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息怒,兒臣告退。”黎秋雨聞言,對着納蘭燕躬了躬身子,然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徒留納蘭燕在原地氣的跳腳,盧挽芸在那兒哭成了淚人兒。
黎秋雨離開了好一會兒之後,納蘭燕心頭的怒火才漸漸地平息下來,她看着仍在兀自垂淚的盧挽芸,嘆了一口氣坐回椅子上,安慰的朝着她道:“挽芸,雨兒的話你千萬別往心裡去,他不過是說的氣話罷了。”
“沒有皇上和本宮的允許,他是不敢擅做主張娶別的女人的,除非是納妾和收房。而那位雲落來的玉姑娘那麼傲氣,肯定是不會同意給人做妾的,你的地位也不會因此而動搖,本宮也不允許有除了你以外的人做本宮的兒媳。”
“所以啊,你就安安心心的等着在將來的某一天做雨兒的皇子妃吧。來,別哭了,再哭下去眼睛都該腫了,到時候就不漂亮了。”
說着,納蘭燕還抽出自己袖中的絲帕給盧挽芸擦了擦眼淚,直到她的眼淚不再往下流了才收回手。
之後,盧挽芸藉口自己身體不適爲由,婉拒了納蘭燕邀她一同用晚膳的邀請,早早的就出了宮門。
“玉姑娘?呵呵......我不管你的身份如何,不管你是黎國人還是雲落的人,只要你敢威脅到我嫁給黎秋雨,擋了我成爲皇子妃的路,那就休怪我對你不客氣!”在回尚書府的路上,盧挽芸坐在馬車裡,雙手忽然緊緊地握了起來,面上的溫婉嬌弱也在她上馬車的那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狠厲和毒辣。
而另一邊剛從納蘭燕的寢宮裡出來的玉辭心一路急奔着出了宮門,秋絮則在身後追趕着,一面追一面喊,直到她們都到了宮牆外的一處幽靜之地,玉辭心才停下了腳步,轉身面向秋絮道:“秋絮,你別跟着我,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可是你......”秋絮的話纔出口,就被玉辭心截斷了:“你放心,我沒有生你母后的氣,我只是心頭有些煩悶罷了,讓我一個人待會兒就好。”
“那好,我就在這裡等你,你別走遠了。”聞言,秋絮點了點頭,對着玉辭心叮囑道。
沒有回話,玉辭心繼續往前走了一段路,走到了護城河邊上才停下,面對着河岸邊上光條條的垂柳發起了呆。也不知道她在河岸邊站了多久,等到她吹完了冷風回過神往回走的時候,周圍忽然出現了一羣黑衣蒙面人將她圍住。
“什麼人?”玉辭心環視了四周,看着邊上將她團團圍住的黑衣蒙面人厲聲問道。
“小丫頭,你不需要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只要你乖乖的將白玉哨交於我們,我們就放過你,如何?”一個蒼老的聲音自那羣黑衣人中響起,他們都蒙着面,而且聲音又可以的壓低,讓人分辨不出說話的人在哪裡。
“白玉哨?那是什麼東西?和我有什麼關係?”玉辭心聽到他們提起白玉哨的時候就心下一驚,但面上還是裝作聽不懂的模樣回答着他們的話。
據她以前從老二那裡得到的消息可知,黃泉閣中現在分爲兩個派系。一派是以尊主皇夜爲主的保守派,一派是以副尊主柳晁爲首的急進派,她拿不準這些人是站在哪一邊的,所以自然也不會將她知道白玉哨的事情說出來。更何況,白玉哨已經被她放到了秋絮那裡,此刻要她拿也拿不出來。
“小丫頭,你別給老夫裝不知道,當日在街上顯出白玉哨的人是誰,我們絕對不會認錯。識相的乖乖交出白玉哨,否則就別怪我們自己取了!”那道聲音再次在一羣黑衣人中響起,聽他的語氣似乎不管玉辭心承不承認,他們都認定了白玉哨就在她的手中。
“說了我不知道,你們聽不懂人話嗎?”眉頭輕擰,玉辭心不耐煩的道。
只見她話音剛落下,一羣蒙面黑衣人顯然也沒了耐性,紛紛朝着她逼近。
玉辭心只是一個人,面對那麼多的黑衣人,她縱然一手暗器玩的很溜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啊,很快她就落到了下風。
正當那羣黑衣人手中的武器正要往她身上招呼過去的時候,忽然邊上出現了另外的一波人,他們將那些黑衣蒙面人連同玉辭心一併圍了起來。遠處的房頂上也立馬有個白衣飄飄的身影降落在玉辭心身旁,溫和的看着她道:“姑娘,你沒事吧?”
“柳晁?你竟敢壞我好事!”此時的黑衣人中忽然站出來一個人,他手中的長刀指向剛剛出現的那個白衣公子,滿是憤怒的道。
“呵,壞你好事?你違背尊主的命令私自跑來奪取白玉哨,我沒將你直接拿下帶回就是好的了,你還敢這麼質問我,當真是不知死活!老袁,念在你曾在黃泉閣待了這麼多年的份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就暫時放你一馬,若是你還敢如此違背尊主之令擅自行事,休怪我爲閣內清理門戶!現在,還不趕緊滾?”
被稱爲“柳晁”的白衣公子手中搖着摺扇,怒視着那羣黑衣人,在玉辭心看不到的地方衝着他剛纔叫老袁的那人使了個顏色,緊接着老袁便帶着他手下的那羣人撤走了。
待河邊只剩下玉辭心和柳晁的人的時候,柳晁臉上掛上的一抹自以爲溫柔的笑,對着玉辭心道:“姑娘,沒事了,老袁他們已經走遠了。不過柳某還是奉勸姑娘一句,你身上的白玉哨既然已經當衆示出,那麼最近的這段日子就要小心了,畢竟黃泉閣的內部目前不是很太平,你拿着的又是閣內只有尊主纔有的信物,權利之大,只怕會被閣中的那些有新人瞄上眼啊。”
“公子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什麼是白玉哨?黃泉閣又是什麼?我只是一介平民女子,方纔那些人肯定是將我認錯成別人了吧。話說起來,剛纔還真的要感謝公子,若非你的搭救,估計小女子就要死在他們的刀劍之下了。”說着,玉辭心面上帶笑的對着柳晁屈身行禮,然後沒等他開口便又直起身子道:“公子見諒,我還有朋友在遠處等着呢,就先告辭了。”
話落,玉辭心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護城河邊,朝着先前來時的方向走去。在拐過一個路口隔絕了柳晁的視線之後,她臉上的笑徒然收起,嘴角也掛上了一絲冰冷的弧度。
柳晁麼?黃泉閣中的急進派的人物,今天跑到她面前上演的又是哪一齣?
還有那一羣黑衣人,是依據什麼找到她的?難道是那天的白玉哨?他們是上官燁的人嗎?
但是似乎又有些不對勁啊,上官燁既然當初將白玉哨親自送給了自己,也沒有理由再要回去,還是以搶奪的方式要回去。
而且若是上官燁收到她死而復生的消息後,依着秋絮描述的他當初送她下葬時的情景,他第一時間應該是派人前往黎國確認,而不是搶奪她手裡的白玉哨。
可若是不是他的人,那爲什麼柳晁帶人來的時候那些黑衣人見了他會有所忌憚的退走呢?
難道......
似是想到了什麼,玉辭心往前的腳步一頓,然後轉身悄悄地從另一條路折回了護城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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