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琉璃帶着一身的怒氣回了藥王谷,回谷之後,便直接去了東陵珏在藥王谷的房間。
此時,東陵珏已經醒來,站在書桌前畫着畫。雖然他進入藥王谷的時候還昏睡着,但是看了暗影留在他身上的字條之後,他已經明白自己爲何會出現在藥王谷了。既來之則安之,他雖然不放心,阿離去了極北之地。但是,他在被她弄昏之前,曾經聽到她說“等我。”想來,把他送到藥王谷也是她的主意了。既然,她讓他在藥王谷等她,那麼他便在藥王谷等他,只求上天能讓他等到她罷!不要在他臨死之前,都見不到她最後一面。
還未進屋,水琉璃便通過窗戶,看到了東陵珏在書桌前畫着什麼。她快步走了過去,也未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聽到推門聲,東陵珏還以爲是照顧他的藥童進來了呢!側頭一看,才發現,這進屋的竟然是他師妹水琉璃。有些日子沒見,他這個師妹的眉宇之間,似乎多了一些陰戾之氣。
“琉璃?”東陵珏喚了她一聲,但是卻不似以往那般親暱的喚她璃兒。
聽到他喚她琉璃,水琉璃先是一愣,隨即便捏緊了拳頭,如今他都不願喚她璃兒了。是了,都是因爲沐纖離那個賤 人,她和師兄的關係纔會變成這樣。想起,當初她被師兄讓人綁着送回藥王谷,她便好恨,好屈辱。
江湖上的人,都說她是在皇城被沐纖離打了耳光之後,沒臉見人躲回了藥王谷。因爲,清風門的人忘恩負義,在江湖上亂傳,她被沐纖離當衆狠狠打臉羞辱,還惱羞成怒打傷不忍她被沐纖離羞辱,替她認輸的路又遠的事情。江湖中人,就越發的認爲,她是沒臉見人躲回了藥王谷。如今,她在江湖上的名聲一落千丈,江湖第一美人兒的位置也易了主,她毅然變成了江湖之中的笑話。她現在出谷都要喬裝打扮一番,因爲只要一有人,認出她來,便會提她在皇城被沐纖離羞辱,心狠手辣,打傷路又遠的事情。
她由高嶺之花,由江湖第一美人兒,變成了江湖第一笑話,這都要怪沐纖離。可是她師兄,竟然又爲了救沐纖離連命都不要,弄得自己還有一個月的壽命。她好恨啊!好想剮了那個賤 人。
“師兄,你如今連聲璃兒都不願喚我了是麼?”她有些悽然的看着東陵珏說道。
東陵珏沉默了片刻,臉上帶着疏離的淺笑,道:“喚什麼,不都一樣麼?你依舊是我的師妹。”
沒錯,不管他喚她什麼,她都依舊是他的師妹。可是,他卻已經不是那個最疼她,最寵她,那個只會對她溫柔的師兄了。現在在他的心裡,就只有沐纖離那個賤 人。
“那個賤 人到底哪裡好了,竟讓你爲了她,如此對我?你可知道,因爲她,我在江湖上如今就是一個笑話。”她咬牙切齒的衝他說道,想讓他知道,自己因爲沐纖離如今活得有多屈辱。
關於她在江湖上的一些傳言,他也聽到過一些。但是,這事兒是怪不得阿離的,畢竟,是她先招惹的阿離。她會變成有一個笑話,不過也是她自己種的因,結的果而已。
見他不語,水琉璃又接着道:“這次你寒毒發作,又是爲了她罷!爲了她,你竟然不顧自己的身體去西岐救人,那狐狸精到底是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爲了她連自己的命都不要。”
聽到水琉璃一口一個賤 人,一口一個狐狸精的罵着沐纖離,東陵珏十分不悅的皺起了眉頭,他這師妹如今實在是粗鄙不堪。他心中,已經將阿離視作他的妻,自不喜聽到別人如此罵她。
“阿離並未給我灌什麼迷魂湯,我爲了她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也不過是因爲一個‘愛’字而已。還有,我這條命,是我的,我願爲誰不要命,與師妹無甚關係,師妹是在無需如此。”
“無甚關係?”水琉璃咬着牙冷笑,上前走了兩步道:“你是我的師兄,你的命怎麼能與我無甚關係?你愛沐纖離,我也愛你啊!師兄,她只會害了你……”她說着, 忽然看到了書桌上畫了一半的畫。只見那畫上,畫的是一個穿着廣袖流仙裙的女子,而那個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沐纖離。
水水流側頭看着東陵珏,難以理解的道:“師兄,你都要被她害死了,你竟然還想着她?”
他只有一個月的活頭了,可是現在他卻還想着沐纖離,還在這裡畫她的畫像。
“你說錯了,阿離並未害我,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也都是我自己願意的。“東陵珏說着,將手中的毛筆放在了硯臺上。
“咳咳……”他咳了一陣兒,看着水琉璃道:“好了,我累了,想要休息了,琉璃你先出去吧!”
東陵珏都下逐客令了,水琉璃也只得離開,不過她在走之前,看了一眼那副畫沐纖離的畫像,眼中快要噴出火來。
她一離開東陵珏住的房間後,便朝她爹的藥房而去。她記得他爹曾經煉出過一種,叫做忘情丹的藥。吃了那藥,便能忘掉自己所喜歡的。師兄已經被沐纖離那個狐狸精,迷得神魂顛倒, 失了心智,她必須要讓師兄忘了她。
可是她在藥房裡一通尋找,卻並未找到那忘情丹。
“你在找什麼?”要煉藥的水無痕,走進藥房內,看着在藥房裡一通亂找的水琉璃問道。
埋頭苦找的水琉璃,擡起頭,看着她爹問道:“爹,我記得咱們谷裡有忘情丹來着,你可記得放在了何處?”
“忘情丹?”水無痕皺起了眉頭,板着臉看着她問道:“你找它作甚?”
“爹,你莫管,你只說那忘情丹在何處便是了?”她不能讓她爹知道,她找那忘情丹,是打算偷摸給師兄吃的。若是爹知道了,定不會把忘情丹給她的。
水神醫冷聲道:“那忘情丹已經被我毀了,沒有了。”
因爲那忘情丹,並不能使人真正的忘情,他便把它給毀了。
“毀了?那藥方呢?”若是沒了丹藥,只要有藥方,她也能練出來。
水無痕看着她冷聲道:“也一併毀了。”
藥都無用,那藥房自然也是無用的,還留着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