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析月的話彷彿一記警鐘,重重的敲打在寧傅的心頭,讓寧傅高大的身軀隱隱一顫,一張臉色更是忽明忽暗,難堪的要命。
是啊,抗旨不尊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可是自己總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女兒成爲權力利用的工具啊!
想到之前陸溫和自己說的話,寧傅皺了皺眉道:“爲父近日來觀察徐鏈那個孩子,覺得這個孩子的品質不錯,想來問問你的意見。”
“父親是想讓女兒嫁給徐鏈麼!”
寧析月冷笑連連,不用說,這一定是陸溫在父親面前煽風點火的結果。
自己和封亦辭之間是有婚約的,除非她和徐鏈是生米煮成熟飯,不得不下嫁,否則,她抗旨不尊,那就是死路一條。
更何況,一旦她真的以這樣的方法的嫁給了徐鏈,那她的名聲也就不保了。
知情人會理解,若是外面的百姓,恐怕會將自己的事當做笑料,議論上三年五載的。
再加上陸溫和寧嘉禾的對她的恨意,又怎麼會輕易讓她好過?如此一來,她的名聲就更加難以回去了。
父親上戰場打仗是好漢,可論起這後宅爭鬥,他倒是糊塗的很。
“月兒,我……”
寧傅眉頭緊皺,怎麼也沒想到寧析月的反應會這樣,無奈的搖搖頭:“陸姨娘說了,一定不會讓這件事傳出去,到時候皇室的定然也是要顧面子的,皇上會看在爲父的功德上,不會降罪的於你,大不了,父親就將陸溫提爲正室,到時禾兒就是嫡女,一樣嫁給太子殿下。”
“父親,這些都是陸姨娘和您說的吧!”
深吸一口氣,寧析月眉眼之間溢滿了苦澀:“父親,女兒知道您是爲了我好,可是您有沒有想過,如此一來,女兒的貞操將不保,到時,女兒將會成爲所有人的笑料,那還有何顏面苟存在這個世上?”
“這……”
寧傅大驚,不敢置信的看着寧析月,糟糕,自己爲什麼沒有想到這一點?
人言可畏,月兒還小,怎麼能受得了這種侮辱?
一想到這兒,寧傅一張臉更是青一陣白一陣:“月兒,對不起,是父親沒有想到這一點,都是父親的錯。”
“沒事,父親也是爲了月兒着想。”
寧析月淡然一笑,垂下的長睫快速的斂下眼底的異樣。
陸溫,是不是你最近太閒了,所以才讓父親來找我的麻煩,既然如此,那大家誰也別想好過了。
緊了緊手心,寧析月淡然開口:“父親,吳姨娘最近不是懷孕了麼,您有空也要去陪陪吳姨娘纔是,搞不好吳姨娘這一胎是男孩,我們將軍府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寧傅沒想到寧析月好好的會突然提起都吳喻,怔愣之際臉色也是微微一變。
自己那日是喝醉了酒,哪裡想到吳喻會因此而懷孕,想到自己已故的亡妻,寧傅就十分內疚。
若是雪柔在,一定不會讓月兒處境這樣艱難的。
看着心愛女兒慘白的臉色,寧傅無奈的嘆了口氣,交代好寧析月休息,這才轉身離開。
寧傅剛走,寧析月就招呼容夏進來,交代道:“去拿些補品給吳姨娘送去,還說,我最近身子不適,麻煩吳姨娘能幫我暫管一下府中的下人。”
容夏聽着前半句還理解,後面難得詫異,很是不動寧析月爲什麼要這樣做。
但是容夏知道自家小姐做事的一有理由,她只要好好的聽命就是。點點頭,容夏這才的退出房間。
……
寧析月給吳喻送補品,並讓吳喻暫管將軍府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橄欖院中,陸溫氣憤的將房間裡所有的東西全都砸了個稀巴爛,就連站在房中的下人的也全都無一倖免。
瑾兒站在一旁,默默看着這一切,待到陸溫發完了火,這才吩咐那些小丫鬟去收拾。
“該死的寧析月,簡直就是故意在和我作對,就算是暫管,那也應該由我纔是,怎麼能輪到那個吳喻?”
陸溫整個人被氣不停瑟瑟發抖,風韻猶存的一張臉極具的扭曲着:“該死,該死,真該死,爲什麼全都和我作對。”
瑾兒眯了眯眼,輕聲道:“陸姨娘您不要生氣,這對我們來說的或許是件好事呢!”
“什麼好事,我看一點也不是好事,分明就是寧析月給我的下馬威纔是真的。”重重的坐在椅子上,陸溫顯然是真的被氣到了。
瑾兒暗暗冷笑,接着道:“陸姨娘,吳喻根本就不是管理府中大小事的材料,二小姐讓吳喻的去管理,那就等於把一盤饅頭交給了的餓極了的乞丐管理,您說,這個餓極了的乞丐不會偷偷的將所有的饅頭全都吃光嗎?”
“你的意思是,吳喻會貪?”陸溫一愣,吳喻這個人一向老實,平常就算受了些委屈,也不會主動和的將軍說,膽子更是小得要命,這樣的人,怎麼敢去貪府中的金銀?
看出了陸溫的疑惑,瑾兒再接再厲的蠱惑着:“陸姨娘,沒有人在面對大量金銀珠寶的情況下不動貪念的,只要我們盯準了吳喻,到時候掌握了她貪財的證據,就算將軍也不會說什麼的,那個時候,我們就利用這個理由,光明正大的將吳喻的給趕出將軍府去。”
雖然瑾兒的話音,陸溫雙眼漸漸發亮了起來,吳喻那麼笨,到時候自己隨便找個理由,都能讓她永遠翻不了身。
這樣一來,也就除了這個吳喻,倒也不是一件壞事啊!
想到這兒,陸溫看向瑾兒的目中滿是讚賞:“你這個丫頭倒是有幾分聰明勁,既然如此,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一定不要忘了,無論事情最後發展成什麼樣,都不能把這件事和我扯上關係。”
“陸姨娘對奴婢恩重如山,若是沒有陸姨娘,瑾兒或許早就餓死了,瑾兒一定不會給陸姨娘惹麻煩的。”瑾兒一臉乖巧笑意,末了還不忘道:“聽說將軍早晨的時候去了二小姐的院子,走出來時臉色很是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和二小姐吵架了。”
“竟有這種事。”
陸溫眉頭緊蹙,臉色不悅:“碧水這個丫鬟這幾日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麼,就連這種事也不知道,真是白養了。”
“碧水姐姐或許在忙吧!”瑾兒低着頭,斂下了那清眸中的冷意。
陸溫無奈的搖搖手,瑾兒這才小心翼翼的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