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首飾的時候,華氏也跟着來了一趟太夫人院子,卻是帶這一匣子金元寶和赤金首飾,讓那些工匠拿去打造成均重一兩的芙蓉花金裸子送給薛茗予,就當是他們夫妻倆送給妹妹大婚的賀禮,日後薛茗予打發人的時候用得着。因是華氏獨自前來,薛茗予和太夫人告了一聲,拿了兩雙她給薛茗矜和華氏做的鞋子,準備去薛茗矜那親自道謝一番。這段時間全府上下都爲薛茗予忙着,都無暇顧及不出院子的薛茗矜,但是太夫人也知道爲了妹子出嫁這事,薛茗矜心裡不大舒坦。到底是年輕些,心裡太過剛直,還沒想透。於是她也很贊成薛茗矜親自去哥哥那裡走一遭。
薛茗矜在書房,華氏見了薛茗予親自來。眼裡一喜,“茗予來這坐坐,我去外頭給你整飭點茶水點心。”其實哪用得着她親自整飭,只不過是給薛家兄妹倆一個說話的空間。她嫁薛茗矜幾年,薛茗矜都一直心有悶氣散不開。特別是這回薛茗予被賜婚,他更是越發的沉默少話了。府裡上上下下的忙得不可開交,唯獨他們倆在院子裡閉門不出。如今趁着送這賀禮,妹妹能來親自和薛茗矜談談是再好不過了。
“哥哥送那麼貴重的賀禮,茗予倒真真不好意思了。”薛茗予就着椅子坐下來。華氏將那些金子送去,她撥拉一看,就知道恐怕兄嫂將身邊能蒐羅的金器都蒐羅到一起了。薛府到底只是小富之家,薛茗矜自身沒功名的,月月也靠月例銀子度日。這些金子恐怕是他們二人結婚時存下來的,可能還有一些是華氏的嫁妝裡頭的。所以薛茗予這也是肺腑之言。
“再貴重有什麼用。也不知道將來能幫得妹妹多少。”薛茗矜脣角一絲譏笑。
“哥哥可不要這麼說。將來是將來的事情,當下哥哥和父母爲我操持這些,我心裡當真是萬分感謝的。”薛茗予歪頭一笑。
“茗予你一點都不害怕嗎?”薛茗矜見妹妹還能笑得出來,禁不住問出口。
“那哥哥說,我爲何要害怕呢?”薛茗予想着她的時間越來越少,最好這一次能跟薛茗矜把話說透。
“爲何害怕?”薛茗矜口中譏笑出聲,“茗予你是真傻?還是太聰明?可嘆我薛府,女子皆富貴,真真要陰盛陽衰了。算了,這些都不說了。東西你收着,將來,若是能幫着你一二,也不枉我和你嫂子送你這些了。只是,哥哥能做的太少了。”說說,薛茗矜又低落起來。
“哥哥可是怕我嫁去那梧州,日子不好過?”薛茗予甜甜一笑。薛茗矜正是二十郎當歲,心裡橫平豎直,可不會像父母祖母那般權衡利弊。
“這還用說麼。”薛茗矜輕嘆一聲。
“對,我是害怕。只怕父親母親,太夫人,無一不是害怕的。”薛茗予平平緩緩的說起來,“可是哥哥你說,這板上釘釘的事情,是我們擔心害怕就能不去生受的嗎?繞是父親母親再顯貴,西涼到了這一步,我都是必須要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