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棋卻是心中一動,這個時候小姐可不要中了圈套:“小姐,天氣炎熱,還是讓奴婢吩咐人準備了步攆在過去吧。”
沐清雅眼神動了動,知道樂棋這是想拖延時間,然後讓衆人都知道她去了太子宮,只是現在看來,卻是來不及了。
果然,那宮女聽到樂棋這樣說,臉色頓時雪白,砰地一聲跪倒在地上:“沐郡主,求您救救太子妃吧,太子妃和小皇子性命攸關,可是一點時間都耽誤不得啊。”
沐清雅點頭,似笑非笑的看了樂棋一眼道:“嗯,我知道了,不過你也清楚,我畢竟不擅長這個方面,樂棋,去請徐赫太醫,兩份保障之下,太子妃也會平安許多。”
那宮女卻不給她拖延的機會:“回稟郡主,已經有宮女前去太醫院請了,您趕快跟我來吧。”
沐清雅眼神一閃,看來事情倒是準備的挺齊全,那她便去看看吧:“好,帶路。”
一路上,那宮女不再說話,快步的向前走,樂棋緊跟在沐清雅旁邊,伸手摻着她的手臂,免得她走得太快被路上石子絆倒。
沐清雅看了一眼四周,這一路上倒是安靜,竟然連宮人都沒有遇到幾個,不知道這人都做什麼去了?手指微微動了動,食指微微彎曲,對着一旁的假山做了個手勢。
一塊小石子從假山旁邊滾落下來,正好停在不遠處的草叢邊上,沐清雅心中笑了笑,看來暗影已經明白她的想法了,幸好這幾天他的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然,讓別人提前去建章宮準備,她還真放心不下。
走了大概半刻鐘,幾人終於來到建章宮門口。
看到門口的侍衛,沐清雅神色一凜,猛地站定腳步:“你們是宮中的侍衛?”
門口站着的兩人神色絲毫不動,雙手抱拳對着沐清雅行了一禮,但卻絲毫回答她問話的意思都沒有。
領路的宮女,眼中閃過一道焦急:“郡主,太子妃那裡……”
看着說話已經帶了哭腔的人,沐清雅緩緩開口:“的確,不能太讓人久等。”
那宮女笑了笑:“是,郡主快請。”
走進建章宮,沐清雅立刻渾身一冷,這院子當中空蕩蕩的,沒有看到什麼人,但她總感覺似乎有很多道視線集中在了她身上,下意識的便將金針握在了手中。
樂棋扶着沐清雅的手微微用力,這周圍藏匿這不少高手的氣息,難道太子真的膽大包天到這種程度,要公然在建章宮害了郡主?
走到司徒凝萱住的內閣,一陣陣血腥味道便傳了過來,隱隱的摻雜着滿是淒涼的喊叫。聽到呼救聲,沐清雅臉色一變,是司徒凝萱。
來不及細想,沐清雅直接一把將門推開。房間內的情形一目瞭然,只見司徒凝萱被兩個嬤嬤鉗制着手臂,兩個嬤嬤正將一碗湯藥向她的嘴裡灌去,司徒凝萱掙扎着,黑色的藥汁嘴邊流下來,滴落在月白的衣衫上,顯得格外的骯髒。
沐清雅眼中怒火一閃:“樂棋!”
聽到自家小姐的吩咐,樂棋身形一動,已經到了兩個嬤嬤旁邊,一人一腳狠狠地將那兩個嬤嬤踹了出去。
兩道沉悶的悶吭聲傳來,兩個嬤嬤回過神來。其中一人連忙扯開嗓子便開始尖叫:“救命啊……呃……”
聽到那人的喊叫,樂棋眼神殺意一閃,腳下一個用力,將一個圓凳挑起來,對着那開口的嬤嬤便砸了過去,沉重的檀木圓凳差點將那嬤嬤的腦袋給砸碎,嚇得她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沐清雅上前,用手指沾了一點湯藥聞了聞,臉色瞬間一變,竟然是落胎藥,收斂了神色,將司徒凝萱扶起來:“太子妃,你怎麼樣?”
司徒凝萱大口喘着氣,捂着胸口的手指發着青白的顏色,通紅的眼底滿滿的都是殺意,賤人!這兩個賤人!胸口的刺痛讓她再也忍耐不住低吼出聲:
“郡主,殺了她們,你殺了我們,我什麼都聽你的!”
沐清雅擡頭向兩個嬤嬤看去,那個沒有暈倒的人卻是有恃無恐的看着她:“沐清雅,你竟然謀害太子妃和她肚子中的小皇子,你這個賤人,你今天……”
沐清雅眼中閃過滿滿的厭惡,這樣的人死不足惜:“樂棋,動手!”
樂棋臉上笑意閃過,她就等着這句話呢!動作凌厲的從頭上拔下一柄珠釵,鋒利的釵柄被打磨的寒光熠熠。
看到沐清雅的丫鬟竟然真的打算殺她,那嬤嬤慌了,開口叫喊道:“你們敢,我是皇后的人……”
沐清雅嘲諷一笑:“樂棋。”
樂棋沒有絲毫的猶豫,大步上前將向着門口爬的嬤嬤一腳揣在地上,一道寒光閃過,手中的釵柄對着那嬤嬤的喉管便劃了下去。而後也不等沐清雅在說話,回頭也將那個被圓凳嚇暈的嬤嬤送上了西天。
司徒凝萱狠狠地揪着胸前的衣服,臉上閃過痛快的恨意:“哈哈,你們兩個賤人!賤人!”眼淚流了滿臉,沙啞的聲音聽在耳邊帶着歇斯底里的味道,滿是一片猙獰的氣息,這兩個賤人終於死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是個那麼多年,這兩個該死的賤人竟然還活着,還想要故技重施一遍!
沐清雅神情淡漠,對着司徒凝萱說道:“太子妃,這兩個大膽宮婢,竟然敢詆譭皇后娘娘,便是誅殺了她們九族都不足惜,她們詆譭皇后娘娘,被您聽見之後還想着威脅主子,被您下令杖斃了。”
司徒凝萱重重的點頭:“好,我明白了。我說了,只要這兩個賤人死了,我就什麼都聽你的,任由你安排。”這次的事情像是一個導火索,將她心中原本掩藏着的仇恨勾了起來,滿心的怨毒和絕望像是一道道地獄業火,焚燒這她的五臟六腑,這個時候,她只想快意的看着那兩個賤人鮮血流光而死!
樂棋擦乾淨珠釵,重新插回發間:“小姐,似乎不對勁,怎麼現在還沒有人進來查看?”
沐清雅眼神一閃,冷冷的勾起了脣角:“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樂棋一愣,連忙凝神細細聞了一下:“沒有。”周圍都是濃重的血腥味,便是有什麼味道恐怕也掩埋住了。
沐清雅身子一僵:“不對,是桐油的味道。”
樂棋驚訝,連忙跑到門口微微的將門打開,卻不想沉重的宮門纔開了一絲小縫,便有數十根凌厲的羽箭想着她射過來,幸好她反應迅速,砰地一聲將門關上了,凌厲的羽箭接連射在門上,深深地釘入木頭之中。轉身將門栓插上,樂棋才拍了拍胸口,差點就被射成刺蝟了:“小姐,門口都是侍衛,手中持着弓箭,將整個宮殿都圍住了!”
沐清雅神色冰冷:“沒有想到皇后和太子竟然這麼心急想要我的性命!”
司徒凝萱爬起來,一手撫着肚子,眼中閃過猙獰的兇狠之意:“你說什麼,門口都是手持弓箭的侍衛?”
樂棋點頭:“是的,太子妃,而且我看到有不少人在周圍潑了桐油,估計是想動手燒死我們。”
司徒凝萱哈的一笑:“哈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太子,你好狠毒的心!”
沐清雅眼神不變:“你不應該早就知道了嗎?怎麼,現在才醒悟?”
“你說的不錯,我早就該知道了,早在八年前,他親手將那碗落胎藥給我灌下去的時候,我就應該知道了,可是我能夠怎麼辦?我被他囚禁在建章宮內,每日的湯藥讓我連多少幾句話的力氣都沒有,我沒有辦法報仇!”司徒凝萱額惡狠狠的將桌上的茶具掃落地上,“那些仇恨每天都折磨着我,我恨不得生啖其肉,可是我沒有能力,哈哈……我是司徒家的嫡女啊,是滄瀾國唯一的太子妃,憑什麼我要受到這樣的折磨!”
沐清雅冷笑一聲:“你是太子妃不錯,只可惜你是司徒家的太子妃,而不是韓家的,如果你出自韓家,那麼你的確應該是繼皇后之後,最爲尊貴的女人!”
司徒凝萱猛地頓住:“你說的不錯,哈哈……”她慢慢的起身走到沐清雅面前,一雙淚痕模糊的眼睛瞪着沐清雅,一字一頓慢慢的說道,“我知道你在找救你弟弟的方法,也知道你在尋找蠱毒的根源,爲你的母親報仇。我知道蠱毒背後的操縱者是誰?”
沐清雅眼神猛地一變,凜冽的寒意散發出來:“你有什麼條件?”
司徒凝萱慢慢的轉動着脖子,牙齒狠狠地咬着嘴脣,直到一道血跡流出來纔開口:“我要太子的命!”
沐清雅緊緊地盯着她的眼神,看着裡面瘋狂的恨意和猙獰:“我怎麼相信你?”
“你必須相信我。”
沐清雅冷聲道:“拿出證據來。”
“掌控蠱毒的人手中握着九尾鳳凰血色玉佩!”
沐清雅冷嘲:“這個消息我已經知道了,九尾鳳凰血玉在皇后手中……你的消息對我沒有什麼作用。”
司徒凝萱輕笑:“如果我告訴你,血玉不止一塊呢?有九尾鳳凰就有八尾、七尾……我告訴你,掌控蠱毒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很是神秘的組織。”
沐清雅心驚:“還有呢?”
“那就要等到你給了我太子的命之後,我纔會告訴你!不過,有一點,你知道也無所謂。這個組織不僅在滄瀾國有,在玉寒同樣擁有不小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