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仲宣其實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去愛人,他的全部都用在愛自己的身上,他的一切,都是爲自己考慮,將自己看的比誰都要重要,這樣的人,是沒有心的。榮蓉就是認清楚了這一點,所以她纔會在生下楚瑤華之後,心死的守着自己唯一的牽掛度日。
這輩子,榮蓉將自己全部的愛都給了一個沒有心的男人,而真正愛她的男子,她卻辜負了,爲了一個不值得的人辜負了。在人生後來的日子中,榮蓉除了照顧楚瑤華之外,就是禮佛誦經,爲自己的識人不清懺悔中。
因爲榮蓉的背後有榮國公府撐腰,楚仲宣在薛燕的挑撥之下,對其越來越不滿,越來越厭惡,可是也不敢真的對她怎麼樣。往後的五年,再也不曾踏入過梓榕園半步。
榮蓉也是樂得自在,對楚仲宣,她早已經沒了那份心思,不來,也省的她看了噁心。
楚瑤華勾起脣,想到母親‘臨終’前的話,再看看面前這對狗男女,確實形容的貼切呢!
眼瞧着楚仲宣又要動怒,楚瑤華卻不吭聲了,而是淡淡的掃了眼正得意洋洋的望着她示威的薛燕和楚靈玉兩人一眼。那幽深的眸子,讓兩人劇烈的顫抖了一下,竟是不敢與其對視。
正當楚仲宣要發怒之際,書房外面傳來喧譁聲。
“讓開,本小姐要來見我爹爹,難道還要你們的准許不成?”書房門外,嬌俏可人,卻又驕縱暴躁的楚王府三小姐楚璃月呵斥着擋在她面前的人道。
邊上,一個容貌嬌豔的女人,擔憂焦急的扯着楚璃月的袖子,想要讓她冷靜一下,或者是想要拽着她回去。
可惜她並不會說話,而且楚璃月也根本就不可能聽她的話。
察覺到袖子上傳來的動靜,楚璃月眉宇間的煞氣更甚。
猛地抽回自己的袖子,一腳將那啞女踹向一邊,眼底浮現深深的嫌棄鄙夷,指着她的鼻頭就大罵道:“狗東西,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碰本小姐?也不瞧瞧自己是個什麼德行,若非是我娘心善,就你個啞巴瘸子,還想伺候本小姐?我呸!”
“月兒,誰准許你如此說話的?在王爺書房門口,如此沒大沒小,沒個小姐模樣,是要讓旁人瞧笑話嗎?”
遠遠的,模樣愈發豔麗的劉側妃冷冷的瞥了眼倒在地上顫抖流淚的啞巴女人,看向楚璃月的目光中滿是不贊同與掩飾不住的寵溺,真真是在瞧着自己心愛的女兒一般。
“娘,你瞧瞧她,這是長姐送給我的芙蓉雲錦,如何是她這等低賤之人能碰觸的?長姐的東西可都是極爲貴重的,我都捨不得隨意的穿。”楚璃月剛剛纔禁足被撤,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氣了!剛出來劉側妃非要將一個啞巴殘廢的女人放在她的身邊,她如何都是不情願的,可惜最後卻還是拗不過劉側妃,帶着一肚子的不甘心,將這個會丟她臉的女人帶在身邊。
劉側妃撫了撫她的袖子,柔聲道:“她也可憐,娘也是希望你能關照一下她,你怎能隨便的動手?娘瞧着她待你也是真心,旁人真心待你,你難道不該真心待旁人嗎?”
“娘——”楚璃月撒嬌的說道,暗中狠狠的瞪了眼呆呆望着她們的啞巴一眼,心中對她更是不滿了。
“此事就這麼定了,你要善待她,聽到沒有?”劉側妃一錘定音,不容置喙。
外面的喧鬧,加上劉側妃不同於以往的待人說話,讓書房中的楚仲宣心中一動。他向來比較喜愛劉側妃的豔麗動人,只是有的時候,劉側妃實在是不懂得進退,不免讓他覺得膩煩。現在,也不知是因爲什麼原因,竟然在聽到聲音就心動起來。
“外面吵什麼?進來!”楚仲宣冷漠的掃了眼垂着頭沒有一絲朝氣的楚瑤華,冷笑的勾起脣,他並非是只有楚瑤華一個女兒。除了楚靈玉這個女兒之外,他還有楚璃月。雖然楚璃月實在是不怎麼樣,但勝在容易掌控,怎麼都要比楚瑤華來的好。
“妾身參見王爺!”劉側妃款款而來,福身行禮道。
“嗯!”楚仲宣淡淡的應了聲。
“妹妹今日好興致,怎地會來書房?可是有事?”薛燕皺起好看的柳葉眉,掃了眼劉側妃,眼底劃過一絲古怪的光,總覺得這劉側妃似乎有什麼地方發生了變化,卻又說不上來。
“妾身聽說王爺今晚都不曾用晚膳,擔心王爺餓壞了身子,所以特意做了一些簡單的小菜,讓王爺墊墊肚子!”說着,劉側妃就讓人將東西擺上桌子,真的就是簡單的尋常的農家小菜,卻讓楚仲宣心動起來。劉側妃瞧見一屋子的人,又是苦惱不已,道:“妾身不知王妃姐姐與兩位郡主都在,這…。只准備了王爺一人的份……要不妾身這就回去多準備一些!”
“不必了,王爺正在處理瑤華郡主的事情,等處理完了,自然就會用膳。到時候我會伺候王爺的,妹妹還是先歇息吧!”柔聲拒絕了劉側妃的建議,薛燕上前握着劉側妃的手,目光陰沉的說道。
楚仲宣的腳下剛剛邁出一步,正打算去用膳的,卻被薛燕的話堵在當場,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確實,他正在處理楚瑤華的事情,可難道不該伺候他先用膳嗎?楚瑤華在這裡,又不會跑掉。
可薛燕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心中雖說是對薛燕不懂分寸而惱怒,卻也不得不繼續下去。
“王妃說的對,本王的事情還不曾處理完,這膳還是待會兒吧!”楚仲宣憋着一肚子的火氣,不耐煩的擺擺手。似乎是妥協一般,對楚瑤華說到:“你現將那些房契地契的賬本交出來,等你母親覈實過後,你成親自然還是你的嫁妝,難道你還怕本王吞了不成?堂堂楚王府,難道本王連這點信用都沒有?”
楚瑤華縮了縮肩膀,仰起頭,強裝鎮定,眼角含着淚珠,偏偏精緻絕美的臉上卻還是倔強的含着笑,語帶哽咽道:“父親當真是錯怪女兒了,女兒說是不能交,那是因爲,因爲房契地契根本就不在女兒這裡,孃親臨終之前,早就交給了外公他們了,女兒根本就交不出來啊!父親當真是誤會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