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也不知十一少爺傷的重不重。”走在回琉璃閣的路上,紫芝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是說腿斷了嗎,那該是挺重的。”秋禾一臉奇怪的回道。
石玉璃看了一眼沒聽明白的秋禾,在看看另一邊小心低着頭的紫芝,道:“雖說如今我不好去前院看他,十一弟畢竟也是我的兄弟,紫芝你去前院看看吧,只先別讓人注意到,回來給我細說說再看怎麼辦。”
“哎!”紫芝聞言高興起來,一溜小跑的去了。
看着紫芝遠去的背影,石玉璃覺得不論什麼樣的人,用好了也一樣有用。
“姑娘,紫芝怎麼那麼高興?”秋禾疑惑的問道。
“嗯…你家姑娘我也不知道呢。”石玉璃故作不解道。
秋禾小嘴一噘小聲道:“姑娘又騙我,姑娘怎麼會不知道,明明知道就不告訴我。”
“哎呀,秋禾姑娘生氣了?那我可得在這裡陪個不是了。”石玉璃看秋禾急的都忘記了自稱奴婢,樂道,“告訴你告訴你,她不過是覺得得了我的用罷了,咱們回來之後,要不就是你陪着我,要不就帶上紫韻,她卻是很少伺候,怕是有些急了。”
“原來是這樣。”秋禾驚訝道,復又覺得自己變得太快了,微微扭開頭小聲道,“奴婢怎麼敢當姑娘的道歉。”
“好啦,我的好秋禾,姑娘錯了嘛,走走,咱們回去做你最愛吃紅豆糕吃去!”石玉璃笑着扯扯秋禾的衣袖道。
“真的!姑娘最好啦!”秋禾大大的眼睛亮閃閃的。
秋禾好容易收買。石玉璃在心裡暗自樂着。
“說來還是郝掌櫃家的嫂子做的紅豆糕最好吃呢。”秋禾有點可惜道,“可惜以後不能常吃了。”
“要不咱們也開一家糕點鋪好了,說起來前幾天剛收到郝掌櫃的消息,看樣子得想法子出去一趟,商量一下茹雲閣的事情了。”
秋禾神秘兮兮的湊過來小聲道:“姑娘,可不能讓老夫人知道了,”秋禾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道,“老夫人都要賣孫女呢,若是知道了,這茹雲閣可就不是姑娘的了。”
“你說得對,只老夫人賣孫女這話可不能出去說。”
“嗯,奴婢知道,那姑娘咱們怎麼出去啊?”說着眼睛一亮,高興道,“要不咱們還託門房上的張家小子帶信出去,約好了時間,咱們女扮男裝出去?!”
石玉璃笑着點點秋禾的鼻尖,道:“你當是話本哪,還女扮男裝,若是叫人發現了可怎麼是好?更何況又不是沒有別的辦法。”
“什麼辦法?”
“上香。”
“上香?”
“咱們回京這麼久,還沒去過京城的佛寺拜拜呢,更何況如今府裡除了這麼多的事,去祈福一下也是好的。”
“可以前也沒見姑娘禮佛啊,再說他們能讓姑娘一個人去嗎?”
“以前的事他們又怎麼會知道,再說,從現在開始,你家姑娘經常去寺院拜拜也不是不行的,至於一個人去,他們跟去也無妨的,只要咱們能出了這國公府的門便是了。”
“嗯,姑娘說的是,那咱們什麼時候去?”
“今日出了這等事,府裡怕是要忙一天了,待明日再提,至於日子,卻不是我們能說了算的。”
兩人說笑着,不知不覺就走回了琉璃閣,卻發現紫芝竟是已經等在了門口。
待進了琉璃閣坐下,小丫鬟上了茶,紫芝便迫不及待的說道:“姑娘,奴婢剛剛去打聽了,十一少爺是跟南寧侯家還有開國公家的少爺起了口角,才動起手來的。”
“哦?是這兩家的哪位少爺?”
“是南寧侯家二房的嫡長子,排行二,跟開國公家長房家的庶子,排行三。”
石玉璃聞言皺皺眉:“十一弟傷的重不重?可打聽了是什麼原因?”
“奴婢聽出來換水的丫鬟說,十一少爺傷的頗重,腿到是保住了,只是……怕是治好後走路會有些跛腳,大夫也拿不準能治到什麼程度。”紫芝頓了頓,接着說道,“好似是爲了二姑娘事。”
“二姐?”石玉璃奇怪道,“怎麼會扯上了二姐?”
紫芝聽到石玉璃的問話眼睛一亮:“奴婢打聽到了,聽說是十一少爺跟另外兩位少爺去…去…”紫芝臉色微紅,頓了頓,似是下了決心道,“去青樓。”
“什麼?!”石玉璃一時有些驚訝,復又不信的笑笑,“這怎麼可能,十一弟才九週歲,去了那裡又能做什麼。”
“真的!”紫芝見此有些急道,“奴婢聽十一少爺的書童說,十一少爺去過好多次了,也不…也不做什麼,不過是常去玩罷了,聽說這次不知道怎麼的,提到了二姑娘的親事,就吵起來了,這才動的手。”
怪不得十一弟小小年紀行動之間就有些流氣,南寧侯家的二少爺,應該也有十三四了,至於那個庶出的,石玉璃卻是不清楚,不過既然是開國公府的,此事又扯到了二姐的親事,想必跟他有關。
“十一弟的事情,家裡人知道嗎?”石玉璃問的是青樓的事情。
“這…”紫芝咬咬脣,接着說道,“老夫人知道過幾次,只說十一少爺年紀小,去見見世面也好,男人又有幾個不去那地方的,只別染了髒東西便罷,十一少爺小,老夫人也放心些,二老爺到是想要管教,只老夫人同意了也就不再說什麼。”
老夫人的心思可真夠難以理解的,這府裡衆人的心思,石玉璃或多或少的,都能猜到那麼一兩分,只有老夫人,卻是不好猜,還有她的那位母親,也似乎同常人有些不同,到底也是自己年輕,沒經打磨,還看不透吧。
“輔國公同開國公有了姻親,二姐嫁進去就是他的長嫂,他能提什麼竟是打了起來?”石玉璃疑惑的皺皺眉。
“說的是二姑娘一女許二夫,許是當時喝了酒,這才……”
“這又是個怎麼的說法?”
“姑娘回來的晚,卻是不知二姑娘早先曾許過一次人家,雙方已換了庚帖,卻不想開國公府求娶,當時還沒有外人知道,因此國公爺就退了那邊的親事,只開國國公府卻是知道。”
“雖說有些不夠厚道,卻也不關二姐什麼事。”
“卻是同二姑娘無關,只是…”紫芝頓了頓,略壓低了聲音接着道,“開國公府三少爺說輔國公府賣孫女沒賣成,南寧侯府的二少爺也在一邊附和,這才…”
“賣孫女?”石玉璃有些奇怪,“怎麼會說到這個?”
“二小姐之前許的是三品官家的嫡子,只不過…那家主母卻是商戶之女,奴婢聽聞…頗有傢俬。”
若是之前石玉璃聽到這話,怕是會覺得國公府是爲了石玉珊的將來着想,可如今,出了兩個庶女婚事的事情,石玉璃卻是有些懷疑國公府的動機了,難不成還要貪了她們的聘禮不成?
怪不得當時提到四姐的婚事嫁妝,二姐如此激動。
國公府做事原來都是如此,也許大伯本就是這麼一個人,如奪嫡,孤注一擲,對四姐,也是放了全部的期望,豈不知雞蛋哪有放在一個籃子裡的,大伯該是懂這個道理纔是。那怎麼還……
怕是那次的謀逆之事,留下了不少的禍患。
“只是這事說了又能如何,二姐嫁過去可是世子妃,又是他的長嫂,庶子得罪還未進門的大嫂,不是明智之舉吧。”石玉璃說道。
“奴婢聽說開國公家的那位姨娘挺得臉的,莫不是想要壞了開國公世子的婚事?”
“再得臉也不過是個妾罷了,這麼做又怎會壞了親事,不管事開國公府還是輔國公府,都丟不起這個人,只兩家生些嫌隙到是真的。”
莫不是輔國公授意的?既能結了姻親得助力,將來若是有事,此事拿出去說道,到是兩家有仇,也好辯白。石玉璃覺得自己陰謀論了。
該不過是少年人意氣,一時有些不滿發泄罷了。
想不到十一弟卻是如此護着二姐,或者是國公府?看樣子卻是個顧家的,只可惜教壞了,不知如今還能不能掰正過來,依現有的環境,怕是難了。
“二姐那邊可是派人過去了?”石玉璃問道。
“奴婢去的時候還沒有,到是走的時候,見二姑娘帶着身邊的大丫鬟翠柳帶着東西過去了。”
石玉璃是堂姐現下不好去,石玉珊卻是親姐,雖非一母同胞,去看看到是無妨。
想必是知道了事情起因之後纔派人看望的,雖說二伯母同田姨娘不和影響了二姐他們跟十一弟的感情,到底只是不熟悉罷了,到沒跟二伯母田姨娘她們一樣水火不容。
想到這裡,石玉璃想起了自己也是有弟弟的,今年該是有十週歲了,石玉璃只在回來那天匆匆見過,也不過打了聲招呼,原主記憶裡卻沒有多少同他相關的,只記得對他有些嫉恨。
莫不若去看看這個親弟弟?
趁着有此事,去前院看看自己的親生弟弟也該是無妨的。
“十少爺可是在前院?”這話卻是對紫芝問的。
紫芝眼裡劃過一抹欣喜,道:“在的,奴婢去的時候十少爺也去看了十一少爺,奴婢走的時候還在,不知現在回沒回明軒苑。”
明軒苑便是十少爺石玉璀住的院子。國公府的嫡子都是一人一院的,因着庶子只有一人,十一弟便也獨自居住,只不知以後會如何了。
若是在十一弟那裡石玉璃卻是不好前去了。
“你去前院看看,若是十弟回去了,再回來叫我。”
“是,姑娘。”紫芝剛退出門外,便一溜小跑高興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