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西北候在外求見的消息,景皇微微仰頭,眼神看向了殿外的方向:“傳。”
“傳西北候伊元慶進殿!”
百官們紛紛側着頭,看着伊元慶慢慢走上殿來,心中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老臣伊元慶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伊元慶很守規矩,徑直跪了下去行禮。
可是頭伏在地上半晌,也沒有聽見景皇開口讓他起身,伊元慶心中咯噔一聲,頓時覺得不妙。
“伊元慶,你可知罪!”
景皇慢條斯理的看了他一會兒,突然怒聲一吼,把百官們嚇得紛紛跪了下去,伊元慶更是嚇得身子一顫,頭死死的伏在地上。
“老臣、老臣知罪……”伊元慶心中掙扎良久,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認了罪。
景天寂跪在地上,一直微微垂着頭,他此刻拿捏不準景皇是什麼心思,也不敢擡頭去看,可是心中總覺得這件事情不會輕易就這麼算了。
九王爺也不動聲色的跪在那裡,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到還很淡定自若。
“知罪,那你說說你都犯了什麼罪?”景皇聽到伊元慶這麼說,也沒有急着發落他,給了他一個機會。
“是…老臣,老臣是……”伊元慶說話間微微擡起頭,眼神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左前方的景天寂,可是看見他根本沒有想要理會自己的意思,心瞬間沉了下去。
“老臣聽聞前線戰事有變,有看見朝廷還沒有援軍來信,怕九王爺和龍少帥真是吃緊,情急之下就私自率兵前往支援,老臣犯下滔天大罪,請皇上降罪!”
伊元慶斟酌了一下,沒有將此事扯到太子的身上,自己一個人全都攬了下來。
景天寂微微鬆了一口氣,深鎖着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景皇將衆人的神色收入眼下,聽到伊元慶這麼說,也緩和了一點:“既然是爲了前線的戰事,你本是好意,可爲何不向京城請命?”
伊元慶沉思了一下,急忙低頭:“皇上恕罪,老臣也是一時心急,擔心戰事,所以就倉促出兵了,事後老臣左思右想覺得自己罪責難恕,所以就連夜進京向皇上請罪來了。”
“放肆!”
伊元慶的話剛說完,景皇就大怒的拍了一下龍案。
伊元慶嚇得瞬間撲了下去,不知道怎麼就突然觸怒了龍威。
“到了朕面前面,還敢滿口胡言!你真的是今日才進京嗎?要不要朕去調來守城的將領去盤查!”景皇頓時龍顏大怒,神情嚴肅的盯着伊元慶,一副下一秒就要將他拖出去查辦的樣子。
伊元慶聽到這話,就知道是九王爺肯定將那日的事情說出來,心思急忙轉了轉:“回稟皇上,老臣不敢、老臣只是……只是左思右想覺得不妥,所以纔來向皇上請罪!”
伊元慶也不敢說的太清楚,如果皇上真的有證據證明自己早就進京了,那他會死得更慘!
“太子,前段時間朕命你監國,伊元慶私自率軍支援,秘密回京的事情你可知道?”景皇這次沒有在理會伊元慶,反倒矛頭一轉,問起了景天寂。
景天寂心裡一頓,方纔他就在猜測,景皇會不會因爲這件事情問責自己,果然剛想到這裡就被點了出來。
伊元慶同一時刻也向景天寂看了過去,畢竟這件事情他也是奉了太子的命令,自己又是太子的人,再怎麼說他也會幫自己求情的。
“回稟父皇,兒臣不知。”
景天寂沒有沉默很久,很快就將責任推得乾乾淨淨。
伊元慶突然愣住了,身子不可抑制的向後癱了過去,腦袋也慢慢聳搭着,心裡一陣懊悔!
景天寂這是要放棄自己了,就爲了前幾天的事情,他肯定是懷疑自己了,眼看着景皇就要發落自己,太子爲了避嫌,就急着將自己甩掉了!
自己跟隨景天寂多年,他說放棄自己就放棄了,真的是好乾淨利落。
景皇聽到這話,薇薇揚眉:“這麼大的事情,你身爲太子竟然渾然不知,如此大意兒戲,他日如何掌管政事!”
景皇雖然沒有厲聲斥問。可就這不溫不火的斥責就已經讓景天寂瞬間一怔!
景天寂瞬間擡起頭來,看到景皇臉上帶着一絲責怪,可是心裡卻萬分震驚,萬分欣慰。
難道父皇他沒有動過廢太子的念頭,他並沒有想要扶九弟上位?
景天寂看到景皇那雙包含了太多情愫的眼睛,心中突然一陣羞愧,也一陣的後怕。
“父皇恕罪,是兒臣的疏漏,兒臣日後一定勤勉政事,決不再懈怠!”
景天寂說着,狠狠地俯下身去,心中一時間五味陳雜,不清楚景皇到底是什麼心思!
身爲父皇,景皇自然能看到景天寂心中的掙扎,也少有了一些安慰,不再訓斥他。
“西北候伊元慶,知法犯法,朕不能不嚴懲!”景皇再次看向殿中的伊元慶,見他一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頭耷腦的,心中更是一陣怒氣。
“皇上,求皇上恕罪啊……”伊元慶絕望的俯下身去,口中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求饒的話,可是聲音越來越小,他也知道自己這一次算是栽了。
“父皇…”就在景皇還沒有想好要怎麼處置伊元慶的時候,九王爺突然默默的開口了。
景皇擡頭看着他:“川兒要說什麼?”
伊元慶更是心中忌憚,害怕九王爺再說出什麼來,讓景皇更加惱怒。
九王爺看了一眼伊元慶,故作猶豫的說道:“兒臣、兒臣想爲西北候求個情。”
百官們紛紛在等着看西北候的下場,沒想到九王爺這個時候竟然會突然爲西北候說話,倒是瞬間炸開了鍋,
朝臣們都知道,這西北候原是太子殿下的人,就連景皇也心知肚明,這一次拿西北候開刀,那分明是要給太子殿下臉色看。
這關鍵時刻,太子都放棄了西北候,怎麼九王爺到站出來爲他說話了。
“川兒,你說什麼?”景皇似乎沒有聽清楚,再次問了一句。
九王爺微微頷首,恭敬的說道:“回稟父皇,當日兒臣與襄王一同剿滅敵軍,雖然西北候的兵馬到最後纔出現,可也是起了作用的,西北候幫着兒臣處理了那些剩下的降軍,震懾了匈奴王,所以兒臣才能輕而易舉的拿到五座城池,算起來,西北候也算是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