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裡五皇子出盡了風頭, 只是皇帝的聖旨遲遲不發,心裡雖然已經認定了是自己,卻還是在打鼓。
石玉璃安插進五皇子府的人也查出了些事情, 爲了奪嫡, 五皇子也貪墨了不少的銀兩, 只是如今局勢不穩, 六皇子還沒回來, 如今若是捅出來,不說皇帝能不能承受住,便是五皇子垮了, 三皇子也不是個好相與的,石玉璃只盼六皇子能早些回來, 畢竟鎮北侯是站在他這邊的, 還有八皇子, 若是其他的皇子做了皇位他怕也沒有現在這麼自在了。
至於皇帝的聖旨,等六皇子回來了, 石玉璃將事情捅出來,想必皇上也會改立他人,到時候再爭取便是了,如今只希望皇帝能多撐一會。
爲此,石玉璃將自己手中的極品藥材做了一些適合皇帝症狀的, 她看了御醫的脈案, 皇帝說到底就是操勞多度以至於油盡燈枯了, 石玉璃不會將自己的醫術傳出去, 伴君如伴虎, 她還沒有那麼崇高要治好皇帝穩定天下,只是希望他撐過這段時間罷了。
以石玉璃早年從神醫手裡得到了對症的藥丸的名義, 經過御醫們的層層檢查,終於送到了皇上手裡。
雖說不是仙丹,卻叫皇上的身體好了一些已經能理事了,石玉璃略略放了心,該是能撐到六皇子回來了,想必六皇子此時正快馬加鞭趕回來吧。
然而叫石玉璃意想不到的是,她沒有將五皇子的事情捅出來,卻有人捅了出來。
“父皇,兒臣要參五皇子勾結朝臣貪污三百萬兩白銀,並私制兵器,在西部開了兩個鐵礦,私自開採鐵礦,謀反之心班班可考。”說着將摺子呈上,“兒臣已經查明,並有貪污賬冊,鐵礦開採賬冊,和兵器製造支出賬冊爲證據,望父皇明察。”說着三皇子磕了個頭,將幾本賬冊一一呈上。
“父皇!兒臣…兒臣冤枉啊!”五皇子立刻跪下喊冤,只是神情裡有些緊張,一頭的汗,手攥的緊緊的。
皇上翻閱了奏摺和賬冊,正要說話,卻一口血噴了出來。
“父皇!”
“皇上!”
大殿裡一片混亂。
“快,送父皇回乾清宮。”三皇子道。
然而三皇子將皇上送到乾清宮後卻派人拿下了五皇子,並聯合禁軍副統領謀反了!
此時鎮北侯還在宮裡,然而他的部下卻大多在北疆,如今雖然暫時領着禁軍統領的職位,卻不如副統領熟悉禁軍,禁軍謀反,他便也無計可施了,而石玉璃還不知道這件事情,還在家裡跟太老夫人一起逗弄着已經能開口的石玉琥。
“鎮北侯,拿着這個,從密道走。”皇帝從牀下的暗格裡拿出一卷聖旨道。
“皇上……”
“這是傳位詔書,還有玉璽,”說着又從中拿出玉璽,遞給了鎮北侯,“你去接老六,”說着頓了頓,“若是可以將老八也帶走,老三跟老五不一樣,他心思縝密,既然謀反,宮裡、西大營想必都是他的人了,怪我早年給他選了建威將軍家的姑娘。”
“皇上,您跟我一起走,我拼死也會護您。”
“不,我要你拼死保護老六,你的命,該用在更有用的地方,虎符可藏好了?”
“皇上放心。”
皇帝說着看向身邊的李安,道:“你去將密道打開。”
“這…皇上,怕是不好吧,若是三皇子來了見鎮北侯不見,豈不是…”
皇帝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道:“你竟然是老三的人!”
李安正要說話,卻被楊晨皓一把捏住了脖子,三皇子只派人守住了乾清宮,卻沒有派兵守在乾清宮內,想必是內部有這個眼線所以也放心,此時若不是外面的大臣和五皇子的人抵抗,想必三皇子此時就該在這裡逼皇帝寫傳位詔書了,如今五皇子卻給了楊晨皓他們可趁之機。
楊晨皓眼神詢問皇帝,皇帝神色疲憊,似乎已經油盡燈枯,再也撐不住了,只閉了閉眼,李安神色惶恐,卻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脖子就被掐斷了,沒了氣。
“皇上。”
“佛像後方,轉動佛像手上的珠子,鎮北侯,一定,將大業奪回來。”說着皇帝深深看了楊晨皓一眼。
“皇上放心,臣必定不負所托。”楊晨皓給皇帝深深行了個禮,此時卻沒有時間給他們磨蹭,六皇子隨時都會回來。
密道建在地下,一直通到皇宮後的後山,這裡有一間茅屋,幾匹馬自由的踱步着,楊晨皓略一打量捉住一隻,隨手套上旁邊的馬具,向京城方向行去,然而他沒有進城,只在城邊放了三道炸響的煙花,便沿着山路跑開了。
等在皇宮附近的袁路見了暗號,立馬向鎮北侯府行去。
鎮北侯府裡,官家急忙進了太老夫人的頤養居,跟太老夫人耳語了幾句,石玉璃正抱着石玉琥跟太老夫人逗樂子,不知道管家說了什麼,讓太老夫人的臉色微微變了變。
“去準備。”
“是。”
太老夫人只說了三個字,兩人對視一眼,管家就迅速離開了。
“都先下去吧。”太老夫人道,將屋子裡的丫鬟都趕了出去。
秋禾看看石玉璃,石玉璃點了點頭她才退了出去。
太老夫人看了出去的秋禾一眼,轉頭對石玉璃道:“孫媳,收拾東西,我們要離開國公府,只收拾最主要的,時間來不及了。”
“這是怎麼了?”石玉璃聞言驚訝,見太老夫人一臉的嚴肅,又不似在開玩笑。
“皓兒發了信號,是楊家傳遞消息的方法,如今我們要從密道轉移去北疆,怕是宮裡出了事。”
“什麼!”石玉璃聞言一陣心慌。
“此事不可外傳,速度收拾了東西來這裡找我。”
“是。”石玉璃見太老夫人神情嚴肅,心知此時不是追根究底的時候,答應一聲便抱着石玉琥回去收拾去了。
鎮北侯府正方里,石玉璃屏退了其他丫鬟,只留着秋禾秋蘭道:“收拾東西,只帶必要的,一會來正方,不要叫別的丫鬟注意到,迅速。”
“是。”秋禾秋蘭見石玉璃說的急切,答應一聲便走了。
石玉璃寫了一封信,叫了茹雲閣的一名丫鬟進來,對她道:“你去將這封信帶給郝掌櫃,現在,要速度!去了就跟在郝掌櫃那裡不要回來,聽見了沒?”
“這,姑娘……”
“聽我的便是。”
丫鬟見石玉璃皺了眉,道:“是。”
石玉璃將一些平日的東西放到空間,只留了輕省的東西裝到自制的登山包裡,狠了狠心,卻沒有通知紫韻,她是家生子,告訴她,事情就傳出去了,說不定還要出亂子,只在桌子上留了一封信給紫韻,只寫道‘離開侯府,立刻’幾個字,她識字,且每日下午都會來正房裡詢問自己的晚膳,看日頭,等自己走了她差不多久該來了,倒是正好。
不一會秋禾秋蘭就收拾好來了,石玉璃帶着兩人,抱着石玉琥,只當做給太老夫人送東西的樣子,跟平日一般去了頤養居,只是比平時快了許多,幸而石玉琥不愛哭鬧,鎮北侯府丫鬟本就少,一路上也沒有引起她們的注意。
太老夫人也只帶了身邊的鄧婆子,石玉璃跟老夫人會合了,進了太老夫人的寢室,沒想到太老夫人的衣櫃後邊竟然就是密道。
鄧婆子手裡拿着一顆夜明珠照亮,順着陰暗的密道前行了許久,太老夫人雖然年紀大了,腿腳卻還靈便,也沒有叫人攙扶,打開出口的開關,忽然的強光叫石玉璃的眼睛眯了眯。
“太老夫人,還請上車更衣。”
男聲傳來,石玉璃才發現竟然是管家,一輛馬車,旁邊是一隊騎着馬的隊伍,都備着兵器,瞧身段像是練家子,不愧是兵將世家,還有這樣的底蘊,石玉璃數了數,有二十來個人,再多就顯眼了,再少能力卻大打折扣。
此時地處郊外,石玉璃轉身看去,城牆正在她的背後不遠處,因着地勢,這裡很是隱蔽。
石玉璃也跟着上了馬車,跟太老夫人換上一般富人家的衣服,秋蘭秋禾和鄧婆子也換上平常人家的下人服,馬車漸漸駛了起來,將後邊的京城遠遠甩在了後邊。
隨着馬車的行駛,遠處陣陣悠揚的鐘聲斷斷續續的飄蕩過來,二十七聲,國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