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可莫要忘了,是令妹先打我兒在前的,若非沒有那巴掌,我兒怎會失控?”秦尚書氣憤不已,可又奈何上頭那位是太子妃,若是硬闖,只怕不好收場。
周圍的百姓越來越多,寧嘉禾有幾分慌張了,但依舊強迫自己不得退縮。
今日此事鬧到這種程度,想來明日京城就要將寧珊蝶的事情傳個遍了,寧析月捏着絲帕輕掩嘴角的笑意,“秦尚書已經來了許久了,管家還不將人請進去,有什麼話咱們大可坐下談,不要讓人笑話咱們將軍府不識禮數了。”
徐管家糾結的看了一眼陸溫,又看了下頭交頭接耳的百姓,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那些百姓大多議論的都是寧珊蝶的囂張跋扈,陸溫身子頓了頓,她的蝶兒這是死後也不得安生麼?
“你們都給我住嘴,蝶兒可是當朝太子妃的親妹妹,你們不許胡說。”陸溫緊握着拳頭,恨不得衝到人羣裡將那些說寧珊蝶閒話的人都打一頓。
寧嘉禾定了定神,拉了拉身旁的陸溫,輕聲道,“母親,先讓這些人進去,不然三妹怕是不得安寧了。”
說罷又惡狠狠的瞪着站在一旁看戲的寧析月,三妹,你若是在天有靈,千萬不要放過這個害死你的人。
陸溫不解的看着寧嘉禾,微微擺了擺腦袋,極不情願的道,“管家,將人請進去。”
她故意咬重了“請”字,隨後甩了下衣袖,轉身進了府,就連旁邊的寧嘉禾也沒有理會。
“二妹晚上睡覺的時候可要小心了,三妹會去找你的。”寧嘉禾眉頭緊皺的走到寧析月跟前,怒氣衝衝的道。
寧析月勾起一絲輕笑,意味深長的道,“這句話原樣奉還給大姐。”
寧嘉禾一愣,臉色煞白,寧析月知道了什麼?還是……
“八王妃。”秦尚書穩健的走過來,恭敬的對寧析月拱了下手。
待寧嘉禾回過神來,寧析月已經繞過她到了秦尚書跟前,她氣憤的緊拽着衣角,眉頭緊蹙,咬牙切齒的看着寧析月的背影,若是此時手上有刀,她真想在背後給寧析月一刀。
卻見秦母發狠的看着她,那目光好似要殺掉她一般,便大步進了府。
“秦尚書,還是裡邊請吧!事情還是早些解決爲好,也好讓三妹早日入土爲安。”寧析月得體的笑了笑道,隨即也轉身進去了。
秦尚書與秦母也匆忙跟進去,四周的百姓見沒什麼熱鬧看了,陸續的散去。
另一邊。
一片空曠的土地上多了許多帳篷,入口處幾匹軍旗迎風飄揚,上頭“扶辰”二字十分清晰,那便是封華尹的軍隊。
軍營裡過往巡邏的士兵不斷,各處還站着看守的士兵。
一個掛着帥旗的營帳裡,封華尹雙手撐在一個大沙盤的邊沿,劍眉緊蹙的看着高低起伏的地勢。
張衛一臉沉色站在一旁,“王爺,情況不大妙,今日咱們與敵軍已經小戰了一場,對方來勢洶洶,不好對付。”
他知道封華尹憂心京城的王妃,想要速戰速決,可依着現在的情形,是快不了了。
“今日一戰傷亡如何?”封華尹寒冷的眸子依舊盯着沙盤,他本想早些解決這些人,看樣子是他輕敵了。
對方對此處地形研究的極透,竟然在他軍隊路過之處,突然襲擊,並且兩邊包抄過來,一時間讓士兵慌張,好在他及時下令退兵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死亡人數尚未統計出來,不過受傷人數有兩萬人。”
封華尹右手揉了揉眼角,這第一戰便傷了兩萬,傷亡如此大,看來這是場硬仗,“你去,將那些將軍都叫來,就說本王找他們商量對策。”
“屬下這便去。”張衛快速轉身將營帳簾子掀開出去了。
封華尹坐到一旁的太師椅上,面色不改沉重,按理說此地是扶辰地界,他們該是有利一方纔是,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很快,營帳內陸續的來了十幾個人,身穿鎧甲人高馬大的便有好幾個。
“見過八王爺。”鎧甲在身,衆人不便行禮,只是輕輕拱了下手。
“不必多禮,諸位將軍請坐。”封華尹睜開雙眸,深邃的掃視那些人,面色稍顯沉重,“今日咱們首戰失利,軍心不穩,本王特意召集諸位將軍來商議一下接下來的作戰計劃。”
“王爺,末將以爲目前重要的是穩定軍心,倒不如退守潼關讓將士們也修養幾日,屆時再找時機出擊。”張譚拱手道。
“不妥,王爺,張譚將軍這般,不是讓敵軍以爲咱們扶辰的將士都是膽小懦弱之輩嗎?末將以爲今日一戰不過對方僥倖,只要我軍能多提防,再尋個機會將士氣鼓起來,便不會有問題。”一年輕的小夥子站出來拱手道。
“有道理,這次不過是敵軍僥倖,咱們不能算輸了。”
幾個將軍順着那人的話議論了兩句,他們也在軍中待了許多年,自然知曉這不過是強詞奪理,但正如那人所言,他們的將士可不是膽小懦弱之人,若真的走了,豈非讓人笑話?
封華尹微眯着雙眸,起身凝重的看着身後屏風上掛着的一幅作戰圖,用右手指了指不久前兩軍交戰之處。
“諸位將軍,兵書有云:兵者詭道也,用兵之道在於千變萬化、出其不意,不要認爲今日一戰是對方僥倖,這說明人家已經知道了我軍的行軍路線,咱們需更加謹慎小心,鄧將軍,這叫謹慎,不是懦弱。”封華尹冷眼掃過那些自欺欺人的年輕將軍。
他眉角微皺,這些人不過是些紙上談兵之徒,還不如年老的張譚將軍來得實際些,看來往後還得小心這些人衝動之下壞事情。
鄧將軍便是那位提出敵軍是僥倖贏首戰之人。
頓時,鄧將軍的臉色便沉了下去,放在雙腿上的拳頭緊握着,頭也轉開了,若非爲了太子殿下的計策成功,他纔不想留在這個破地方。
等他幫太子殿下將八王爺剷除了,加官晉爵少不了他的,哪裡用得着跑到這裡來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