覺得他委屈了謝青梓。到時候平白讓謝青梓沒臉。
謝青梓梳妝完畢,二人便是先去主院——今日衛王妃卻是要跟着一同去的,不過卻並不是做客,而是去請罪。
這事兒是衛皇后的吩咐,衛王妃自是不敢半點違逆。就算再不痛快必也是會好好的的跟着去賠罪。
謝青梓今日沒再穿那麼紅,不過仍是緋紅的裙子,看着仍是喜慶。衛澤也仍是紅衣,二人走在一處,倒是生生的一對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