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亦辭的爲人寧析月最是清楚不過,陰險毒辣,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任何人在他的眼中,都是可以攀爬成帝王寶座的階梯。
正因爲如此,她纔不想這麼早的和他見面,更不要像前世一樣,被這個男人利用到死纔看清一切。
可寧析月也知道,這件事自己逃不過去,因爲她和封亦辭有皇帝的指婚,她沒辦法每一次都裝病。
皺了皺眉,寧析月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太子殿下,實在是太抱歉,析月身體太不舒服,要回去才行。”
寧析月把話說得這般明白,封亦辭也沒辦法繼續套近乎,只好說了幾句客套話,去了繡閣。
寧嘉禾和寧姍蝶從外面進來,見寧析月臉色不好,寧嘉禾皺眉道:“二妹妹臉色不怎麼好,是身體不舒服麼?”
“哼,她哪能不舒服,是樂開花纔是。”
寧姍蝶怒瞪着眼:“剛剛太子殿下和你打招呼,你竟然一點禮貌也不知,真是丟我們將軍府的臉。”
只要一想到自己心儀的男人連正眼都不肯瞧自己,反而主動和寧析月示好,寧姍蝶就嫉妒的想要發瘋。
出乎意料,面對寧姍蝶的指責,寧析月一個字都沒回復,她輕輕磕上美眸,小憩起來。
“你!”寧姍蝶臉色鐵青,該死的,這女人是什麼態度,不就是嫡女麼,有什麼大不了的,竟然這麼高傲。
等哪一天,孃親當上將軍府的正室夫人,看這個寧析月還怎麼囂張。
“好了三妹,快坐下。”
拉着寧姍蝶坐下,讓馬車伕回府,寧嘉禾暗暗搖頭。
她明白寧姍蝶的不甘心,自己又何嘗不是一樣的?她想不明白,爲什麼每一次,寧析月都會沒事。
……
夜,萬籟俱寂。
牀榻上,一抹纖瘦的身影不斷瑟瑟發抖,發出痛苦的呢喃聲……
“不要……不要……”
寧析月不停搖頭,整個人陷入深深的夢魘中無法自拔。
前世噩夢般的一切不斷在腦海中回放着,封亦辭的冷血,寧嘉禾的獰笑,父親的含冤,以及她的崩潰和無可奈何。
殘忍的一幕幕,勾起了寧析月內心深處的火山和裂痕,靈魂撕裂般的刺痛着。
雖沒看到那些場景,可卻不妨礙寧析月的想象。
“啊!”
猛地坐起身,寧析月捂着怦怦狂跳的心臟,美眸中一片惶恐駭然:“我……我在哪……我在哪?”
腦海中揮之不去的畫面已經讓寧析月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她怔愣着,迷茫着,完全不知所措。
驀地,一雙寬厚有力的手掌緊握住她的手臂,將寧析月清瘦的身子攬入懷中:“沒事,有我在。”
封華尹寒眉緊皺,雖然他不知道寧析月到底因爲什麼纔會做這種噩夢,但卻知道,她一定有着不爲人所知的過去。
那一定是痛苦的經歷,他必須要將這個女人保護起來。
熟悉的氣息,讓寧析月慌亂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她皺着眉:“華尹?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
頓了頓,封華尹接着道:“這兩日我有一些重要事,可能好幾天都不能來看你,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不要讓我擔心知道麼?”
“知道。”
寧析月緊咬着脣角,在封華尹看不見的角度,眸中流露着痛苦的神色。
“嗯,時候不早了,快睡吧!”
封華尹沒有詢問寧析月到底做了一個怎樣可怕的噩夢,而是輕輕將寧析月放在牀上,又細心的掖好被角。
藉着月色,寧析月靜靜的凝視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俊顏,即使很累,也仍然捨不得閉上眼。
這是她深愛的男人啊,可是現在,她卻無法對他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緊了緊手心,寧析月不捨的閉上眼,封華尹靜靜的看着,直到均勻的呼吸聲傳來,他這才離開。
走到院子裡,封華尹冷聲道:“鳳鳴。”
“主子。”鳳鳴從暗處出來,語氣恭謹。
“月兒發生了什麼事?又或是見到了什麼人?”封華尹看似和平時無異,但漆黑的眸卻難掩余光中乍現邃冷幽深。
“除了將軍府裡的陸姨娘母女外,就只有……”
糾結了下,鳳鳴低聲道:“今日在繡閣外,太子殿下來了,想要和寧小姐說話,但寧小姐沒出馬車,還裝病咳嗽,後來太子就走了。”
“封亦辭!”身側的拳頭漸漸緊握,封華尹渾身上下充斥着難言的寒意。
鳳鳴的頭更低了,他幸好沒說太子殿下是怎麼討好寧小姐的,不然,主子恐怕去會更加憤怒吧!
“我知道了。”
封華尹墨眸眯起,冷聲道:“我要離開幾天,你一定要保護好月兒,不能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聞言,鳳鳴嘴角狂抽,嘟囔着:“寧小姐那麼彪悍,她保護我還差不多。”
想到偏房中那個慘不忍睹的胖子,鳳鳴渾身都打了個寒顫,以後惹誰都不能惹到寧小姐,太可怕。
“鳳鳴,你怎麼了?”封華尹寒眉緊皺,鳳鳴平時不這樣,今日怎麼如此奇怪。
“主子,其實我想……”
乾笑兩聲,鳳鳴撓撓頭道:“我看寧小姐那麼厲害,根本就不需要保護,您就讓我跟在你身邊吧,您跟寧小姐說給她換一個人,反正寧小姐都知道是您派我來的。”
“你說什麼?”眼底快速閃過一抹異樣,封華尹冷聲道:“月兒發現了你?”
“不是您告訴她我叫鳳鳴麼?”鳳鳴皺眉,隱隱間意識到了什麼。
天,難道主子沒有告訴寧小姐自己的存在?那寧小姐是怎麼知道自己的?還第一時間叫出他的名字?
“月兒竟然知道你的名字。”
封華尹冷峻的面容沉浸在夜色中,令人看不出所想。
月兒從未見過鳳鳴,怎麼可能知道鳳鳴的名字?而且還騙了鳳鳴,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任憑封華尹如何想,也想不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瞥了眼鳳鳴,嫌棄道:“你繼續保護月兒,她如果問你什麼,你別回答。”
“哦。”
鳳鳴呆愣的點點頭,問道:“那主子你要去哪?”
“去繡閣。”
封華尹薄脣輕揚起一抹冷殘的弧度,今天的事他可沒忘記,那個池述三番四次的陷害月兒,定然要給她一個懲罰纔是。
冷風拂過,封華尹身影消失。
鳳鳴有些凌亂的站在院子裡,半響才反應過來,敢情,他剛剛竟然被主子給嫌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