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君卿還想要去找沐清雅,卻是被莫君崚阻攔住:“現在清雅定然到宮裡去了,之後便會回府,到時候上門去拜訪纔可以見到!”
雖然莫君卿心性單純,卻也不是傻子,最後想了一會之後才安靜的跟着莫君崚離開!
這次沐清雅卻是沒有跟着進宮,而是直接帶着人去了秦府,自從知道莫君崚拜訪過秦家之後,她心中就一直不安定,定然好親眼看過母親和弟弟之後才能安心!
再次到秦家,沐清雅的身份已然不同,老夫人馮氏雖然不待見她,卻也不得不裝出一副親熱的樣子拉着她說了會子話,既然來到了秦府,沐清雅也不吝嗇這一點時間,帶着得體的笑容和馮氏寒暄!
“前些日子聽說江南有不少地區發了疫病,我和你外祖父擔憂了良久,幸好你沒事的回來了,不然,你母親可不知道要掉多少眼淚呢!”
看着馮氏擔憂萬分的樣子,沐清雅心中冷笑,恐怕她盼着自己直接染上疫病回不來的面還大一些,不過臉上卻是不顯,只輕笑着回答:“多謝外祖父和外祖母掛念,其實江南疫病我也是不舒服了好些時日,許是有了您和外祖父的擔憂這才挺了過來,清雅自是捨不得您們的!”
樂棋和樂琴站在沐清雅身後,聽到這話再看看老夫人馮氏猶如吞了蟲子一般的表情差點不厚道的笑出來,小姐歷來清冷,話自然也不多,今日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還真是讓人一時間接受不了!
沐清雅靜靜的擡了擡眉,輕輕地瞥了樂棋一眼,轉頭看向馮氏:“外祖母,一別良久,清雅心中着實掛念,這一路上皇上倒是賞賜了不少東西,其中有幾匹錦緞是上好了,便來給外祖母送來兩匹!樂棋,去將錦緞拿進來!”
馮氏眼中一喜,嘴上卻是推辭:“這可使不得,本事皇上賞賜給你的東西,怎麼可以轉送他人,這可使不得!”
“外祖母不用介意,皇上賞賜下來的時候也是說了的,清雅年紀輕壓不住那些緞子的顏色,便可拿出來孝敬長輩,想來皇上如果知道清雅將錦緞孝敬給了您也會讚揚清雅的!”
馮氏端起茶杯飲了兩口,掩住脣角的笑意,眼中閃過一絲嘲諷,便是在皇上面前再受寵又能怎麼樣,還不是一樣要在她面前做低伏小?看到清雅恭敬的神色,心中一陣痛快,仿若是壓了良久怒氣終於得到了紓解一般,只覺得渾身都順暢!
沐清雅不懂聲色的將馮氏的神色看在眼底,沒有和她再過計較,叫人將錦緞拿過來之後就起身告辭去看秦月和沐安之。馮氏心情甚好也沒有過多的爲難,着人帶着沐清雅去了秦月的院子!
這個院子是當時沐清雅親自過來佈置的,到現在卻是沒有太多的改變。秦月一早的就在房間中坐立難安,皇上要鑾駕回京的消息她早就收到了,從三天前就一直憂心萬分,生怕路上出現了什麼變故,連照拂沐安之的心都淡了,幸好有周嬤嬤在一旁看顧着,且時不時的安慰兩聲!正想着是不是該布膳的時候,丫環的通報聲傳了進來:“夫人,小姐回來了!”
秦月臉上一喜猛地起身就向外走,正看到沐清雅帶着樂琴和樂棋走進來!看着緩步而來的沐清雅,眼淚直接落了下來:“清雅!”
沐清雅緊走兩步,剛剛想要彎腰行禮就被秦月一把扶起來抱進了懷中:“清雅,快起來,讓孃親好好看看!”
感受到秦月溫暖乾燥的手掌摸在臉上帶着暖心的溫度,沐清雅笑容真是許多:“母親,女兒不孝,讓您憂心了!”看到秦月如此擔憂的神情,想來她也是知道了她在江南的一些消息,至於這消息是如何傳到她耳朵之中的,恐怕秦家的這些人功不可沒!這筆賬之後可以慢慢算,現在先不着急!
這次南巡總共耗費了三個月多的時間,走的時候天氣正值七月,現在已經是入秋十分,沐安之已經會爬了,白白胖胖的一個大娃娃穿着火紅的小衣衫分外的惹人喜愛!
沐清雅將他抱在懷中也不哭鬧,只一個勁的想要抓她頭頂亮閃閃的珠釵!
“安之,那珠釵可是尖利的緊,不能給你玩!”
“啊!啊!”
沐清雅點着沐安之的小鼻子教訓,安之竟然也似聽懂了一般,張着嘴叫喚反駁!直看得一旁的秦月和周嬤嬤笑意怎麼都忍不住!
好看的東西一直都夠不到,沐安之也急了,直接一口啃在了沐清雅臉上,抹了她一臉亮晶晶的口水,還附帶了兩顆小小的牙印!
這一動作直接讓沐清雅愣在原地,活了兩世,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她堂堂蘭陵第一公主什麼時候有過這種待遇?
秦月在一旁樂不可支的看着姐弟兩個人鬥法,只覺得頭上的陰霾一掃而空。就連樂琴和樂棋都笑得直不起腰來,小姐向來冷靜自持,每走一步路都仿若計量好的一般,優雅動人,全然不像是個十幾歲的少女,什麼時候露出過這般呆愣的表情!笑過之後又覺得心中酸甜交加,如果是在普通家庭,這個年紀的小姐正是圍繞在父母膝下嬉鬧、撒嬌的時候,哪裡會如同小姐這般受這些苦楚,她總是那樣成熟,成熟到讓她們忽略了她僅僅是個不到十四歲的少女的事實!
沐安之卻仿若是知道自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一般,雙手捂着大腦門咯咯咯的笑得格外開心,周嬤嬤上前想要將他抱過來都不願意,抓着沐清雅的衣襟就是不鬆手!
“哎喲我的祖宗,你就怎麼就下得去嘴呀,那可是你的姐姐,看把小姐的臉都咬了!”
聽到周嬤嬤的打趣,沐清雅回神,臉色微微發紅,將沐安之那個壞小子放到周嬤嬤懷中,拍了拍他胖胖的小屁股:“壞小子!”
樂琴連忙上前拿着帕子幫沐清雅收拾好,嘴角的笑意怎麼都壓不住!
沐清雅也不理她,看向一旁的秦月:“母親,收拾一下吧,我們待會就回家!”
“待會就回去?”秦月有些驚訝,“雅兒,你外祖母之前便和娘您說過,說是這次你父親要監督江南水政建設,讓咱們在這裡多注意些時日呢!”
沐清雅笑了一下:“母親,咱們有沐府,雖然秦家是外祖母家,但到底是不一樣的,家中又不是不能住人,沒有一直住在這裡的道理,外祖母出身大家,這樣的道理心中自然是有數的,她疼惜母親讓留在這裡住是一回事,但真的住在這裡便是您的不懂事了,這出去外面是要笑話的!”
聽到沐清雅這樣說話,秦月有些疑惑,聽到門口的通報聲才明白過來!
大夫人柳氏來了!
自從四夫人林玉顏死後,大房的權利膨脹起來,柳氏更是一把將後院掌家的權利奪了去,行爲更是放縱了許多,惹得馮氏諸多不滿!
柳氏在門口聽到沐清雅的一席話,心中暗自不以爲然,她對秦月這個小姑子可是沒什麼好感的,心中更是對這個庶女諸多瞧不上,現在聽到沐清雅這般說話,更不將馮氏的話放在心中!進來坐了一會之後,看秦月堅持要走,便也沒有強留,直接派人幫忙收拾東西了!
看到柳氏的作風,沐清雅心中多了幾番計較。林氏去了有一年了,再過一段時間想來秦華便要娶繼室進門了,憑藉着現在秦家的地位,秦華作爲嫡子,他的繼夫人想來身份也是不低的,年紀更不會大,這樣一來,新夫人在這個後院要如何自處?前有馮氏後又柳氏,這新夫人的生活想來會很精彩的!
沐清雅接了秦月很快就回到了沐家,高高興興的收拾着東西安頓着宮中賞賜下來的各種珍品,那一箱子、一箱子的金銀珠寶、珠釵布匹直看得秦月等人驚歎不已!
周嬤嬤更是大呼,自家小姐是京都最有錢的人了!沐清雅笑了笑沒有說什麼,端木擎之所以賞賜下這樣多的樣子,和獻上去的藥方有很大的關係,要知道那張藥方可是救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性命,得到這些賞賜也算是名副其實!
外人可不知道這其中的內幕,只當是沐清雅格外得到了皇上的看中,這才賞賜下如此多的東西!馮氏知道後氣的摔了杯子,將柳氏叫過去好一頓訓斥,她讓柳氏去是將沐清雅留下的,目的就是爲了好好探一下她的底,卻不想柳氏竟然沒有將人留下,現在知道了沐清雅手中握着這麼多好東西,怎麼可能不生氣?
沐清雅聽說後卻只是笑了笑,根本不予理會。她現在只想安心在沐家好好休息兩天,要知道莫君崚在京都,想來早晚會鬧一些動靜出來,到時候恐怕要忙一陣了!但她卻沒有料到,這動靜竟然會鬧的如此之快,如此之大!
莫君崚求親!而求親的對象,便是她——沐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