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一怔,面上閃過顯而易見的慌亂,聲音帶着幾分輕顫:“丞相,丞相,你要做什麼?不要,不要……”說着,手便掙扎着想要推開蘇遠之。
只是蘇遠之的力氣不小,伸手死死將昭陽禁錮在了懷中,聲音壓低了幾分,仍舊帶着冷意:“不要說話,不然……”
昭陽一愣,藉着窗外廊下掛着的燈籠的燈光,卻瞧見蘇遠之的臉在眼前放大,越來越近。
帶着清冷的脣壓在了昭陽的脣上,昭陽愣住,渾身幾乎僵硬。
耳旁蘇遠之的呼吸聲漸重,脣緩緩往下挪了挪,在她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昭陽痛呼出聲,聲音中帶着幾分哽咽:“蘇遠之,不要。”
蘇遠之冷哼了一聲,聲音中帶着幾分惱怒和情動:“捨得叫我的名字了?我聽你叫君墨,叫倉央,叫得不是那麼親熱的?”
昭陽全身都在輕顫着:“我沒有,蘇遠之……”
身上的蘇遠之緩緩閉上了眼,半晌,才翻身倒在了昭陽的身旁,昭陽重重地喘了幾口氣,便有眼淚從眼中滑落了下來。
“哭什麼哭?這是對你的懲罰,若是以後,我再發現你勾三搭四,同不相干的男人說話,我斷然不會就這樣輕易地放過了你。”蘇遠之的聲音已經恢復了清冷,緩緩坐了起來,身子一躍,便坐回了輪椅上。目光定定地望着椅子上躺着的昭陽,半晌才道:“真想就這樣辦了你,只是我沒有你那位妹夫那樣禽獸,早早地便將你的皇妹勾搭上了牀。楚昭陽,今日我對你做的一切,我希望你牢牢記住。”
蘇遠之說完,就推着輪椅往前走去,走到門口,門突然便打了開來。
“你早些回御乾殿,莫要被人發現了,不然有口難辯。”蘇遠之輕聲道,輪椅的聲音漸漸遠去。
昭陽咬緊了牙關,半晌,才擡起手來擦乾了眼淚,坐了起來。
蘇遠之!他今兒個究竟是抽了什麼瘋?昭陽伸手按着自己跳得十分厲害的心,閉上眼,慢慢平復着自己的心情。他方纔所說的話,都是什麼意思?
昭陽低下頭,望向自己有些凌亂的衣裙,狠狠地拍了拍身下的椅子,以後再也不穿青色的衣裳了。蘇遠之,便是一個魔鬼!
昭陽站起身來,理了理自己有些微亂的頭髮,將衣裙整理妥當了,纔出了正殿,神情略帶幾分慌張地往御乾殿走去。
待回到了御乾殿,姒兒便迎了上來,將昭陽身上的大氅取了下來,壓低了聲音問道:“陛下叫公主出去,可是出了什麼事?”
昭陽點了點頭,目光不由自主地朝着對面望了過去,蘇遠之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神情清冷,正在同前去敬酒的人喝酒,彷彿方纔那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似是察覺到了昭陽的目光,蘇遠之擡起頭來,目光快速地掃過昭陽的臉。
昭陽連忙低下了頭來,心中又是一片慌亂。
“公主?”姒兒有些奇怪地望着昭陽,輕輕拉了拉昭陽的衣袖,昭陽這纔回過頭來,急急忙忙地點了點頭,問道:“可有人來將淳安的酒杯收走了?”
昭陽一面問着,一面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收走了,鄭公公親自來的。”姒兒輕聲應着。
昭陽看了看自己桌子上盛滿了酒的杯子,餘光瞧見有個人影朝着自己走了過來,昭陽便只輕輕點了點頭,快速道:“沒什麼要緊事,等回了昭陽殿我再同你細說。”
走過來的正是那太傅的兒子,先前在殿上表演劍舞那一位,那男子走到昭陽面前便停了下來,恭恭敬敬地行了禮道:“草民趙漢雲拜見昭陽公主,久聞昭陽公主之名,甚爲仰慕,今日一見,驚爲天人,敬公主一杯,祝公主來年事事順心,開心和樂。”
昭陽一愣,還未開口,便察覺到有一道極爲陰冷地目光掃了過來,讓昭陽險些將身前的酒杯打翻在地。
昭陽方連忙道:“實在是抱歉,我有些不勝酒力,方纔在外面醒了好一會兒的酒,還是覺着頭有些暈暈乎乎的,就以茶代酒,謝過趙公子的誇獎了。”
昭陽說完,便端起茶杯,快速地喝了茶。
那趙漢雲被昭陽拒絕,倒也並未氣餒,仰起頭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被子一翻,笑呵呵地道:“多謝公主。”
說完,趙漢雲才淺笑着退了下去,對面那道如同鋒芒在刺的目光才收了回去。昭陽便又讓姒兒倒了一杯茶,灌了下去,方纔平復了幾分。
姒兒倒了茶,一擡眸,便瞧見昭陽的脖子上有一道紅色的痕跡,像是牙印一樣,姒兒愣了愣,才道:“公主,你脖子……”
昭陽一驚,反射性地便擡起手來捂住了自己的脖子,眼中有些慌亂:“沒事,先前出去的時候被撞到了的。”
姒兒愣了愣,眼中帶着幾分迷茫,被撞了?被撞了是這樣的傷口嗎?
只是昭陽既然都已經這樣說了,姒兒自也不敢多問,便退到了一側,只是目光若有若無地打量着昭陽的脖子。
昭陽在殿中呆了一會兒,總覺着蘇遠之似乎一直都在打量她,咬了咬脣,心中有些慌亂,只站起身來吩咐着姒兒道:“父皇和母后只怕一時半刻也不會回來了,咱們先回昭陽殿吧,只怕殿中也已經準備好守歲了。”
姒兒應了聲,取了大氅來給昭陽披上了,昭陽便低着頭,徑直出了御乾殿,回了昭陽殿。
昭陽殿中果真早已經佈置妥當,因着是除夕,昭陽在御乾殿赴宴,也沒什麼要緊事情要做,宮人們就聚在一起說說笑笑聊着天。
見昭陽回來,才連忙站起身來迎了上來:“公主回來了。”
昭陽點了點頭,這才稍稍恢復了一些,有了說笑的心情:“年夜飯可都準備好了?”
“早便備上了,酒也備上了,一直溫着呢,現在便上菜?”一旁的宮女連忙問道。
“上菜上菜,在御乾殿沒吃什麼東西,我也有些餓了。”昭陽笑着應道,進了殿中,宮人們都去準備去了,昭陽將大氅遞給了姒兒,才輕聲吩咐道:“你也去瞧瞧吧,準備妥當了來叫我。”
姒兒應了聲,離開了正殿。昭陽才擡腳入了寢殿,走到了銅鏡前,靠近銅鏡查看自己的脖子,便瞧見銅鏡中有些模模糊糊地映出脖子上那清晰可見的牙印。
昭陽一怔,面色突然便紅了起來,蘇遠之,你個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