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有人要見自己?
花清茉聽着這話,覺得有些不解,宮中怎麼會有人突來要見自己,這還真是一件奇事。目光望向墨淮以及墨博,花清茉清聲說道:“讓他們看看是誰再來稟告,或許來此見我之人,是真的有事。”
“是,夫人。”墨淮以及墨博應了一聲,隨後對着花清茉行了一禮退下。
他們離開之後,花清茉的目光再次落到自己的手指之上,望着有些過於長的指甲,她不禁一笑道:“距元宵還有不少日子,等紫簫回來,又要勞煩他了。”
說完之後,花清茉淡淡一笑,隨即她想起一事,看着站在一邊的相思和華絮,道:“你們以後叫我夫人吧!畢竟如今我已嫁做人婦,叫小姐總歸有些不妥。”
“是,夫人,相思明白了。”
“是,夫人,華絮明白了。”
兩人同時回答花清茉,此時墨淮走了進來,手中拿着一封信。走到臥榻邊上,墨淮將信交給花清茉,道:“來人乃是華貴妃娘娘的婢女,說是娘娘有一封信要給夫人,那婢女說勞煩夫人看完信後給她一個回答,她好回去給娘娘覆命。”
“我明白了。”花清茉從手中的白色信封中拿出了一張紙,打開一看,裡面的自己娟秀之中帶着一絲的狂傲凌厲,就猶如凌晏華那人一般。信中並未寫什麼重要之事,只是說她因爲昨日之事被降爲華妃,心中鬱結難耐,想要請花清茉進宮爲她調製一些可以安心順氣的香。
當然,說調香只不過是凌晏華的藉口,她如今想要見自己,怕是有什麼事要說。
凝視了那信片刻,花清茉淡淡一笑,目光望向墨淮,道:“墨淮,勞你去回了來人,就說我這兩日身子不適,不能進宮,娘娘若是等得,年初五清茉會進宮爲娘娘調製安心順氣之香。”
“是,屬下明白。”
墨淮離開之後,花清茉招了招手,華絮快速的走了過去,她將信放到華絮手上,道:“燒了。”
“是,夫人。”
華絮燒信之時,相思和花清茉又說了一聲,離開了房間。此時,花清茉感覺到一陣的疲憊,便慢慢的躺下睡了過去。華絮燒完信回來,見花清茉已經睡下,便上前給她整了整錦被,隨後走到外閣的炭爐邊,不斷的往裡添置柴火。
隨後,墨淮和墨博走了進來,華絮朝他們說了一聲,兩人便沒有沒有進房間裡閣打擾花清茉。兩人呆在炭爐旁邊,一同往裡面添置柴火。過了大概一刻,墨淮看向華絮,道:“華姑娘,你如今未嫁給楚兄,伺候夫人倒也無事,不過日後與楚兄成親,怕是不能再伺候夫人了。”
“與師兄成親和伺候夫人並無矛盾。”華絮淡淡的說了一聲,聲音清冷至極。隨後她望向裡閣,目光微微沉下,道:“小姐,被太多人背叛過,傷害過,我、相思以及四月三人如今也只是能夠伺候她而已。她對我們或許相信,但是卻不會與我們商量什麼事。我知道,她怕再被人揹叛。所以,我這一生都會好好伺候她。”
華絮的話讓墨淮以及墨博有些詫異,他們雖然被白紫簫吩咐來保護花清茉,但是對於她並不瞭解。在她未嫁來蕭王府時,他們一直潛伏在暗處保護她,那時來夜襲的人不斷,他們雖然沒有讓花清茉知道此事,不過卻驚訝至極。除了在白紫簫身邊,他們還未曾見過有人會遭受那麼多的襲擊。
如今花清茉嫁進蕭王府,白紫簫卻依舊沒有放鬆對花清茉的守衛。他們二人以及暗處的南絕、南華,這樣森嚴的守衛着實讓他們有些不解。不過,督主之命,便是讓他們好好保護夫人,他們遵命便可。
花清茉這一睡,便睡到了申時一刻。此時相思已經回來,她伺候花清茉換了身上的藥,然後出去將藥端了過來。喝藥之時,花清茉雙眉微蹙,然後搖了搖頭,道:“這藥味道有些不對,和我先前喝的不同。”
“這藥是相思親自熬製,怎麼會不對?”相思聽到這話不禁有些疑惑,她舀了一口藥喝了下去,隨後將藥吐回了瓷碗,而臉色比之前幽沉很多。她將藥放回沉香木雕鳳紋的托盤上,隨後拿起腰間的杏黃色繡梅竹蘭花紋錦袋。將錦袋放在托盤之上,相思從裡面拿出一個白瓷瓶子然後從裡面到了一顆暗棕色的藥遞給花清茉。
“夫人,是相思不夠細心纔會讓奸人毒計差點得逞,相思對不起夫人。”相思跪在地上,聲音之中有着無法訴說的歉意。虧她醫術高明,竟然被人從眼皮子底下放了毒。若不是花清茉通曉醫理,只要五副藥,花清茉性命不保。
聽到相思的話,花清茉只是淡淡一笑,她將相思的藥放在鼻下,目光微沉,道:“這藥中也有相同的味道。”
此話讓相思的目光更加幽沉,從花清茉的手上拿過那藥,聞了聞之後,微微垂下頭,道:“夫人,相思無能,被人利用不說,連哪裡出了錯都無法想到,害的夫人兩次差點服了毒藥。”
“不是你的錯,想害我之人在暗你在明,你措手不及也屬正常,起來吧。”花清茉淡淡一笑,聲音清冷。她知道相思不會害自己,但是能夠在相思的眼皮子下對自己下毒,這人的手段當真是高明,必須查清方纔能安心。目光劃過相思的杏黃色繡梅竹蘭花紋錦袋,花清茉出聲吩咐:“將你的錦帶拿給我看看。”
“是,夫人。”相思從托盤中拿起錦帶,那上面的白色粉末讓兩人同時一愣。相思立刻用手弄起一些白色粉末,嗅了嗅之後,道:“一樣的毒。”
“給我看看錦帶。”花清茉聽到相思的話,並未說些什麼,只是凝視着她手中的錦帶。隨後相思將近代交到花清茉手上,她對着一邊輕輕拍了拍錦帶,一些相同的白色粉末落了下來。這場景讓花清茉沉默下來,片刻之後,她看向相思,道:“將你身上的小襖脫下來。”
“是。”相思聽到花清茉的話,立刻將自己身上穿着的青碧色杭綢小襖脫了下來。之後,不用花清茉開口,相思便自己拍打着小襖,上面亦有相同的白色粉末落下。
將毒粉撒在相思的身上,而相思是自己的近侍,伺候自己,這毒有的是機會進入她的吃食或者飲用的茶水中。如此的下毒手段,花清茉當真是要誇誇那人的聰明絕頂。竟然能夠想到以此來對付自己,妙哉,真是妙哉!
花清茉的脣角勾了起來,細雅的雙眉溫然幽靜,宛如水墨畫裡一泓秋水後面遙遠的連山。睫毛低垂,在雙眸上投下一層厚重的剪影,而她明亮的雙眸隱於剪影之中,幽暗的猶如碧水寒潭。
碧水如玉,寒潭千尺,如今她的目光深而莫測,幽而詭異,暗而深邃,沉而穩重。
但是,卻是讓人不懂的。
“相思,你今日回寧郡王府碰到何人了?”花清茉望向相思,出聲問道。能夠將這些毒灑在相思身上,必然是要與她正面相對,所以想要知道那人是誰並不算難。
聽見這話,相思開始細細回憶起來,片刻之後,相思出聲答道:“夫人,在寧郡王府時,相思碰到了恆世子夫婦,恆世子妃曾與相思詢問過夫人。相思此次回去主要只是看老郡王妃以及彧卿少爺,所以並未碰到他人,想來也只有恆世子妃嫌疑最大。”
“花姒錦……”花清茉涼涼的開口,聲音中有着無法訴說的冷漠,隨後她的脣角微揚,笑容之中有着無法訴說的妖嬈。白紫簫說過來日方長,暫時不能動西王府,但是這不代表自己不能和花姒錦鬥。不過自己這幾日身子這麼差,也懶得動心思與她玩,不過還是得告訴花姒錦,讓她暫時安分一點纔好。
目光看向相思,花清茉淡淡一笑道:“相思,八妹如今怕是還呆在寧郡王府未走,你將你的小襖以及錦帶拿去送給她,告訴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讓她好自爲之。”
“是,夫人。”相思從花清茉的手中接過那錦袋,隨後直接穿着身上的淡青色素面單衣走了出去。待相思離開之後,花清茉讓華絮扶自己,然後讓她將墨淮墨博叫進來幫她療傷。
這個正月怕是有不少好戲,她可不想因爲身體的原因錯過。外傷她可以忍忍,但這內傷就需要好好的調節纔可。
兩日很快過去,因爲華絮等人幫助,她的內傷已經好了大半,而外傷也漸漸轉好,身子也不如先前那般疼痛,只是在下榻走動時會有些疼痛,不過較之前當真是好了太多。
這兩日,蕭王府倒是平靜至極,不曾有過其他事。而花姒錦看了她讓相思給送過去的東西時,臉色雖然有些不對,不過卻又有若尋常,更是讓相思傳達話給自己。
花姒錦說:七姐,不靠九千歲,你什麼都不是。
如此的一句話倒讓花清茉覺得花姒錦是個有點意思的人,不過既然人家這麼說了,那她就不靠白紫簫與她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