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外嬉鬧的人羣已經被步凡疏散了,喜娘們也都從白晴那裡拿到賞錢高興的走了。
前廳,景皇和洛丞相親自將帝國公府的人送走,兩人才相伴着離開了川王府。
喧鬧了一整日的川王府終於安靜了下來。
夜白此時才慢悠悠的回來,來到洞房外看見步凡守在那裡,想了想轉身離去。
“喂,你剛纔去哪裡了?”步凡看見夜白,急忙喊了一聲。
夜白腳步一頓,頭也沒有回的說了一句:“送太子殿下回府。”
聽到夜白的話,步凡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心中不禁感慨:到底是帝國公府和帝慕裳調教出來的人,膽大包天!
不過,步凡對夜白的舉動還是挺欣賞的。
房間裡面,九王爺與帝慕裳合衣躺在牀上,帝慕裳甜笑着伸出手,要爲他寬衣,卻被九王爺伸手攔住了。
帝慕裳微一擡頭,頓時沉溺在九王爺深邃的眼眸中,輕聲問道:“王爺,你喝醉了,裳兒伺候你休息吧?”
“裳兒…”手被九王爺一把抓住緩緩拉向胸口的位置。
“恩?”帝慕裳好笑的看着他微醺的模樣,輕聲應着。
“裳兒…”九王爺似乎有些困了,眼睛都半閉着。
“我在。”
“裳兒…”
“……閉嘴,睡覺!”
帝慕裳終於沒好氣的吼了一句,將自己的手縮了回來,替九王爺拉好錦被之後,自己翻身下牀。
房間外面,聽到兩人對話的步凡頓時笑了,擡頭看了一眼今夜值守的暗哨,步凡這才放心的離開了。
已經深夜了,帝慕裳起身後將房中準備好的水端了過來,替九王爺仔細的擦拭着臉。
看到九王爺熟睡的模樣,帝慕裳動作輕柔的收回手,坐在牀邊看着他,良久,突然俯身在他的脣上輕輕一點。
九爺,裳兒知道你爲什麼喝這麼多酒,你是不想今夜難堪,不想如此尷尬的面對裳兒,對嗎?
其實,裳兒不在乎的。
帝慕裳起身,滿頭的青絲劃過九王爺的面容,沒有人看到的地方,九王爺的嘴脣輕輕的動了一下。
房間內的紅燭突然一聲爆裂,帝慕裳聞聲轉過頭來,看着流淚的紅燭,她的心中躺過絲絲暖流。
盯着紅燭看了一會,帝慕裳滿足的來到的牀邊,小心翼翼的躺倒裡側,眼睛看到九王爺放在枕側的手,心中微動,將自己的小手探了過去,十指交叉,沉沉的睡去。
九王爺感受到帝慕裳的動作,心神微動卻沒有睜開眼睛,他能感受到帝慕裳心中滿滿的愛意,只是……
是,帝慕裳沒有猜錯,他今夜是故意放縱自己喝那麼酒,他不想這麼清醒。
可是沒有人知道,戰神川王,是一個千杯不醉的人。
即使喝了那麼多酒,即使滿身的酒氣,此時此刻,心中卻越發的神志清晰。
身邊躺着自己心愛的女人,卻……
帝慕裳閉上眼睛之後,心中千迴百轉久久不能眠,直到下半夜纔不堪睏意昏睡了過去。
夢中,帝慕裳突然驚醒!
她剛纔忽然夢到九王爺在戰場上被人一箭刺中了肩膀!
眼睛盯着頭頂的喜帳看了好一會兒,帝慕裳才記起來今天是自己的新婚之夜,這才後怕的坐起身來。
眼神看向身側的九王爺,見他安靜的躺在自己的身側,帝慕裳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Wωω ●TTκan ●℃O
不對!
“王爺?王爺……王爺你醒醒?”帝慕裳在九王爺的耳邊輕輕地喊了幾聲,可是九王爺卻毫無感覺。
帝慕裳一驚之下急忙起身,伸手在九王爺的額頭上輕撫着,感受到九王爺額頭上的溫度,頓時驚得收回了手。
“步凡!夜白!來人…快來人,去傳太醫!”帝慕裳翻身下牀,隨手抓起嫁衣披在了身上,急忙推開門對着門外喊了一聲。
聽到帝慕裳的呼喚,房間外的暗哨突然現身,已經有人動身去請太醫了,剩下的齊齊來到房間門口卻不敢進來:“屬下參見王妃,請問王妃還有何吩咐?”
而就在這時,步凡和夜白也先後趕了過來,看到跪了滿院子的侍衛,急忙推門而入。
帝慕裳因爲不瞭解九王爺過去的病情,不敢亂動他,此刻只能站在牀邊乾着急。
看到步凡進來之後,急忙退開幾步讓出位置,步凡看見帝慕裳神情嚴肅,心中一驚,大步向九王爺走了過來。
“不好!”
步凡看到九王爺的模樣,頓時喊了一聲。
帝慕裳微楞,急忙說道:“你平日裡給王爺吃的藥丸呢?”
步凡微微搖了搖頭,說道:“不行,王爺這次情況不一樣……”
步凡說着,突然伸出手將九王爺身上的錦被扯開,拉起他的衣袖露出了裡面的肌膚。
帝慕裳這纔看見,原本白皙的肌膚此刻已經變得通紅,血管都已經微微腫脹着,看起來似乎隨時都有爆裂的可能!
“天…怎,怎麼會這樣?”
帝慕裳臉上頓時寫滿了驚恐之色,忍不住上前抓起九王爺的手腕,小手在他的血管上輕輕一點,下意識的竟然被彈了回來。
步凡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慎重,擰眉說道:“王爺近些年來從未有過這種境況出現,唯一的一次……”
“是什麼?”帝慕裳聽到他的話,急忙回頭問道。
“唯一的一次,就是王爺第一次中毒的時候,一夜之間癱瘓在牀,動彈不得,血脈淤結,頭腦…”步凡回憶起十年前的那一幕,突然說不下去了。
而帝慕裳在聽到步凡的話後,雙腿突然一軟,跪倒在牀側。
“怎麼會這樣?”口中喃喃着,眼神看着已經昏迷過去的九王爺,心中滿是傷痛。
“廖太醫來了,快!”步凡突然看向門口,急忙對着一位老者說道。
帝慕裳聽到太醫到了,也漸漸收拾到悲傷,讓開了位置。
廖太醫見情勢危急,急忙對着帝慕裳點了點頭,然後跪在牀邊開始診脈。
帝慕裳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廖太醫,好一會兒纔看見他吹鬍子皺眉的站了起來,口中卻一個勁的嘆氣。
帝慕裳一下子就急了,問道:“太醫,王爺怎麼樣了?”
“這個…是當年壓制下去的毒素又出來作祟,所以這個……”
“所以什麼!”帝慕裳聽到他囉裡囉嗦的絮叨,頓時不耐煩的一聲厲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