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清華點點頭,看向不遠處被兩三個女子圍着的於清悠,她故意聲音提高:“是啊,說起這事,倒也十分討巧,原先本宮四妹身體抱恙,本宮在去那普泉寺之時,回來因下了場大雨,所以被困在了玉泉州府,結果就得以逛了逛那有名的玉泉夜市,還帶回了這個小傢伙,實乃緣分。”
衆女一聽這個原由,都是一番感嘆,還有人直接就去叫那於清悠過來與她們一同玩樂。
於清悠面上憤憤,她此刻見到於清華衆星捧月一般的看着她,實在是有氣不能出。
這個該死的賤人,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
但礙於顏面,她還是撐住了,帶着身邊的幾個小跟班,一臉掛上高貴的笑容,緩緩向於清華一衆走了過來。
於清華見於清悠強顏歡笑的走了過來,心中好笑,她這個四妹,明顯是恨她入骨,可是卻還能在此裝下去,倒也真是難爲她了。
於清悠一過來,就有貴女開口道:“四公主快來看看,長公主手中的這個小獼猴,真真可愛得緊,聽說,能夠買到它,也是因爲四公主呢。”
於清悠一聽這話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的瞪了那個貴女一眼,方纔笑道:“哦?是嗎?那我倒要仔細瞧上一瞧。”
言罷就向於清華走近了些,她道:“果真看着很討喜呢,姐姐好福氣。”
於清華也笑:“哪裡,若是四妹喜歡,便是將這小畜生送與了你又如何。”一聽這話,冬兒馬上就掛不住了,她生怕她的公主殿下一個無意就真將小乖送給了這慘無人道的四公主,要知道,這小乖若是真到了她的手裡,那還有好日子過?恐怕是不消兩日就會得了“重病”吧。
然,於清悠聽了這話卻也是不高興的,憑什麼她不要的東西都送給她?叫它小畜生可不就是在打她的臉嗎。她能要嗎?
於清悠面上微微有些難過:“這小東西是挺可愛,只是,此番清悠可能要辜負姐姐的一番好意了。”說罷,她頓了頓,又道:“姐姐也知道清悠這段日子身體一直都不大好,太醫說,怕是染了什麼邪風之類的不詳物,所以,這段時日,已經讓我少接觸這些畜生了,說是怕被傳染到不好的東西,所以,妹妹也只能謝過姐姐了,但這玩意,妹妹卻是不能收的。”
一番話說得既惋惜又無奈。
於清華聽了淡淡一笑:“也罷,既如此,還是聽從太醫的吧,畢竟身體最重要,若是真讓妹妹玉體染恙,那倒是我這個做姐姐的不是了。”
於清悠感激的說得:“清悠謝過姐姐體恤。”
於清華心中冷哼,這是在指桑罵槐了?她於清悠的玉體再金貴,難道還能抵得過她這個嫡長公主不成?她都可以抱得的東西,她卻碰不得了?真是好笑。
這時,衆貴女只聽得一陣“哈哈”的朗笑聲傳來,皆是將目光投了過去,原來,竟是一羣少年郎圍在一起縱聲談笑。
一女喊道:“快看,那就是今年的狀元郎,啊,真是生的一副好相貌呢。”
衆女向衆人之中的二人看過去,於清華擡首一看,果見那清俊孤傲的少年韓濤,此刻他正被衆人包圍着,談笑風生呢。
嘴角一揚,卻又聽身邊人道:“看吶,就連肖將軍也在,他二人站在一起,可是將所有人都比下去了呢。”
聽得身邊衆女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於清華悠然一笑,擡腳越過衆女,向那少年郎聚集的人羣走去。
“各位好興致,不知所談的是何內容,可否讓本宮一同參與呢。”
衆少年一看,來的居然是一向孤寂的長公主,個個都是面上一緊,但卻仍是給她見禮:“參見長公主。”
肖欽也注意到了於清華,面上一個柔和:“長公主。”
饒是肖欽這樣的身份,即使貴爲她的未婚夫,但在外人面前仍是要對她尊稱一聲“長公主”,即使以後二人成了婚,這個規矩也依然是要尊從的。
於清華對肖欽報以一笑,隨即對衆人點了點頭:“大家不必在意本宮,繼續談你們的話,本宮只是在一旁聽聽,不會礙着你們的事的。”
衆人都有些尷尬,一位身穿藍衫的少年道:“長公主言重了,我等怎敢怨怪長公主。”
話是這麼說,可是於清華這一來,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拘謹。
於清華將衆人神色看在眼中,瞭然於心,她道:“不知哪位是今年的狀元,本宮倒想好好瞧瞧,可否引薦?”
一聽她問起自己,韓濤馬上投過去一眼冷厲的目光,心中十分不屑,嘴角微微一撇,不卑不抗的拱手:“在下韓濤,正是長公主剛剛提到之人。”
於清華見他那副態度,明顯的很不屑與自己打交道,嘴角輕揚:“哦?原來是韓大人之子,難怪本宮見着有些面熟呢。”
衆人一聽這話都是好奇地將目光投向韓濤,皆是奇怪不已,這個韓濤是何時見過得長公主?
只見韓濤一臉的波瀾不驚,他平淡的說道:“不過一面而已,難爲長公主還能記得在下,只不過在下記性不甚好,今日長公主若是不提,在下可是想不起來呢。”
於清華一聽嘴角弧度更加上揚:好你個韓濤,竟然如此不把我放在眼裡,居然還自稱記性不好?如果連你這個飽讀詩書的當朝狀元也記性不好,那我想這天下間大概也就沒幾個記性好的了吧。
衆人都能聽出韓濤語氣中的不屑,卻不想他竟然這般不給長公主的面子,當衆這般說她,可真叫人爲他憂心。
於清華不以爲意:“呵呵,是啊,本宮對韓公子的印象可是頗爲深刻呢。只是沒想到,韓公子居然會得了我朝狀元,真不愧是一代青年才俊啊。”
韓濤冷然道:“長公主過獎了,韓濤畢竟也是苦讀詩書數十年,今日能有所成就也實屬在下努力的結果,韓濤自問出身並不比那些生來就掌握權貴的人,所以只能靠後天努力了。”
好傢伙,他這話一出,倒是把所有權貴都給得罪了。
於清華只道這韓濤有一身傲骨,卻不料他居然如此憤世嫉俗,瞧不慣那些一出生就金玉其身的權貴麼?有意思,難怪對她自始至終都一副厭棄的模樣,真是把她當成那些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嬌嬌貴女了。
旁邊也有少年看不過去了,忙道:“長公主切勿見怪,韓濤這個人就是一根筋,他脾氣雖然臭了點,但爲人倒還不壞,剛剛他的話多有不敬,還望長公主能饒恕。”
於清華呵呵一笑:“韓公子如此直爽,本宮又怎會不知變通,公子真是多慮了。”
韓濤聽了於清華的話可沒有認爲她是大度,他纔不會管她生不生氣
,反正她橫豎不過一女子,就算她對他不滿有能耐他如何,他確實是有真才實學才能得到如今的狀元之位,他就不信當今聖上會爲了他的女兒而降罪於他。要真是那樣,他也就不屑爲其效命了。
肖欽在旁看着,面上始終含笑,他的華兒不知又有何鬼點子,竟然連這個孤傲的狀元郎也敢惹,呵呵,當真可愛得緊呢。
於清華細細打量着韓濤,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正直人才,只可惜,他爲人就是太過正直了,這樣的性子可是無法在那爾虞我詐的朝廷之中立足的,找他這樣下去,不出半年,必會得罪所有大臣,到時恐怕也難逃一死。
唉,這人也太執拗,怎就認識不到一點時勢。真是不知變通。
不過……於清華輕笑,還好他是這樣一個直爽的人,否則要換了那些奸詐的,她還真要頭疼呢,這樣也好,對付執拗的人就要用執拗的方法,只要她有心,她就不信他能一直討厭她?總有一天,她要將他收於囊中,歸爲己用。
韓濤,就等着本公主一點一點將你瓦解吧。
宴會到了一半,於清悠不知何故卻突然提出要離場。
於清華看着於清悠那副貌似羸弱的樣子,有些嗤笑,但卻也未曾說什麼。只吩咐宮人好生照看,允她離去了。
誰知於清悠剛剛離去不久,於清華就見到了一個熟人。
有太監來報,說是吳國世子前來赴宴。
於重玄笑着讓他人通傳。
在場衆人都知道,此次肖欽大勝吳國,帶回了吳國三皇子吳玥爲質子。那吳國世子本是吳王最寵愛的胡貴妃所生,吳王愛屋及烏,對其也甚是愛戴,據說,此世子天生奇才,不僅文韜武略樣樣精通,而且猶擅畫工,民間有傳聞,他曾在吳王的一次大壽宴會上面當場作了一幅萬壽河山圖,當時滿朝文武皆目睹了那一神奇之景,頃刻之間,萬山聳立,直入雲霄,隱約之間,似有巨龍在其盤旋,堪爲壯麗。
而且,吳王曾多次不顧嫡長有意要立他爲太子,可惜,他卻也是屢次向吳王表明了心意,自己無意江山,只願一世風流。
所以,此人爲人向來是放蕩不羈。
當然,吳王本是不想讓他過來做質子的,只是奈何這位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世子殿下卻主動請命前往大商,而且衆位朝臣也都是舉雙手雙腳的贊成,理由是他無心朝政,就算去了大商於吳國也無多大損害。是以,吳王也是無奈,一時之間拗不過衆人,只得將他派送了來。
再說於清華,一聽到“吳國世子”四字立馬就有些站立不穩了。
吳玥,這個人,她怎能忘了。
前世,她與這個人可是至死都說不清的關係啊。
恍惚之中,於清華就看見一個身穿寶藍衣衫的人隨着領路的小太監來到了御花園。
“吳國使臣吳玥見過大商皇帝陛下,願陛下龍體安康,福壽延綿。”
一道俊朗的聲音傳出,於清華就見他單膝跪於地上,那昂起的面容上煥發着一種奇熟悉的風采。
於重玄哈哈一笑:“世子請起,來人,賜座。”
一旁馬上就有小太監搬了座椅上來,吳玥也不拘小節,款款而坐。
於重玄道:“世子來我大商一路辛苦了,不知在這裡住的可還習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