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五月天,各府的花兒都爭相開的甚好,五月初五,正是端陽節,國子監也給顧清澈放了三天的假日。
夏暖在廚房忙着各種口味的糉子,還有雄黃酒糕點之類的。五月槐花香,紅芍紅柳幾個領着幾個小丫鬟去了外頭,採了不少槐花回來,曬乾了做槐花餅子或者用新鮮的做槐花糕都是極其美味的東西。
不一會兒,夏暖端着十來個糉子進來,瞅着清歡說道:“小姐,這些都是口味不同的糉子,你需要每個都嘗一點兒嗎?”
“都有哪些口味?”
“有蜜餞果脯的、三鮮的、臘肉的、百花蜜的、蛋黃的、紅棗的、核桃的、扣肉的、槐花的、豆沙的、桂花的等等。”
清歡瞅着那托盤上的糉子,問道:“不同味道的可都有用什麼標記區別開來沒有?”
夏暖回答道:“不同的口味都綁着不同顏色的繩子呢,很容易區分的。到時候就算是要送禮,只要將什麼顏色代表什麼口味兒的寫下來列一個單子給人送過去便是了。”
“嗯,你辦事我向來都放心的。”
她這會兒倒也沒有什麼胃口,碧桃過來問道:“小姐,明日聽說有龍舟比賽呢,您要不要出去看看?瞧您這幾日在府裡勞心勞神的,奴婢瞧着都心疼,倒不如趁着這個機會去外面散散心。”
清歡點點頭:“也好。”
來這兒也有十三年了,倒是從來不曾看過什麼龍舟賽事。去看一看倒也無妨,而且看着身邊的幾個小丫頭,清歡也是哂然一笑,看來在自己身邊確然憋的有些狠了呢。這幾個丫頭,分明就是自己想去,瞧那眼底亮晶晶的一臉期待的樣子,當是誰看不出來嗎?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幾個丫頭都很有幹勁兒的下去了。
海棠院中,顧清芸也在爲着明日的龍舟賽事努力着。
這樣的賽事,一般皇家也會派人過來,還有一支專門的宗室隊伍,一年統共也就這麼幾個節日,這便是一個很好的與民同樂的機會,皇室中人又怎麼可能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顧清芸眼中閃過志在必得的光芒!
這已經是她最後的機會,不論如何,她都必須成功!
只要在明日她成功的被燕王看中,就算陸貴妃再如何瞧不上她又怎麼樣?到時候木已成舟,她陸貴妃就算是隻手遮天,也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
第二天,清歡睡得有些晚了,早上便睡得有些沉。
碧桃對夏暖遞了一個顏色:“你倒是去喊啊,昨兒個小姐明明答應了要去參加龍舟賽事的,看小姐這個樣子,分明就是要遲到了。”
夏暖有些不樂意:“你們怎麼不去?”
“只有你的美食才能讓小姐心甘情願的起牀啊。”
清歡只聽着耳邊有聲音在嘰嘰喳喳,剛剛有些清醒就聽到碧桃這句話,不禁有些失笑:“好了好了,你跟紅芍是不是又在欺負夏暖了?”
碧桃看過去,驚喜道:“小姐,您醒啦。”
“還擔心我說話不算話不成?你家小姐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過?”
碧桃認真的想
了想,貌似還真沒有!
歪頭想了想,便出去幹自己的活兒去了。
不一會兒紅芍進來,問道:“小姐今日要穿那件衣裳?”
“就那件束腰的月白裙吧,裙襬不長在外面做事兒也方便,倒是不怎麼礙事。”
“是,小姐。”
伺候着清歡換了衣服,又給她上了一點淡妝,整個人看上去幹練又帶着女兒家的精緻,倒是叫人移不開眼去。碧桃那邊已經裝好了點心食盒,紅柳也去吩咐府裡的馬車可以出發,這會兒全都進了屋子問清歡具體情況,轉頭進來看到清歡這樣一副打扮,全都驚豔了一下。
“小姐,您今日這聲打扮可真是美。”
紅柳倒是鎮定,她說道:“這算什麼呀,主子在南境那會兒,還作男裝打扮,纔是真正的公子世無雙呢。那實在是營地裡面沒有什麼女孩子,不然我可就真真切切的見識一回什麼叫做一見主子誤終身了。”
夏暖撅撅嘴說道:“你這是在炫耀呢,我們這些人裡面兒,也就你見過張嘴男裝打扮了。看來當時也是被主子那一身皮囊迷惑,這會兒才巴巴的跟着主子回了府。”
“哈哈哈……”
“你這個小蹄子,這張嘴兒怎的這般能說?再說,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紅柳也佯裝生氣的說道。
夏暖便一個勁兒的討饒:“好好好,好姐姐是我的錯,往後再也不敢說您的不是了。”
看着這羣人笑鬧在一處,清歡脣邊也洋溢出幾分笑意出來。
“走吧,你們幾個不是早就盼着要出門了嗎?”
上了馬車,清歡便微微斜靠着閉目養神,不一會兒紅柳小聲的說道:“主子,主子?”
清歡睜開眼睛,瞧着眼底半分迷茫也沒有,“何事?”
“是府裡的大小姐,跟在咱們後面出門了。”
清歡點點頭:“不用管她,今兒個畢竟是端陽節,總不好拘着她不讓她出府的。”
只是她出府來做什麼,清歡還是有些猜測的。只怕現在,她心底裡正在爲她的婚事擔心不已的吧?宸王在她心中,到底不抵事兒,這會兒只怕是出來想要自己覓得良婿。
而做這樣的事兒,不外乎就是倒貼而已。依照顧清芸的腦子,想來也做出來什麼倒貼的有水準的事兒來,到時候吃虧的定然還是她。
既然如此,那她到時用不着插手。
到了賽龍舟的地界兒,清歡環顧四周,卻是不曾發現清澈的身影。原本她也是問過清歡的意思,只是他說了要同同窗們一道過來,便不同自己一塊兒了。只是看現在這情形,是清澈還不曾到?
紅芍指着不遠處的一個亭子說道:“小姐,那兒這會兒還沒有人在,咱們先過去休息一會兒吧。”
“也好。”
說着,便朝着涼亭那邊走去。
然而卻是在涼亭外不足五步的地方停了下來,面前的男人一臉囂張的盯着清歡,用頗爲不屑的語氣說道:“原來是你?你這個惡毒的女人,裴逸風不要你,你竟然還眼巴巴的從京城追到了南境?別以爲傳出來什麼神乎其神
的本事就能讓人高看一眼,本小爺可知道你的本性。”
清歡一臉神奇的看着眼前的人,這人瞧着長相倒是比較圓潤,但是眉目間依舊能夠看出長的應該不凡。可是怎麼聽這話像是認識自己,而且還跟自己結仇了?
她得罪的人不少,可是這一位排在幾號?
而且,雖然他說自己追着去了南境那是事實,這整個京城裡也不光是隻有眼前的這一隻知道。只不過大家都有了默契,三緘其口罷了。現在這個二愣子愣是嚷嚷出來了,這是真傻還是被人利用了?
清歡皺眉問道:“那是誰?”
“你……你竟然不知道小爺是誰?”
最悲苦的是什麼?莫過於你覺得當初被眼前這個人侮辱,心心念唸的想要找回場子,終於有機會再次面對這個人的時候,這個人竟然已經不記得你了!
這種打臉式的赤果果的無視,讓秦浩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清歡覺得有些好笑,這麼中二的話在這個時代她竟然也能聽到,也是挺新鮮的。
她每日裡要處理那麼多事情,有限的精力自然應該花在更爲重要的事情上,像是這樣無足輕重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她費心花時間去記住好嗎?
秦浩心裡十分憋屈,張口就說道:“就是那個病在腦殼的那個!”
清歡囧囧有神的看着眼前的人,終究還是沒有忍住,一下子笑噴出來:“哈哈哈……病在腦殼!”
她忽然想起來,是有這麼一回事兒的。當日,她便覺得此人腦殘,然後給下了診斷,沒想到到了如今這病情竟然還加重了。
她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我想起來了,藥別停,更別放棄治療。”
“你……你這個不要臉的惡毒的女人!”
“呦,這邊這是鬧的那一出啊?”
正在秦浩要發飆的時候,徐婧月也帶着自己的丫鬟到了這處涼亭,清歡笑道:“看來紅芍這丫頭的眼光着實不錯,這麼多人都看中了這一塊地方呢。”
徐婧月轉頭看向顧清歡,冷冷的說道:“顧清歡,你往後離陸世子遠點兒!否則可別怪我不客氣。”
“他在南境我在京城,徐小姐竟然覺得還不夠遠嗎?難道還要一個天涯一個海角不成?”
“反正等到陸世子凱旋而歸,我就要跟他完婚了,你少往他面前湊。”
清歡說道:“既然這樣,我就提前恭祝你們白頭偕老,早生貴子。哦對了,我看你氣色不好,有些鬱結,到底是不利於生產的,這早生貴子嘛,還是親生的好。”
“顧清歡!你在詛咒我?”原先聽到什麼生子不生子的事情,徐婧月還有些愕然和臉紅害羞,再聽到清歡後面兒的話,整個人便勃然大怒起來。
清歡聳聳肩,說道:“既然這麼多人看中了這兒,那咱們讓地兒便是了。紅芍紅柳,你們再去尋一處能夠歇歇腳的地兒吧。”
“是,主子。”
這剛剛要來歇腳,便遇到這樣的事兒,也是挺糟心的。
徐婧月恨恨的跺了跺腳,頗有些憤恨的盯着清歡的背影遠去……
(本章完)