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紜伽有點了然了,嘴角浮起一絲放鬆的笑容。若是羣臣在朝堂上爭吵起來,就算他在背後讓一些人站出來給九弟說話,那也跟羣架差不多,用一撥人的口水去噴另一撥人罷了,最終只會是將九弟的罪責吵得更是沸沸揚揚。
而此時九弟妹一個內宅婦人跟這兩個刺頭對起來,那就不一樣了。九弟妹若是說不過人家,無非是口舌之爭到不了朝政的高度,朝堂上他繼續想辦法壓着就行了,倒是能讓一些有眼色的人瞧瞧他這新君的風向,想必有不少人會選擇中立或者沉默。若是九弟妹說得過人家,那自然是兵不血刃的好事,在場人多,等這宴會一散,今天的風向就會吹向各處,九弟妹一個婦人爲夫君正名,倒是美事一樁,一舉兩得。
“第二,先皇曾下旨申斥,二王爺下不睦兄弟,上不孝父母,先皇還曾訓斥先皇后對子嗣管教不利。而先皇后正是出自承熙侯府,二王爺也是承熙侯府的外甥,所以臣婦覺得,承熙侯府罪無可恕。請皇上、皇后娘娘責罰承熙侯。”
“九王妃有了身孕,月份大了,還是起來說話吧。”覃紜伽眼角終於有了笑意了,好個伶牙俐齒又護短的九弟妹,唐道仁這樣的窩囊貨就得九弟妹這樣的人治他。
看着在無琴的攙扶下,從容高貴站起身的薛茗予,衛妡冉一顆心才放回肚子裡。九弟上前線,是給他們夫妻解圍,如今在前線吃敗仗,他們卻只能在滿朝的唾沫星子中不表態來給九弟爭取時間,文武百官可不是皇上一句話就能安撫鎮壓的,特別是一些御史言官,多少人等着一頭撞死在御前好名留青史的。衛妡冉只有看着薛茗予的肚子安安穩穩的,才能讓心裡的愧疚不溢出來。
場下坐着聽戲的衆人有掉眼珠子的,也有強忍住笑的,乖乖,九王妃這張嘴真不是好惹的,不僅避重就輕,還讓承熙侯一褲襠的爛黃泥,叫你出來生事,這下好了,不是屎也是屎了。
安薌侯眉角直跳,眼看着皇上要發話了,他生怕皇上一開口就定了唐道仁的罪,然後四兩撥千斤就把這事兒揭過去了,安薌侯趕緊跳出來,“皇上,臣覺得九王爺站前不力,懇請皇上責罰於九王爺。”
覃紜伽剛剛變好一點的臉色又垮了下去,這老東西,怎麼總是這麼不識相,都快或到頭了還這麼沒眼色,活該百來年的安薌侯府都混得連二流勳貴都快站不住腳了。
覃紜伽輕咳兩聲,“九王妃說的有理,承熙侯府對子弟不幫不助,先皇后未能教導好子嗣,承熙侯府責無旁貸,罰承熙侯俸祿三年。若再生事,降爵處理。”
唐道仁聽完,當堂就腿軟了,還是旁邊一個公公上去按着他謝恩又把他拖了下去。看見唐道仁殿前失態,不少人都暗暗撇嘴。承熙侯府這下完了,後宮不再是唐家女人的天下了,唐家的姑娘也都押錯了寶,又沒有成器的男丁,恐怕要不了幾年,就要跟安薌侯府做難兄難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