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祁景書回府以後,白岸汀就放心了許多。眼下不管祁景書在想什麼,既然他不願意說,白岸汀也就不再問了。
“王爺,說起來,你還真是有好長一段時日沒有好好陪過臣妾了。”白岸汀順着祁景書的話說下來,語氣裡雖然有些埋怨之意,但是更多的還是擔憂。
雖然兩個人各懷心事,但是爲的卻也是同一件事。雖然是秋日,王府的蓮湖也有另一番景象。白岸汀同祁景書一起去坐了一會兒,恰好看到長風同翠兒正在說笑。
自烏石鎮歸來以後,白岸汀就一直尋思着要找一個良辰吉日爲長風和翠兒完婚。無奈一直拖着,到了現在朝中的形勢也是愈發的複雜。即便是白岸汀和祁景書想要爲他們兩人完婚,他們也是不願吧!畢竟,長風一直是祁景書的左膀右臂,他有守在祁景書身邊的義務。翠兒也是一樣,眼下能擁有這樣的幸福似乎就已經很滿足了。
“參見王爺,王妃。”看到祁景書攜白岸汀走來,長風和翠兒忙行了禮,兩個人的臉上還頗有一些羞赧。尤其是長風,竟比女子還要羞澀,一張臉直接紅到了耳根。說起來,這幾日長風也是一直守在祁景書身邊,發生的事情他也皆是清楚分明。
白岸汀微微一笑,說道:“你們兩個不必多禮,看到你們這樣,我真的很開心。”
此時,四下一片寂靜,只有湖中的游魚在那裡游來游去。如此靜謐安詳的所在,讓他們四人皆是覺得心下暢快而又安詳。
就這樣幾個人有說有笑,討論着從前的一些趣事,好不容易翠兒和長風才走到了今天,說起來的時候,他們兩個倒是顯得分外的雀躍。
許久,祁景書才望着前方一望無垠的楓林說道:“翠兒,我想借用長風一點時間。說起來,這些時日,他也是沒怎麼好好陪你。你們且放心,眼下的事情處理好之後,我與岸汀便會爲你們二人完婚。”
“王爺哪裡的話,能爲王爺王妃效勞,那是我們二人的福氣。”翠兒回答的倒是利落,同時也是出自真心。
隨後,這湖邊便只餘下了翠兒和白岸汀兩人。
長風知道祁景書的目的,關於這幾日發生的事,長風雖然不在現場,瞭解甚少,但是其中很多地方都有可疑之處。他跟了祁景書這麼久,這些眼力勁還是有的。
王府假山旁,祁景書和長風對坐。
“長風,此時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接下來就按我們之前商量好的行動吧!”祁景書直接說明了自己的意思,說完之後,不知怎麼的,突然之間竟覺得有些失落。
長風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是!”先是在烏石鎮之時,祁景書無端遭人刺殺,那一次的事情證明是大王爺所爲。眼下剛回了王府不多時,竟然再次遭人陷害,這一切的一切都讓長風覺得應該小心行事了。
一切安排妥當以後,長風便開始着手進行調查。這件事情興許只有交給長風,祁景書才能覺得放心。現下掌櫃張善元已死,人證自然是已經沒有了。
藥鋪經歷這場風波,並沒有受到太多的牽連。這一切還是要歸功於白岸汀將事情妥善解決,那一對母子曾在婦人病好之後親自來了藥鋪登門道謝。同時,張善元身死的消息也被白岸汀給封鎖了,只說是掌櫃自覺辦事不利,主動請辭。這樣一來,藥鋪的聲名依舊,百姓也沒有再說什麼。畢竟,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看的也只是自己的切身利益。關於其中的因果關係,他們也沒有太過關注。
長風按照計劃將目標鎖定了那對母子,緊接着一行人就來到了長巷後頭的梨花村。村口裡坐着的幾位婦人都在編織籮筐,看到長風他們時,她們皆表露出了驚異之色,同時還有一些懼意。
“這位大姐,請問您知道阿成住在哪裡嗎?”長風試圖去打探一些關於那對母子的消息。
被問話的村婦先是一愣,後又答道:“你說的阿成可是前些日子母親生病的那個?”
“對,正是那位。”長風換了身再普通不過的衣裳,周身的氣勢卻還是讓那幾位村婦有些害怕。
適才答話的村婦顫聲說道:“他們回鄉下老家了,說是要給兒子娶媳婦。”
長風心下一驚,這好端端的突然離開了京城。想來必是有人在其中作梗,長風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多謝大姐了。”隨後,便帶着身後的人離開了。
眼看着一個線索已經斷了,他們自是無處可尋阿成母子的蹤影,甚至還要替他們二人的人身安全而擔憂。
“長風,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其中一個侍衛在離開之後,一臉疑惑的開了口。
長風在此以前已經派人打探了那幾個混混的消息,說起來白岸汀早在張善元被害之前就已經派了人跟蹤那幾個混混,但是跟蹤了不久就沒了消息。後來因爲煞氣一事,白岸汀心下着急,就沒有再繼續下去。眼下是連最後一個線索也斷了。長風的手裡也只餘下了一個東西,就是從張善元衣服夾層裡搜索出來的那張地圖。
“先回府吧!”長風嘆了一口氣,對這件事的結果有些意外,卻也覺得是在情理之中。
回到王府以後,長風就去向祁景書稟報了此事。
“啓稟王爺,屬下失職,所有的線索都斷了,似乎是被人故意抹去了。眼下,這些事情就像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去哪裡打探都沒能尋出一個結果。”長風有些氣餒,一直在埋怨自己失職。
祁景書倒是不覺得意外,他緩緩放下手中的杯盞,隨後對長風笑道:“長風,辛苦你了。雖說人沒有找到,也沒有尋出個結果,但是這一次你絕對沒有白走這一趟。”
長風雖然不解,但是聽了祁景書的話也是覺得寬慰了許多。
此時,白岸汀正在廚房裡忙活着做菜,想來祁景書也是有好久都不曾在王府中吃飯了。
長風離開後不久,祁景書就命人去請了宋君揚,隨後,他們兩個人就一直關在屋子裡一直在討論着什麼。
許久都不見祁景書出來,白岸汀也是有些心急。她這一次做了一些簡單吃食,卻也都是祁景書喜歡的。原本想着等祁景書閒下來了,就一起吃上一頓飯一掃近日以來的陰霾。
可是白岸汀等了許久都沒有見到祁景書的影子,眼看着時間已經是越來越晚,白岸汀就去敲了房門。
守門的侍衛見來人是白岸汀,輕聲向祁景書通傳了。
雖然祁景書先前是說了謝絕賓客,但是既然是白岸汀,那就沒有拒之門外的理由。白岸汀帶了一些桂花糕,桂花是早晨翠兒親自去花園裡摘得,即便是做成了糕點,都能聞到濃郁的芬芳。
“草民拜見王妃,不知道王妃帶了什麼好東西,竟然會這麼香。”宋君揚像是並沒有爲發生的這些事感到憂心一般,反倒是一副樂呵呵的樣子。
白岸汀心中頓時就有了異樣,她將手中的托盤輕輕放下,說道:“這是我剛剛做的桂花糕,你們快嚐嚐看。”
她這話一落地,宋君揚就拿起了一塊糕點開始品嚐。
白岸汀見祁景書一直望着自己失笑,忍不住開了口,說道:“王爺,妾身以爲此事有蹊蹺。正好現下宋公子也在,我就先把我的想法說出來,你們看看與你們想的是否一樣。”
“岸汀,你說吧!”祁景書知道此時若是不讓她說,白岸汀定會覺得不開心。因爲這事情原本是白岸汀着手解決的,到了現在不禁沒有成效,反而添了不少的麻煩。同時,他嚐了一塊糕點,朗聲說道:“岸汀,你的手藝真是愈發的好了。”
白岸汀直抒胸臆,將自己心中的想法娓娓道來,“首先,這件事情剛一發生朝堂之上就有人嚷着皇上將大權交給大王爺。其次,又出了花蓮神婆一事,又是大王爺親自去請來的。兩件事矛頭同時指向了王爺,最後卻是大王爺從中受益,這件事情依我看如何也同大王爺脫離不了干係。”說完,白岸汀還很是憤恨的哀嘆了一聲。
“這個大王爺,從前派人刺殺王爺不成,現下又只會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真是讓人不齒。”白岸汀一想到這裡,就覺得窩了一肚子的火氣,說起話來也是不給大王爺留任何的情面。
宋君揚並未言語,自顧自的吃着桂花糕,不時的還發出一陣感嘆聲。
而祁景書在聽了白岸汀的話以後,只是一味的笑着。良久,他纔對白岸汀說道:“岸汀,你這麼想是有一定的道理。只不過,事情究竟如何,還是需要我們拭目以待。”說話間,祁景書一直在笑着,笑容看起來似乎有些高深莫測。
“王爺……此話何意?”白岸汀很是不解,很是着急的想要知道緣由,卻看到祁景書一直在對着自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