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滄藍的聲音傳來,昭陽方回過了身,有些疑惑地望着她。滄藍努了努嘴,昭陽方瞧見皇后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蹙着眉頭望着自己。
昭陽腳受了傷尚未恢復,便只是微微低下頭請了安:“母后。”
皇后望着昭陽看了會兒,才淡淡地道:“怎麼一副失魂落魄地模樣?自打你摔傷醒來之後的這些日子,我聽滄藍說,你一直悶悶不樂的,可是有心事?”
昭陽搖了搖頭,不想讓母后擔憂。心中暗自回憶了一下,兩年前的這個時候,父皇應當是去西山狩獵去了,德妃跟在父皇身邊侍候的,本來君墨也要去的,卻因爲自己受了傷,吵着鬧着要留在宮中照顧自己,便沒有去。
“父皇什麼時候回宮?”昭陽輕聲問着。
“這次秋狩加上來回路程,差不多得要一個月左右,這才走了幾日,還早呢。”皇后笑眯眯地道,命身後的宮女拿了許多的卷軸出來,在昭陽身邊的桌子上放了下來,“來瞧瞧,這是朝中五品以上未滿三十歲的適婚男子和三品以上大臣家年紀合適未曾娶妻的公子們的畫像。看看可有你喜歡的?”
昭陽一怔,她記着前世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母后向父皇提出了想要爲自己招駙馬,父皇便下令蒐集了一些公子的畫像來供她選擇。前世的她不想嫁人,撒了許久的嬌才讓父皇母后答應再留她在宮中兩年。
後來,倒是年歲比她小一歲的淳安公主先從這堆畫像之中選了個人嫁了,嫁的是定北將軍孫尚志的兒子。
淳安。惡毒得提議將她做了人彘的淳安。
昭陽咬緊了牙關,掩下心中的恨意。淳安招了定北將軍孫尚志的兒子孫永福爲駙馬之後的第二年,沐王謀逆,帶兵爲沐王打頭陣的,便是那孫尚志。且那日在御乾宮中,侮辱了母后的那中年男子,便是孫尚志。
孫尚志,她定要想法子除去,淳安,她也絕不會讓她嫁給那孫永福,讓他們有機會聯手。
且看如今之勢,想要改變前世發生的那些事情,不再重蹈覆轍,光是靠她一個人卻定然是無法做到的。前世,外祖父在朝中權勢滔天,卻因爲被沐王和德妃聯手陷害,導致母后失了倚仗,也讓沐王有了機會做大。這一世,她不會讓這件事情發生。
可是她只是一個公主,她的話未必有人能聽,嫁人,卻是另一個機會。淳安能夠使定北將軍和沐王德妃他們聯手,她亦是可以通過嫁一個有用之人來改變這一切。
昭陽想到此處,便輕輕點了點頭應道:“這選駙馬關係到女兒的終身大事,女兒自是不能太過隨便了,這些畫像便放在這兒吧,女兒空閒了便仔細瞧瞧。”
皇后聞言,眼中倒似乎有些驚訝,卻也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起來:“我還以爲你會不依的,卻沒想到竟這麼爽快就答應了下來,莫非已經有了傾心的人了?”
殿中一衆宮女皆是掩嘴輕笑了起來,昭陽眨了眨眼,只笑着道:“母后便知道取笑女兒,女兒只不過是覺着,遲早是要嫁人的,當然要趁早選一個合心意的人,若是好的都被旁人挑走了,那多不合算。”
此話一出,殿中衆人便又笑了起來,皇后有些無奈地望着自己的女兒,搖了搖頭道:“你呀,也不害臊。”
昭陽低下頭,心中卻有些酸澀,這樣的笑聲,自打沐王開始起兵之後,她便不曾在宮中聽到過了。上天既然給了她一次再來的機會,這一次,她定然不會讓那些事情再發生。雖然只有短短的兩年時間,可是她也要盡她所能,扭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