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簡單的用了一點東西,端木凌煜便易容成了一個太監的模樣,跟在沐清雅身旁。[]
看着那張帶着絲絲陰柔的普通面容,沐清雅眼中的笑意一直沒有消失:“你這身打扮真是特殊。”
端木凌煜心中也彆扭,可是這次不比上次,上次他可以易容成餘驚鴻的模樣,但是現在要易容成什麼樣子可不由他選擇,只能挑現成的人來裝扮,所以便委屈自己裝成一個太監。
沐清雅收起笑容,微微咳嗽了兩聲:“好了,你不是說有好戲上演了,到底是什麼好戲?”
端木凌煜放下心中的彆扭,笑着說道:“你之前不是安排韓玲瓏懷疑千禾肚子裡的孩子嗎?現在已經有成效了?暗衛剛剛呈報上來的消息。”
“什麼消息?”
“夏靜言的壽辰不是要到了,她準備在壽宴上揭穿她。”
沐清雅微微蹙眉:“在夏靜言的壽宴上?這麼說她是徹底相信了,不過,這位皇貴妃娘娘可不是好欺辱的,她還盤算着要爭奪後位呢,韓玲瓏現在沒有什麼勢力,還敢在她的壽宴上造次?”
“這件事情可是關係到皇家血脈的大事,她揭穿千禾也算是立下了大功勞,夏靜言看在這件事情的面子上也不會爲難她,所以,根本不用擔心。”
沐清雅心中冷笑:“就是不知道她會用什麼辦法證明?難道是找個莫須有的情人來證明千禾和別人有私情?”
端木凌煜微微一愣,隨即一笑:“這你都猜到了?”
“你說真的?”沐清雅驚訝。
“你還真說中了,千禾在爲進宮之前的確是定下了一門親事,她找的便是這個男人。”
“這件事情不對啊,”沐清雅反對道,“宮女進宮可是不允許私自出宮的,千禾入宮好多年了,從來沒有機會出去,怎麼會和那個男人有染?”
端木凌煜笑了笑:“這你就不如我知道了,那個男人也算是個深情的,當初在千禾入宮後不久,便因爲想念她而進入了軍隊,在一次平亂中立下了戰功,被封了御前行走,現在已經是侍衛,從四品,也算是極爲不容易的了。”
沐清雅極爲驚訝,從一個平民一路進入皇宮當侍衛,這其中的不容易不是三言兩語便能夠說清楚的,現在的千禾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如果不和大皇子有牽扯,平平靜靜的出宮,未嘗不比現在幸福:“說起來,這個千禾倒是有福氣。”
端木凌煜上前想要將沐清雅攬入懷中,卻被沐清雅推開。看着他驚訝的模樣,沐清雅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我可受不了你現在的模樣。”
端木凌煜摸了摸鼻子,極爲寵溺的看了她一眼:“好,我知道了。”
夏靜言的壽宴在宮中動靜不小,畢竟她現在已經是宮中位份最高女子,皇貴妃位同副後,她的壽宴說是普天同慶也不爲過,所以,宮中一片紅火之色。
沐清雅帶着樂棋向前走,身後易容過的端木凌煜拖着一個盤子,上面用紅綢蓋着準備進獻上去的壽禮。
“郡主,真是巧啊,你也在這個時間過來。”韓玲瓏親暱的笑着,快步走過來微微拉住沐清雅的手,“郡主,我這兩天想要進宮拜訪你呢,可是家中出了一些事情,所以便耽擱了。”
沐清雅笑了笑,不動聲色的將手腕收回來:“韓小姐太過多禮了,有這份心便好。”
韓玲瓏笑着點頭:“是,以後玲瓏定然和郡主常來常往,還請郡主不要將我關在門外才是。”
“自然不會,時間也差不多了,趕緊進去吧。”
“是,郡主請。”韓玲瓏微微讓開步子,讓沐清雅走過去,半晌,微微擡頭看向沐清雅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快意,哼,賤人,上次爲了你,哥哥竟然打了我,還讓我受了家法,這一切我都要一點點從你身上討回來!
端木凌煜走過韓玲瓏的身邊,眼神微微閃了閃,衣袖微微一動,一點點粉末飄灑在她的衣袖上,片刻便找不到任何痕跡。
沐清雅回頭看了一眼端木凌煜,看到他臉上帶着的淺笑,心頓時放了下來。
韓玲瓏沒有察覺到異常,只是厭惡的拍了拍手,彷彿剛剛握着沐清雅而沾染了什麼髒東西一般,冷眼看向一旁的丫鬟:“青藍,可是準備好了?”
“會小姐,一切都準備好了,您放心吧。”
“這就好。”韓韓玲瓏脣角上揚起一個魅惑人心的弧度,帶着滿臉的笑意走進了雲臺宮。
這次沒有等多久,莫敖便帶着夏靜言走了過來,衆人紛紛下跪行禮。
莫敖坐到御座上,示意夏靜言坐到一旁,而後纔開口道:“平身。”
“謝皇上。”
“今天是皇貴妃的壽辰,你們也不用多拘束,自在一些便好。”
雖然莫敖這樣說,但衆人卻不敢真的隨意,只是還是要配合一些,謝恩過後,便紛紛開始奉上恭維祝賀之語,讓夏靜言臉上的笑容燦爛了許多。
絲竹之聲悅耳動聽,舞姬更是使出渾身解數,腰肢柔韌、舞技驚人,看的不少官員目不暇接。
沐清雅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眼神卻是落在對面的衆人身上,因爲夏靜言的身份極高,可以接受命婦的拜見,在皇上出席她壽宴的情況下,那些官員們自然不會落後,紛紛前來拜見這位皇貴妃娘娘,因此這次宴會上幾乎集中了滄瀾所有五品官以上的權貴。
趙鐸在第一時間便注意到了沐清雅身後跟着的太監,那個太監倒是面善,應該是在敬寧軒見過,但是細細看上,總感覺有哪些地方不對勁兒,卻是一時間找不到頭緒。
這個時候,莫君崚上前獻上壽禮:“兒臣爲貴母妃獻上壽禮,祝賀貴母妃身體康健。”
夏靜言享受着高高在上的感覺,臉上的笑容雍容大方:“多謝理郡王。”大皇子去世了,現在莫君崚已經是名正言順的皇長子,對於莫君寒來說,絕對是一個大敵人,因此,她看了看送上來的一盒子寶玉、貴重瓷器,語氣略帶責備的道,“理郡王太過破費了,不過是一個壽宴而已,本宮原本還和皇上商議,今年滄瀾屬於多事之秋,不想大辦宴會,沒有想到皇上憐惜,所以才讓諸位前來恭賀,說起來,二皇子這份禮物太讓本宮意外了。”
沐清雅心中暗笑一聲,夏靜言這話說的可是真有水平,一面說不想大辦宴會體現了自己的愛民、仁慈之心,一面點名了莫君崚壽禮太過貴重顯然財力雄厚,可能是一大隱患,一下便將莫君崚放在了讓莫敖防備的位置。
果然,原本還想稱讚莫君崚兩聲的莫敖臉色頓時變的有些陰沉。
莫君崚心中也是惱怒,他送的東西都是極爲規矩的,歷年來也是按照這個舊曆送禮,沒有想到夏靜言竟然還能在這上面做文章,還真是讓人惱怒。
“貴母妃教訓的是,不過父皇曆來教導我們注重孝道,兒臣獻上這些壽禮也算是盡了一分孝道。”
莫敖揮揮手讓他下去,卻是沒有說什麼。
莫君卿送上的禮物比之莫君崚顯得寒酸了很多,雖然也是一些貴重的東西,不過和激莫君崚比起來卻是遠遠不如,因此莫敖雖然沒有多少好臉色,有了前者的鋪墊倒也沒有發火,只點了點頭便讓他退下。
前面幾個皇子的禮物大同小異,讓莫敖的臉色一直沒有好起來,越發的感覺幾個兒子是越來越不將他當回事了,在滄瀾發生了這樣多事情的時候,竟然還這樣驕奢,簡直是不知所謂!
感受到莫敖身上冰冷的氣息,夏靜言眼中閃過絲絲笑意,示意她的兒子莫君寒將壽禮獻上來。
莫君卿年幼,卻是親自捧着一個大大的盒子走上前去,步伐間顯得有些不穩,顯然那個盒子很沉重。
莫敖不禁出聲詢問:“君寒,你這裡裝的是什麼,怎麼顯得如此沉重?”
莫君寒將盒子呈上去,朗聲說道:“回稟父皇、母妃,兒臣年紀小,比不上幾位皇兄,只盡了自己的微薄之力親自收集了一分禮物,還希望父皇、母妃不要怪罪寒兒。”
莫敖被他這樣一說倒是來了興致,親自將盒子的蓋子掀開,看到裡面裝着的東西,神色頓時好轉:“好,不愧是朕的好兒子,這份禮物你用心了,來人,將五皇子的禮物拿下去給諸位看看。”
莫君寒的送上的盒子中用隔板拼成了一個鏤空的壽字,而這個壽字中間竟然裝了四季五穀,儼然是一片豐收景象,在衆多珠寶、瓷器、綢緞中顯得格外精心。
“回稟父皇,兒臣不過是想着滄瀾這些天波瀾頗多,便收集了這些穀物,希望滄瀾在父皇的統治下國泰民安、五穀豐登。”
“好,你有心了。”
莫君寒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大笑的莫敖,晶亮的眼睛中滿是一片孺慕之情,彷彿只是一個期盼着父親肯定的孩子,這樣的表情越發的讓莫敖心中高興,他的兒子當中也有不在乎權勢的。
莫君寒的禮物算是在幾個皇子當中拔得了頭籌,接下來便是女眷的禮物。
能夠當場給夏靜言獻上壽禮的人可不多,韓玲瓏和沐清雅卻都在這個行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