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狐聽着雲邪的話,嫵媚精緻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說不出來的煩躁。她伸手按住羊皮紙,目光緊緊的注視着雲邪,聲音之中可以聽出她的好奇以及急切。
見青狐這般不耐煩,雲邪只是很淡靜的勾起脣角。隨後他看了看其他的兄弟姐妹,見他們大多是與青狐一眼的表情,脣角的笑意更深。
“你們仔細觀察樑王大軍行蹤,便會發現其中乾坤。少主之前也吩咐了,要你們自己去洞察內裡玄機。”雲邪說完,快速的捲起手中的羊皮紙地圖,然後直接走了。
對於這個不負責任的大哥,幽雲十六騎其他人當真是有些欲哭無淚。不過他們確定雲邪絕對不會在這種時候玩他們,所以他們只要按照剛纔雲邪所說,一定會發現什麼。
幽雲十六騎剩下的十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按照雲邪的吩咐,準備去觀察樑王大軍的心中。不過很快,他們便發現了雲邪所說的內裡玄機。而且幾乎在同一時刻,幽雲十六騎的心中都不禁敬佩花清茉,也慶幸花清茉拿起了幽雲令成爲了他們的主子。
隨即,幽雲十六騎按照先前的吩咐,分開去往他們該去之處,
世間悄無聲息的過去,樑王大軍很快便到達兩軍中央之處。霧越來越重,火把的光芒雖然照亮了前路,但是終究顯得太過微弱,照亮的前路太短,讓人不覺心生恐慌以及無措。大霧縈繞在士兵的身邊,那種看不清周圍環境的感覺,讓士兵們覺得有些意亂心慌。
大霧和夜色的確是最好的屏障,能夠讓他們悄無聲息的靠近朝廷營地,掩蓋他們的身影。然則,利弊是雙方的,最好的屏障同時也是最大的阻礙。
爲首的將領自然在之前就想到這一點,但是這大霧之日的確是老天賜予的機會。朝廷大軍絕對不會想到他們竟然如此大膽,敢在這樣的天氣之中出兵。
畢竟,在如此的夜中行軍對於自己大軍也是一種極大的挑戰,搞不好可能會弄錯方向,浪費時間。不過他們早就解決了方向這一問題,他們所前往的地方肯定只會是朝廷大軍的營地。
隔着大霧,望着不遠處朦朧而來的火光,雲邪的脣角慢慢勾勒出一個微深的弧度。他低頭,看着站在身邊的貓兒,伸手揉了揉她一頭青絲,溫聲道:“貓兒,小心點。”
“嗯,大哥,我會小心的。”貓兒冷冷的看了雲邪一眼,聲音冷漠至極。即使是在無邊的黑暗之中,她的臉上依舊沒有卸下無情的僞裝。
“知道便好,去吧!”雲邪的聲音落下之後,貓兒便示意身後的大內密探跟着她一起行動。這些大內密探並不是武功最好的,但輕功卻都是一等一的,不過與貓兒相比,卻差之千里。
與此同時,另一方的青狐也帶着相同數量的大內密探,向樑王大軍靠近。與貓兒相同,她所帶領的大內密探也都是輕功極好的。
兩隊人幾乎在同一時刻,靠近樑王大軍。黑色的勁裝,讓他們看起來彷彿完全融入了黑夜一般,加上大霧的屏障,他們在離樑王大軍只有十米的距離時,依舊沒有被發現。
此時,貓兒發出信號,青狐立刻明白其意思。雙方几乎在同一時刻,襲向眼前的十萬大軍,目標不是士兵,而是照亮前路的火把。
電光火石之間,照亮十萬大軍的火把幾乎在同時滅掉,頓時一片無法訴說的黑暗侵襲而來,讓那十萬大軍心中升騰起不好的預感。
“怎麼回事?”
“怎麼突然火把滅了?”
“好奇怪,怎麼火把全部都滅了?”
“這是怎麼回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士兵停住腳步,議論聲在此起彼伏,猶如連綿不絕的海浪一般波動不停。見此狀況,爲首將領準備開口,想要安撫此時逐漸混軍隊。但是他還未開口,一陣極大的聲音突然響起。
“不會是有鬼吧?”
聲音落下之後,不出片刻,士兵疑惑的聲音再次傳來。
“有鬼?不會吧?”
“怎麼可能會有鬼?怎麼可能?”
“對啊,怎麼可能會有鬼?我們這麼多人,鬼早就嚇跑了。”
“對,不會是鬼,只是風大而已。”
“一定有鬼,再大的風也不可能將這麼多火把一起吹滅,一定是有鬼!”又一陣極大的聲音傳了過來,雖然聲音不能傳遍十萬大軍,但是附近聽到的士兵都在不停地議論,很快,十萬大軍都紛紛議論關於鬼這個話題。
“我聽說這附近很多年前因爲疫症死了很多人,那些人被燒死之後,都沒有入土爲安,如今不會是成了孤魂野鬼吧!”
“有這可能,我聽說屈死的人都不願意離開人世,一直在世上飄蕩,直到找到替身才會離開。”
“這裡曾經死過十幾萬人,若是一人找一個替身,我們都死定了。”
士兵的議論聲中滿是惶恐混亂,加上週圍伸手不見五指,他們自然更是害怕。
聽着士兵們的聲音,爲首的將領立刻點燃了一根火把,隨後大聲的道:“不過是風大吹滅了火而已,不要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繼續前進。”
有了火光之後,那些士兵似乎冷靜了一些,隨後拿着火把的士兵皆都紛紛點起了火把,準備繼續前進。在火把再次照亮十萬大軍時,貓兒和青狐再次率領大內密探,片刻之間又將剛剛燃起的火把熄滅。
如此這般,那些士兵心中更加的恐慌驚懼。與此同時,其他的大內密探也都紛紛靠近,開始扮鬼,戲弄起這十萬大軍。
“啊!誰摸我?”一個士兵突然叫了起來,聲音之中滿是驚悚與害怕。
“誰踢我?”
“誰打我?”
“啊……誰摸我?”
“啊……”
“呀……”
聲音在大軍之中此起彼伏的波動,十萬大軍瞬間潰不成軍,成爲一盤散沙。統率的將領想要點亮火把,看清到底是怎麼了,但是他的火摺子剛燃起燒起來,就突然滅掉,好像是有人暗中作祟一般。
“我要回去,我不要給鬼當替身。”一陣極大的聲音突然傳來,說這話的大內密探剛說完便忍不住笑了出來。他們爲督主行事這麼多年,一直都是殺人如麻,刀光血影,今夜突然這麼戲弄起別人,當真是有趣的緊。
當然,他這一笑便直接被旁邊的大內密探踹了一腳,讓他注意點,別被那些士兵發現。不過此時的樑王大軍根本發現不了其中的蹊蹺,他們完全掉入了大內密探的圈套之中,完全被他們牽着鼻子走。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我要回去。”
“不打了,這仗不打了,被鬼害死比戰死沙場還不值。”
士兵們皆都動搖非常,甚至有人已經開始往來的方向逃竄。統率的將領雖然看不清此時周圍到底是如何狀況,但是從士兵們的聲音之舟,他已經猜到有士兵做了逃兵。
“都……”那將領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突然摸上他胸膛的手被震攝住。那雙手柔弱無骨,冰涼嚇人,像是一隻蛇以往慢慢的往上,從他衣服的縫隙之中滑向他的胸膛。
頓時,一股寒氣從腳底猛然竄了起來,他感覺他衣服中的身體此時涼的嚇人,涼的不像人。
“裝……裝神弄鬼……”那將領有些顫抖的開口,快速的拔劍胡亂的砍着。可是他沒有砍到任何人,他胸膛中的那隻手也沒有離開。
如此的情景瞬間讓那將領的臉變得煞白,手中的劍瞬間掉到了地上。他抓住那隻手,拼命的想要將它拿出來,但是那手就像是長到了他的身體上一般,無論他怎麼用力都根本逃脫不了。
“鬼……鬼……,有鬼……”那將領被這樣的狀況嚇到,他想要逃,但是身上的責任讓他無法移動腳步,只能癱坐在地上,身子瑟瑟發抖,顯然被嚇得不輕。
這樣的狀況持續了大概半個時辰,十萬大軍向回逃了大概有**萬,只剩下零星的一兩萬人呆在原地。有的是被嚇得根本動不了,而有的是被嚇暈過去,極有極少數是士兵遵守軍紀,沒有離開。
望着自己親手造成的場景,別說大內密探了,就連雲邪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們少主這計謀實在是太損人了,直接避免了與樑王的一戰不說,更是給樑王大軍造成了極大的陰影。
不過用兵打戰,講究的便是計策謀劃,他們少主雖然到現在沒有真正與樑王大軍交鋒,但是她所做的事情,已經足夠摧毀了樑王一半的士兵。
或許他這麼說有些對不起樑王,但是這場戰爭,樑王已經輸了七分。
其他人按照花清茉的方法,扮鬼嚇人,結果與雲邪一方相同,把部分士兵都嚇得逃了回去,只留下一兩萬人在原地,而且幾乎都是被嚇暈或是嚇得不敢動,就連司徒信率領的那十萬大軍也都是相同的情況。他雖然是王爺,地位尊貴,但是當面臨那樣的情況時,他王爺的身份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站在原地,望着地面之上的點點磷光,司徒信大笑起來,這是他出生以來第一次被人戲弄的如此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