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傷害他,不要。”寧析月大聲咆哮着,此刻她的心好似被人在用刀割一般,鮮血淋淋。
“什麼不要,寧析月你就是個瞎子,憑什麼跟我爭,憑什麼。”寧析月的頭髮被寧嘉禾抓住了,她的頭在身後的柱子撞。
寧析月只覺得自己快要死了,世界滿是黑暗,她只覺得自己的心好痛,腦袋好重,身體好想往下沉,力氣全部被抽空了。
現實中,納蘭書的房間跪着許多的太醫,他們一個個都怯怯的看着納蘭書,眉頭緊鎖的不敢出聲。
納蘭書心痛的凝重的看着牀上的寧析月,又冷眼看着那些太醫,反在背後的手緊緊握成拳頭。
此刻看着牀上彷彿陷入夢魘的絕色女子,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那些太醫竟然也沒有一點作用,讓他恨不得將這些人全部處死,但他也清楚若是將這些人全都殺了只會讓牀上的女子更快失去希望。
“殿下,臣以爲還是請陸院判來得好,畢竟這位姑娘先前也是他治的。”一個膽大的太醫顫抖的拱了下手,低着頭不敢直視納蘭書那氣憤的眼眸。
納蘭書沉默不語,他又何嘗不知道叫叫陸院判過來呢!只是陸院判被太后宣過去了,今夜之事他已經將整個太醫院都搬來了,事情已經鬧得很大了,若是再去太后那裡要人,只怕要讓旁人詬病。
在牀邊爲寧析月替換冷帕子的曉荷聽此言乞求一般的看着納蘭書,只是她不知道納蘭書的想法,只是一心想要救寧析月。
納蘭書別過頭去,不敢看寧析月的臉,反在背後的雙手不斷的揉搓着,在心中暗暗問自己,他該如何是好?
“小姐,您不要有事啊!您要是出了什麼事,讓曉荷如何去見我家少爺。”曉荷一邊爲寧析月換下被捂熱的帕子,爲其試了下體溫,那眼角的淚珠滑落的更兇了。
納蘭書臉黑如墨,周身散發着死亡的冷氣,那深邃的黑眸早已眯起,眉頭也緊皺成了小山丘。
“王爺,陸院判來了。”管家急忙領着那位花白頭髮的陸院判過來。
“陸院判,快過去看看她的情況,自從入夜便渾身火燙,怎麼也退不下去。”納蘭書焦急的將陸院判正準備行禮的身子給拉住了。
陸院判也沒有拘禮,揹着藥箱子大步走到牀邊,咚的一聲將藥箱放在地上,爲寧析月檢查身體。
所有人都將希望寄託在陸院判的身上,那些太醫亦然,他們可是一刻都不想在這太子府留,那太子殿下現在的模樣好似要將他們吃了一般。
在仔細的檢查過後,陸院判微微搖頭,臉色陰沉的朝納蘭書拱手道,“太子殿下,這位姑娘求生意識很弱,是以下官即便是有心也無力。”
“求生意識很弱?她爲何會求生意識弱?”納蘭書怒眼看着陸院判,按理說她將封華尹救出來了,不是應該很期待同其再次相遇的嗎?難道她還遭遇了什麼?
陸院判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只是低着頭保持沉默。
而沒有得到答案的納蘭書臉色黑的亮,黯然的坐在牀邊,擺了擺手,示意那些人全部退下。
太醫們終於鬆了口氣,匆匆而又不敢放重步子的急忙出去了。
陸院判本來也想出去的,卻在門口又停下了腳步,轉身朝納蘭書拱手作揖道,“太子殿下,若是給她講些她在乎的人,想必可以換起她的求生意識。”
納蘭書微愣,急忙點頭,不顧及還有陸院判與曉荷在場,握起寧析月那燒得紅彤的小手,帶有磁性的聲音道,“析月,析月你醒醒,你現在還不能死,封華尹還在等着你回去呢!封華尹還等着你回扶辰同他團聚,還等着你同他一起鬥封亦辭,你這樣死了讓他怎麼辦?”
雖然他很想在寧析月面前說自己,然他知道此刻她最想聽到的應該是封華尹的名字,再者就是封亦辭。
即便他不知道寧析月同那封亦辭之間有什麼仇怨,但在他看來,一切能讓寧析月恢復求生意識的,都不要緊。
此刻,陷在黑暗之中被寧嘉禾折磨得疲憊不堪的寧析月,突然聽到頭頂上有人在說封華尹的名字,那即將閉上的疲憊雙眸又多了幾分精神。
她的腦海裡突然多了一個想法,她還沒有見到被放出來的華尹,不管如何,她得回去再見華尹一面。
這般想着,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去睜開雙眸。
坐在牀邊的納蘭書見寧析月有了動靜,嘴角露出一絲欣喜,原本緊蹙着的眉頭也鬆散了許多。
他笑着朝尚在一邊等候的陸院判大喊,“有效果了,你快過來看看她。”
“殿下請繼續,此刻這位姑娘的求生意思還不夠,下官這便去寫個方子讓丫鬟煎藥。”
納蘭書笑着點頭,但心頭的大石依舊沒有放下,他極力保持鎮定的拉着寧析月的手,“析月,你可能不知道吧!封華尹沒事,被放出來了,你快醒過來,只要你醒了,待康復後,我便陪你回扶辰找他,將你……送回他身邊。”
這般說着,納蘭書垂下了眸子,臉上的笑容也有些苦澀。
明明自己也深愛着這個女人,可卻不得不將她送到別人的手中,此刻納蘭書心如刀絞。
旁邊的曉荷微愣的看着牀上的美人,原來這個寧小姐同太子殿下老早便認識了,而且還有喜歡的人,掛不得要同她家少爺保持距離。
陸院判也是愣住了,先前他一直以爲這位姑娘是太子殿下在外頭認識的紅顏知己,卻不想其竟然是旁人的女人。
他的眉頭緊緊皺着,有些擔心的看着納蘭書。
原本他是在太后的壽康宮內爲其診脈的,後來聽宮人去傳話說是有太子殿下將太醫院所有太醫都請到了太子府,此事讓太后疑惑不已,便讓他也過來瞧瞧。
可如今這位姑娘卻並非是太子殿下的人,此事若是傳到了太后的耳朵裡,只怕要出大事了。
此刻在納蘭書那些話的激勵下,迷迷糊糊的寧析月開始睜開疲憊的雙眸。
這讓納蘭書歡喜不已,那握着寧析月的手又緊了幾分,薄脣在她那紅彤的手臂上輕吻,“析月,你終於醒了。”
寧析月沒有說話,高燒也已經讓她說不出話了,她只是勾起一絲笑意,又沉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