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凌煜彷彿心中感受到沐清雅的心思,臉上漏出一絲溫暖的笑意,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清雅……”
“嗯。”
輕輕地一聲呢喃呼喚,彷彿代替了千言萬語,讓兩人的心無限的靠近在一起。
晚上一起用了晚膳,端木凌煜才依依不捨的離開了敬寧軒,開始着手安排置換糧食的事情,臨走的時候說道:“清雅,趙沁雅如果不老實,你看着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沐清雅砍了他一眼:“我知道了,你就不怕我直接將她拖出去打死了?”
“打死就打死了,只要能博卿一笑,打死幾個人算什麼。”
“呵,好了,趕緊走吧,我會自己處理的。”
端木凌煜走後,沐清雅靠在椅子上看書,樂棋將水果端上來,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小姐,這是趙沁雅送上來的帖子,中午的時候就遞過來了,不過奴婢看皇上在這裡就沒有送進來。”
沐清雅點點頭,將書本放在一邊:“趙沁雅送來的帖子?是要做什麼?”
“只是說想要前來拜訪小姐的,並沒有寫什麼具體的事情。”
“既然這樣就讓她來吧,派個人去給她傳個信兒,就說我準了,明天在敬寧軒招待她。”
“小姐,那個趙沁雅不過是一個庶女,用不着您親自招待吧。而且,她之前可是想要設計小姐呢,看來還是皇上給她送的紙張和筆墨少了,讓她這樣快就抄寫完女戒了。”樂棋很是不平的說道。
沐清雅笑出聲:“你這丫頭也真是的,這張嘴是越來越厲害了。”
樂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都是小姐調教的好。”
“好了,派人去通知趙沁雅吧。”沐清雅將書本拿過來繼續看,心中想着之前的事情,趙沁雅對端木凌煜定然存在着些女兒家的心思,其實有這種想法很是正常,端木凌煜身爲年輕的帝王,後宮中卻並沒有多少妃嬪,再者,就算是他後宮有三千佳麗,憑藉着他妖孽般的長相和至高無上的權勢,像是趙沁雅這般歆慕他的女子也會猶如過江之鯽一般吧。
上次,趙沁雅的表現分明是受到了教訓,那她明天就好好的看看,她的心思到底幾何?
翌日,宮中因爲夏靜言的喪事全部換成了一片肅靜的模樣,雖然莊重卻是沒有按照皇貴妃應有的喪禮來舉辦,按照莫敖的說法是,皇后託夢給他,說是這些日子頗爲不安寧,所以他就下旨一切簡單進行就可以了,免得驚擾了皇后,再者,皇貴妃生前就和皇后關係很是融洽,想來也是不願意惹皇后不安的,因此,這次的喪禮一切從簡。
樂棋彙報完這件事情,沐清雅嘆了口氣:“夏靜言大起大落之下,也算是值當的了。”
“小姐,您可不要爲了她傷心,她之前屢次陷害你,現在這樣完全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的。”
沐清雅笑着搖搖頭:“我並沒有傷心,不過是感嘆一句罷了,說起來,夏靜言之所以這樣的下場,一來是玉妃的算計,二來卻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只可惜了五皇子莫君寒。說起來,才十幾歲的年紀。”
“小姐,您……呵呵……說起來,您也纔是十幾歲呢。”聽着沐清雅一副過來人的語氣,樂棋禁不住笑道。
沐清雅一愣,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聽到樂棋的話她纔有種自己原來年紀還那麼小的感覺,說起來,上輩子她活到了十八歲,今生也已經馬上就要十五歲了,兩世加起來都已經三十多年了,她有種自己已經蒼老的感覺……今天聽樂棋笑出來,才意識到原來她還未及笄。
“小姐,您怎麼了?可是樂棋說錯了話?”看到沐清雅半晌沒有反應,樂棋心中一緊,連忙就要跪下請罪。
沐清雅制止她的動作:“你這是做什麼?”
“小姐,奴婢說錯話了……”
沐清雅笑開:“哪裡是因爲你,只不過是我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你去準備準備吧,估計趙沁雅也快過來了。”
“是,小姐,您真的沒有生氣嗎?”
“自然是沒有的。”
樂棋嘿嘿一笑,鬆了口氣:“那就太好了,奴婢就怕您生氣,雖然您不會責罰奴婢,但是一想到奴婢惹到了您生氣了,自己都想將自己拖出去打死呢。”
“呵呵,你這個丫頭,還不快去?”
“是,奴婢馬上就去。”
看着樂棋快樂的跑出去,沐清雅脣邊的笑意慢慢的加深,擡頭看向窗外一樹火紅的楓葉,心中慢慢的輕鬆下來,自己還未及笄,還有大把明媚時光,雖然生命中已經失去了很多東西,但是掌控好現在不是才最重要嗎?
心頭一直以來壓抑的重擔在一片明媚的陽光中消失的無影無蹤,眼中的笑意退卻僞裝,呈現出最爲輕盈、透明毫無掩飾的姿態,纖長的睫毛猶如展翅欲飛的蝶翼,在陽光下泛着七彩的光芒。
趙沁雅走進來的時候,正好透過窗戶看到這一幕,一顆原本忐忑的心頓時越發的沉了下去。
察覺到有人靠近,沐清雅看過去:“趙小姐,沒有想到你這麼早就過來了?”
“奴婢見過沐郡主。”
沐清雅看向一旁的夏青:“趙小姐免禮,夏青,給趙小姐搬個座位。”
“是。”
趙沁雅坐着,雙手有些侷促的放在座位上,緊張的握着手中的絲帕,眼神時不時的晃動一下。
看她這個樣子,沐清雅便知道她有話說,便揮手讓夏青等人守在門口。自己端着一杯茶慢慢的喝起來,並沒有開口的意思。
趙沁雅坐了一會兒,越發的感覺坐立難安,心中難受的緊,終於忍不住開口:“郡主,奴婢想要求您一件事情。”
沐清雅微微擡眸:“不知道是什麼事情?”
“求郡主帶奴婢回玉寒吧。”
端着茶杯的手一頓,沐清雅眼中流光閃過:“不知道趙小姐何出此言?”
趙沁雅看到沐清雅似乎不爲所動,站起身猛地跪了下去,恭敬的叩首行禮:“郡主,奴婢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不會影響郡主和皇上的感情,只是想要能夠得到一個機會侍奉皇上和郡主。”
“侍奉?趙小姐這話可就不對了,你是趙家的小姐,怎麼說都不是伺候人的,再有,皇上身邊需要人伺候自然有內務府徵選宮女進宮,哪裡輪得到我來管這件事情,趙小姐是找錯人了。”
“不,郡主,奴婢願意爲奴爲婢伺候皇上和郡主,還請郡主給奴婢這個機會吧。”趙沁雅眼神急切,臉上滿是誠懇,“郡主,求郡主可憐一下奴婢。”
沐清雅眉心一皺:“趙小姐,你這是在爲難我。”
“不,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想求郡主憐惜,能夠給奴婢一個機會。”趙沁雅說着,再次深深的叩首,擡起頭的時候,眼淚都掉落下來,顯得格外的楚楚可憐。
沐清雅放下茶杯,微微坐正身子:“你求到了我這裡,那麼就不妨開誠佈公的說一說,你憑什麼認爲我會回玉寒,又憑什麼認爲我回玉寒的時候會帶着你?”
趙沁雅眼神閃動,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說道:“因爲奴婢知道皇上對您的感情,皇上自然不會讓他在意的女子流落在滄瀾。而郡主這個時候想要回去定然不容易,奴婢是唯一能夠幫助到郡主的人,所以,郡主一定會帶着我回去。”說到最後,她連自稱奴婢都忘記了,直接說道。
沐清雅心中一陣好笑:“你是唯一能夠幫助我的人?”
“是!”趙沁雅擡頭直直的看向沐清雅,心中陣陣激動,臉色都因此而微微發紅,“郡主,憑着皇上對您的感情,我相信你不會出賣皇上,所以纔將這件事情告訴你,我的哥哥趙鐸是皇上的下屬,也是皇上在滄瀾唯一看重的人。”
沐清雅眼神一動:“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
看到沐清雅的神色有異,趙沁雅以爲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心思一動,乾脆的說道:“因爲我也是參與了這件事情的人,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沐清雅低下眼眸:“既然這樣,你還有什麼好擔憂的,你爲玉寒辦事,皇上自然會帶你回到玉寒,總不能寒了你們的心不是?”
趙沁雅搖了搖嘴脣:“我……我的年紀也大了,自然該是嫁人的時候了,我不想繼續留在滄瀾,而是想回去伺候皇上,郡主,所以還希望你能幫我說兩句話,同爲女人,我自然知道你的爲難之處,你放心,只要我回到玉寒,定然會全力幫着你抵抗皇上宮中的柳妃和安妃。”
沐清雅脣邊揚起一抹笑意,看樣子是趙鐸爲了打消趙沁雅對端木凌煜的心思,而安排人給她找個婆家,只是,趙沁雅似乎並沒有領情的意思,而且還找到了她這裡,如果不是之前就知道皇上對趙家的安排,恐怕此刻還不知道怎麼猜忌呢,換了其他人,要麼乾脆答應下來帶着她回到滄瀾,要麼就直接將她打出去,不管哪種結果,最後都會傷了和端木凌煜之間的感情。
這位趙小姐到是會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