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是西蜀國端王?”等着端王走遠了,秦卿才壓低了聲音,問着昭陽。
昭陽頷首:“此前在鬥獸大會上,他暗中跟着孫尚志入了宮,鬥獸大會出事之後,他也被人發現,後來就被父皇關入了天牢。只是他畢竟身份特殊,父皇也只將他關入了天牢,並未做什麼其它的處置。”
“前些日子西蜀國那邊來了國書,求父皇將端王放出來。我只聽說了消息,不過今日在這兒見着了他,想來是已經與西蜀國達成了協議。”昭陽應着。
而後,才又轉過頭望向秦卿:“你怎麼與他碰上了?”
秦卿撇了撇嘴:“我方纔下了馬車,見你們都還沒來,就帶了丫鬟在附近閒逛。他跑過來向我問路,我見他風度翩翩一表人才的,又不是渭城口音,以爲是初次到渭城的外地人,就同他指了路。他倒是十分健談,同我聊了聊他去過的一些地方,我覺着他說話十分有趣,就多聊了幾句。”
昭陽笑了起來:“端王到渭城,起碼有一年多兩年的時間了,我還是去年的元宵節見過他,他哪裡會不知道渭城的路。定是瞧着你容貌好,對你起了結交的心思,纔打着問路的幌子來同你攀談的。”
秦卿見昭陽打趣她,瞪了昭陽一眼,臉色卻微微有些發紅:“你身爲一國公主,就知曉胡說八道。我又不是沒有照過鏡子,我這容貌,也叫好?你莫要在打趣我了。”
昭陽聽秦卿這樣說,轉過了身上上下下打量着秦卿,一本正經地道:“還莫要說,我覺着咱們秦卿若是好生打扮打扮,定然勝過渭城不少以容貌揚名的大家閨秀。”
“越說越不正經了,走了,咱們先進去吧。”秦卿低着頭,徑直朝着梨園去了。
昭陽也並未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聽了戲回府之後,只在與蘇遠之閒聊的時候提了一句。
蘇遠之笑了笑:“端王素來性情乖張,行爲奇怪,由着他去就是了。只是畢竟是西蜀國的人,一直呆在咱們楚國,陛下也放心不下,從將端王放出來的時候,就已經下令讓人盯着的,翻不出什麼浪來,無須在意。”
聽蘇遠之這樣一說,昭陽倒也稍稍放心了一些,便將此事拋之腦後了。
沒兩日,宮中就傳來了消息,說齊嬪要生了。
昭陽收到消息,心中有些擔心,卻也不敢貿貿然地入宮,只得在府中乾着急。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收到了宮中傳來的消息,齊嬪生了個小公主,母女平安。
昭陽方鬆了口氣,一則因爲她應下了齊嬪,定要保她腹中孩子的平安,如今齊嬪生了小公主,她倒也算是沒有食言。二則,齊嬪生下的是公主,而非皇子,對昭陽而言,齊嬪是她的人,生個公主自然是最好的結果,至少可以確保,齊嬪不會爲了給孩子爭奪什麼,而背棄她。
齊嬪已經生了,昭陽才叫姒兒準備了馬車入了宮。
到了齊嬪所在的安宣殿,自打齊嬪因着懷孕晉封爲嬪之後,後宮之中巴結齊嬪的人倒是不少,且齊嬪性子溫和,不驕不躁,在後宮之中倒也口碑不錯。因而安宣殿中倒是熱鬧,昭陽一進正殿,就瞧見好些個嬪妃在正殿坐着說話,想必都是聽聞齊嬪生了孩子,過來送禮祝賀的。
見着昭陽進來,殿中的嬪妃連忙起身行了禮。
昭陽笑了笑,擡腳入了寢殿。
皇后還在寢殿之中,倒是並未見着楚帝。
皇后的手中抱着一個襁褓,臉上亦滿是笑容:“這孩子眉眼都像陛下,是個有福氣的。”
許是因着剛剛生產的緣故,齊嬪的臉色有些蒼白,只是嘴角卻是帶着笑的:“能夠平平安安的,對臣妾而言,就已經是最大的福氣了。”
皇后見昭陽進來,便對着昭陽笑着道:“快來,瞧瞧你的小皇妹。”
昭陽笑着走了過去,望向皇后懷中那被襁褓包裹着的小小嬰孩,她全身都是粉紅粉紅的,小得讓昭陽連碰觸都不敢,眼睛卻是瞪得大大的,好奇地望着昭陽。
“好小啊……”昭陽的聲音中滿是擔憂。
皇后和齊嬪對視了一眼,“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剛出生的小孩子都是這個模樣,小小的軟軟的,以後你就知道了。”
昭陽盯着那小孩兒看了一會兒,才又將目光轉向了齊嬪:“我昨兒個就收到消息,說你即將臨盆了,可是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你生下孩子的信兒,可將我急壞了,生害怕出了什麼事情。只是我在宮外,也不便那樣急匆匆地趕進宮來,昨晚都沒怎麼睡着,好在一切平安順遂。”
齊嬪目光一直追隨着皇后手中那襁褓,聞言溫溫柔柔地笑了起來:“勞公主擔心了,女子生產本就是這樣,聽聞還有兩三天生不下來的呢。”
昭陽聽着這話,心中便有些打鼓,情不自禁地擡起手來摸了摸自個兒微微隆起的小腹。
皇后卻是轉過了身來:“若不是有人從中作妖,哪用得了這麼長的時間?你這一回,卻是損耗了不少元氣,這月子裡,可得好生將養將養,不然落下病根可不好。”
昭陽聽皇后這樣說,似乎是有人妄圖趁着齊嬪生產之際動手腳?心中詫異,擡起眼來望向自己的母后:“有人作妖?這是怎麼回事?”
皇后冷笑了一聲:“自然是有人買通了穩婆,想要趁着齊嬪生孩子的時候,讓齊嬪落得個一屍兩命。女人生孩子本就是在鬼門關走一遭的,若是出了事,也很難斷定是不是有人從中作鬼。那穩婆在給齊嬪的參片之中動了手腳,幸好齊嬪準備得充分,沒有中計,卻也因着那穩婆的可以拖延,險些出了事。”
“是誰?”昭陽連忙追問着:“誰這般大的膽子?那穩婆可審問過了?”
昭陽問着,心中卻在暗自猜測着,會不會是德妃?
齊嬪聽昭陽這樣問,低着頭,苦笑了一聲,沒有開口。
卻是皇后點了點頭:“審問過了,那穩婆倒是供認不諱,將那指使之人招供了出來,是孟婕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