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衛便過去將人帶走了,當然爲了防止黑衣人再次自盡,爲其將手腳都給拷上了。
地上的那些黑衣人的屍體很快便被侍衛們處理乾淨了,唯有空氣中瀰漫着那濃重的血腥味告訴旁人這裡有人流過血。
“父皇,兒臣懇請父皇徹查此事,近幾日以來兒臣接二連三的被人刺殺,先前是些武功不高的小雜碎,府裡的侍衛都解決了,可今夜來的卻都是些高手,若非蒙了父皇的恩,八皇弟帶了些暗衛過來,只怕兒臣早已命喪黃泉了。”封郡氣沖沖的單膝跪在封承面前。
封承一直黑着臉,臉色難看至極,那左手不顧手臂上的傷口緊緊握着放在石桌上,好似在隱忍什麼。
封華尹站在一邊沉默不語,手中的長刀早已丟給了旁邊的侍衛。
因爲封承好似要發怒的樣子,周圍的那些侍衛早就被封郡指揮下去了。
“老八,你怎麼說?林家已經不只是針對老三吧!”封承冷冰冰的看着封華尹,對於林家與封亦辭來說,這個老八纔是最大的威脅,只怕老八受到的威脅更大才是。
封華尹沉着臉思量了一番,在心中暗笑,父皇果然不簡單,他不過隨意提點了一下,父皇便想到了林家。
他單膝跪在地上,拱手作揖道,“父皇,其實兒臣每晚都會遇到刺殺,只是兒臣府上的侍衛比三皇兄府上的侍衛厲害些,是以兒臣並未受傷,先前兒臣還以爲只是兒臣府上如此,原來三皇兄同兒臣也是同病相憐。”
說罷,封華尹苦澀的笑了笑,微微的搖了搖頭。
“父皇,林家這究竟是想做什麼,難道是想將兒臣與八皇弟都除去嗎?”封郡氣憤的站起身,那原本文質彬彬的氣質變得怒氣衝衝,抓着摺扇的手也緊了幾分。
封承臉色難看得很,林家,看樣子是該處置了,否則要爬到他頭上來了。
封華尹朝封郡擠了下眼睛,眼眸裡快速閃過幾分笑意,讓人無法捕捉,但周身依舊滿帶着怒火。
他站起身來,冷着臉道,“兒臣以爲這些事情依舊不足以定林家的罪,再者咱們沒有證據,那些黑衣人也都死了,僅有了一個尚未招供,若是處置不好,只會讓林家反咬一口。”
封承沉默不語,只是微微點頭。
夜,涼如水,終究是個不眠之夜。
天空那輪紅日升起,封華尹同封郡便護送封承便離開了三王府,回到皇宮。
兩人從皇宮出來之際,臉上都掛着幾分濃濃的笑意,他們也未有絲毫的掩飾,如此引來了那些宮人怪異的眼眸。
只是兩人卻不巧的遇上了入宮見林鳳的封亦辭與寧嘉禾。
封亦辭因爲見到了封郡臉色黑的發亮,身形也下意識的頓了下,眼眸裡極速閃過一絲倉皇,封郡怎麼還沒死?舅舅不是說一定能成功了嗎?
寧嘉禾在封亦辭身旁略微察覺他的異動有些不適,微微擡了下眸子,看着其燻黑的臉色,又抿了抿脣畔,垂下了眸子。
殿下這是怎麼了?爲什麼臉色會那麼難看,難道他做了什麼嗎?
“三皇兄,看來有人要倒黴了。”封華尹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的看着封郡,封亦辭,不知道其沒了林家做靠山之後還能蹦噠多久。
封郡儒雅的搖了搖手裡的摺扇,輕笑的看着迎面走來的封亦辭,略帶深意的眸子早已眯起,“父皇該是已經知道了,看來咱們往後便不會擔心殺手了。”
這幾夜他被林家派去的那些殺手摺騰的沒了精神,這回終於能睡個好覺了,更重要的事情是他得趕緊回去向小煙報告那個好消息。
昨夜封承將小煙提爲側妃之時,他便是時刻想着要去小煙墳前告訴她,只是礙着封承在身邊,他不好離開。
兩人的對話傳到了封亦辭耳朵裡,他的臉色頓時黑了幾分,大袖之下的手早已緊握成拳。
“三皇弟的事情本殿下也聽說了些,本殿下可是擔憂的很,好在三皇弟並無大礙,否則只怕本殿下要傷心好一陣子了。”封亦辭強行扯出一絲尷尬的笑意。
此刻,他即便是不去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的臉色多難看。
寧嘉禾在旁邊對封郡兩人微微俯身,雙眸裡滿是疑惑的看着封亦辭,但又不敢問什麼,只得低着頭在一旁沉默着,但臉上也一直掛着淺淺的笑意。
“原來是翼王與翼王妃,如今皇后娘娘尚在閉門思過期間,翼王入宮想必是去鳳藻宮看皇后娘娘的,本王便不攔着了。”封郡略帶着幾分冷氣的走到封亦辭面前,又往旁邊退了兩步。
“本王還有些要事要去辦,便不打擾翼王殿下了。”封華尹重重的咬着“翼王”二字。
封亦辭本就黑着的臉色更是難看,死死握着的雙拳發出幾聲咯吱的響動,這兩個人分明是來侮辱他的,這若是放在以往,他必定要給他兩人好看,只是奈何現在他已經不是什麼太子,就連林家也受到了父皇猜忌。
“三王爺,八王爺,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我家殿下是成了翼王,可那又如何,他依舊是皇上的嫡子,唯一的嫡子。”寧嘉禾咬牙切齒的道。
封亦辭是寧嘉禾的夫君,封華尹與封郡兩人欺辱他,便是同欺辱她一般,雖說封亦辭忍着不出手,可她寧嘉禾可不想再忍了。
她氣憤的看着封華尹,那個她曾經深愛着的男人,眼眸裡滿帶着恨意。
寧析月,那個賤人怎麼那麼好命,明明這一切都是她的,明明她纔是八王妃,可如今卻成了這副模樣,她還不得不爲了她的夫君同他作對。
封郡臉色頓時便黑了,自打小煙被封亦辭殺死後,身份二字一直是他心裡的痛,若非身份之別,小煙也不會被封亦辭用刑之死。
他冷眼看向寧嘉禾,快速的將手中的摺扇一合,“本王同翼王說話,你一個庶出有什麼資格?還是翼王妃也認爲本王是庶出,你一個後來居上的女子便能爬到本王頭上了嗎?”
既然要同他講什麼嫡出庶出?即便他是個文人,也不可任由寧嘉禾這般。
寧嘉禾微微擡頭看了眼旁邊的封華尹,臉色猛然變得蒼白了幾分,脣角微微帶着幾分顫抖的道,“不,不,禾兒沒有這個意思,沒有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