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的病現在已經能控制的很好了,爲什麼今日又會控制不住的發作呢?
寧析月端起桌上的茶杯輕泯了兩口,清明的雙眸淡淡的看着屍體旁邊的寧嘉禾,紅脣輕輕揚起,這狂躁還是不夠,竟沒將陸溫也給弄死,不過這結果已經非常好了,寧嘉禾,她倒是要看看,你要如何給寧姍蝶報仇?
又瞄了一眼看着自己的秦嵩,那已經恢復正常的雙眸裡滿是疑惑,寧析月微微點了下頭,他定是將狂躁症發作之時做的事情給忘了,不知道這事兒鬧到皇上那裡會不會因爲是病而給他減罰呢?
寧嘉禾蹲在寧姍蝶的屍體旁邊,從懷裡掏出來條絲帕,輕輕將將寧姍蝶臉上的血跡給拭去,三妹,真沒想到你竟這麼死了,你看寧析月的那一眼姐姐看到了,是她做的手腳對嗎?你放心,姐姐一定會爲你報仇的,你一路好走吧!
呵,不過,沒了寧姍蝶倒也是輕鬆了不少,日後再也不怕她進宮給自己惹禍事了,往後也不必爲她乾的蠢事擦屁股,寧嘉禾不禁在心裡暗自高興,但臉上卻滿是愁容,又撇了一眼旁邊清醒過來的秦嵩,站起身來。
寧嘉禾的目光突然變得異常冷冽,這個男人竟然敢當着她的面殺了她的親妹妹,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
她憤怒的看着秦嵩,紅脣輕啓:“來人,將這個殺害我三妹的兇手給拉下去,亂棍打死。”
她又挑釁的看着寧析月,不要以爲自己會放過她,此仇不報,自己妄爲太子妃。
徐管家猶豫的看着寧嘉禾,雖說他也很氣憤此人竟然將三小姐殺害,可人家畢竟是尚書大人之子,若是在將軍府用私刑給處置了,只怕不好交待。
這時,秦嵩強硬的動了兩下,寧嘉禾慌忙躲開,原本略帶些白皙的臉色也白了幾分。
寧析月看着掩嘴輕笑,看來寧嘉禾是怕了方纔秦嵩的那股狠勁了,竟不知此時的秦嵩已經傷痕累累了。
她佯作哀傷的走到徐管家跟前,眉角微蹙道,“太子妃,人家秦公子怎麼說也是秦尚書的獨子,雖說三妹死的可憐,但咱們將軍也不可動用私刑不是?還是將他交給官府處置的好。”
想就這麼處死秦嵩?怎麼說也得讓秦尚書過來看過自己兒子被打成什麼樣子才行吧!寧析月眼眸一深。
徐管家微微點頭的看着寧析月,“三小姐說的是,此事還是交由官府的好。”
他又嘆息的搖了搖頭,庶出就是庶出,即便是如今成了太子妃,也沒有二小姐這嫡女處事得體,若真的在將秦公子殺死在府裡,如今將軍不在了,若秦尚書來了,非將這將軍府拆了不可。
寧嘉禾面色一沉,大袖之下掩蓋的雙手緊緊握着,塗着大紅蔻丹的指甲即便是陷入肉裡也沒有絲毫察覺,好你個寧析月,她堂堂扶辰太子妃,未來的皇后,竟然連給自己妹妹報仇都不行。
不能放過你的,一定不能,寧嘉禾惡狠狠的瞪着寧析月,好似生怕旁人不知道當朝太子妃與八王妃交惡一般。
她轉身換上了一副哭喪的臉面,兩道淚痕快速的噴涌而出,撲到地上的屍體上,“妹妹,我可憐的三妹,你死的好慘吶!姐姐無能啊!連給你報仇都被人阻攔了,你可千萬莫要怪罪姐姐,要怪便怪姐姐這個太子妃身份低微,竟不如一個王妃說話管用。”
寧析月,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個賤人不分尊卑,以下犯上,她要告訴這些人,她纔是太子妃,扶辰未來的皇后,而寧析月,不過就是個搖尾乞憐的王妃而已,現在是,他日依舊是,寧嘉禾想着不禁緊咬牙關。
聽此言徐管家臉色一黑,大小姐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他何時不將她放在眼裡了?可一時他也找不到託詞迴應。
寧析月微微搖頭,看了一眼秦嵩那不明真相的雙眸,嘆息道,“徐管家,還是先將人關起來吧!”
徐管家朝後邊的人交待幾句,那些人便將秦嵩給押下去了。
寧析月又略帶深意的看了一眼尚在不斷擦拭眼淚的寧嘉禾,又看了一眼徐管家,示意徐管家出去說話。
她微微挑動了下眉頭,幾日不見,寧嘉禾是愈發的會演戲了,只是可惜,這樣的戲碼如今在將軍府是沒多大用處了。
出了廳,徐管家不解的看着寧析月,這個二小姐總是能讓人意想不到,又讓人放心。
“管家,我叫你出來是怕在大姐面前說此事讓她傷心了,可又不得不說,畢竟三妹也是嫁出去的女兒,若說回來辦後事倒也可以,只是……”
寧析月面色擔憂,佯作十分無奈的樣子嘆息着。
按理說寧姍蝶是出了嫁的女兒,這喪事理當在秦府辦,只是這殺人兇手偏偏又是秦嵩,這就不好辦了。
不過她才懶得管陸溫的破事,不過是想提醒徐管家將軍府可不是給寧姍蝶辦後事的地方,這將軍府是她父親的心血,她又怎能讓父親遭人詬病呢!
徐管家沉思了一會兒,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怎麼說也沒有在孃家辦後事的道理?這若傳出去,還不讓人說他們寧家三小姐是被秦府趕出來的媳婦嗎?微微點頭,拱手道,“二小姐,我這就是秦府通知一聲。”
“去吧!”寧析月勾了勾紅脣,秦嵩跟寧姍蝶回來回個門便被陸溫讓人打的半死,這若是讓秦府知道了,指不定要說寧姍蝶是個喪門星。
寧姍蝶即便是生前不得安寧,死後也別想安寧,寧析月略帶狠勁的看着徐管家遠去的身影。
這時,收斂眼淚的寧嘉禾佯作虛弱被兩個丫鬟從廳內扶出來。
不久,廳裡聚集的丫鬟小廝也都出來了,一個個腳步匆忙好似去趕着做什麼似的。
寧嘉禾惡狠狠的看着寧析月,若不是這個女人,她的妹妹又怎麼會死,將軍府又怎會成這個樣子,都是這個賤人,總有一日,她要將這個賤人抽皮扒骨,讓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容夏小跑到寧析月跟前,“小姐,他們都走了,現在咱們怎麼辦?”
按理說她們是該回去了,可這三小姐死了,她們若是就這麼走了,只怕要讓外人說閒話。
寧析月嘴角含着些許笑意,轉身看了一眼廳裡,只有兩個小廝在看着寧姍蝶的屍身,兩個丫鬟怯怯的爲其打理頭髮與衣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