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伯家的和安嬤嬤帶着兩個婆子下去收拾箱隴。那陳管家叫來的兩個婆子也是比較規矩,搬搬擡擡的不用人叫,安嬤嬤和陸伯家的清點東西她們也規矩的在一邊立着,不伸手,不多看。這讓安嬤嬤和陸伯家的心裡一機靈,不愧是在大梧州豔京的當差的,這份眼色和本分,足以讓她們倆暗自警醒的。
前頭送來的大批量的嫁妝箱子都在庫房裡鎖着,就不急着今天開來清點了。再說是陳管家收進來庫房的,她們清點也需要陳管家當面好對賬。有個什麼出入也好有個說法。
小花帶了兩個婆子,她看着人把薛茗予起居的地方重新細細打掃擦洗一遍。這可是主子睡覺歇息的地方,她親眼看着才覺得放心。
陳管家留了四個丫頭,說是備着服侍薛茗予的,如果用不慣他再去買。薛茗予二話不說留了下來。她能帶來的人實在有限,送來的無論好與不好,也不能初一照面就卻了陳管家的意思,她不介意慢慢察看。
小花招呼來兩個丫頭,講被褥牀鋪撲好,又將薛茗予日常用的東西在各處規制好。“小花,來我這說說話。其他的讓她們忙去吧。”薛茗予見她忙進忙出忙的差不多了。
“我給王妃重新泡壺茶水吧。”小花瞧見薛茗予喝的不是慣用的玫瑰花茶,要去重新泡茶。
“行了。先別管這些。你陪我說說話來,這院子裡怎麼樣?我都懶得動腿兒去瞧,你忙來忙去肯定都看清楚了,就說與我聽聽。”薛茗予一把拉過小花,這人真是不得閒,忙得跟個陀螺似的停不下來。
小花趕緊招來一個丫頭,拿來她剛剛擺在博古架邊上的花茶盒子,又讓人去另外燒水換茶壺來。她就是見不得眼前有讓她覺得不到位的事兒。
小花手上不停擺弄,嘴裡也不停的說解起來。正房四間,除了堂屋,西邊明房暗房各一間,東邊明房一間。起居休息是西邊最裡邊的暗房,暗房裡頭隔了一間淨房,外邊明房是梳妝換裝用的,擺放一些日常用的物件兒。西邊明房就是薛茗予現在躺着的這間,白日裡歪一歪眯瞪一下,喝個茶看個書繡個花都是不錯的。明房裡頭也有一間淨房。
外邊吧,東西廂房各三間,都很寬敞明亮。南邊倒座下人房和正房後邊的罩房也很整潔。最裡頭這一進面積最大,外面兩進稍小一點,沒細細看,應該也是不錯的。總之,雖然說起來覃紜修這點身家很寒酸,比起西涼薛府,那可是寬敞了幾倍不止。
薛茗予摸摸身下的雕花細木貴妃榻,和右手邊靠牆的鬆紅林木連三立櫃上的幾個青瓷擺件兒,光看那釉色光暈,就夠晃花她眼睛的。她深深鄙視自己,一邊覺得未謀面的覃紜修混得忒差,一邊暗暗咋舌小別院太大了屋子裡擺件兒太貴重了。不管那麼多了,趕明兒得了空,讓陳管家把這些矜貴東西整理一下還是擺庫房裡去吧。省得她坐立回頭都不敢太過奔放。萬一弄砸一件兒那都不便宜,說不定覃紜修會心疼的很,她可不要貼了嫁妝去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