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挑剔的眼神掃過沐清雅,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不知道爲什麼,在看到她的儀態時,她總有一種很詭異的感覺,似乎眼前的這位纔是真正的皇家公主,而她僅僅徒有其表、不倫不類!這讓她心中的不滿更是加深了幾分!
秦雪眼神變暗,眼底閃着一絲憤恨不平!誰都知道,明珠公主的性格向來高高在上,平日裡更是不可一世,衆家小姐之中,也只和嫡女小姐們有所溝通,對於庶女很是鄙視,甚至帶着濃濃的厭惡!當初有翰林院編修最寵愛的小女兒,便是因爲多少了一句話,被明珠公主下命令拔了舌頭,翰林院編修知道後,悲痛欲絕,直接向皇上進諫,皇上下旨命令明珠公主道歉賠禮,卻不想明珠公主直接讓侍衛將翰林院編修給扣在了宮門口,跪了十二個時辰之後才讓他離開,當晚他便吊絲在家中!皇上知道後勃然大怒,在皇后的多番求情之下,纔將事情平息下來!只是後來,不知道爲什麼,明珠公主自那次之後,竟然開始受到皇上的重視,以至於到現在寵愛無限,儼然已經成爲了玉寒國的掌上明珠!
像是今天的下馬威,恐怕也是看在秦妃的面子上才收斂了一二,平日裡明珠公主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秦雪眼神微動,瞥過一旁的沐清雅,卻發現她靜靜的立在一旁,平靜的眼神看不出任何情緒,竟然格外的安然,似乎剛剛的事情並沒有一點影響到她!難道她就真的不在意明珠的刁難嗎?
“錦兒,這位是誰啊?怎麼值錢從來沒有聽說過?”
秦錦順着明珠的視線,看了眼沐清雅:“這位是我秦月姑姑的女兒,沐清雅!也是我的表妹!”
“表妹?我記得林雲煙是你表妹吧?”
“回公主,是啊,雲煙是母親的之女,我該叫她一聲表姐的!”
明珠攏了攏衣袖:“沐清雅?想來你就是婉妃娘娘稱讚過的會引蝶的人了?”
沐清雅低垂着眼睛:“回公主的話,引蝶只是小小的技巧,算不得什麼,婉妃娘娘謬讚了!”
明珠公主輕笑:“謬讚?你的意思是說,婉妃娘娘出錯了?“
秦錦坐在一旁笑而不語,對於明珠對沐清雅的刁難,她心中高興的很,當初想要利用桂嬤嬤毀掉她的雙腿,卻不想沒有成功,出奇的是桂嬤嬤還得了失心瘋!那天聽到這個結果,心中的憤恨讓她硬生生撕了一條錦帕!
沐清雅表情不變:“公主誤會清雅了,婉妃娘娘讚歎是因爲從來沒有人想到過用那種彷彿引蝶,而清雅借用這個技巧做到了這一點,所以婉妃娘娘的讚歎多事在贊此事新奇,而非清雅的技藝有多高超!如果婉妃娘娘讚歎清雅的繡工,清雅是愧不敢當的!”
明珠眯了眯眼睛:“呵呵,你倒是會說話!”
“清雅不敢!”
“不敢?你膽子可是大得很,還能不敢?”
沐清雅心中微動:“清雅不敢當,如若清雅有什麼失禮的地方,望公主見諒!”
明珠站起來,眼神從頭到腳在沐清雅身上劃過:“呵,你的禮數到位的很!今天下午我準備開一個百花宴,到時候你也跟着錦兒來參加,秦妃娘娘,我先走了,下午本宮要開百花宴,有些東西需要特別準備一下!”說着意味深長的看了沐清雅一眼,轉身帶着一羣丫環、奴才浩浩蕩蕩的離開!
沐清雅冷笑,看來這明珠公主是要找自己的算賬呢!不過,能讓她決定親自動手的話,看來自己是將她得罪死了吧!明珠和大皇子爲嫡親兄妹,自己當初在江南的動作應該是將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得罪了,不過,這明珠是怎麼知道在江南的動作是她策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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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清雅想着,不禁一點點想深了不少!看來,那些賬本也是時候該發揮一些作用了!只是這個作用對誰好就說不準了!
因爲明珠公主的邀請,秦妃便將沐清雅等人留在了凝華殿。房間中,秦雪坐在一旁,眼中染上了一層清愁:“清雅妹妹,今天受委屈了……”
沐清雅淡笑:“沒什麼,公主身份尊貴!”
秦雪眼神垂了下去:“是啊,你能這樣想是好的,公主殿下歷來注重身份血統,我當初沒少因爲這個被公主……呵呵,不說這個,今天的百花宴,清雅妹妹可要有些心理準備,不管怎麼說,公主殿下是君,我們說得好的是臣女,說得不好只是奴才,主子給什麼氣我們受着也是應該的!”
秦雪聲音一直低低的,聽不出任何起伏,可聽在耳中卻是極爲刺耳,沐清雅微微勾起嘴角:“姐姐說的是,清雅會注意的!”
秦雪點頭:“嗯,這樣便好!那妹妹先趁着中午休息一會兒吧,姐姐也去隔壁稍憩片刻!”
送走了秦雪,沐清雅冷冷的笑了下,這秦家的一個兩個還真是個有千秋呢!想用語言來挑撥自己出頭嗎?想法還真是不錯!
稍稍的休息了片刻,沐清雅從榻上坐了起來,剛剛起身,便看到一個紙團正停留在自己的手邊,皺眉看了一眼,拿過來打開,上面赫然寫着“小心”兩個字,字跡虯勁有力赫然是端木凌煜的作品!低頭看了下,將紙團放在茶杯中揉碎扔到了角落之中!
明珠公主的百花宴人數顯然不多,但卻都是各大世家的嫡系小姐,各個都是舉止優雅、談吐不俗、美麗端方,章婉和馮玉饒赫然在列!
看到沐清雅和秦雪過來,那些小姐們眼中閃過一絲好奇,紛紛停下手中事情不着痕跡的打量她們!
秦錦迎上來:“兩位妹妹都來了,來先隨便坐,不要拘束!”
聽到秦錦的話,衆人移開視線,秦錦的妹妹?秦錦可是秦府唯一的嫡女,她的妹妹自然是上不得檯面的庶女,她們心中自然不屑,不過,明珠公主不是向來不待見庶女嗎?怎麼會讓兩個庶女來參加?
沒過多久,衆人終於明白了!
明珠換了一身淡黃色宮裝,嬌豔無雙的坐在首座上:“大家向來都很好奇這兩位吧?錦兒,你給大家簡略說一下!”
秦錦點頭:“是,公主,這位是我的二妹妹秦雪,旁邊這位是我的表妹沐清雅,是我姑姑秦月的女兒!”
衆人恍然,卻沒有想要打招呼的想法,只略微點點頭表示瞭解!明珠公主對這種狀況很是滿意,眼神閃過一絲笑意:“好了,大家上次不是還說對婉妃娘娘引蝶很感興趣嗎?眼前這位沐清雅可是當初那副繡品的繡制者!那陣勢絕世無雙的表演!”
“可不是呢,清雅妹妹的繡工可謂是一絕,連皇上都讚賞有加呢!”秦錦接話,當初因爲那面屏風毀了,並沒有如期送給七皇子,七皇子因此還對外祖父和父親很是不滿,她更是憤恨了良久,不過,今天她倒要看看沐清雅怎麼逃脫這一劫!明珠公主可不是什麼人都邀請的!
聽到明珠的話,沐清雅第一時間想明白了明珠的意圖,恐怕他們是想借此來羞辱自己呢!
“公主謬讚了!”
“是不是謬讚待會兒自然見分曉,本宮也是對此件事情好奇良久,今天就請沐清雅給我們展示一下吧!”
秦錦勾起嘴角,女子的才藝可不是想展示就可以展示的,一般都是應長者或者君主的命令纔會展現,而這場百花宴,雖然說有明珠公主在場,但畢竟她只是一位公主,而且年紀不過十五,既不是長,亦不是君,沐清雅如果在這時候表演了,便是恃才傲物不懂禮節!而不表演,明珠公主自然不會放過她,想來,她也是半個皇宮的主人不是?
衆家小姐互相對視一眼,眼底滑過道道流光!卻都沒有說什麼,只饒有興趣的等待接下來的發展!
“啓稟公主,按道理說公主的要求,清雅不該也不能拒絕,只是,清雅技藝拙劣,不敢在公主和衆位小姐面前獻醜!”
明珠端起茶盞,輕輕撥了撥:“哪有什麼可獻醜的,讓你表演你便開始表演便是,哪裡有那麼多話!來人,帶沐清雅下去準備!”
旁邊的宮女聞言便向沐清雅走去,沐清雅擡起頭:“公主殿下何必強人所難!”
“強人所難?難道說你當初引來的蝴蝶是假的?你犯了欺君之罪?”
沐清雅挺直腰身:“清雅不敢,當初引來的蝴蝶自然是真的!”
“呵呵,這倒是好笑,既然當初是真的,那麼這次你是引不來了嗎?還是你感覺本公主好糊弄,可以讓你一個丫頭任意哄騙!”
秦雪身子一震,這種的話語說出來可是字字誅心,被上面的明珠公主氣勢一逼,她都不禁心生畏懼!
“清雅不敢,只是這次清雅卻是表現不了,還望公主見諒!”沐清雅說道。
“見諒?放肆,好你個沐清雅,你是哄騙本公主玩嗎?來人,將她拉出去門口跪着!”
沐清雅眼神變冷,冰冷的眼神止住了那些宮女上前的動作,威嚴的氣勢在周身流露,高貴的氣息隱隱的流轉在四周:“公主可聽清雅一言?”
“哼,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公主殿下,您的身份尊貴,你讓清雅去跪着,清雅心中不會有任何怨言!但清雅畢竟是正四品官員的嫡女,外祖父更是位居太傅之位,您今天的命令,定然讓秦太傅心中存在惶恐,甚至對公主更是會有誤會,清雅實在不想任何有損公主名譽的事情發生!”
明珠冷笑:“秦太傅?你不也是說了,你只是他的外孫女,我今日的作爲只是教你以後如何做人,秦太傅還能有什麼怨言?本公主看,你只是爲自己找藉口,哼,來人,將她拉出去!”
沐清雅擡眸,一雙黑眸古井無波:“錦姐姐,清雅自認將你當做自己的親姐姐,你竟然任由公主誤解於我?”
秦錦看過來:“清雅妹妹,剛剛公主不是也說了,你只是外公的外孫女,和我也是隻表姐妹關係,公主教導你一下,你應該心存感激纔是!”
沐清雅似乎承受不住打擊的後退兩步,朗聲道:“錦姐姐,好歹我母親也是秦府出來的女兒,你這樣說,是要說,我和母親和秦府沒有任何關係嗎?”
被沐清雅的質問問得一愣,秦錦惱怒,瞥視了她一眼:“沐清雅,你是祖父的外孫女,就別做些丟秦家臉的事情,你這樣的表現,還不如和秦家沒有任何關係!”
不好!話一出口,秦錦心中一震,不對,沐清雅在下套!
門口的通報聲響起來:“皇上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