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正好也是順路了。本殿下帶郡主去。你下去吧。”鳳夕白扇子指着一邊示意小太監下去。
“這……是。”小太監看看蘇驚墨又看看鳳夕白,猶豫了一瞬連忙彎着腰恭敬的告退下去。
“許久不見我,你一定很是想我了。”鳳夕白傾着身子額頭抵着額頭,含笑的眸子和蘇驚墨相視,一手揉着蘇驚墨的頭髮。
“溯溯還是這麼自信。”蘇驚墨往後退了一步,臉上也帶着清淺的笑容。
“你又厲害了一把。都敢蒙着眼睛騎馬跟別人打賭了。下次可不要這樣嚇我了。”鳳夕白輕嘆一聲,拿着扇子想要敲蘇驚墨的頭,猶豫了一下還是落在她的肩膀上。
她也是不想的。蘇驚墨回想起來其實還是心裡有些害怕。
“多謝誇獎。我也希望着沒有下次。”蘇驚墨輕咳一聲,語氣柔和了些許。
“我還去相府找過你,沒想到你去了鬆年府。害的我白白高興了一場。阿墨可要好好安慰安慰我纔是。”鳳夕白幽怨的看着蘇驚墨,眼尾一帶盡顯哀傷。
“一會兒到了冷宮,我給你倒茶壓驚。”蘇驚墨好笑的看着鳳夕白:“對了,我……”
蘇驚墨張張嘴,頓了一下又卡住了聲音。
“嗯?你想說什麼?”鳳夕白疑惑的看着蘇驚墨,眨眨眼睛等着她說下半句。
“我想問你,你知不知道我大哥何時回來?”蘇驚墨抿脣還是轉了話音。其實她是想問問淩貴妃和鳳衿然的事兒。
可是又一想,無論是與不是都無妨,這事情關注的人越少越好,不提也是最妙。否則,又是一場風波。
靜芊是淩貴妃女兒也罷,只是閤眼緣也罷。
除了將塵封多年的事情挑明,否則不會威脅到鳳衿然,他還是萬寵於一身的皇子。既然人家都不說其他,她就不去淌這趟混水了。
“蘇將軍剿匪大捷。想想一個月後左右也該回來了。等將軍有了別的消息我會派人去告訴你,不必擔心。”
鳳夕白精光閃去如實相告。他能猜到,蘇驚墨想說的怕不是這個。既然她不想說,他也不多問。
“如此就多謝了。”蘇驚墨感激的衝着鳳夕白頜首。雖然她早已經知道結果,但是不得不還是有些擔心。聽到蘇離寒無礙的消息,總算能讓人鬆口氣。
鳳夕白也不貧嘴了,把玩着手中的扇子
嘴角噙笑。
過不了多長時間三人就到了冷宮門口,一塵不染卻依舊悽清。每每到了這裡,蘇驚墨都覺得到了世外之處。
當歸敲了敲門高聲通報:“王爺,太子和郡主來看您了!”
“我都吃醋了。阿墨記得來看他,卻不記得來看我。降香醫術高明,改日我也要去相府住上段時日,好好養上一段時間纔好。”
鳳夕白看着面容平靜的蘇驚墨故作可憐,魅惑的眼神兒帶着和鳳衿然頗爲相似的委屈。
“我將人送去就是。哪能勞煩您跑一趟。”蘇驚墨話音剛落,緊閉的宮門就吱呀一聲打開,露出那清絕的人。
鳳蕭洛將輪椅向後退了幾步,右手擺出請進的姿勢。沒等三個人踏進門來就又自顧自的搖着輪椅進了屋中。
“守在這裡。”鳳夕白吩咐了一聲,拉着蘇驚墨跟着進了主屋。
蘇驚墨這是第一次進鳳蕭洛的主屋,屋中好似沒有人氣一般。只有簡潔了幾件傢俱,不留多餘的裝飾。還沒有外頭有生機。
“今天來得早了。”鳳蕭洛坐在桌前也沒有絲毫的客氣,平靜的雙眸微垂着眼簾。
蘇驚墨站在一旁嘴角微動。平時都是晚上過來習武,今天這時辰可不是早了些。
“師父,今日我不是來習武的。一是看您。二也是有事相商。”
蘇驚墨看着屋中沒有多餘的椅子苦笑。果然是獨自呆着習慣了,茶杯茶壺只有一個,沒有任何的座椅,乾淨整潔的有些過分。
“嗯?”這個疑問不是發自鳳蕭洛而是出自鳳夕白,眉梢一挑湊近蘇驚墨。
“郡主請說。”鳳蕭洛沉默了片刻點了頭。
“師父,如果接您出去住,您願意嗎?”蘇驚墨輕咳,這番詢問她並不抱着太大的希望。
鳳蕭洛在這裡住了近乎二十餘年,基本上也算是與世隔絕,隱居在此。猛然讓他面對外面的生活,確實怕他不習慣。
“你要把皇叔接出去?怎麼忽然想起這件事了,你跟父皇說了嗎。”鳳夕白不得不說也是詫異了。鳳蕭洛住在這裡許久,從未有人這般直接的問過他。
鳳蕭洛清冷的面容上也閃過一絲疑惑,修長的手指搭在腿上並未多言語。
“實不相瞞,此行我也是受外祖母所託。她老人家一直掛念着師父,若是師父能搬到府中,也算了了她老人家的心事。
我也方便來往習武,拜訪照顧。”
“不過此事我還沒有稟明皇上。我是想先問問師父的意思,若是師父不願意出去。那這事兒就暫且擱下,外祖母也不想難爲師父。”
蘇驚墨觀察着鳳蕭洛的神情,見他一直是冷漠的模樣倒像是她再說別人的事情。
“原來是袁老夫人的囑託。不過看皇叔的模樣,應當是不想出去。”鳳夕白脣角輕勾,手指摸着溫潤的扇骨。
“驚墨此行唐突。師父不急着回答,考慮考慮也是。”蘇驚墨看着鳳蕭洛毫無表情的面容心中苦笑。
“你希望我出去?”鳳蕭洛忽然冒出一句,毫無波瀾的沒有情感。
“我自然希望你呆在哪裡高興哪裡習慣,就在哪裡。”她從來不希望鳳蕭洛按着她的安排走。
“好。”鳳蕭洛又停頓了片刻,幽幽點了點頭。
好?蘇驚墨下意識的看向鳳夕白,這句好,是同意還是拒絕,還是要考慮考慮呢。
“皇兄答應,我就隨你出宮。”似乎感受到了蘇驚墨的疑惑,鳳蕭洛難得細心的給她解釋清楚。
“好。那我回去稟告外祖母,給您打掃出清淨的地方。您若是不習慣,我再給您尋一喜歡的地方。”蘇驚墨有些喜出望外,眉眼帶着輕輕的笑意。
“阿墨。想的這麼周到。都是當師父的,差別對待真的好麼?”鳳夕白一手搭着蘇驚墨的肩,可憐兮兮的語氣表示着自己的不滿。
“是嗎?”蘇驚墨抓着鳳夕白的手腕媚笑,另一隻胳膊彎曲,手肘朝着鳳夕白打去。
鳳夕白利落的閃到一旁,一手整理着自己的衣衫,面帶微笑:“果然阿墨是不親近我的。學的這點招式,反而用在我的身上了。”
“那套劍法她練得頗爲熟練。再教她一套近身的招式。”鳳蕭洛不理會鳳夕白說笑的話語,搖着輪椅重新出了門。他去哪裡都無所謂,與他,無關。
“教會了徒弟,我可要擔心了。”鳳夕白輕搖着扇子,悠然的朝着外面走去,忽然又停了下來認真的看着蘇驚墨。
“嗯?”蘇驚墨也頓住了腳步,發出疑惑的音節。
“你該相信我的。”鳳夕白一笑如春風拂面,又搖着扇子邁開步子。
是……麼?蘇驚墨垂眸不語。她該相信他吧,只是可能關乎鳳衿然的性命,她不能草率。此事最好到此爲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